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葉德鳴是個進退有度的人，但今天的宴會上，他好像對待詹家格外熱，恨不得立刻跟詹家做生意一樣，坐在那里和詹總生生聊了半個小時。

詹總都忍不住暗暗嘀咕。

老子有那麼大的人格魅力哪？葉氏葉總看了我，都想和我結？

詹老爺子沒說話，只靜靜地觀察著這位葉總。

江茉沉浸在格格不的尷尬之中，反反復復地去喝面前的果。終于，也尿急了。

江茉卻一下如蒙大赦，飛快地站起：“那個……我，我去上個廁所。”

一下葉德鳴幾人都朝看了過來。

江茉頓時力山大。

但葉德鳴笑了笑，顯得十分好說話，他說：“快去吧。知道怎麼走嗎？不知道我讓我書帶你去。”

江茉有點寵若驚，連忙說：“不，不用了。”

然后轉就走。

江太太頓時覺得更不對勁了。

已經半個小時了，江惜怎麼還沒回來？還有，當時江惜說要去上廁所，葉總怎麼沒提出讓書帶去？

江太太站起。

這下目又齊齊聚集到了的上，葉德鳴溫和地問：“江太太怎麼了？是宴會廳里的空調溫度太低了嗎？”

江太太有點糾結。

遲疑地出聲：“我擔心江惜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

葉德鳴卻說：“孩子嘛，總是要麻煩一些的。剛剛那位江大小姐不是也去了嗎？一會兒應該就回來了。”

葉德鳴是什麼人？

大家都是上流圈子里混的，也不至于做出什麼離譜的事。

江太太這樣告訴自己，然后才把中的坐立不安了下去。別免得一會兒人葉總，還覺得他們江家不信任他。

默不作聲的詹老爺子突然站起來，說：“唉，我都退休了，再聽這些商場上的事，聽得頭疼。你們聊，我去氣。”

他算是長輩，葉德鳴當然不會說什麼。

葉德鳴還開口說：“您穿過左邊那道門，往前走一百米，酒店修了個蘇式園林的院子，您坐那兒氣正合適。”

詹老爺子點點頭，臉上沒出表，手里抓著個拐就往前走。

等出了葉德鳴幾人的視線范圍，詹老爺子馬上拐了個彎往另一個方向走。

別說江太太了，這會兒詹老爺子都止不住擔心呢。

這位巫的健康狀況，將直接影響到他們的老祖宗能在這里待多久的問題。

詹老爺子一路徑直走到廁所外。

來上廁所的人進去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出來又看了他一眼。

詹老爺子慢慢意識到自己可能有點像一個老變-態，他連忙輕咳一聲，又拄著拐走遠了點，然后匆匆出手機，給老祖宗去了個電話。

那位老祖宗脾氣怪得很。

連掛他三次電話，才接了起來。

“何事？”屠維的聲音冷冷傳出。

詹老爺子一想到要說的可是江惜的事，頓時腰板都直了，底氣那一個前所未有的足。

他說：“江惜來宴會了。”

就這麼六個字。

那頭迅速斷線，只剩下了掛斷后的嘟嘟聲。

詹老爺子納悶，我話還沒說完呢。

詹老爺子再打電話，就打不通了。

十來分鐘后。

詹老爺子在酒店的門口迎接到了屠維。

屠維形高大，氣質出眾，往那里一站，瞬間吸引了不目。

詹老爺子有點心，連忙張地問：“您怎麼來得這麼快？您……您不會是飛過來的吧？”

屠維皺起眉：“當然不是，你說過了，城市上空出現不明飛行的話，會被炮-彈打下來。”

“對對對！”詹老爺子心虛地應聲。

屠維大步往里走：“我并不畏懼區區炮-彈，但會耽誤我同大巫相見。”他一頓，掃過廳香鬢影，不快地問：“大巫呢？”

詹老爺子更心虛了：“我剛才話還沒說完，您就把電話掛了。……說去上個廁所，然后就沒再回來了。我看葉德鳴那個大哥有點不對勁……葉德鳴您還不認識，我先給您介紹……”

屠維哪管什麼葉不葉德鳴。

他打斷道：“他大哥在哪里？”

“也不見了……”

“長什麼樣？”

詹老爺子：“長什麼樣啊……就、就好看的，但是看了，很邪氣。對，就是邪氣。這個人很怪，眼角還帶著兩條長長的疤。”按理說葉氏是搞醫藥的，怎麼可能解決不了這兩條疤痕呢？

但屠維聽到這里，就已經知道那是誰了。

他咬牙切齒，從中出聲音：“兆。”

“什麼？”詹老爺子愣聲問。

“那個男人，和我一樣，是被大巫召喚到這個時代的魔王。他名兆，來自深海之淵。”

詹老爺子眼皮一跳。

聽著就像是個邪門東西啊！

屠維沉聲道：“那兩道疤痕，本是大巫在他眼角不慎劃出來的。”

詹老爺子：？

大巫的手指甲那得多尖利啊？

“古國大戰時期，他在戰場上殺至神癲狂，為喚回心智，便親手沿著劃痕，生生抓出了兩道深深的槽。”

詹老爺子呼吸一窒。

謝謝您了我的老祖宗，聽完我已經有點站不穩了。

他艱難地扭頭，看了看自己邊這位老祖宗。

屠維冷哼道：“看我作什麼？你在看我上有沒有自殘的痕跡嗎？我與他可不同。我的神智清醒，怎麼會像他一樣癲狂？”

