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有了心上人》第22章 第 22 章
若他是一只天生壞種, 那昆侖山算什麼?被他親自教導的是不是也是壞人?昆侖山的大師兄即便不是個好人,但也不會有人說他是個壞人。
可誰也沒有想到,晏重霽在同心珠中看到了這樣一個結局。
包括他自己。
那時, 做了數萬年神仙的他神心與魔心織,非仙非魔,了一只殺戮、已無神智的怪。
六界因他大,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他的手上沾滿了數不清的鮮, 滿心只有殺戮的,已了一個人人皆想誅之的瘋子。
歲離為六界之主,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他殺得是的臣民,的是治下的六界,他禍害世間、罪無可赦,自然當誅!
必須要殺了他, 甚至要親手結束他的生命。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曾師出同門,曾結過命契, 但凡有半心慈手,便是罔顧天下蒼生,有包庇之嫌。
是天君,天君該大公無私,該以六界為重, 怎能徇私?
他們終于站在了對立面。
是帶著六界來誅殺邪魔的領頭人,執劍而立, 與他兵戎相對。沒有派座下兵卒上, 而是親自與他打了起來。
所謂邪不勝正, 正義終究戰勝邪惡。
那時已化為邪魔的他, 約對還有一悉, 可不愿再親近他, 甚至仗著這最后一若若現的親近,親手把破霄劍刺進了他的心臟。
只刺穿心臟而已,他當然不會死。
所以,自曝了。
不負天君之責,與邪魔同歸于盡,親手為昆侖山清理了門戶,何等大義,何等無私?
當真不愧為上天親選的天君。
可他們一起消散于天地間的那一刻,晏重霽分明看見了那毫不猶豫把劍刺進他的心臟的君,那雙方才還如霜如刃的眼眸中生起了波。
他看到了眼角下,那顆被風吹散的淚。
“大師兄,別怕,阿離帶你回昆侖。”神與錯中,傾抱住了他,對他說,“我們都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
最后的話,晏重霽聽不清,也聽不見了。
因為一切都結束了。
他與一起死在了戰場上。
站在同心珠外的晏重霽,把這慘烈又荒誕的一幕幕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從最初的漫不經心、不以為意,到難以置信……最終全部化為了憤怒和怨恨。
那一瞬,他甚至想要毀了同心珠。
他怎麼可能為那種沒有神智的低賤怪?而,又怎可能與一只低賤的怪同歸于盡?
但這樣想的時候,他氣翻涌,神心與魔心撞在一起,化為了深骨髓的劇痛。
晏重霽的眼中霎那間竟有閃過,那是他生出魔心的證據。
他陡然想起了自己此次啟同心珠的原因,一是為了,二卻是為了自己。
不知何時起,他的神心上染上了一層霾,生出了一魔氣,起初他還能自我封印,后來卻是用盡全力也難以制了。
晏重霽不明白為什麼,所以他來了青丘,啟用了同心珠,企圖尋到答案。
他的心中忽然間生出了一荒謬的恐懼。
誰能想到,神力已達到六界之罪,站在了神力之巔的神尊第一次真真切切生出了恐懼。
可他在恐懼什麼?
晏重霽不知道。
他的魔心……又是從何而來?
晏重霽不想承認自己會有這般荒唐結局,更不愿承認,那個伶牙俐齒、頭又機靈的小姑娘會因他而死。
化為邪魔的他,雖然依然強大,可是毫無章法,只有殺戮的本能。而,乃是他親手所教,悉他的一招一式,便是還未做到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也無事,左不過多花些功夫對付他罷了。
所以,怎可能要走到……自曝的那一步?
晏重霽又啟用了一次同心珠。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看到未來,而是看到了萬年前發生的一些事,他不知道的那些事。
他只知道歲離用半顆心臟修補了天柱,卻不知道天柱貪心,竟吞下了整顆心。
過滿則溢,彼時的天柱還吞不下一整顆天君心。
因此,另外的半顆落下凡間。
心為,失去的花又如何能保持生機?難怪的越來越糟糕,難怪他與結契,用自己的命機也無法阻止的生機流逝。
事在人為,未來并非不可改變。便是上天,也不能主宰他的命運。
他不會化為非仙非魔的怪,也不會死。便是……便是最后他真的了那低賤的怪,他也不會讓死。
所以,從青丘歸來后,他便選擇了凡間。對外的原因是下凡渡劫,但唯有晏重霽自己知道其中因由。
下凡轉世歷劫,可以洗滌神心,這也是為何那麼多神仙須得凡塵渡劫的原因之一。
他不但要洗去神心上的污垢,還要找回失去的心臟。
只要尋回了心臟,便能繼續修煉,以的天賦……終有一日會很厲害。他親手教導出來的人,只會為這天地間最強大的天君。
天君,如何會殺不了一只怪?
