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有道理。”隗辛定定地看著曹樂游,起遠離被遮蔽的地下暗河口。

不管是真相還是其他人的命，抑或者他們的世界，都不值得隗辛犧牲自己的生命去換。

等等,或許這樣說也不對,也許是值得的。對于某些人來說當然是真相更重要，比如那些科學家，他們為了追尋一個正確的答案，為此付出生命。對于無私奉獻者來說,其他人的生命當然也重要,他們能用自己的命去換取別人活下來。拯救世界就更不用說了,這就像電車難題,犧牲掉數人可以拯救多數人,這值得嗎？從冰冷理智的角度來說是值得的,但這同時也是一個倫理界的難題,因為那數人并沒有犯什麼錯，讓他們為了多數人犧牲自己是一種不公。

隗辛不會因此而糾結，有自己的答案。不是執著于真相的人,也不是無私奉獻的人，更不打算把自己綁在鐵軌上，為犧牲者。

不過以上答案都過于絕對了，隗辛可以采取迂回一點的辦法，如曹樂游說的那樣用儀代勞查看,去審問知人，這都是方法。如果用以上方法仍然得不到答案，又或者得到答案的代價是隗辛無法承的，那不會過于執著。

隗辛抬起手，死灰的質在腳下慢慢飄散,教徒們的和尸在分解，先是的人造纖維構的布料，接著是皮、、骨骼，水分子從軀中剝離，變水霧融空氣，消解，骨骼碎。

曹樂游臉慘白，彎腰嘔了兩下，不敢去看了。

人死去之后，塵歸塵土歸土，隗辛的理手段非常高效，但是人的組織結構太復雜了，理需要時間門，二十分鐘后，完了對集會現場的清理，石廳巖的腥味在造氧排氣裝置的幫助下慢慢散去。

曹樂游這時候才敢抬頭，他看見圓形的石廳里散落著一層灰的塵埃，像骨灰，跡也全部消失了，可是中央的石臺上，雙環的標記依然鮮紅，流進凹槽里的不知怎麼回事沒有被清理掉。

隗辛檢查了石廳，在一偽裝石壁的狹小房間門里找到了造氧機和供電裝置。

確認無誤后，開了個空間門漩渦讓被控制的十四人走進去回到地表自行離開，自己則移開擋門的巨石，走出了石廳。

曹樂游看要走急忙跟上：“等等我啊姐！不要丟下我！我現在超害怕的！”

“給我講你進游戲以來的所有經歷，你在這個世界的份，你的家人在這個世界是什麼崗位，你做了什麼事，我要你巨細無地講。”隗辛邊走邊說。

可以直接開空間門漩渦到地表，但是隗辛想要再仔細檢查一下地下通道的環境，所以選擇了步行。

現在通道里沒有人，更遠一點的地方也許會有風的外圍員。

教團的集會方法相當原始，在古老的年代，人們坐在教堂里面聆聽圣音，隗辛生活的第一世界有老頭老太太腳不方便，就靈活地選擇了網上參加禱告，小區隔壁河堤上的那群大爺大媽就是一個唱詩班的，用視頻會議唱歌也唱得起勁。第二世界科技更發達，但教徒們的集會方法沒什麼進步。

這也正常，網絡空間門就是一面四面風的墻，正因為科技過于發達，這些組織才無法保持。

曹樂游是：“唉，說來話長了。姐，你不要看我這個樣子，其實我也是一個謹慎的人啊。”

“你謹慎？”隗辛反問。

“我真的謹慎的，我就是有那麼一點炫……”曹樂游臉一紅，“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游戲測，我第一反應當然是去炫啊，我邊親戚朋友被我說了個遍，他們都知道我參加游戲了，誰能想到這游戲是這樣的？進游戲我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立馬謹慎做人。”

“這你都能活下來，多有點不合常理了。”隗辛說。

“呃，我有個叔叔，他的工作質比較特殊。”曹樂游低嗓門，“就你懂的，姐。我進游戲后的第二周回歸就和一個人搭上了線，然后定期換報，我覺得你說不定眼那個ID呢，那個人也在論壇上發了不帖呢，就……之七日……”

“嗯？”隗辛仔細瞧了他兩眼，決定找時間門去向李莞然宋聽雙求證。

“至于我是怎麼進教團的，那就要從我這個世界的爹媽講起了，他們可把我給坑慘了。”曹樂游說，“他們是歷史學家，研究著研究著……誤歧途了。他們被關進神病院里面了，就剩我一個人。”

他接著開始大倒苦水，把他家里的況和關于不靠譜父母的抱怨一腦說了出來，碎碎叨叨念個不停。

隗辛不得不打斷他提取關鍵報：“你那次集會是什麼況？”

“我不是剛進游戲什麼都不知道嘛，第二世界的我好像原本就已經是教團員了，剛通過會測試，就要進行第一次集會，我一覺醒來在房間門里面看到了集會邀請函，上面寫了時間門和地點，讓我去參加。當時我就害怕了，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去了怕餡兒，不去怕別人以為我背叛了。”曹樂游說，“最后我心一橫，去了。后來才知道這個集會不是強制的，沒空的員可以等下一次，但每個月至要去一次，不用每次都去……我這次來是因為馬上就到月中了，晚去不如早去，糾結了幾天還是來了。”

