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媽著實給嚇了一跳，這都多晚了，怎麼會有個小孩在那邊？

夫妻倆趕跑過去，小孩小小一只，躲在大鐵皮垃圾桶后面幾乎看不見，清媽把小孩拉出來。

蹲下來聲地問：“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大晚上一個人跑到外面？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小孩還怕生，很抗拒地扭著小子，不愿意被人拉著，清媽了角，將手放下。

剛一放下，小孩又啪嗒啪嗒跑回垃圾桶后面躲起來。

清媽：“……”

能怎麼辦？這麼大把年紀還能跟一個三歲小孩計較？耐著子又蹲了回去，聲說：“你回答下阿姨……呃的話。”想想兒假如大學畢業就結婚生娃的話，大約也已經當了外婆，就改了口。

在清媽鍥而不舍的追問下，小孩像是覺到了的善意，終于仰起的小腦袋。

清媽愣了下，這孩子……長得怪好看的。

還有種說不出的面善。

小孩白的臉蛋上有幾道灰黑的泥印子，手給了，小孩躲閃不及瞪圓了眼睛。

清媽心道壞了，這孩子怕生得厲害，這下又要躲回去了。

連忙手按住了小孩細小的肩膀。

小孩卻扭小腦袋，湊到手腕上嗅了嗅，再緩緩轉小腦袋看。

清媽低頭和對視。

片刻后，小孩忽然出小只小短手，舉得高高的，似乎要人抱。

清媽不解地回頭問老伴，“這孩子怎麼回事？是要我抱？”

清爸站在后面默默點頭，大概吧。

清媽手試探地放在小孩的腋窩下，小孩半點掙扎都沒有，還因為沒有快點把抱起來，小手扯了扯的意思，像是在催促：快點抱抱我！

清媽搐著角，將團子抱了起來，抱在上的時候，才覺這孩子一點兒也不敦實，輕得厲害，也不知道家長是怎麼養的小孩，嘆一聲，跟老伴說：“我們在附近溜達一圈？看誰家丟了孩子？”

清爸點點頭，夫妻倆正要抱走孩子，小孩手扯扯清媽的領子，另一只小手指著不遠地上那個破舊的玩球。

清媽無法，只好過去給撿了回來，小孩便捧在手上玩兒，玩高興了就要上咬。

清媽連忙制止，“臟，臟臟，這個不能咬的。”

小孩用那雙黑漆漆圓溜溜的眼睛看，里面充滿了懵懂不解，倒是沒繼續執著往邊放。

就這麼會兒相功夫，清媽已經覺到小孩的不尋常了，像是不會說話，也不懂得一些基本的常識，抱怨道：“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家長才能養出這樣的孩子，太不負責任了。”

清爸不太習慣和小孩相，默默看了一眼，沒說話。

“都說現在的小孩金貴，我看這個孩子可不，應該至流浪一天了，小肚子扁扁的里面沒有半點存貨，除了點嬰兒，上沒有半點，等會兒找到家長我一定得好好說說他。”

一路絮絮叨叨的，夫妻倆在周圍轉了一圈，把來往路人和附近居民都問遍了也沒發現小孩的家長。

最后沒辦法，只好在發現小孩附近的垃圾桶旁的墻上了一張紙，上面用大頭筆寫著：“有丟失小孩的請聯系xxxx”。

而后才將小孩抱回了家。

清媽想著小孩這麼狼狽，不如帶回家先洗個澡喂點東西吃，等收拾好了再把人抱去派出所問問。

剛到家，清媽將小孩放在地板上，小孩好奇地扭小腦袋，這邊看看那邊瞅瞅，像是第一回去到別人家里，對什麼都好奇，連家那張和老伴舍不得扔，被兒嫌棄為九十年代的沙發椅都好奇地湊過去上手，最后將小腦袋在上面滾了滾。

清媽看得滿臉慈，這孩子雖然不尋常了些，但還是極為可的。

家里沒有養小孩也就沒有小孩用的澡盆，找了個干凈的大臉盆，放好溫水之后，溫地向小孩招手，“寶寶過來，給你洗個澡。”

小孩趴在又舊又丑的沙發上，看向浴室方向，清媽正像個狼外婆一樣朝出手。

團子將頭又扭回去，不看了。

清媽：“……”

又試圖喊了小孩幾聲，但都不被理會，沒辦法只好老伴把小孩抱過來。

清爸別扭地出手，小孩這時忽然將臉轉過來，上下一對視。清爸閉著眼睛將小孩“綁架”起來。

前領子的服被一雙小手揪住，小孩雙也不斷蹬踢著，分明他家小得很不過六七十平，從客廳到洗手間的距離也不過幾步路，清爸卻出了一大汗。

他將小孩丟進大臉盆里，清媽趕按住小孩，又吩咐老伴去閨房間拿套小服。

“誰的小服？”

“閨的啊，以前小時候那些服我都收起來了，沒舍得丟，好多都是親手做的，好著呢。”

小孩似乎很怕水，不停地掙扎，倒是沒哭，只是手勁兒大，一點都不像個肚子的小孩。

清媽好不容易掉小孩的服，發現前掛著個奇怪的小牌牌，手要拿下來，小孩忽然雙手護著了小牌牌，就是不讓。

那雙黑溜溜的眼睛還用警惕如小野的目瞪，還齜了齜那口小牙，清媽這才發現，小孩長了兩個可的小虎牙，齜牙的時候兇兇的。

從里頭看出一個意思來：這是我的寶貝，不許你，不然咬你哦！

搐著角，干脆任由小孩去，沒再的小牌牌，小孩才放松下來，趁著這時，清媽利落地給小孩上了沐浴，洗。

。

清爸去了閨屋里，從柜的最底層找到幾套小服，哪怕放了二十年這些服都還很新，就是有味道。

清爸想想算了，也不過穿一會兒罷了，等把孩子送到警察局，那邊找到家長了自然會給小孩換新服，他又順手拿了一條放在兒柜還沒用過的干凈巾，一塊給了清媽。

說來也奇怪，清媽剛拿到這些東西，正準備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小孩忽然安靜下來，甚至出了小短手，拼了老大勁兒將巾扯了下來。

