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公務員》第65章 紅珠無意惹紅眼 6

見狀,謝憐莫名覺得他好笑又可憐,道:“這孩子的傷都能恢複嗎?”

一名醫給那重新纏上了頭上道繃帶,道:“必然無礙。”

謝憐這才放下了心,一點頭,道:“有勞了。”

這時,有宮人通報,國主陛下與皇後駕臨。眾醫立即齊齊起,迎出去行禮。謝憐把那抱上了床,道:“你躺好,先休息。”想想,這孩子怕生,一會兒人多了說不定嚇著他,又放下了床邊簾子,這才起

一眾侍從與宮人擁著國主與皇後步殿中。皇後面發白,道:“皇兒為何出宮後又匆匆返回?可是在外面了什麼傷?”

謝憐道:“母親請放心,我沒傷。傷的是別人。”

這時,戚容在角落喊道:“姨母!”

皇後這才發覺,戚容竟然給風信押在一旁,不由吃了一驚。一心著急兒子是否安好,全沒注意別的,此刻見了方道:“容兒這是怎麼了?”

國主則眉頭一皺,道:“風信,你為何像擒拿犯人一般拿著小鏡王?”

風信本該和慕等其他人一般立即行禮,卻因為他擒著戚容,無法手,境略顯尷尬。謝憐道:“我讓他拿的。”

戚容捧著自己右手,道:“姨母,我手臂折斷了。”

皇後還沒來得及心疼,謝憐已厲聲道:“你是折了一條手臂,裡面那孩子卻又如何?”

國主道:“什麼孩子?”

謝憐道:“一個十歲的孩子。手無縛之力,原本就格孱弱,戚容派了手下人去圍毆他。要不是那孩子命大,只怕橫當場,早給他活活打死!”

戚容道:“一個十歲的孩子,手無縛之力?格孱弱?表哥,你是不知道,這個小不死有多兇、多野蠻、多厲害,他在你面前裝得可憐罷了。我了五六個人,是逮不住這小鬼,給他拳打腳踢、牙齒撕咬,弄得鮮淋漓。要不是他惹火了我,我何至於把他拖在馬車後面跑?”

國主和皇後臉雙雙變了。謝憐深吸一口氣,道:“住口!你幹的這些事很彩嗎?”

戚容平日又不是不拋頭面,如此囂張做派,皇城中百姓豈有看不見之理?看見後,又豈有不作茶餘飯後談資之理?國主看了皇後一眼,面微青地道:“帶小鏡王下去,醫給他治好手臂。金車收回,足思過,一個月不許放出來。”

後侍從立即應是,上前去帶他,風信這才放手。戚容卻是已經無所謂了,哼了一聲,道:“收便收吧,我早知道今天是跑最後一回了。”

聽他毫無懺悔之心,皇後唉聲歎氣,謝憐道:“足思過,他下次只怕還要再犯,需得嚴加管教。”

戚容一怔,氣道:“太子表哥,你……”隨即,他眼珠一轉,道:“行。那我就承認,這件事是我不對。陛下無論罰我什麼,我也認了。”

下一句,他話鋒一轉,道:“不過,太子表哥的手下,是不是也該責罰一番?姨父姨母,我的手臂,是給這個風信折的!”

聞言,國主立即向風信,臉上現出驚怒之。風信微微俯首,慕則不易覺察地一旁挪了兩步。

國主冷冷地道:“風信,你是太子殿下道隨是從,太子待你頗為優厚,莫非你竟因此驕縱了不?你便是如此侍奉他的嗎?連太子殿下的表弟小鏡王也敢打。”@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風信低頭,準備跪下。謝憐卻道:“不必跪下。”

風信第一肯定是謝憐的,於是立即止住跪勢,見狀,國主神越加不愉。謝憐道:“風信是折了戚容的手臂不假,但究其緣由,是為護主。而且是戚容犯事在先,他並沒有錯,何必跪下?”

國主道:“不管他是為了什麼,他都冒犯了小鏡王。主僕有別,尊卑有分,別說我讓他跪下,便是我現在立刻杖責他一百,也沒有任何不妥。”

國主對戚容雖不如皇後那般親厚,但畢竟皇室威嚴不可侵犯。戚容十分清楚這一點,斜睨著眼道:“杖責就不必了,畢竟他是太子表哥的人,我也不想太為難他。我只要他把自己手臂也打折,然後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頭,我便什麼都不追究了。”

國主緩緩點頭,似乎覺得此舉可行。謝憐卻道:“若要罰風信,便先來罰我。他是我的侍從,一來他沒做錯什麼,二來就是有也是聽我的命令,我代他了便是。”

聽他這麼說,國主臉上怒氣閃現。

大抵天底下的父子,都要經曆這樣的變化。在兒子小之時,會把父親當作天地間最了不起的大英雄,自己的榜樣,崇拜無比。而當兒子長到了一定年紀之後,便會開始逐漸懷疑父親的一切,甚至逐漸反,終至雙方都不認可彼此。

