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如也的掌心,突然安靜的話題，相當悉的咸魚。數日過去，楚在霜的風格依然如故,沒有一一毫的變化。

盡管說的是實話,但同伴們都噎住了。

片刻后,斐淮眉眼含笑，率先解圍道：“霜兒一向自由自在，在修行上也秉持本心,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蘇紅栗：“確實。”

李荊芥：“我時常覺得你倆把慣過頭了。”

尤其是斐淮，每回聽說不修行，居然表現得高興。

眾人在浮游街閑逛起來，選取自己需要的東西。

街道上熙熙攘攘,跟修煉場不相上下，是蓮華宗最為熱鬧的地方之一。丹藥、法、材料等應有盡有，但凡是修煉必備的品，基本都可以在這里找到。

玉蓮子是蓮華宗的易貨幣,一粒玉蓮子可換一枚清心丹,通過任務獲取玉蓮子,再在門兌換出丹藥，就是多數弟子們的日常。

當然，浮游街部分商鋪支持以易,直接用清心丹或其他品兌換，也是可行的辦法。

楚在霜和蘇紅栗共同購買一鼎小丹爐，為煉制小鎮帶回的靈心花做準備。雙生靈心花還沒培育出太多,們打算添置一些種植靈草的用,站在店鋪前挑選起來。

斐淮對各類店鋪毫無興趣，他用余一瞥楚在霜,發現在擺弄小鏟子，對其他東西無于衷，確信還是玩泥的小孩，這才放下心來。

李荊芥逛得眼花繚，他給天寶鼬購置一些食糧及用，便羨慕地盯著法店鋪：“可惜我去龍虎峰，以后的玉蓮子都砸在這家伙的上，沒錢給自己添置法了。”

天寶鼬抱著靈食糧，它站在李荊芥肩頭，正咔嚓咔嚓啃得香。

“這里的法也不太好吧。”楚在霜安，“如果真有特別好的，一拿出來就被搶走，不會在店鋪里被留太久，差一點的就沒必要佩戴了。”

“你有用過好法麼？”李荊芥新奇道，“盧禾瑋當初天天炫耀他的玉佩，說是什麼護法寶，那個東西厲害嗎？”

楚在霜搖頭：“我的修為不夠，法至三葉中期才能驅，每次都要消耗自靈氣，倒是見過爹娘的，但我沒辦法使用。”

斐淮：“每個人能驅使的法有限，法過多反而是拖累，主要還看自實力。盧禾瑋三葉后期，就算佩戴上品法，說到底也只能用出三葉后期的水準，無非就是多一些靈氣防。”

李荊芥恍然大悟：“難怪他被風嘯巨直接拍飛，我當時還奇怪，他吹那麼久的牛，怎麼玉佩沒有用。”

三人在浮游街逛一圈，只有斐淮什麼都沒買。他今日就想探聽楚在霜修煉進度，現在得償所愿，提出打道回府。

李荊芥聽聞此話，無奈道：“淮，別那麼掃興，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那麼快就要走？”

斐淮微笑：“我有修煉任務在，只是過來看看你們，就先回孤星山了。”

李荊芥哀嚎：“要不要這麼拼，歇一天都不行？”

蘇紅栗思索片刻，提議道：“不然一起去通天塔修煉，這樣就什麼都不會耽誤？”

通天塔是蓮華宗有名的修行場所，跟需要實戰的修煉場不同，主要幫助弟子們聚氣凝元，不需要舞刀弄槍、施放法。只要待在塔，不斷向上攀爬，就能獲得靈氣。

四人的專攻方向不同，但只要前往通天塔，獲取靈氣總沒有錯。

“有道理，我還沒去過通天塔！”

楚在霜聽到三人決意：“？”

愕然，睜大眼：“等等，怎麼逛街就變修行？”

斐淮怕不是有毒，毒還蔓延到同伴，瞬間帶一行人的修煉力。

*

通天塔，高聳云，造型古樸。塔尖有一點紅芒，在碧空之中格外顯眼，映出層層水波漣漪般的霞。

據聞，紅是花境的殘渣，眾生力量之源在大戰后碎裂，較大的碎片被拼回新花境，但仍有渣滓留在世間各。正因如此，通天塔的聚靈效果遠超別，塔石壁現無數古文，那是從花境流出的法，修士們將其謄抄收藏書閣，這才有浩瀚無窮的五行法。

藏書閣就在通天塔旁邊，這里遠比浮游街安靜，卻時不時有高修出沒。

李荊芥站在肅穆的塔前，不自覺地放低音量：“看著好氣派。”

斐淮抬頭，看著塔尖的碎鏡，一時間若有所思。他以前也曾在花境碎片邊修行，按理說此聚靈不分仙魔，或許待在這里修煉，要比蓮華宗其他地方適合自己。

“我不要去。”楚在霜看清通天塔，面猶豫，掉頭往回跑。

蘇紅栗趕忙去攔，抱住楚在霜，安道：“沒事，你要不想修煉，可以就躺在里面，據說這樣也能增加修為。”

這是最適合的修行，平時就喜歡癱地上，一不。

“……不，可以修煉，但別是這里。”

可惜聲音太小，同伴沒有聽清，恰好被另一人話語覆蓋。

“哎，你們要進塔？一共幾個人？”不遠，有一白男修走來，他腰間扎皮革腰帶，看著像門師兄，問道，“我們正好要走，要不要買位置？看你們是新弟子，可以收的便宜點。”

“買位置？”