清媽一看，得了，干凈的巾了。

只好“將就”，直接用這條巾給小孩，也像是忽然乖了，乖乖坐在大臉盆里，不彈，讓安生地幫著洗了個澡。

洗完澡，給小孩干了，換上兒的小服，小牌牌還是掛在小孩口，本不讓人一下，看都不許。

小孩穿著一套綠綠的碎花小服，揮舞著雙手，看著更興了，清媽將小孩抱到沙發上，便興致高昂地在沙發上滾來滾去。

清爸回屋拿本書的功夫，覺小孩就不太一樣了，他仔細看了兩眼，問老伴：“你給喂興劑了？”

清媽：“……也不知道咋滴，反正洗完澡穿上服就高興了，可能洗干凈了子舒服，搞不好好幾天沒洗過澡了，瞧瞧這孩子給臟的，一臉盆的水都黑了，我給洗了兩遍才好。”

清媽看小孩在沙發上滾來滾去自個兒跟自個兒玩得好的，就去拿了瓶牛，再拿了個面包，家里也沒什麼適合孩子吃的，先墊墊肚子。

小孩先是歪著腦袋看了兩眼，像是不認得這是什麼東西，也沒半點反應，干脆將頭重新扭回去，玩自己的。

清媽把面包包裝撕開了，又將牛上了，湊到面前，好說歹說地哄了好幾遍，小孩像是才聽懂了，出兩只小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了牛瓶子。

捧穩了又將面包過來，吸一口咬一口。

出乎清媽的意料，小孩吃東西的速度不快，卻是嗷的一口又一口，那麼小的三兩口就把面包吃進肚里了，里塞得滿滿的，兩腮一鼓一鼓的，像幾百年沒吃過東西的小。

清爸清媽：“……”

兩口子看得目瞪口呆，清媽反應過來，趕讓小孩吐出來，一會兒噎住了怎麼辦？

小孩鼓著小，雙閉著，睜大了眼睛看，然后緩緩搖頭。

不，不干。

最后沒辦法清爸清媽只好合作一個把的掰開，一個將塞得滿滿的面包掏出來，然后讓小孩趕喝點牛潤一潤。

卻愕然發現吸管早已損壞，被小孩咬出了好幾個……

“……”

就這一晚上，才帶小孩回來沒一個小時，清爸清媽卻覺有一個世紀那麼遠。

太累人了，小孩好看是好看，咋這麼麻煩，這麼怪異呢？

現在的小孩都這樣，還是只他們撿到的這個不同尋常？

更麻煩的事還在后頭，吃過面包和牛不久后，小孩拉肚子了，上吐下瀉，嚇得清媽趕抱到附近診所去。

最后診斷出來是腸胃不適不消化。

醫生讓別喂東西了，喂點清水明天早上再觀察觀察。

清媽是等不著明天早上如何了，恨不得趕把小孩丟手去。

夫妻倆干脆直接抱去派出所找警察，警察這邊登記了信息，又查了查報案記錄，告知他們最近沒有任何人來報案說丟失小孩的，僅有的一個還是個十來歲的大男孩，跟三歲的小姑娘沒半點關系。

警察讓他們把小孩放派出所，等找到孩子家長了再通知他們。

清媽猶豫了下，要把懷中的小孩放下。

團子卻像是覺到了的意圖，忽然出兩只小短手，地拉住的服不放，還把小腦袋埋在懷中，就是不肯下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真是家小孩，孫。

警察笑著說：“這孩子跟你親。”

清媽在家跟團子折騰的，那會兒只覺這孩子怪異又麻煩，現在卻了心腸，低頭對上小孩那雙圓溜溜黑漆漆的雙眸。

忽然覺這雙眼睛跟兒小時候很像，將心比心，假如兒在這麼大的時候走丟了，只能孤零零被放在派出所等人來認領，要是一段時間找不到家長后，就會被送去福利院……

只要一想想就覺心痛得要窒息。

忽然改了口問警察：“我能先抱回家養幾天嗎？我的份證家庭住址都給你，你放心小孩我一定養得好好的不會讓有事，等您這邊找到小孩家長了再通知我，我把小孩抱回來還給他們。”

民警看了看這夫妻兩口子，在這街道上這對夫妻也是面孔了，在這住了幾十年，都是附近中學的老教師，干的教育工作。

假如是年輕人他肯定說不行，但這對夫妻這把年紀了，暫時養一個孩子自然是沒問題。

登記完信息后，夫妻倆將團子重新抱回去。

這時團子變得粘人了很多，死死住清媽不放，小腦袋擱在肩膀上，漸漸地睡了過去，手里還攥著的服。

清爸騎著騎行車帶著老伴，老伴懷里抱著小孩，一家三口慢慢回家。

他低了聲音說：“怎麼的？不是嫌人家麻煩，又想養了？”

清媽輕輕小孩的臉蛋，目帶慈，“都是孩子，養幾天有什麼關系，我看雖然怪一點，但也惹人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