“鏗——!”
靜室,晏重霽陡然噴出了一口烏黑的,本已經快要修補完的云霽劍砰然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刺耳的撞聲。
它又斷了兩截,劍上的銀早已消失,黯淡無,早已沒了神兵的風采。
“連你也要與本尊作對?”
晏重霽僵冷著臉,撿起了地上斷裂的云霽劍。他修長如玉的手指落在了銳利的劍刃上,許是用力過大,這失去了神的斷劍竟然刺破了他的手指。
晏重霽恍若未覺。說完那句冷的話之后,他沉冷的神忽然又緩和了下來。
他用染的手指輕輕過了劍,聲音下意識放低了幾分,神竟莫名幾說不清的繾綣:“你生氣了是嗎?你生我的氣了。”
只是那幾分溫和繾綣稍縱即逝,不過轉瞬,便已不見了。昏暗的靜室中,男人的神依然冷如冰劍,眉目間煞氣若若現,讓人懼怕。
劍斷了,修好便是。
人走了,尋回來便可。
“你會恢復如初的。”
話音出口的瞬間,他手上驀然用力,鋒銳的劍尖猛然刺穿了他的掌心,留下了一個深深的。
世間補劍之法千千萬,便是神兵裂千萬片,他也能把它恢復如初。便如人,這天地間復活之亦不。
晏重霽眸極冷,須臾,他重新閉目,運起神力,換了一種法子,繼續剛才之事。這一次,一切都很順利。
兩截斷劍慢慢融合在一起,眼見著便要徹底融合。
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樂響。
這仙樂沒有平時的輕靈悅耳,低沉肅穆,竟像是……哀樂。
天君崩殂,舉世同悲,天下來葬。
這是的葬禮。
只差最后一點便能徹底融合的云霽劍再次落了下來,掉在了地上,兩截化為了四段,竟是比之前還要碎了。
晏重霽卻沒有重新睜開眼睛,雙目反倒是閉得更了。
他似乎再次進了一場幻夢。
*
他再次來到了昆侖山,看到了。
已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風姿綽約、彩照人,比之天上的星辰都要耀眼。如這般的仙子,追求者自是數不勝數,待一千歲后,前來昆侖提親的人便未斷過。
除了外面的那些人,邊還跟著一只頗為礙眼的狐貍。
晏重霽從未涉足過,當然,他這一生也不可能是生出。但他活了這麼多年,見過無數癡男怨,自然察覺到了那只狐貍無恥的心思。
他打著朋友的名義,天天圍繞在歲離邊,無非是對生出了非分之想。
歲離不知道,晏重霽卻無意中從師尊那里得知,原來早在許久之前,狐王便曾來昆侖提過親。
狐王想為他的獨子青丘主白九仙求娶歲離。
也是直到那一刻,晏重霽才陡然意識到,原來不知何時他親自帶回昆侖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
大到可以談婚論嫁了。
乃未來天君,將執掌六界,婚嫁一事怎可輕率?那白九仙固然份尚可,但天賦一般,過于喜玩鬧,與那凡間的紈绔子弟無甚不同,如何能配?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晏重霽從來都嚴格執行,今日卻像是忘記了,收斂了氣息神識,做起了聽之事。
“若是青丘與昆侖聯姻,于你我而言都有利無害。”狐王笑著道,“況且,我家那小子也算您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脾,您也了解。阿離若與小兒了婚,小兒定然是不敢欺負的。屆時,登位天君,青丘便是的左膀右臂。”
自然也欺負不了的。
方儀圣人沉了片刻。
未等他開口,站在門外,聽了全程的晏重霽已按耐不住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昆侖不用與青丘聯姻,歲離也不需要與白九仙婚。”晏重霽看向狐王,面無表的道,“狐王的好意昆侖心領了,不過我昆侖的人,自然由我昆侖護著,便不麻煩青丘了。”
屋里,方儀圣人與狐王都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重霽,你何時來的?”方儀圣人問道。
晏重霽朝師尊俯告罪:“弟子無禮,聽了師尊與狐王談話,請師尊責罰。但在責罰之前,弟子還是要說,白主與歲離并不相配。”
他本意是想說,白九仙配不上歲離,但當著方儀圣人的面,他到底收斂了幾分,言語委婉了不。
但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又怎會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狐王回看晏重霽,臉上看不出喜怒,沉默半晌,他忽然笑了一聲道:“重霽上神舍不得師妹嫁人,本王理解。這婚嫁之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咱們雖是神仙,但也不能失了禮節。重霽上神雖是阿離大師兄,可你們師尊尚在,理應由他做主。所以,不知圣人的意思如何?”
