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公務員》138|荒山嶺大鬧黑心店 2
萬萬沒想到, 原來, 那夥計居然信守了承諾,果真沒供出他們,說的是別人。
看來,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個“奇怪的人”, 帶著一個小孩兒, 投宿到了這間客棧。
天眼開等人面面相覷, 參差不齊地比了一圈手勢,正待踹門, 突然屋裡燈一滅, 剪影消失。接著就是“蹬蹬蹬”一陣又急又快的腳步聲,一個郎猛地拉開房門, 大罵道:“深更半夜的一群臭男人聚在老娘門前想幹什麼啊?你們我要洗澡了, 你們過來是想幹什麼?啊?!”
這子姿窈窕,素面朝天, 雖然氣勢活像一只鬥,但千真萬確是個子, 啐了一口,擼|起袖子又罵道:“還是群和尚道士咧, 你們不是出家人嗎?這麼六不淨的?!”
幾個和尚囁嚅道:“誤會、誤會一場……”
那郎柳眉倒豎, 揚手作勢打:“我管你們是誤會還是開會,再不走,小心賞你們一盆洗澡水!”
“哎哎哎, 你這個施主,怎麼這個樣子?這麼不注意人品的?”
“快走快走……”
雖然那郎臉孔陌生,謝憐卻覺得說話聲音和架勢都極為悉,須臾,低聲輕呼:“蘭菖?”
花城道:“不錯。是。”
見眾人走了,蘭菖似乎松了口氣,左看看、右看看,趕進屋把門關了。不濃妝豔抹,素示人,雖然眼角眉梢細紋稍多,頗顯老態,但卻意外的很有幾分秀麗,謝憐險些沒認出來。若當日在神武殿上是如此示人的,裴茗的澄清恐怕就沒那麼有力了。之前銅爐山重開第一次萬鬼躁,各地鎮的妖魔鬼怪跑了不,其中就包括蘭菖和胎靈。若夥計所說的“奇怪的人”是指蘭菖,那帶著的孩子,豈不就是……
謝憐對花城低聲道:“胎靈肯定也和在一起。那東西太危險,不能讓他們這樣跑。”
可是,這間客棧本就是一間黑店,還有一群逐花城而來的人間法師在此煩人。要在這種況下抓住他們,談何容易?
那群僧僧道道走到了樓梯口,夥計道:“怎麼樣?不是各位道爺要找的人嗎?”
天眼開道:“不是!唉!我再問你,那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帶小孩的道士?”
夥計一想,道:“帶小孩的道士沒有,不過,獨一人的道士倒是有!”
聽了這話,眾人又來了神,低聲音問道:“在哪裡?”
那夥計也低聲道:“在這裡。”
這一次,他指的是另一個房間。眾人再次面面相覷,再次躡手躡腳地隨著他一起過去了。
誰知,這一次,他們剛剛走到距離房門還有三丈的地方,忽聽一道銳利的破風之聲,一道黃符從門裡飛出,著天眼開的臉頰掠過,釘在了他後的牆上。眾人一驚,紛紛去看那符,竟是真的如鋼片一般,了一半在牆裡,驚得不輕。
幾人正要沖進房去,天眼開卻攔住他們,道:“不是他!但也是個厲害角,大家不要輕舉妄,多生事端。”又拱手道,“打擾高人了。誤會一場。”
屋那人沒回答,的確是頗有高人風範。眾人退開,有人問:“道兄,你為什麼說屋裡的不是他啊?那破爛道人擲暗,手法不是一般的強勁嗎?”