謝憐上太蒼山清修,本目的,固然是因為習武求道乃他心之所向。不過,其實他並不執著於在何求、以何份求。

所謂“道”,見字解意,便是“人行於路”。只要一心向道,在哪裡都是修行,不一定非要做足形式,拘泥於上山觀。謝憐之所以泡,一定堅持要上山,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因為他與父不和。

貴為仙樂太子,謝憐一出生,仙樂國主便為他將此生的道路整整齊齊地劃好了。小時候還好,小小的人,沒什麼煩惱,謝憐也只需要父母陪著一起堆金箔殿、嬉鬧玩耍。而隨著年歲漸長,謝憐越來越覺得與父親許多想法做法都不能磨合,還是遠離為好。比如,所謂的皇室威嚴,就是謝憐最不喜歡的東西之一。每次回宮,多與母親相談甚歡,極和父親談得來。雙方也從來不主與對方搭話,都是皇後在其中調和。

父子二人原本就僵持了數月,此時謝憐屢屢堅持,不肯退讓,國主便道:“好啊,那你就代他過吧,就看你做不做得到了!”謝憐道:“當然!”皇後看他們父子二人又對上了,急道:“這是何苦來?”

這時,一直一聲不吭的風信突然舉起左手,往右手臂上劈下。“哢嚓”一聲,眾人一驚,循聲去,只見他的右臂也和戚容一樣,地垂下。謝憐又驚又怒,道:“風信!”

風信額頭冷汗微流,二話不說對著戚容跪下,咚咚咚地便磕了三個響頭。謝憐攔都沒攔住。戚容頗為得意,哈哈笑道:“早這樣不就好了?”

雖然他的手臂也斷了,但離去之時卻神清氣爽,仿佛打了一場勝仗。而風信還跪在地上,一旁慕看著這一幕,神發灰,不知在想什麼。謝憐則猛地轉向父親,怒道:“你!……”

風信左手一下拉住他,道:“殿下!”

皇後也把手挽住了他。謝憐心知,風信十四歲跟隨自己,頗皇後優待,不忍見他父子爭執,皇後難過,這才如此。他如現在發作,無異於白費風信心意,只得強行忍下。國主面這才微微緩和,沉著面容出去了。皇後素來也很喜歡風信,歎道:“唉,好孩子,委屈你了。”

風信道:“皇後請千萬不要這麼說,職責所在罷了。”

聽了這句,慕閃爍。謝憐道:“母親,您若是管不住戚容,就關住他吧。”

皇後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離去了。

謝憐請了一名醫,讓他將風信道右手理了,道:“風信,對不住了。”

旁的人一走,風信又立刻換了一張臉,嗤道:“這有什麼。我敢打他,還怕他報複嗎?”頓了頓,又勸道:“殿下,你教訓戚容自然是對的,不過還是不要和陛下置氣了。陛下是國主,又是長一輩道人,想東西和咱們不一樣。你們父子吵架,皇後看著悶悶不樂。本來也有為難之。”

謝憐又何嘗不知,母親有為難之。戚容之母乃是皇後胞妹,姊妹深,年時不懂事,|竇初開,追求,聽信甜言語,毀了定好的婚事,和府中一個侍衛私|奔了。誰知所嫁非人,千金之軀窩在一個狗窩樣的房子裡過了沒半年,那侍衛暴,花天酒地,戚容出生之後,他更是對妻子拳打腳踢。最後實在熬不下去了,戚容長到五歲時,灰溜溜地帶了孩子回家。因早已淪為貴族醜聞,閉門不出,終鬱鬱不樂,只對唯一的兒子十分疼。一次|,戚容之母為救皇後不幸中了流矢,臨終前將戚容托付給了謝憐之母。可是,別人的兒子,總是很教人為難。不好管,管多了嚴厲,仿佛是在苛待,念及誼,於心不忍;也不好不管,管了就變現在這個德。皇後也時常不解,分明照看謝憐和戚容,方法相差無幾,養出來的子卻差別這麼大?

這時,謝憐忽然想起,還有個小孩兒一直躺在屋床上,起簾子一看,那不知什麼時候又坐了起來,似乎正從隙裡往外瞅。謝憐一掀簾子,他又乖乖躺下。謝憐道:“方才外面吵架嚇著你了嗎?別在意,不關你的事。”

一名醫道:“太子殿下,這位小朋友道傷,已經理好了,只需靜養即可。”

謝憐頷首道:“有勞了。”

又彎下腰,問那道:“你家在何?我送你回去?”

搖了搖頭,道:“沒有家。”

風信托著自己手臂上來,道:“沒有家?莫非當真是個小乞丐?”

看這孩子又瘦又小,骯髒,也不是不可能。若是沒有家,總不能把他丟在皇宮,或是扔在大街上。謝憐略一思忖,道:“既然如此,那就帶他跟我回太蒼山吧。”

忽然,慕道:“他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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