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后宮，哪個人有點好東西，不是往康熙面前送的？

就算是一點不起眼的吃食，也沒有到了乾清宮門口還不送進去的道理。

太子不敢想象，汗阿瑪知道后，六弟的屁會開出什麼樣的花。

這時候的太子頗得康熙重視，兩年前特地為他建設毓慶宮，康熙又把他放在自己邊時刻教導，父子和諧，太子之位穩固。

他并不需要擔心下面的弟弟會威脅到自己的位置。

思考過后，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太子站在乾清宮外，快速喝完一大碗珍珠茶，把碗和勺給納蘭德，給了他一個眼神，趕進去。

納蘭德：“……”

不就是消除痕跡嗎？他懂的。

太子若無其事地回去坐下，繼續翻閱奏折。

余瞟瞟，發現康熙好似沒發現他出去過的樣子，悄悄松了口氣。

“嗝”，太子連忙捂，察覺打出來的嗝都是茶味的，差點嚇死。

好在康熙瞥了他一眼，并沒有問什麼。

他悄悄松了口氣。

六弟的屁……應該保住了吧？

翌日，比昨天再早一些的時間。

胤祚帶著太監宮又來了。

“納蘭侍衛，我找太子哥哥！”

納蘭德過去通報一聲，又人把藏起來的碗筷拿出來，“謝謝六阿哥，茶很好喝。”

“不客氣呀。”胤祚揮揮手。

得到梁九功的通報，太子今天出來的時候帶著點小雀躍。

他以為今天還是珍珠茶，沒想到碗里浮了一層白的東西，味依然不。

“這是什麼？”

胤祚催他：“珍珠蓋，你快嘗嘗。”

聽名字和昨天的就差了一個字，應該差不多的吧？

太子口才發現上面這層白的東西看著怪怪的，實則口綿細膩，令人吃了還想吃，“好吃。”

胤祚嘻嘻笑：“這是甜蓋，明天我給你送咸蓋啊。”

原來還有咸蓋，太子點點頭，教了。

胤祚招招手，翠微會意地把食盒里的第二碗給納蘭德，收好昨天用過的碗和勺，主仆幾個準備準備就要走人。

太子眼疾手快地住他：“六弟。”

“嗯？”

“你就帶了兩份？”瘋狂暗示。

胤祚眨眨眼：“一天一碗夠了，喝太多不好，你要是喜歡，我明天再給你送啊。”

太子扶額，不是孤貪吃，是你沒想到孝敬汗阿瑪啊。

罷了，六弟年，做事全憑喜好，不然也做不出往乾清宮送吃食卻不給汗阿瑪送的事來。

等等，喜歡誰就給誰送，那不給汗阿瑪送豈不是代表六弟不喜歡汗阿瑪？

嘶，六弟屁開花的可能更高了啊。

太子不搞暗示了，他明示：“汗阿瑪的呢？”

胤祚明明聽懂了，大眼睛左轉右轉，就是不敢和太子對視。

“啊，我突然想起家里還有點事，先走了，太子哥哥明天見！”轉眼就溜。

演技蹩腳。

表演浮夸。

轉折生。

太子暗自唾棄，一口氣干完這碗加了厚厚油層的珍珠蓋，掏出手帕掉邊的茶漬和油，再次把碗和勺子留給納蘭德，匆匆回去。

納蘭德：“……”所以我就是個無的洗碗藏碗工人？

順著這個方向往下想，他看著這碗珍珠蓋的眼神都變了，好家伙，這不就是讓他閉的報酬嗎？

否則六阿哥不給皇上送，又為什麼要帶兩碗呢？

總不至于是六阿哥看他長得好看吧？

太子匆匆走到書房門口，停了一下，打完一個茶味的嗝，這才從容地進去。

等他在桌前坐下，拿起奏折，又開始發愁。

六弟今年才三歲，為什麼不喜歡汗阿瑪呀？

他三歲的時候，每天都期待汗阿瑪忙完之后來和他說話呢。

九歲的太子還是個孩子，做不到喜怒不形于，康熙又坐在上面的位置，稍稍抬眼就能看到坐在下面的太子在做什麼。

眼看太子的小眉頭皺了起來，康熙沒有多問，直到父子倆用過晚膳，時候不早，太子去了毓慶宮，康熙招來梁九功查問。

昨天和今天都是梁九功進來通報之后，太子才出門的，梁九功必定知，何必問太子？

梁九功確實知：“是六阿哥來給太子殿下送吃食。”

不過就是一點吃食，太子好好的，也沒吃壞肚子，康熙就沒放在心上。

問到這里，他不打算再問下去，卻見梁九功一副言又止的模樣，就知道這其中還有事。

梁九功把腦袋垂到了口：“六阿哥一共帶來了兩碗，一碗給了太子殿下，一碗給了納蘭侍衛。”

梁九功倒是想瞞著，畢竟這事一說，康熙肯定要生氣，但是聽下面的人說六阿哥明天還要來送，他就怕這件事瞞不住。

早說晚說都是說，說晚了沒準還得吃掛落，只好早點說。

康熙：“……”

