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歡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

沈寂之不明所以地看過去。

月皎潔，簡歡著了淺綠的裳。柳葉眉微揚，靈的眼里跳著細細碎碎的笑意，像遠月下荷塘的水面，波粼粼。

沈寂之蹙眉：“你笑什麼？”

簡歡勉強收了笑：“忽然間想起一句話。”

沈寂之：“？”

“包子引狗。”簡歡正道，“這話你有聽過嗎？”

沈寂之：“……”

沈寂之裝作聽不懂，把話題轉回去：“你剛剛說的線索是什麼？”

簡歡輕扣窗臺：“你先告訴我，你當年怎麼從煉氣一層升到二層的？”

哦，這個。

沈寂之也沒什麼好瞞的：“每日修煉，等便是了。”

簡歡：“你有吃其他靈丹嗎？”

沈寂之聞言只輕輕撇一眼，用眼神告訴了答案。

簡歡頓了頓，改口問：“那你等了多久？”

沈寂之：“一年。”

簡歡嘆氣：“好像有點慢。”

沈寂之：“。”

沈寂之：“好了，你的線索。”

簡歡直起：“老規矩，對半分？”

沈寂之同意：“好。”

他們二人都有各自擅長的東西，若一人的話，怕不一定能找到楚楚。

再說了此事人命關天，早一日找到，小孩就多幾分活的希。

迎著沈寂之的目，簡歡緩緩開口：“其實我也沒什麼線索，但我想試著畫張尋人的符箓。”

沈寂之眉眼一：“你不相信追蹤蝶？”

“也不是。”簡歡歪了歪頭，淺笑道，“我只是比較相信我自己。”

沈寂之頷首：“也是。”

用追蹤蝶的終究不是他們兩個。

微頓片刻，沈寂之道：“一個時辰后，我準備出趟門。”

簡歡訝異：“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

沈寂之回：“偌大一個青龍城，不應該只會丟一個孩，我要去趟衙門看看卷宗。”

若是有其他孩子丟失，那便能從其他孩子那找線索，說不定也能找到帶走楚楚的人。

簡歡猶豫片刻，從懷里出一張符和傳送符隔著窗遞過去。

還未等簡歡說什麼，沈寂之便干脆利落地拒絕：“我不買。”

他只去衙門，那里頭都是普通捕快，沒有修士，不會有什麼危險。

簡歡翻了個白眼：“……允許你用完再記賬，沒用回來還我就是了！”

沈寂之這才手取過：“多謝。”

簡歡悻悻地關上窗，在桌邊坐下，拿過玄天鏡一瞧。

[羽是青的已為您的道友。]

簡歡眼睛一亮，立馬道：[羽長老晚上好，弟子剛好有困，一階符里有能找人蹤跡的符箓嗎？]

羽青已經從姜棉那知道了這件事：[沒有，追蹤符一般是四階符。]

一階符都比較‘死’，四階符就會‘活’一些。

追蹤對象是的，追蹤符自然也要起來。

嚴格來說追蹤符是基于傳送符上的進階，這對符師來說難度就很大。

簡歡稍稍有些失。

[羽是青的：但要找人你可以合理使用傳送符。]

[錢多多有符：長老您的意思是？]

[羽是青的：把傳送符畫在沾染了人氣息的東西上，傳送符理應能帶你找到那個人。不過限制很多，比如像你畫的，不能出十公里。且那東西最好是那人三日用過的，時間長了氣息變淡自然就沒用了。]

好吧。

可楚楚已經失蹤十日了。

-

沈寂之正在換服。

他托管家拿了夜行，剛好穿到一半，窗戶一開，簡歡便從窗外爬了進來。

沈寂之眉眼狠狠一跳，指尖靈力波，就想一招把簡歡從窗臺上推下去。

但想起剛剛賒給他的兩張符，他終究還是收回了靈力。

沈寂之飛快地將上系好。

但簡歡已經看見了那大片晃眼的白，和那登峰造極的曲線。

簡歡實在沒想到會撞見這一幕，臉一熱，腳上一，便一屁坐在了窗臺上，一只腳在外，一只腳在。

睜大了眼，一時之間失聲。

沈寂之臉有些難看：“下回請敲門。”

簡歡解釋道：“走窗戶比較近……”

自知理虧，聲音越來越輕：“好了，我不是故意的，下回我一定敲門……”

沈寂之把夜行穿好，長玉立面向，面依舊帶著幾分寒意：“何事？”

簡歡看著他。

夜行把他上裹得嚴嚴實實，但見鬼的腦袋里還是剛剛不小心看到的那幕。

甩甩腦子，手一撐爬了起來，跳進他的房間：“我只是想過來和你說一聲，你找卷宗的時候，最好找最近三天剛發生的孩丟失案。”

沈寂之：“知道。”

簡歡：“還有，你能不能借我件你穿過的服？”

沈寂之抬起頭來，一臉難以言喻：“？”

簡歡咳了聲，把羽青長老說的和他復述了一遍：“我試試看，羽長老說的辦法行不行，一會兒能不能帶我找到你。”

沈寂之一言不發地把換下的服放進芥子囊，以行拒絕。

簡歡：“？”

簡歡氣笑了：“你行啊沈寂之，為隊友，你連個忙都不愿意幫。那我們各找各的，誰先找到誰拿三萬靈石！”

放下狠話，轉朝窗戶走去。

但想起什麼，又回頭朝門走。

沈寂之就杵在窗戶和門連的直線上。

他不避，簡歡也不避，直接撞過去，把沈寂之撞開幾步，高仰著頭，雄赳赳氣昂昂地甩門走人了。

哼，以后誰翻窗誰是狗！

……

沈寂之沉默片刻，把東西收拾好后，扯上黑面罩，離開房間，消失在夜中。

他雖不能劍飛行，但姿矯健，輕如燕。

只是出了楚家大門，剛過了條街，他便忽而停住，藏在樹影幢幢的林中，就像一顆樹。

沈寂之垂眸，靜靜看著腳下。

半晌，他折返了回去。

簡歡的窗開著，燭火靜靜燃燒，罩在伏案畫符的子上，氤氳出夜的寂靜。

不過細聽的話，能聽到似乎有牙輕磨的細微聲響。

沈寂之輕巧地翻窗而。

聽到靜，簡歡刷地回頭，待看清來人是誰后，一言不發地又轉了回去。

沈寂之從芥子囊拿出外，輕輕放在一旁，低聲道：“你最好一個時辰后再試。”

那時候，他應該已經從衙門里出來了，方便試傳送符。

沈寂之放下服，沒有過多停留，便又翻窗離開，離開之前還特地幫簡歡關上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