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讓馬兒停下來，驅趕它們停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下。

勉強避一避風雪。

李量敲著馬車的車門喊道：“大師，不行了，雪太大，我們先在這裡躲一躲吧！讓我進去。”

車廂不算大，但勉強可以坐下四個人。

“大師？”

敲了幾下門，車廂卻毫無反應。

李量疑地湊近髒兮兮的玻璃看去。

裡面的確坐著三個人，難道是睡著了？

不至於吧？

恐懼的緒就好像雪花落在地上的雪花一樣，一點點堆積起來，開始佔據李量的心。

嚥了一口口水，李量出手槍，另一隻手搭在車門外的把手上，用力向外一拉。

沒有想象中的阻力。

車門被輕鬆打開，李量看到車廂坐著三個人。

但是這三個人，卻不是唐三人。

而是三個完全陌生之人！

不對，並不是徹底陌生。

他們是剛纔路過莊園的時候，看到的巡察中的三個人。

什麼時候換掉的人？

李量心裡大駭，本能地扣了扳機。

子彈進狹小的車廂。

李量看到鮮從三人上迸發出來，可是這三個陌生人依然保持著原本的坐姿，一不。

六發子彈很快就打完。

“咔，咔”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提醒無意識扣扳機的李量沒有子彈了。

他把左往車廂一丟，轉就向後跑去。

沒跑出幾步，一隻手從李量背後出。

按在他的肩膀上。

巨大的力量傳來，李量子後仰，狠狠砸在地上，灰的雪花四濺。

背後火辣辣地疼痛。

仰面躺在地上的李量，看到頭頂出現了三張面孔。

三張被子彈擊中，本應該死去的面孔。

他們就這麼站著，微微彎腰，居高臨下盯著李量。

眼中沒有半分神采，彷彿死人，彷彿傀儡。

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柄鏽跡斑斑的匕首。

李量看清了，匕首上的斑駁，不僅僅有鏽跡，還有跡。

他甚至可以聞到匕首上傳來的腥味。

“匕首不應該是假的，只是某種幻象嗎？”

“開膛手能夠同時附三個人？”

“開膛手傑克還能夠附控？”

“如果他能附控的話，那天晚上爲什麼被周大叔‘打死’後就跑了？”

“大師他們什麼時候消失的？”

一瞬間，李量的腦海中被種種疑填滿。

仿若走馬燈一般。

這些疑，對他來說，永遠都沒有解答了。

匕首落下。

李量上泛起芒，形一道幕，擋住了那柄匕首。

然而連緒都來不及釋放和轉變。

第二把匕首同樣落下，幕搖晃，暗淡。

同時，第三匕首“刺碎”了幕。

李量的子抖起來，如同一條上了岸的魚一樣瘋狂地抖，拍打著地面。

隨後，停止了掙扎。

鮮將灰的雪染紅，然後變了黑。

“雪好大啊。”

楚重天看向旁邊車門的車窗，灰的大雪，連路兩邊的場景都看不到了。

“咚咚！”

周振國敲了兩下車廂壁高喊道，“小李，停車吧，進來躲一躲，雪太大了！”

回答他的是馬兒的嘶鳴聲。

馬車一陣搖晃，拉車的馬兒突然開始高速奔馳。

周振國和楚重天都沒有坐穩，子搖晃，額頭撞在一起，撞了個眼冒金星。

車廂瘋狂搖晃著。

讓人覺像是坐在一頭髮狂的公牛上。

“跳車。”

唐睜開眼睛，一掌拍開關上的車門。

搖晃了一下腦袋，周振國率先跳下，摔在了被灰雪花覆蓋的地面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害。

楚重天咬了咬牙，也跟著跳了下去。

那姿勢，顯然要比周振國難看很多。

發出了一聲悶哼，他差點撞在車上。

唐沒有急著跳下去，半個子都掛在車廂外面，看向前面。

原本趕車的李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無蹤。

稍微停留了一陣，唐才邁開步子，直接落地。

就好像從靜止的馬車上走下來一樣，毫無影響。

等他轉頭去看馬車的時候。

狂奔的兩匹馬已經帶著車廂消失在了風雪中。

看了兩眼，唐回頭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約莫往回走了十分鐘左右，唐纔看到已經匯合的周振國和楚重天。

兩人看上去都有些狼狽。

上也有一些傷，但好在沒有真的傷到什麼，頂多是因爲疼痛一時半會會影響到行。

休息一下就好了。

“小李他——”看到唐孤一人出現，周振國言又止。

“他不見了。”唐說道，“能走的話，一起去找找。”

“好。”

