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南城這樁困多時的命案告破！

一大早警方便接到了天小區業主的報警電話，而這位業主張口便是：“警察同志，兇手自首了！”

這個消息一傳來警局都是為之一震！

這個案子之所以這麼久未破，就是因為兇手做事十分的干脆利落，并且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現場甚至找不到與之相關的線索。甚至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警方一度以為這個案子將會變一樁懸案。

卻不想今天兇手竟然自首了？！

等警方趕到報警現場時，他們更加震驚。因為自首的不是別人，恰恰就是他們一直忽略的害者的丈夫——癡伴孫澗河！

而此時的孫澗河不知為何變得瘋癲不已，他在家中大吵大鬧哭喊著：“我沒殺人，我沒殺人！”

一邊哭喊，一邊又嘶吼道：“林思淼去死吧！林思辰去死吧！”

而這兩個名字便是命案中的死者和死者失蹤的妹妹的名字！趕來的警察對視一眼，趁著孫澗河現在意識不清聯手將他抓了起來。

而孫澗河神志不清但被抓起來之后卻沒有掙扎，反而在看到警察之后嘿嘿道：“警察同志……我和你說，我殺人啦！”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炫耀起來：“我是不是藏的特別好？這家姐妹，都、都是我殺的！”

孫澗河這一開口便令周圍的人虎軀一震，而那一直在旁邊觀察事態的老伯聽到此言便昏了過去。

警察厲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孫澗河道：“我、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林思淼的尸……你們沒找到吧，我告訴你們，被我分、分尸，埋，埋在……”

孫澗河說話語氣怪異，甚至還有些語序錯誤，但容卻讓人驚心。趕來的警察對視一眼，連忙將孫澗河帶上了警車同時通知自己的同事前往孫澗河說的地點查探。

結果還真在哪個地方挖到了尸骨，經過DNA檢驗，這尸骨確實是失蹤的林思淼。

案件告破，而孫澗河面對的將是法律的鐵拳。

這也是齊渡城的決定，他不僅要讓孫澗河在間罰，還要讓他在世認罪！該有的懲罰他一個都逃不掉。

有道是，報報遲報速報，終須有報。鐘判也道：“冤債不吃虧，有幾分還幾分。古往今來，曹地府放過誰。”

結案之后，林思淼便也消了怨氣順利進了回。

而齊渡城則再次去了天小區。

孫澗河一案，逝者已矣，兇手伏法，而最后剩下來的只有可憐的害者家屬罷了。

齊渡城再次見到老伯，兩個兒的去世讓他變得更加蒼老。但為了大兒留下來的孩子，老伯還是振作了起來。而對于這一老一，社區也不忘關照一二，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老人見到齊渡城并不意外，只是道：“我們現在不接采訪，我們只想安穩地過日子。”

齊渡城連忙道：“我不是來采訪的！”

老人不說話，看了他半晌才讓開子讓他進門。

實際上林思淼投胎前托齊渡城幫自己看看父親和小的侄子。齊渡城進屋，看著老人，還有那兩歲大的孩子。

小孩并不知道自己家庭經歷了什麼，但是這段時間家庭氛圍的變化讓這個孩子變得分外安靜。

齊渡城將自己買的禮放下，小孩好奇地看著他，齊渡城忍不住了他的頭發聲道：“軒軒要乖乖聽話哦。”

軒軒看著這個大哥哥，乖巧地應了一聲。隨后老伯聽齊渡城道：“阿伯，其實我來也是有人托我給您帶個話。”

老伯突然道：“是淼淼嗎？”

齊渡城不語，只是道：“那個人讓我跟您說，要注意，要注意穿，好好生活。”

對方聽罷沉默片刻，嘆息一聲，自顧自道：“昨晚我夢到淼淼了，和我說要去投胎了。還安我，讓我不要傷心，說城隍爺給平冤了。我……”老人說到此，沉默良久，最后只是幽幽嘆了一口氣。

齊渡城倒是沒想到林思淼還托夢了，不過他看老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便識趣地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他余瞥見見淵不知什麼時候冒了出來，并且從主臥走出來，手中捧著一個小黑壇子。齊渡城看過去的時候，他正好從黑壇子中出一團黑漆漆的東西，一口吞吃了個干凈。

齊渡城：“……”

好麼，這大哥是來野餐來了吧。

話已帶到，林思淼本也給家人托了夢。齊渡城也沒有了留下來的必要，他和老人寒暄兩句之后便告辭了。臨走前他瞥見屋墻上許多相框都已經被摘除，被嫌棄地扔在了玄關，想來是老人也不想看兒和兇手的合照以免景生，便將它們全都扔了出來。

