蘇云依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轉，從書架上拿下一個小盒子，遞給莫尋。

懷著疑，莫尋緩緩打開，里面放著一個白瓷瓶。

他看了看蘇云依，見對方沒有解釋，便打開瓷瓶，頓時一藥香彌漫開來，鼻端嗅了嗅，片刻之后，他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莫非這就是保心丸？”

蘇云依坐回對面，有些神的說道：“是……但也不是！”

莫尋挑了挑眉頭，沒明白對方的意思。

“妾還是先說一說這保心丸的來歷吧！”

莫尋只能暫時住好奇，盯著蘇云依，等著的下文。

他大概能覺出來，這藥香中，的確蘊藏著些許靈力，只是與他服用過的保心丹相比較，實在微弱的很，而且味道也是天差地別。

當然，他得到的保心丹，不知放置了多年，藥變質之下，有些區別也不足為奇。

“這保心丸，乃是傳自我蘇家的一位先祖，流傳至今，大概已有一二百年，至于當初從何而來，現在已經無從考證，不過到了我父親這一代，算是第九代了。”

莫尋眨了眨眼睛，他有些不解，蘇云依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

這種事，雖然算不上蘇家辛，不過按理說，也不足為外人道也吧？

“起初蘇家的先祖認為，保心丸只是對療傷救治有些奇效，后來被一些武者得到，又發現此藥對習武之人頗為有益，這才有了今夜蘇家的這場浩劫。”

“自從保心丸之事流傳出去之后，幾乎每次保心丸問世，蘇家都會遭此一劫！”

“不過要說起來，蘇家能有今天的就，一大半原因，都要歸功于保心丸上。”

莫尋握著白瓷瓶，對于蘇云依所說的這些，有些興致聊聊，他更為關心的，是蘇云依剛才模棱兩可的回答，究竟是何意？

“在百余年前，蘇家為了得到庇護，向朝廷求助，這保心丸，自然也就了供奉之，蘇家每次配制的保心丸，其實有九，都是流落到了宮廷之中。”

蘇云依見莫尋只是靜靜的聽著，臉上沒有什麼表，突然問道：“你可知這保心丸，配制起來最大的困難在哪里？”

莫尋本想搖頭，不過又覺得沒什麼可瞞的，便說道：“是藥材？”

蘇云依看了看莫尋，良久之后才說道：“看來以莫先生的本事，留在百草堂做個雜役，果然是有原因的。”

說到這里，蘇云依話題突然一轉的問道：“想必前幾日藥田失竊，也是與先生有關吧？”

這話聽著，雖有點質問的意思，不過語氣卻是較為和緩。

在蘇云依看來，莫尋這種高人，在這個節骨眼上進蘇家，潛伏在百草堂中姓埋名，除了保心丸，還能有什麼其他理由！

莫尋尷尬的了鼻子，沒有承認，但也沒否認。

要說他對保心丸不心，自然是假的，可要說他當初進蘇家的原因，又的確只是為了份生計，誰又能料到才一年有余，他的手就厲害這般！

蘇云依心中輕嘆一聲，正所謂禍福相依，保心丸在為蘇家帶來富貴的同時，自然免不了要承風險。

按理說，莫尋與今夜的蒙面人，其實沒有多大區別，都是覬覦著蘇家的保心丸，不過兩人在方式上，卻是截然不同。

至莫尋沒有在蘇家大開殺戒，今夜更是出手相救。

當然，蘇云依也是在賭莫尋的心。

見莫尋不回答，蘇云依也沒有追問的意思，接著說道：“先生說的不錯，正是保心丸的藥材。”

莫尋定了定神，他要聽到，就是這個。

“保心丸中有三味主藥，每隔四十年才會一次，這也是此藥稀珍貴的原因。”

見莫尋臉上，并未流出多驚訝，蘇云依便知道，這件事，莫尋也是知道的。

不過還沒等繼續說，莫尋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道：“大小姐，你剛才說此藥既是保心丸，又不是，這是何意？“

“這件事，便是接下來我要說與先生的……本來每隔四十年，等草藥，蘇家便會配制保心丸，不過這次卻是出了一些意外……其中一味主藥，在兩年前，就已經無故枯萎了。”

莫尋疑的蹙起眉頭，無故枯萎？

“那這瓶子中的……”莫尋揚了揚手中的瓷瓶，一時間沒明白蘇云依的意思。

“此藥只能說是保心丸的替代品！”

“替代品？”

“正是，由于那味主藥不曾開花，便無法藥，因此我與幾位先生商議之后，只能找出些替代藥材，經過一段時間的調試，倒是也能發揮些藥效。”