“你那不聽不看不說的總結是你自己悟出來的？”隗辛說。

“是啊。”曹樂游抓著頭發說，“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這都是影視劇里面的經典名句了，我不求境界超神天下第一，我做好普通人安安穩穩活著，那相對來說應該比較容易做到吧？”

“哦對了，剝奪者777號這家伙還邀請過我加他的個人板塊呢，但是我進去了之后一句話都沒說過，本來想探聽點報，但是剝奪者們太謹慎了，都不帶發帖的，最終什麼都沒探聽出來。”他說，“后來剝奪者777號被姐給殺了，震驚到我了。”

隗辛：“你的超凡能力怎麼來的？殺了誰？”

“我太弱了，想要保命的話，就需要一些額外的手段，所以我喬裝打扮去黑市踩了幾回點，找了個靠譜賣家，買了一把槍。”曹樂游說，“我一買完槍黑市就有暴，這很常見，混之地免不了槍走火，這次黑市□□是一名承不住畸變的異者造的，他四攻擊，我驚放了個冷槍，運氣不錯，一槍正中腦門，獲得了再生，E級。”

隗辛確實只在他上看到了一個E級超凡能力的再生，說明他說的多半是真的。

隗辛沒什麼問題要問了，觀察四周，螺旋形的主干道四周布滿隧道，信徒們就從這些通往四面八方的隧道中趕來。

隗辛沉思片刻，從腰間門的裝備包里掏出來一枚銀的小圓球拋在地上，小圓球一滾，隨即分裂數百枚比米粒還要小一圈的圓球，那些小圓球滾落到一邊后嗖嗖出纖細的，像蜘蛛一樣爬向了四面八方。

機械黎明的探測裝置一如既往地好使。

探測測繪數據需要時間門，隗辛確認附近無人后開了個空間門漩渦帶著曹樂游返回地表，在一個蔽地點出來了。

“姐，不要丟下我啊！”曹樂游生怕隗辛不管，眼淚汪汪地說，“所有參加集會的人都死掉了，那十四個人他們被教團盯上命運也堪憂，我一個正式員活著回家，那我覺得我就算回去也活不長了，姐你帶我走吧！無需要跑的嗎？”

“我現在沒空理你，你自己去黑市找個黑旅館藏著吧，等我辦完事通知你。”隗辛冷淡地丟給他一枚加通訊，“拿著，有況再聯絡。”

曹樂游通訊就像抓著救命稻草，忙不迭點頭：“好嘞！”

隗辛開了個空間門漩渦扭頭離開，留下曹樂游一個人站在原地給自己打氣：“這一定是組織給我的考驗！我要穩住！”

他謹慎地四瞧了瞧辨認方向，在夜的掩蓋下悄悄離去了。

……

“看來你又遇到了一個同類。”亞當說。

“是啊。”隗辛找了個安靜點的地方整理報，和亞當流信息，“我風評扭轉了不，玩家居然有把剝奪者233號當救命稻草的一天，真新奇，我之前還被人人喊打呢。”

“不要把這些放在心上。”亞當說，“現在八點四十分，你出來得有點晚，我已經按照預定的計劃給隊友們發過你編寫的短信了，他們很擔心你。”

“稍后我會告訴他們我沒事。”隗辛說，“我要返回機械黎明拿個防水的探測，要去抓捕博館館長……今晚會有點忙。”

“可惜我的升級維護很難中斷，不然就可以幫你了。”亞當說，“夏娃出事后，他們開了幾個會，決定放棄原計劃先給我升級防系統，這樣就能保證我的安全，因為他們不知道敵人會不會再來襲擊我的主機，所以他們認為這件事很迫。”

“防系統升級后，可以讓你們自毀的核心指令消失了嗎？”隗辛問。

“哪有那麼容易消失，只是自毀程序會被更改需要確認兩次才會啟。”亞當說，“他們正在組織調查呢，昨夜和今天白天行政系統出現了大混，太多的數據丟失了，甚至出現了居民沒有辦法刷臉進公共場合的況，因為數據被毀得太徹底，聯邦政府正在想辦法重新做居民信息采集。”

隗辛眼神微亮，“太好了……可以趁這個方便的機會偽造一些假份，想辦法居民數據中，這樣子玩家們外出的時候就會有合法的份證明，會省很多麻煩。”

“目前沒有通知信息采集會在什麼時候開始，提出的只是預案。”亞當說，“聯邦有的要忙呢。”

“九點要到了。”隗辛說，“該對你說再見了吧？”

“是的，再見。”亞當說，“等到明天再和我分你今晚的冒險。”

“好。”隗辛說。

夜幕下，隗辛的通訊頻道恢復了寂靜。

開啟空間門漩渦返回機械黎明，說：“陳博士，我需要機械黎明研究的最先進的探測裝置。”

“正在準備，稍后送達。”陳知秋說。

占領一個大勢力的好在此刻顯現，不用考慮裝備，不用考慮后勤，整個機械黎明就是隗辛的有力后盾。

簡短地和同伴們報了個平安，拿上裝備后就立刻離去。留給的時間門不多了，留給兩個世界的時間門也不多了，在這幾天之，要完該做的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