齊渡城掃了一眼本不在意，卻在最后看見了合照中方的臉。

那是……最初在公司遇到的鬼？！

……

“你分神了。”晚上見淵開口道，手中的長桿“啪”地一下拍掉了齊渡城手上的筆。

齊渡城一下子回過神來，低聲道：“不好意思。”

見淵道：“畫符都不專心，本就沒什麼神力還不下苦工，您倒是當了個好城隍。”

“你在想什麼。”

見淵向來涼薄，齊渡城已經習慣了他的冷嘲熱諷只挑自己愿意聽的聽，聞言搖了搖頭道：“沒什麼。”見淵顯然是不信的，齊渡城轉而道：“對了，今天你在老伯家拿的那個黑壇子是什麼東西？”

齊渡城記得趙南弦說過，孫澗河手上有一個黑壇子并且還有黑氣能夠侵蝕凡人軀，估計就是早上見到的壇子了。

見淵聽他提到這個便拋來一個壇子，齊渡城接住，只見就是一個掌大小平平無奇的黑玉壇子。

隨后聽到見淵道：“這是一個養魂的壇子。”

在玄學界有一類人會選擇飼養鬼怪謀求利益，這類人稱之為馭鬼師。養魂便是一個馭鬼手段。但不同的是，孫澗河的壇子不是養魂的，而是噬魂。

這個壇子里原本有藏有邪氣將鬼魂關進壇子里可以囚鬼魂，同時隨著時間的推移邪氣也會不斷的侵蝕鬼魂的神志，改造的意志使其變一個只知道食人間的惡鬼。林思淼便是一個例子，只不過林思淼是一個半品，因而才能被喚醒神志。

齊渡城聞言低低地：“哦。”了一聲。

隨后問道：“如果一個鬼被邪氣侵蝕，你看的出來嗎？”

“自然。”

齊渡城沉默片刻，隨后抬頭看向見淵。兩人目對上，見淵看著他，皺眉道：“有事就問。”

扭扭，連課都不好好上，到底有什麼事那麼糾結。

齊渡城猶豫了一會兒，慢吞吞道：“那個，你吃掉的鬼，能吐出來嗎？”

見淵：“……”

見淵一臉莫名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白癡，道：“你吃了的飯可以吐出來嗎？”

齊渡城沉默不語，見淵眼睛一瞇問道：“你究竟想要問什麼？”

“……你第一次來公司找我那天，吃掉的那個鬼。”齊渡城終于開口，他看著見淵道：“你還記得嗎？”

見淵略微回憶了一番，點頭道：“略有印象。”

齊渡城道：“你當時能夠是看得出來是被邪氣侵蝕的吧？你當時就知道其實并不是惡鬼吧？但是，你為什麼要吃了？”

那個鬼也是害者……

見淵沒想到齊渡城在想的是這個問題，他看向齊渡城道：“有什麼不可以？”他語氣平淡道：“害過人且威脅到城隍。我吃了便吃了，對你又沒有損失。”

“這與你何干？”

齊渡城愕然。

隨后他終于意識到，見淵和人類終究是不同的。

他看著見淵，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他是一個沒有的厲鬼。就算鬼并非天生的惡鬼又如何？見淵并不會因此而對一個食改變看法，也不會因為自己吃了一個不該吃的食而到愧疚。

見淵是鬼，且是能力高強的厲鬼。在狩獵場上他就是食鏈的頂端，而正因如此他更不會對底層生產生緒。齊渡城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我……我今天沒有心學習，抱歉。”

他神態低落，見淵看了他一眼便道：“隨你。”

隨后便消失在房間里。

他走后，齊渡城陷沉思。

他之前只想到見淵能力強大為自己所用，卻沒有意識到對方其實是一個極殺傷力，且毫無人的厲鬼，和這樣的一個厲鬼來往，如在冰上行走，說不定哪天便跌了萬丈深淵。

……

而后不久，齊渡城有意無意地和見淵保持距離，就連晚上的學習時間都有所短。而今天，齊渡城從網上買的書到了，他更是大膽道：“我想自學，以后你可以不用每天來教我。”

見淵目一利看著齊渡城道：“你在躲我？”

齊渡城：“……沒，沒，沒有啊！”

見淵瞇起眼，上前一步，卻見齊渡城反應賊大地往后一跳，將與他的距離拉開了！

見淵：“……”

齊渡城：“……”

齊渡城干道：“這個、不是，我……”但他話未說完，見淵便已經不耐煩了。

只聽他冷然道：“夠了。”

“你學不學。”

他冷然地看了齊渡城一眼，隨后便如同從未來過一般消失在齊渡城的房間里。

齊渡城這才松了口氣，松開了握著的右手。

真是好可怕一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