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判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但看齊渡城認真的模樣又覺得城隍老爺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齊渡城倒也不是病急投醫。

鐘判之前也說了，這二十年來一直是見淵鎮此，這樣看來對方對于當地鬼魂來說還是有威懾力的。而他自己新上任，沒有絕對實力的況下，找一個強有力的靠山才能穩妥行事。

至于燒紙錢，這倒不是齊渡城瞎說了。畢竟老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麼。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冥幣不貴，買得起！

齊渡城算盤打得噼啪響，隔天就買了一沓印著千億大鈔的冥幣在城隍廟的墻燒了，還有模有樣的寫了個：“南城城隍廟見淵收”的信封一同燒了。

隨后，城隍廟，見淵面前輕飄飄地就散落了一堆廢紙，還有一個寫著他名字的信封。

見淵：“……”

見淵雖然在城隍廟，但嚴格來說并不在城隍廟編制，因此齊渡城想找他還有幾分困難。

燒完紙錢之后，齊渡城便在城隍廟念念有詞：“見淵見淵，你收了我的錢，就要給我辦事啊。”

在廟將這話聽的一字不差的見淵：“……”

齊渡城念了半天，也沒見對方的蹤影不由得有些納悶道：“大哥，不想辦事也要和我吱一聲啊。”

“有事？”

見淵的聲音在后響起，齊渡城一回頭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在后，還是一張標志的鶩俊臉。

不過不管好臉壞臉，好歹是出現了，齊渡城大喜道：“可算出現了，我想讓你幫我個忙！”

齊渡城將自己想請見淵出手威懾鬼差的主意說了出來，末了看向見淵道：“這也不是什麼高難度任務，你應該可以完吧？”

他不知道見淵在間算是什麼級別的鬼，但能震懾南城二十年，自然是不能小覷的。

齊渡城也慶幸這麼一個鬼在南城，而且還與司有協議，否則他還真不知道去哪找這麼一個能震懾鬼差的角。

齊渡城說完看向見淵，期待他的反應。他對見淵的了解不多，但知道對方有任務在，對于說對方幫自己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我不。”

“什麼？”齊渡城愣了一下。

見淵面不改重復了一遍：“我不。”

齊渡城：“…………”

齊渡城緩了一下道：“那個，你再考慮一下？那個，錢也燒了不是麼……我沒有讓你白出力的意思啊。”

見淵沒說話，齊渡城知道他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

他心想，這什麼鬼啊，大好幾千億的冥幣，這都請不嗎？價也太高了吧！

齊渡城又問道：“是要加錢嗎？我可以再燒。”

小齊大人心想，冥幣我還是買得起的，不心疼！

見淵眼皮一跳，掀起眼看了他一眼，隨后又移開了視線。

齊渡城沒品出來那個眼神的意味，但看得出來這人還沒改變主意呢，心里一急道：“你要不滿意，你退錢啊！”

“錢？”見淵終于嗤笑一聲，“我沒看見什麼錢，只看見有人燒了一疊廢紙。”

齊渡城一怒：“什麼廢紙，我還花了一百多買的冥幣呢！”

見淵見狀扔出一疊廢紙散在齊渡城面前，他看著齊渡城涼涼道：“為城隍，難道未曾了解過間的規矩？這不是廢紙是什麼？”

齊渡城定睛一看，地上就是他燒過去的大頭冥幣，只是早就沒有了燒時候的，一個個黯淡無和廢紙無異。

“……”

間流通貨幣一直都是手疊的元寶，手藝越好，元寶的就越好，價值也就越高。再不濟，手殘些的，就是燒疊元寶的寶鈔都比這些工廠印刷的冥幣有價值。

像齊渡城燒的這些面值幾千億的冥幣在間都是直接扔在破錢山去的。

齊渡城現場查了資料后大窘，沒想到間的規矩這麼多。

最重要的是，齊渡城沉痛道：“我虧了啊！”

百來塊買了一堆廢紙！小齊大人簡直心痛！

見淵：“……”

不過好不容易見到了見淵，齊渡城不能放走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接著道：“那這樣，元寶我以后燒給你，這個活你能不能做？”

見淵大多數時候對人對鬼都有一份威懾力在，和他說話還是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齊渡城撐到現在也是著頭皮在談，短時安穩和長遠安穩他還是能取舍的。

但這一次，對方良久未說話，就在齊渡城以為要涼了的時候，他聽見對方道：“可以。”

隨后見淵補了一句：“但按我的方式來。”

……

數日后。

這是南城有了新城隍之后，第一次全鬼差開會。

齊渡城上任那天，大部分的鬼只是遠遠地看到了這個活城隍并未了解過。

后來幾日，單單聽說城隍歸位卻不見生活有什麼改變，散漫慣了的鬼差都快把這個城隍給忘了。

若不是開會還真想不起來他們南城有城隍了。

趙南弦和朋友一同往城隍廟趕去，路上難免閑聊。

趙南弦道：“都說新上任三把火，也不知這大人的火要怎麼燒。”