懂了，也就是說兒子有，容若有，朕沒有。

他并不是一個貪圖樂的皇帝，下面進上來的好東西，寧愿自己沒有，也要往太皇太后和太子那送。

不過是一點吃食，他并不在意。

康熙兢兢業業地批折子，直到敬事房太監送來綠頭牌，康熙的目從德妃的牌子上劃過，并沒有翻。

“退下吧。”

近些日子朝中事務繁忙，康熙日日歇在乾清宮，已有好些日子沒有進后宮了，敬事房太監收了好，本想勸說兩句，見到一旁梁九功在使眼，趕退了下去。

梁九功低著頭，靜候一側，略為意外。

以康熙的小氣和記仇程度，既然已經知道六阿哥的區別對待，照理來說應該會去德妃那旁敲側擊一下的啊？

天威難測，他還是伺候得更小心謹慎一些為好。

不多久，康熙理完積下來的最后幾本奏折，在書房里來回走兩趟，舒展一番僵的筋骨，抬腳出了門。

他沒說去哪，旁人也不敢多問，一行人悠悠，幾轉過后到了永和宮。

梁九功腦袋微垂，天威果然難測。

守宮門的太監跪下行禮，正要喊，被康熙抬手阻止。

他不翻牌子不坐輦就是不想鬧大，再讓這群奴才大聲嚷嚷出去，還襲個什麼勁？

康熙帶著梁九功直奔主殿，一路的太監宮在梁九功的示意下都不敢吭聲，無聲地跪了一地。

剛到門口，就聽里面德妃和宮在說話。

宮：“娘娘為何不應了六阿哥？”

“這哪能應啊？”是聽德妃有氣無力的聲音，就知道有多頭疼無奈了，“他才三歲。”

“六阿哥聰慧。”

“我寧愿他笨一些，也平安一些。”德妃的聲音低沉了下來，顯然是想到幾天前那場莫名其妙的高燒。

康熙眼眸黯了一瞬，沒有進去，轉而去了偏殿。

偏殿是胤祚的住，他睡覺不讓人在旁盯著，把守夜的太監宮打發出去，自己睡得跟只小豬似的，肚皮鼓鼓的，小被子也不好好蓋，肚臍都出來了。

康熙手了胤祚的額頭，確認溫正常，把被子重新蓋上。

不料，胤祚一個轉，剛剛蓋上的被子就掉了下來，大半的子在外面，連同那個朝著康熙的圓滾滾小屁。

康熙：“……”

不知怎麼的，手有點。

宮里那麼多孩子，上一個讓他親手蓋被子的還是太子，這小子倒好，完全不領，蓋上就踢掉。

康熙把胤祚翻過來，用被子牢牢裹住。

梁九功想說小孩子熱，現在雖然是九月的天，但屋里就開了一條小，還是熱的，捂這樣不好，見康熙一副跟兒子杠上的架勢還是決定閉。

果然，被子剛裹上沒多久，胤祚覺得熱了，魚兒似的扭小子，哼唧兩聲，雙手雙腳就從被子里靈活地鉆了出來。

康熙：“……”

瞪了這小子半天，終究還是選擇只蓋個小肚子。

他出來的時候，德妃帶著宮在門外等候。

康熙也不讓行禮，牽著人回了主殿，“朕這幾日政務繁忙，沒有過來，胤祚的好全了？”

“好全了。”德妃笑道，“太醫說讓他多跑跑，嬪妾便沒有再把他拘在屋里。許是多跑跑確實有好，胤祚眼見著就活潑起來。”

康熙：“……朕記得他之前不是這樣的。”

德妃的笑容一頓，“之前就是在宮里跑跑，這兩天可能是誤打誤撞做出茶，比較激吧。”

都激到乾清宮去了。

康熙聽到自己興趣的話題，面上不聲，“茶？”

德妃一愣，“胤祚不是……”

出口的瞬間，意識到什麼，暗暗糟。

你個糟心的娃，都大老遠地跑到乾清宮里去了，還不給你皇帝老爹送，你想干什麼？！

德妃這反應，一看就是不知的，康熙挑眉：“朕可沒聽說。”

梁九功：“……”

皇上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

德妃能說什麼？

“翠碧，去把翠微來。”

轉而對康熙解釋道，“前幾日，嬪妾把翠微調去胤祚那了。”

等翠微過來行禮請安，康熙可算把這人和德妃以前的宮對上號了，似乎是個細心的？

德妃不好當著康熙的面問“六阿哥為什麼沒給皇上送茶”，采用更委婉的說法：“六阿哥這兩日做了什麼？”

翠微早知道會有這一遭，迅速回答道：“回娘娘的話，六阿哥早上起來打了會兒拳，吃過早膳睡個回籠覺，起來后去小廚房做珍珠、茶、油、蓋，做完了先給娘娘送一份，再帶著奴婢去乾清宮給太子殿下和納蘭侍衛送，回來后就坐著發呆，用過晚膳在宮里溜達兩圈就歇息了。”

德妃面無表，這兒子不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