莫尋這才明白了蘇云依最初的那句話，同時也清楚了之前的一些疑。

按理說，保心丹的配制，是比較容易的，蘇家之所以拖了如此久的時間，想必一直在暗中調整藥方。

同時也解釋了，他心中的另外一個疑，為何會有百草堂的先生參與其中！

“現在配出來的保心丸，大概能發揮以前的多藥效？”這是莫尋當下最為關心的。

“還不太清楚，不過在妾看來，起碼能擁有原來的四五功效。”

看著蘇云依不太自信的目，莫尋猜測，恐怕這種估計水分不，修仙丹方，哪是倉促間就能更改出來的。

正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里，莫說是四五功效，說不定手中這“保心丸”，早已變了其他藥效，甚至出現一些毒或者副作用，也未可知。

兩人一時間沉默下來，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

“保心丸”是否是正品，對他而言，其實已經無關要，聽蘇云依的說法，此藥大部分都是要進貢給朝廷的，蘇家縱然能給他，也是有限的很。

他如今的想法，是能否從蘇家手中，拿到那幾味主藥。

按照蘇云依所言，藥材枯萎，也不知蘇家有沒有留下種子。

想到這里，莫尋隨即問道：“為什麼會枯萎呢？”

蘇云依搖了搖頭，也不甚明了。

其實造草藥死亡的原因有很多，氣候、溫度、度、病蟲、土壤等等……

“關于這味主藥，你們是否有留下過種子？”

蘇云依輕嘆一聲，再次搖了搖頭：“此藥不同尋常，乃是常年所生，每隔四十年開一次花，配藥時，便是以這花來藥，從未結出過果實，因此也就沒有什麼種子！”

聽到這話，莫尋當即心中一涼，這種習的草藥，他也是聽過的，常年生植，只能通過移植來栽培。

“蘇家只有這麼一株？”

看到蘇云依點頭，臉上表不似作假，莫尋也不知自己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四十年才問世一次的保心丹，讓他恰好遇上了，又擁有了逆天的催黑土，卻偏偏藥材枯萎了。

沉默片刻之后，蘇云依開口說道：“莫先生，妾有一個請求，還請先生能夠答應！”

莫尋心中正思索著蘇云依方才的話，含糊的點了點頭，示意對方接著說。

“雖然藥材出了問題，不過蘇家每次向朝廷的供奉，卻是不能的，今夜之事，讓蘇家實力去了大半，因此妾想請求先生，能幫著押送這批｀保心丸｀進京。”

莫尋抬了抬手中的瓷瓶：“你指的就是這個？”

“正是！”

“可你不是說此藥只能是替代品嗎，如此還敢向朝廷進獻？”

蘇云依苦嘆一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蘇家想要維持往日的富貴，也只能冒險一試，但愿這麼多年過去，已經沒什麼人，清楚保心丸的真正藥效了！”

莫尋心中了然，蘇家似乎也只能這麼來辦。

不過轉瞬間，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眼前的蘇云依，會不會是故意編了這樣一個理由，來誆騙于他？

其實完全有這樣的可能，畢竟他今夜所表現出來的實力，難免讓蘇家心生防備，因此提前告訴他，蘇家手中，并無真正的保心丸。

有的這些，也無非就是替代品而已。

莫尋看著蘇云依的眼睛，試圖尋找出幾分蛛馬跡，不過以他的閱歷，卻是看不出一點假裝的痕跡。

“先生若是答應，除了你手中的這粒保心丸外，事之后，蘇家另有重謝。”

莫尋沒有理會這茬，而是問道：“大小姐，既然這些藥只是替代品，那麼今夜那伙歹人來襲時，你為何冒著蘇家被滅門的風險，也不愿出此藥？”

這是莫尋突然想到的一個疑點，在他看來，家都沒了，留著這些殘次丹藥又有何用？

“先生有所不知，你手中這粒保心丸，是試驗出來的第一粒，誰知其余藥還沒來得及配制，這些人就殺上門來！”

如果真是如蘇云依口中所言，莫尋只能呵呵一聲，笑話這群人的蠢笨了！

只見蘇云依臉上，突然浮現出幾分慍怒：“這群賊人闖之后，見人就殺，就算只是有殘缺的替代品，我也斷然不會給他們，無非就是玉石俱焚罷了！”

莫尋眉頭蹙起，并未被對方決絕的緒所染，反倒更加心生疑慮，蘇云依這話，好像是專門對他說的，以此來打消他心中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