同行的鬼差“害”了一聲道：“兄弟多慮，你想，他作為活人當城隍本就是極的例子，而凡人又沒有司工作經驗，多半啊不會有什麼大作。”

在他左邊的鬼差也點點頭道：“在理，你看上任這麼久了，這還是第一次召見呢。”

幾個鬼差說話間都有幾分散漫不正經，對于新城隍沒有半點敬畏。

趙南弦左右看了看，心里有幾分惴惴不安，但上還是沒說什麼。

城隍廟。

齊渡城并非召見，而是鐘判教了他離魂的口訣，在間召見的眾鬼。

只見齊渡城穿大紅袍坐在上首，一旁是肅容而立的鐘判，下首則是趕來的眾差。

第一次正經召見，鬼差們還有幾分謹慎，齊渡城不說話他們便也不開口。

鬼差們差不多來齊之后，齊渡城輕咳一聲，才肅容開口道：“本此番就長話短說了，這次來主要有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對鬼差業績考核的審查，據績效優劣決定賞罰。

這件事一出來，臺下瞬間多了不嘈雜聲。本以為是來聽個上任發言的，沒想到還扯到了自己的績效頭上。

績效是什麼？

死了那麼多年的鬼差還有些懵，隨后便聽一旁的鐘判起點了不鬼差出來。被點到的鬼差出列時臉上滿是不安，其中便有齊渡城之前看見的那收賄賂的鬼差。

隨后鐘判輕飄飄道：“……以上，考核均不合格，判剝奪其勾魂使之位，不予職！”

此言一出，眾鬼嗶然。

趙南弦混在其中提心吊膽了好久見沒有自己的名字大松一口氣！

還好還好，這二十年來他不能說是業界標兵但也兢兢業業，沒被開除真的是太好了！

但此舉顯然是令鬼躁的，鬼差在間算是差，尤其是南城差，這二十年里這些鬼可沒靠著這個職位撈油水，如今被開除那不就是斷他們財路？

想到這，其中一鬼惡向膽邊生上前道：“我不服！你一屆活人還管起差職位升遷了？沒了鬼差，我看你怎麼當城隍！”

齊渡城的目落到了那大膽發言的鬼上，他這一番話還有不鬼附和，便是仗著齊渡城是活人想要騎到他頭上去。

但未等齊渡城開口，見淵便從幕后走了出來，看向挑事的鬼。

他的目如同一道利劍將那鬼釘在了原地，在這雙鶩的眼神的注視下，眾鬼心中升起一恐懼。

見淵這名字在鬼差之中也是如雷貫耳，二十年來，南城沒有冒出什麼驚天惡鬼都是因為有他在。

他不手鬼差的工作，也不管城隍廟的運作，每次出手都是在捉拿厲鬼，甚至他本人就在南城鎮著南城的數百厲鬼！

齊渡城竟然能請的這樣一個角！

趙南弦在看見見淵出面的時候心中不安的覺更加劇烈，他看向挑事的鬼差，對方面對見淵的迫也不好。

但還是選擇了繼續堅持。

齊渡城便道：“那有多鬼差是這樣的想法？”

新城隍一副玉面書生的模樣，氣質溫和儒雅，讓鬼差生出了一這人好欺負的想法。

那最先囂的鬼差道：“眾弟兄不必怕！他區區一個凡人！”

這一說，還有幾個鬼差搖了。

而就在這時，見淵出手了，甚至未看清他的作，那開口囂的鬼差便沒了聲息，

竟然是一手將他碎了魂魄！

眾鬼：“……！！！！”

見淵這一出手，全場雀無聲！他雖不言語，但行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

“還剩下……”見淵開口，語氣森然，話未盡但眼神掃了一遍方才站在挑事者邊的鬼，意思不必多說。

那些鬼瞬間兩戰戰，終于明白了為何他能鎮南城厲鬼二十年之久！

只聽尖嘯一聲，原本和齊渡城對立的鬼扭往城隍廟外撤離。

但他們再快，也不及見淵的速度。

不過是一瞬息的事，塵埃落定。

見淵飄然回到上首，他站在齊渡城后看向下方的鬼差出一抹冷笑：“還有嗎？”

眾鬼：“……”

齊渡城也是第一次直面這種場面，他甚至覺得，見淵殺了這些挑事的鬼差之后語氣都帶上了興。

有了前車之鑒，剩下的鬼自然不敢說什麼，被開除的鬼差更是連忙卸下制服，往黃泉路口奔去了。

愿當場投胎也不敢面對見淵！

齊渡城心中也是暗驚，他暗自了一把手心，鎮定下來道：“既然沒有異議，那本宣布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便是齊渡城新制定的規則。

即日起，南城鬼差恪守紀律，以績效說話，論功行賞，緝魂也需遵守鬼魂分類守則。

“你們有什麼意見嗎？”齊渡城笑問，此時臺下無鬼出聲。

而眾鬼差之中，趙南弦一鬼當先，上前大呼：“一切謹遵城隍大人教誨！城隍大人的辦法都是好辦法，我們一定嚴格要求自己！！”

眾鬼差：“…………”

靠！狗！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