破爛道人……謝憐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暗”是指玉潔冰清丸,心想:“好吧……”
天眼開低聲道:“當然不是。同樣是擲暗,屋裡這個人的手法和勁力,比那破爛道人稍微弱一些……”
話音未落,“嗖嗖嗖”地從他們後|來七八道黃符,羽箭一般釘在門上、牆上。眾人大駭,不敢再說,飛速奔下了樓。謝憐見都散了,悄悄打開門,從牆上拔下一枚黃符,收回屋裡。花城兩手指撚了那黃符,看了一眼,輕飄飄地丟掉了,輕飄飄地道:“天眼開眼的確不錯。”
那黃符外,整個兒鍍了一層靈氣,所以出去時才如刀片般鋒利、如鋼鐵般深深牆三分。
但之前,謝憐將可以腹的丸子打出鋼彈珠一般的威力,卻是全憑自對力道的控制和發,不含任何法靈力加。畢竟,他過了大幾百年沒有法力傍的日子,早已習慣凡事都只靠自己,不靠法力。天眼開就是據此定奪的高下。
謝憐暗自思忖:“這間客棧到底聚了幾方人?為什麼還有這樣一個道人在店裡?莫非是為伏魔降妖而來?這些凡僧俗道沒發現倒也正常,這人如此水準,不可能沒發現這間客棧有古怪。不管怎麼說,更不能讓那群和尚道士發現三郎在此了。他們要是嚷嚷起來,給這房裡的道人聽見了,恐怕又要多個人追在後面。這一個恐怕比他們幾十個加起來都不好對付。”
眾人重新下樓,回到大堂,圍著長桌坐了。謝憐從花城出來的那個裡看到夥計道:“我這就下去廚房重做,各位道爺麻煩再等等,嘻嘻嘻。”
“等等!水也撤下去。把你們杯子洗洗再拿上來。”
“好的好的。嘻嘻嘻。”
那夥計笑容滿面地下去了,應當就是去廚房了。謝憐想起,方才在外面似乎看到廚房在客棧後,當即抱著花城,從窗子翻出,來到客棧外,繞了一圈,在地上撿了幾塊小石子兒攥在手心備用。
到廚房牆外,花城又是一指,那牆跟豆腐似的,悄無聲息地就多了個,謝憐湊上前去,看看這黑店到底有個什麼樣的東家。
廚房線昏暗,只點著幾盞奄奄一息的油燈,空無一人。但仔細聽,就會聽到從某正傳來一陣“嘎吱嘎吱”的啃食聲。
謝憐變換了幾個角度,終於發現,這聲音是從灶臺底下傳來的。他的視線被灶臺擋住了,但磚頭砌起來的灶臺邊,出了一雙人。明顯人已經死了,但還是隨著津津有味的啃食聲,不時微微一。
這時,幾個夥計走進廚房,道:“大王……”
灶臺後,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突然抬起了頭,口裡嚼著東西,含含糊糊地道:“幹什麼?!”
這男人滿鮮,眼放綠,口裡叼爪一樣地叼著一只人手。盡管神和形狀都如此可怖,但仍能一眼看出,正是戚容附的那個男人!
他鼓鼓腮幫子,把那只沒啃完的人手迅速吸溜進裡,不一會兒,吐出來幾塊骨頭,打在那幾個“夥計”面門上,罵道:“你們這群屎裡長出來的廢!的跟號喪一樣,老子還以為飯送過來了。人呢?呢?藥不是給你們了嗎?!怎麼外面那群還沒倒?!”
看來,躺在地上、被他啃了的那個,不是此地原先的主人,就是其他過路的旅人。
夥計們委屈地道:“大王,不是我們廢,是那群和尚道士一個個都事兒事兒的,一會兒嫌盤子油,一會兒嫌菜裡有頭發,不肯吃我們送過去的東西啊。”
戚容“吧唧吧唧”地吮了吮十指的鮮,道:“什麼?他媽的!老子親自下廚給他們做的斷頭飯,沒讓他們跪在地上幹淨就該痛哭流涕了,誰給他們的狗臉嫌棄?應該他們吃吃我太子表哥做出來的狗屎不如的玩意兒,這群東西才知道要跪下來對老子恩戴德!”
謝憐:“……”
“……”花城道,“哥哥,不要在意一個廢說的話。”
“……”謝憐道,“嗯。”
“都是你們這群廢,洗個盤子都洗不幹淨!”