兩人點點頭。

事，發生得太突然也太詭異了。

儘管在心不願意承認，他們也都知曉，這些天的大雪，絕對不是正常的自然現象。

從小城離開到現在。

纔多久？

從晴空萬里變現在的暴風雪。

顯然，有某種未知的力量，在阻攔他們離開小城。

開膛手傑克？

他們不知道，說實話，也不願意去多想，也不願意去深思這背後藏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無知，有時候是一種幸福。

周振國和楚重天沉著臉，慢慢朝著馬車消失的方向走去。

這裡只有一條路。

一走，就是將近一個小時。

兩人都覺得自己的腳趾都快要凍僵了。

儘量把帽子低，領拉高，只有一雙眼睛在外面。

饒是如此，依然無法阻擋似乎要侵骨髓的冰冷嚴寒。

“找到了！”

眼前的風雪中，出現了馬車的廓，就在路中央，一不。

“沒有人。”

靠近馬車，無論是車廂還是車伕的位子，都是空無一人。

不僅僅如此。

整倆馬車都被一層厚實的冰棱所覆蓋，完全凍結了起來。

包括那兩匹馬，好像站立在風雪中，好像已經死去了無數年。

“搞什麼啊。”

楚重天說了一句，語氣充滿頹喪之意。

似乎從莊園之夜後，事就完全離了他們的想象。

如同繮的野馬，朝著無法預知的未來狂奔而去。

站在冰雕一般的馬兒旁邊，楚重天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

突然間，他腳下一空。

踩在積雪上的沙沙聲沒有響起，腳下的積雪，開始墜落。

馬頭方向，之外的地面，不知何時已經完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的無底深淵。

灰的雪花在楚重天之前，墜到黑的深淵中。

楚重天失去平衡的子也同樣墜落。

接著，他脖子領一，巨大的力量讓他整個人拋飛起來，落到了馬車後面。

一屁坐在地上，楚重天疼得都忘記了驚訝。

“這是怎麼回事？”

周振國走到唐邊問道。

也不是在問唐，只是想要說一些話。

把楚重天抓住丟回去的唐說道：“很明顯，我們已經無法離開小城了。”

這道突然出現的天塹，一眼看不到底，也同樣看不到邊際。

唐可不認爲，朝著左邊或者右邊走個幾百米，黑的深淵就會消失了。

可以想象，小城，已經爲了一座孤島。

屬於開膛手傑克的獵場！

沒有人可以逃離。

“走吧。”

周振國說道，既然沒有辦法逃離，那就只能面對。

他和楚重天轉往回走，卻注意到唐沒有離開，依然站在黑深淵旁邊。

出神地著它。

這就是傳說中的“當你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你”？

“大師？”

楚重天開口。

“貧僧在想，這下面會有什麼，有點想要下去看看。”唐開口說道。

“啊？”

兩人子一震，玄奘大師不會要跳下去吧？

“大師你冷靜點。”楚重天趕開口喊道，“不要跳下去啊！”

“呵。”

唐笑了一下，“不必擔心，貧僧又不是一個莽夫，只是想想罷了。”

“……”

“不是就好。”周振國乾笑一聲。

不過他們自然不知道，如果不是傷的關係。

唐還真不一定是想想。

我唐玄奘無所畏懼——等等，現在不行，等把幾個徒弟找回來了，纔可以放心大膽、愉快地莽過去。

沒有了馬車，大家就只能一深一淺踩在雪地中。

一路走回去，沒有發現李量的影。

理論上該有的腳印，也沒有看見。

隨著逐漸靠近小城，漫天的風雪也漸漸減弱。

等到走到莊園附近的時候，天空已經是晴空萬里。

唯有帽子，肩頭、服雪花融化的痕跡提醒三人剛纔發生過什麼。

楚重天不信邪地往回走，天空中再度開始飄雪，氣溫也驟然下降。

明確告訴他們，活範圍只有這麼一點。

“以前任務有限制活範圍嗎？”唐問道。

周振國回想了一下，搖搖頭：“不清楚，通常來說，我們神魔行走的活範圍，是以任務爲中心向四周輻的。就算不打算完任務，大家也不會過於遠離。這種明確到極點，可以說是強制的限制，我沒有遇到過。”

“……開膛手傑克的能力嗎？”楚重天問道。

“我覺得不太像，他這麼強，又何必遮遮掩掩……或許，真的是神魔的限制吧。”周振國嘆息一聲。

能夠將小城變一絕地，製造出黑的深淵爲天塹。

開膛手傑克做的？

周振國真的不願意往這方面去想。

“了三個人。”

唐的聲音讓周振國和楚重天看向他。

“莊園的看守，了三人，剩下那個……”

走到莊園閉的大門前，唐手在門上敲了敲。

依靠在門上，背對著他們的格蘭場巡察子一抖，直直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