聞言,晏重霽下意識皺了眉頭,目地盯著方儀圣人。
竟是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本座老了,也不好再摻合孩子們的事。這種婚姻大事,還是由他們自己做主吧。”方儀圣人臉帶笑意,沉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回道,“此事未定,不能為外人道,免得傷了兩個孩子的聲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若是阿離自己愿意,本座不會阻攔。可若無此心,此事便請狐王莫要再提了。”
狐王還想再說什麼,方儀圣人卻搖著頭道:“本座乏了,狐王想必也累了,不如先移步休息吧?”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先告辭了。”狐王看了方儀圣人一眼,又瞅了瞅晏重霽,倒是也沒有糾纏,施然離開了。
待他離開,方儀圣人并未休息,而是看向了晏重霽,忽然道:“你平日里最是孤僻,十天半月也不愿開口說幾個字,今日倒是說了不話。”
“弟子只是不想師尊點錯鴛鴦譜。”晏重霽怔了一下,才回道,“況且,歲離年歲過小,這般年紀正是該專心修煉,怎能耽于俗事?”
“你莫不是忘了,這世上還有雙修之法?”方儀圣人卻道,“若是兩人心意相通,用雙修之法,修煉速度定然更快。”
聽到這話,晏重霽眉峰微攏,眸中全是不贊同。
“靠人不如靠己,今日心意相通,可來日呢?雙修之法固然能事半功倍,可也只是一時之功,乃是小道。”
說到這兒,他語氣加重了些許,“師尊莫不是真想要歲離與那白九仙婚?您何時這般糊涂了?”
此話,已是質問。
弟子質問師尊,屬實大逆不道。
平日里克己復禮、尊師重道的昆侖山首徒,卻似乎并未意識到這個問題,而是執著的看向方儀圣人,詢求一個滿意的答案。
“徒兒這是生氣了?”方儀圣人并未生氣,甚至臉帶笑意,“為師在你心中難道就當真這般糊涂?”
“……弟子不是這個意思。”
“要婚的是阿離,又不是你,你何必如此著急?”方儀圣人笑看著自己的大弟子,忽而問道,“算起來,你也萬歲了,早到了家的年紀了。”
“……弟子乃是昆侖山首徒,為大師兄,自然有教導照顧師弟師妹的責任。”晏重霽頓了頓,回道,“歲離乃是弟子帶回昆侖的,年歲最小,天真懵懂、心未定,弟子當多看著。”
“至于我,”晏重霽沉聲道,“師尊難道忘了,弟子此一生絕不可能生出嗎?”
他是石頭,石頭怎會生出?
“原來如此。為師的大弟子果然不負昆侖首徒之責。”方儀圣人輕著白須,笑道,“放心吧,為師還沒有老糊涂。我既然說了此事由阿離自己做主,便不會手。”
“你若是不放心,那便好生看著你的小師妹吧。”方儀圣人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說了一句,“重霽,阿離是我的弟子,你也是。你們于我而言,是一樣的。”
“天地萬皆有心,頑石亦有。你不用太在意自己的份,若有那一日,為師總能有法子的。”
沒等晏重霽反應,他便揮了揮手,直接用神力把晏重霽推出了房間,砰然關上了門。
“為師乏了,便不留你了,回去吧。”
“弟子告辭。”
晏重霽站在外面,看著閉的房門,微微躬行了一個弟子禮,這才轉離開。
他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轉去了歲離的住。
只是還未進去,便聽到院子里傳來了兩道悉的聲音,正是歲離與那白九仙。
“你說你已有了喜歡的人了?”白九仙音量有點高。
晏重霽倏然停住了腳步,再次下意識去了神息。
“是啊。”里面傳來了歲離理所當然的聲音,竟毫不猶豫的承認了,“我就喜歡他一個。”
“是誰?”
“你管是誰,反正又與你無關。”歲離哼了一聲道,“反正你只要知道我的心上人特別特別厲害,是這世上最溫最好的人就行了。”
“那你與他說了嗎?”
“……等我練習練習就去!”歲離沉默了片刻,才堅定的道,“我肯定會去的!”
只從的語氣里,也能聽出對那人的依賴和信任。
是誰?
的心上人到底是誰?
特別特別厲害,又最是溫最好……那人在的心中竟然有這麼高的地位了嗎?
