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杜羽驚呼一聲，“孟姐，我就是來問你關于后土娘娘的事的。”

“哎？”孟婆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人是后土？這事兒沒幾個人知道啊。”

“這個你就別管了！”杜羽說，“說來也慚愧，這件事本來不需要麻煩你的，但是我確實想知道是誰要殺我。若是想弄明白那些人是誰，我就需要先知道我和刑天發生了什麼事。如果要知道我和刑天發生了什麼事，就需要拜托后土娘娘。可是要拜托后土娘娘，就先要找回那些若有若無的記憶。要找回那些若有若無的記憶，我就只能來找你……孟姐，你明不明白？”

雖然杜羽說的已經非常清楚了，可是對于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的孟婆來說還是一頭霧水。

“我當然不明白啊……”孟婆疑的看著杜羽，“你為了搞清楚誰要殺你，居然一路找到我這兒來了，你有這功夫，為什麼不直接從兇手的份查起啊？”

“就是因為況特殊呀！”杜羽說道，“哎，怎麼說呢，那個兇手不是現在的兇手，是未來的兇手……他們現在還沒有殺我，不不不，不能這麼說，畢竟他們已經過手了……總之，他們在這個世界沒有殺我……你明不明白？”

孟婆撓了撓自己的額頭，一臉懵。

織也在一旁點了點頭，杜羽說的確實非常清楚了，可是對于一般人來說，這種事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要不然……”孟婆開口說道，“你還是說說讓我怎麼幫你吧。”

“哦！”杜羽點了點頭，說道，“就是「刑天」呀……后土娘娘把刑天給忘了！”

“把刑天給忘了？！”孟婆一愣，“你說的是真的？”

“是啊！”

“難道功了……？”

孟婆仔細思索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說道：“不對，這地府的天空依然暗，這里的怨念依然沉重，不像是功了……”

“可是后土娘娘確實不記得「刑天」是誰了……”杜羽說道，“如果沒忘掉的話，不至于跟我撒謊吧……”

“我應該怎麼讓你理解呢……”

孟婆想了想，又從垃圾桶中掏出了那塊丟掉的手帕。

“對，孟姐，你用手帕給我演示吧，這樣我比較好懂。”杜羽說道。

只見孟婆手中一用力，一水屬魔法悄然而出，包圍了手絹，席卷了一番之后又撤去，整條手絹都被清洗了一番。

孟婆將洗過的手帕緩緩舒展開，之前在地上蹭出來的灰塵已經不見了，只有中間那個褪的墨點，經過水屬魔法的洗滌，這個黑點也變淺了。

“杜羽，我已經清洗過這滴墨水了，你看到了什麼？”

“就像你說的一樣，就算其他的記憶都沒了，那個黑點也還存在。”

孟婆搖了搖頭，說道：“不，你再仔細看，這還是個「黑點」嗎？”

杜羽仔細看了看，雖然它曾經是「黑點」，但是現在充其量也只能算個「灰點」，畢竟清洗過后變淺了。

“你是說……它的已經不是黑了？”杜羽問道，“而是灰？這代表什麼？”

孟婆緩緩的把手絹放下，說道：“正如你所說的，「黑點」已經不在了，只剩下「灰點」，若你現在問我這條手帕上有沒有黑點，我會說沒有。”

杜羽皺起眉頭仔細思索了一下，瞬間明白了：“孟姐，你是說后土娘娘不記得刑天的姓名了，但心中依然有這個人？”

“沒錯。”孟婆點了點頭，“你很聰明。其實最難洗掉的不是「黑」，而是「灰」，在你洗服的時候，或許清洗第一遍就可以將「黑」洗「灰」，但剩下的「灰」卻十次八次也洗不掉。你們詢問后土「刑天」是誰，說不記得了，不代表真的不記得了，下一次你可以換個問法，問一問記不記得那個手持巨斧的高大男人。”

杜羽微微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嗎？

如此說來，后土娘娘的記憶已經被清洗過無數次了吧？終日都在用自己的法力抵擋孟婆湯的藥效，該忘得早就忘了，該記得的也一直記得。

就算真的記得那個手拿巨斧的高大男人，會記得其他更多的事嗎？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點，杜羽像是丟失了一切線索，失魂落魄的站在了原地。

忽然一陣巨響，嚇了眾人一跳。

杜羽扭頭一看，孟婆的一個手下掄起了一個巨大的鐵，狠狠的錘在了那個被綁住的男人的頭上，那個男人悶哼一聲，鮮如注的流淌了出來。

雖然杜羽不認識這些人，但始終覺得這種毆打有些殘忍。

“放了我……”