夥計們被他跳起來又打又罵了一通,出夠了氣,戚容才擼|起袖子,一抹鮮淋漓的,,抄起鍋鏟,把一口鐵鍋敲得哐當作響,罵罵咧咧道:“再來!!!讓你們睜大狗眼,見識一下老子的本事!這回看你們還有什麼屁話說!”
熱火朝天,不多時,他果然又重新做了一桌,命令那幾個夥計送上。
這一桌可就香了,葷是葷,素是素,油水十足。謝憐重新上了二樓客房,向下窺看,眾僧道皆歎道:“好手藝!”
“是啊!真是好手藝,尤其是這道椒鹽爪,……是不是也太了,我從未見過手指如此之修長的爪?”
夥計們道:“哦!此乃本店的招牌菜,不是一般的爪,乃是選的上好珍稀白爪,剔去了指甲。是不是仿佛的荑一般,令人怦然心呢?”
“有道理。不過我最中意這個炒豬皮,豬皮焦,火候恰到好……等等這豬怎麼還有紋的。”
夥計們道:“哦!不是紋,只是我們掌勺的大師傅為了展現他神乎其技的雕工,特地刻上,略炫小技罷了。”
“這個糖醋排骨好像沒做夠時辰,料給的太多了,該不會是不新鮮,想用糖醋味兒掩蓋什麼別的味道吧?”
夥計們道:“哦!沒有的事,本店食材都是當天殺當天賣的,只不過我們大師傅口味比較重罷了。”
“……”
眼看著他們贊不絕口,就要手吃了,謝憐實在忍不下去了,拋了拋一顆方才撿的小石子兒,把它從那個小裡打了出去。
這一下,打中了天眼開舉起茶杯正準備“喝水解毒”的那只手,他手臂一抖,茶杯裡的水潑了出去,澆到了一旁笑個不停的夥計臉上。
那茶水分明也不燙,那夥計卻仿佛被滾水澆了一般,捂臉大聲慘起來:“啊!!!!”
這下,滿桌的人都呆了,紛紛舉劍:“怎麼回事?!”
天眼開一把抓住那夥計的手,掰開,眾人“啊”的一聲。只見那夥計臉上的五,居然融化了一大半,仿佛白紙上潑了一杯水,墨洇了,模模糊糊,墨水痕跡順著臉頰擴散、行下來。
他的五和笑容,竟然都是用筆畫上去的!
“……”
眾僧道二話不說,把桌子一掀,這就和店裡的夥計們打起來了。
那群夥計們被打得抱頭嗷嗷大:“各位道爺!!!不要打了!那個、那什麼,你們要找的帶著小孩子的奇怪人!!!奇怪道士!他在樓上!他們就在樓上!你們去找他們吧!放過我吧!我只是個臨時工!!!”
“啊呸!臨時工,唬誰呢?”
“想騙我們?有這麼容易嗎!現在說已經晚了!”
夥計心裡苦:“沒有騙你們!我是說真的!”
底下砰砰乓乓打一團,謝憐看這些法師於碾勝利,搖了搖頭,不管了,打算趁去抓蘭菖和胎靈。誰知,門還沒打開,就聽走廊上傳來一聲尖,蘭菖的聲音驚恐地道:“不……求你了,我不想去!求求你就放我們走吧!我給你跪下磕頭了!”
一個年的聲音怒道:“誰稀罕你跪下磕頭?你們走了,我……家將軍怎麼辦?媽的,這回給你們母子害慘了!廢話說,跟我回去!”
聽到這個聲音,謝憐猛地推開門,道:“是你?”
長廊之上,一個黑年正攔在蘭菖面前,臉發黑。謝憐一出來,他微微抬頭,愕然道:“是你?!”
謝憐邁出門來,道:“扶搖?你怎麼在這裡?”
蘭菖看到他,睜大了眼,道:“……太子?”
“……”扶搖上下打量他片刻,角微微搐,好歹眼睛沒翻上去,反問道,“你怎麼也在這裡?”
謝憐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趕了裝丟開,道:“說來話長。”
這時,扶搖看到了他邊負手的花城,瞳孔微微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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