詹老爺子松了口氣。

那就好，那就……不對啊。您剛來，就一翅膀把您后代往樓下扔，那好像也沒有……很理智啊。

這話詹老爺子是不敢說的。

“我聞到一臭味兒了。”屠維突然說。

詹老爺子環顧四周。

六星級酒店哪里來的臭味兒？

卻見宴會廳外走廊的盡頭，那里有四部電梯。其中一部“叮”的一聲打開了門，兆帶著江惜走了出來。

屠維的目先落在江惜的上，打了個轉兒，然后才落回到了兆的上。

兩個人目相接，仿佛深不見底的眼眸下，暗洶涌。

詹老爺子很快認識到。

這兩位魔王不太對付……他心里一聲咯噔，那不會、不會打起來吧？！

屠維大步往前走，江惜二人又往外走，所以沒幾步就了頭。

“屠維，是你。”兆口中緩緩吐出他的名字。

屠維：“很久不見面，你的上還是散發著一難聞的腐臭氣。”

詹老爺子聽得膽戰心驚。

這、這豈止是不太對付，這分明是相當不對付！

009號也有點瑟瑟發抖了。

世界不會就毀滅在今天吧？

這時候卻聽見被夾在中間的江惜，幽幽說了聲：“如果閼逢也在這里就好了。”

屠維的思緒一下被拽了回來，他問：“要他干什麼？”

江惜拍了下兆的手腕，兆這才提起了手里的東西。一顆巨大的頭顱，雪白的皮，兩只超大號的眼珠鑲嵌在上面。詹老爺子嚇得都要靈魂出竅了。

那是……什麼東西？

江惜又拍了拍兆的另一只手。

兆又往上提了提，只見一個大口袋里，塞滿了白的仍在蠕的……手？

詹老爺子定睛一看。

終于反應過來了。

那是一只大魷魚，被零碎地拆了頭和手。這只大魷魚有多大呢？

它讓詹老爺子想起了一種海里的生。

大王烏賊。

老祖宗口中的臭氣，可能還真是有源頭的。這東西多腥啊。

兆說：“大巫想要吃大魷魚。”

詹老爺子：“……”你倆說的可能不是一回事。

兆接著說：“因為時間迫，所以很可惜，我下手的時候，把這東西直接拆碎了。下次我應該更溫一點，至抓一個活回來，這樣口會更好。”

詹老爺子繃不住了，問：“您從……海里撈的？”

兆：“當然。”

詹老爺子約約記得自己年輕的時候，對什麼宇宙啊、海洋啊都興趣的，那會兒他從書上看到過，這個長得像大王烏賊一樣的東西，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生存在海平面以下……3000米左右的深度吧？

江惜不開心地提醒他：“還要記得把它燒。我不吃生的。”

兆點頭：“您說得對。”

江惜心道果然下次還是要多囑咐他一點。

兆嘗試為自己博回一點大巫的歡心，他說：“我很聽您的話，我特地帶了一捆錢，留在了海底。這樣算是買下了它嗎？”

詹老爺子：“……”

留一捆錢給魷魚它媽？

它媽那也不會用啊。

兆卻不管這樣的舉合不合乎常理，反正只要聽從了江惜的話就是好的。

屠維扯了扯角，冷冰冰地出一聲毫不客氣的嘲諷：“你在深海住的那些年，海水將你的腦子扁了？帶回來這麼個東西，長得比大巫還要大。大巫怎麼吃？”

我都比他聰明。

屠維想。

“江、江惜？”江茉巍巍的聲音突然在不遠響起。

江惜轉頭看過去，就見江茉著門，探出個腦袋，又畏懼又震驚地著他們。

江惜輕輕應了聲：“嗯。”

大概是這一聲給了江茉力量，江茉松開門，飛快地跑到江惜的面前：“你去哪里了？怎麼去了這麼久？”

屠維和兆長得都很出眾，但他們看上去也很邪門。

江茉警惕地看了看他們，想問江惜是不是被脅迫了，但又怕怒這兩個高大的男人。

江惜指了指兆：“和他聊了下天。”

江茉頓時腦中警報聲響起。

和年長的人有什麼好聊的？

偏偏江惜還一臉天真爛漫的表，好像本不知道人可以壞到什麼地步。

江茉頓時來了點勇氣，抓住江惜的手，說：“你跟我回媽媽那里去吧。”

這話就是在告訴周圍的人，們是跟著大人來的，別想打江惜的主意。

江惜了下，的魷魚還沒吃到呢。

不過想起來，江家好像是有私人廚師的，那就太好了！

江惜看著兆說：“你要把它們送到江家。”

屠維按不住了：“我呢？”

江惜想了想。

對呀。

都已經把他們召喚過來了。晚上有人講睡前故事了，還有人給腳了。他們明天還可以替去上學。

但他們畢竟不是江家的人，于是出于禮貌，還是問了問江茉：“我可以把他，還有他，帶回江家嗎？”

知道江家又窮又小。

所以江惜很善解人意地說：“不用給他們收拾房間，他們睡在我的房間里就好了。”

嗯。

屠維可以睡床底下，兆可以睡浴缸里。

江惜都已經給他們規劃好了。

但江茉卻震地瞪大了眼。

他、他們兩個……和江惜睡一個房間？怎麼可以三個人一起睡？不不，兩個人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