晏重霽莫名覺得有些煩躁。
他本應進去教育一番,小小年紀怎能耽于,當已修煉為重才是。可此刻,他忽然沒了這份心思。在原地逗留了一瞬,晏重霽轉走了。
只是這一日,他罕見的有些靜不下心來。修煉時,耳邊不知何時又回起了的那些話。
“我就喜歡他一個。”
“……反正你只要知道我的心上特別特別厲害,是這世上最溫最好的人就行了。”
歲離很出昆侖,便是出去也有人陪著,在外面遇到了什麼人,師兄師姐們都知道。
若是是在外面遇到了心上人,自然瞞不過兄姐們。
但在此之前,晏重霽從未聽下面的人談論此事,所以歲離的心上人不是外面的那些登徒子和紈绔。
也不是賴在邊的白九仙。
那便只剩下邊人了。
也就是說,歲離喜歡的是昆侖山的人,是的師兄。
方儀圣人座下有七個親傳弟子,被譽為昆侖七子,個個皆是驚才絕艷之輩。其中出了三弟子、五弟子和徒歲離乃是子,其余四人皆為男子。
其中二弟子滄珩與晏重霽還被外人為昆侖雙驕。
滄珩的天賦不必他差,雖如今還比不得他,但也能稱得上是極為厲害的人。而昆侖上下皆知,昆侖山的二師兄最是溫親切。
晏重霽忽然想到了歲離剛滿千歲時的一件事。
自來被眾位師兄師姐捧在手心寵,除了修煉時可能傷,便再為傷過分毫。可那一次,與滄珩一同出山,不久后重傷而歸。
據說,他們去了一境。歲離之所以這麼重的傷,是因為用自己的本為滄珩療傷。
在幾位師兄師姐中,歲離與滄珩也是走的最近的。
所以,的心上人是滄珩。
滄珩當然比白九仙強,也更適合。若有一日,歲離當真要婚,滄珩竟是最適合的人選。
所以他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晏重霽這樣想著。
只是他忽然間沒了修煉的心思,而是躺上了平日里幾乎沒有派上任何作用的床榻,竟忽然間有了睡意,不知何時就睡了過去。
晏重霽是很睡覺的,他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修煉,睡眠于他來說毫無必要。
可這一日,他睡著了。
然后他做了一個荒謬的夢。
在夢里,他竟然殺了滄珩,殺了他的二師弟。這種荒唐可笑的夢,當然不是真的。
他與滄珩的關系雖然算不上親,可他們乃同門師兄弟,怎可能手足相殘?他為大師兄,更不可能傷害自己的師弟。
他是神,不是魔,更不是怪。
哪怕他是天生魔靈同的石頭所育,他既然選擇做了神,便必不會走上另外一條路。
只可惜……
這個夢像是一個開關,打開了他的魔靈。待到晏重霽發現時,魔心竟已生了。此后,無法自拔,深神魂。
石頭不能生出,卻能生出嫉妒。
不知從何時起,他竟然想那個小姑娘,只有他一個師兄。
*
若不是生出了魔心,在凡間時,那仙又怎能傷到他?他傷得最重的不是,而是已有了裂痕的神魂。
如果放置不理,他為了洗滌神心做的一切努力便都會毀于一旦。
為何生出魔心?
晏重霽依然不知,被仙擊中的那一刻,他其實想起了在昆侖、在天界的記憶,自然也憶起了那份殺念。
如果沒了這份殺念,他是不是便能做回昆侖山的大師兄?
一念而起,便是天差地別。
仙傷了他,但并未消滅他的記憶。
是他下意識選擇封印了那份記憶,只留下了一份殘存的執念——帶著那半顆心臟回去,護著它,絕不能讓它有毫損傷。
可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忘了。
本末倒置,可笑至極。
怨命運,怨天道,還是怨,怨自己?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他不想因他而死,結果兜兜轉轉,他還是親手傷害了。
晏重霽用了許多辦法,甚至不惜用了,都未尋到歲離的半神魂。
化天柱,似乎死得干干凈凈。
命數當真不可改變嗎?
的哀樂還在天界回響,靜室,晏重霽陡然睜開了眼睛,眸一片漆黑。
“本尊不信。”
聲如冷樂,過了外面的哀樂。
天宮,葬禮上,麒躍領著眾仙妖魔正要朝歲離的靈位拜去。恰在此時,那靈牌竟霍然炸開,所有的白燈白布全都在一瞬間化為烏有。
“怎麼回事?”
那一刻,他們背脊生寒,仿若與死亡近在咫尺。
*
若不行,那便換另一種辦法。他在這里找不到,那就去另一個地方,另一個唯有亡靈可去的地方——冥界。
只是萬年前,冥界之門已關,無人再能進去。
除非冥門重開。
打開它唯一的辦法,便是以亡靈為橋。只要亡靈足夠多,多到這世間再也承擔不了,冥門便不得不開。
“你心懷蒼生,蒼生可有你?若無,那留下來又有何用?”
“你若不愿,那便來……殺了本尊。”
靜室,白如雪、纖塵不染的神緩緩勾起了角,眸完全化為了墨,深不見底。
既然止不住這殺念,那便任它生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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