那個男人忽然開口說話了。

“你們打碎了我的頭我也不會死……不如放了我……”

雖然他的頭深深地低著，看不見樣貌，但還是能聽出來這聲音當中著一堅韌。

“我不能死在這里……有人在外面等我……”那個男人的向下滴著鮮，看起來非常駭人。

“呃……”

杜羽扭頭看了看這個男人，又看了看孟婆，不知道要不要管這件事，畢竟在人家地盤手人家的家務，實在是不好，況且自己對這人也不了解，分辨不出孰是孰非。

“那個……要不然我們就先告辭了吧……”杜羽尷尬的笑了笑，“我再回去問問后土娘娘，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再來找孟姐。”

“好的，隨時歡迎。”孟婆點了點頭又看向織，“織，你要去見見牛郎嗎？”

“嗯，我要去搞個突然襲擊，看看他有沒有背著我勾搭其他人。”織說道。

“啊哈哈！”孟婆笑了一下，說道，“放心吧，你永遠是這街上的一份子，所以姐會替你管教牛郎的。”

三人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向孟婆告別，正走到那幾個男人邊的時候，那個被捆住的男人卻忽然抬起頭來看著三人。

這一看不要，三個人幾乎都驚了出聲來。

雖然這個男人的臉上沾滿了鮮，上的傷疤也四綻放，但三個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

這個人他們都見過！

他就是在「白蛇傳說」中負責行刺杜羽的那個「哥哥」！

“我靠！”

杜羽大呼一聲，這事不管也不行了。

“你你你你你你……”杜羽激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被抓了？！”

孟婆看到這一幕不由地愣了愣：“呃，杜羽小弟，你們認識？”

“孟姐，就是我說的那個刺客啊！想殺我的人啊！”杜羽手舞足蹈的指著那個男人說道。

“哦？”孟姐一揚眉頭，“既然如此，那姐就親自出手幫你殺了他，也算你這次沒有白來一趟。”

“哎？”杜羽聽到孟婆這麼說，居然毫沒有開心的覺，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等等。”織忽然往前一步，說道，“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他。”

杜羽看了看織，他知道織的心思異常縝，讓幫自己問一問也好。

只見織緩緩的走了過去，問道：“你為什麼會闖孟婆的住所？也是「圣」的指使嗎？”

那個男人沒有回答問題，往地上吐了一口水，看了看織，又看了看杜羽，問道：“你們認識我？”

織和杜羽同時一皺眉頭，這件事好像不太對。

“告訴我，我是誰？”那個男人冷冷的問道。

織回過頭來小聲問杜羽：“你怎麼看？”

杜羽思索了一下，低聲說：“他上的傷痕是新的，可是在傳說中，他上的傷痕都是舊傷……這說明眼前的「哥哥」是現在的「哥哥」，他還沒有想要殺我的意思，也可能還沒有遇到「圣」。”

“是的。”織點了點頭，“說白了只要我們一直跟著他，早晚可以找到「圣」。”

杜羽看了看織，瞇起眼睛思考著，瞬間出了一笑容，說道：“不，我有更好的主意。”

“更好的主意？”織一愣，“什麼主意？”

“我們如果選擇一直「跟著他」，直到他見到「圣」，這期間不知道未來的他還會來行刺我多次，如今我們不如直接改寫他的過去，讓他徹底遇不到「圣」。”

織聽后都呆住了，這腦回路也太清奇了吧。

“那你準備怎麼做？”

杜羽沒有回答，反而轉看著孟婆，說道：“孟姐，我想救下這個人然后帶他走，能不能給我個面子？”

織和曲溪都有點不明所以的看著杜羽。

“哦？”孟婆愣了愣，“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不是說他是來行刺你的刺客嗎？這樣真的好嗎？”

“我都不介意，你怕什麼？”杜羽嘿嘿一笑，說道，“那咱們就說定了，我救他走，你們也別再為難他了。”

孟婆點了點頭，然后揮了揮手，幾個手下就給這個男人解開了繩子。

“兄弟，你沒事兒吧？”杜羽把男人緩緩的扶起來，開口問道。

“我沒事，謝謝……”那個男人有氣無力的說著。

“哦，別客氣啊。”杜羽笑了笑，“我先帶你去治傷，你現在的傷勢非常嚴重。”

“不……不行……”男人搖了搖頭，“在下慚愧，有人在等我，我不能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