“對，通天塔越往上靈氣越多，每上一層要解題破關，單靠自己上去，速度實在太慢。但你們可以買個位置，接著別人的層數往上走，就算更高層的題解不出來，也可以待在原層數吸靈氣，穩賺不賠的。”男修一指旁邊石碑，“我和我同伴都到93層，你們可以看通天榜，這層數不算低了。”

通天榜是修士們最高的登塔層數，只有未化境弟子的記錄，全塔共200層。榜單上，第二名赫然是楚并曉大名，他最高曾攀登到126層，比第三名101層高出不。

李荊芥一指榜上大名，驚嘆道：“這不是楚師兄？”

男修詫異：“楚并曉可真有名，連新弟子都知道。”

楚在霜很在蓮華宗面，但楚并曉在門里相當活躍，他的名字在未化境弟子中如雷貫耳，就算有人沒見過他樣子，卻總有人聽聞他的事跡。

蘇紅栗解釋：“楚師兄是今年的授課師兄。”

男修點頭：“原來如此。”

“第一名是一百七十四層。”斐淮向左去，想得知榜首的名字，卻發現楚并曉上方是空的，疑道，“怎麼沒顯示第一名的名字？”

“不知道，據說第一名一直空著，只有層數沒有姓名，大家直接無名氏。無名氏的記錄保持好多年，我門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在都沒有人打破，只有后面層數在變。”男修游說，“現在第十名是九十六層，你們買我們位置不虧。”

無名氏和楚并曉是斷層記錄，從通天榜第三名開始，層數就挨得特別近，第四名和第五名都是100層，陸續遞減到第十名的96層。前十名以下，石碑上沒有記錄，不會出現在通天榜。

蘇紅栗：“可要是能買賣位置，一直這樣向上爬，不總能到更高層？”

“塔謎題可沒那麼簡單，高層不是想去就能去的。”男修一笑，他出掌心圓水晶，里面跳橙靈氣，“進塔前要拿鏡石，記錄你的靈氣和層數，只要將鏡石賣給別人，靈氣就會被污染，下個人再往上爬的記錄不會上榜，而且子時鏡石的靈氣會被清空。”

“所以想要破紀錄的話，必須要靠自己的實力，而且得在一天爬完。你們買了我的鏡石，只能在九十三層吸收靈氣，卻拿不到九十三層的記錄，接著再爬也不會上榜。”

一番細致解答，總算沒有疑。只是不知，93層靈氣效果如何，值不值男修開出的價。

斐淮溫聲道：“既然是第一回來，不如自己爬試試，直接買別人的鏡石，實在沒什麼意思。”

李荊芥附和：“對對對，主要想自己努力，絕不是由于貧窮！”

蘇紅栗：“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

“沒事，想自己爬的話，在門口領新鏡石就好。”男修倒也不惱，跟一行人作別，又去找其他人出售鏡石。

通天塔口，眾人領取完鏡石，往里注靈氣，準備開始爬塔。

斐淮將圓水晶遞給楚在霜：“這是你的。”

楚在霜略一猶豫，終究還是接下來，跟著他們往塔走。

塔里空間開闊，正中央有一星河般的紅靈氣從上方落下，夾雜細閃微，宛若九天瀑布。那是塔尖花境殘渣的效果，它的力量貫穿全塔，好似一通天巨柱，又像蒼天傾倒水。

螺旋石梯環繞紅靈氣而上，每環繞一圈就向上一層，同時會遇到一面青石板。青石板上雕刻繁紋路，無數扭曲的古文盤旋其上，似是文章，又像畫作，全靠參悟。

蘇紅栗擰眉：“這是靈草排序？答案是呼和草？”

“什麼靈草，不是靈嗎？”李荊芥疑道，“拾芽。”

斐淮盯青石板，他漆黑眸一閃，似有所悟道：“每個人看到的不一樣？”

楚在霜：“這是冥思板，不同的人照出題目不同，同一人每回看到的也不同，只要腦海里有答案，心念一轉會被知，然后鏡石就放人通過。”

“真的，我能過去了。”蘇紅栗握著鏡石往前走，站在二層聚氣，說道，“靈氣好像增加一些。”

層數越高，靈氣越多，只要能爬到高層，坐在那里休息，都可以略加修為。

四人打算一氣爬到最高，再安安靜靜地聚氣凝元。

石梯越來越高，冥思板容也越來越多，最初攀爬速度算快，但等到五十層以后，明顯進度緩慢下來，李荊芥和蘇紅栗時不時要思考一會兒。如果他們不能自己想出來，鏡石就沒有反應，會有靈氣的屏障，阻攔未答題者的去路。

斐淮停步等人，他瞥一眼楚在霜，發現正在哼歌跳臺階，來回來去地上下移，借此打發時間等同伴。

雖然答題無需修為，靠參悟冥思板答案，但所需學識也浩如煙海，普通人應該沒那麼快。

弈棋好歹算的興趣好，冥思板題目卻跟靈氣有關，又是從哪里知道的？

“你倆速度真快，不需要思考嗎？”李荊芥抵達五十六層，疑道，“這里好多容很偏，都不是學堂傳授的。”

斐淮：“有些總結出規律，就能夠迎刃而解。”

部分謎題依靠觀察力，并非死記背就有用，更多考察邏輯思維及判斷力。

六十七層時，無往不利的斐淮站在青石板前，第一回陷沉思，沒有立刻就通過。

不等他想出題目答案，一陣清風卻從邊過，抬眼就看見楚在霜蹦跳上石階，毫沒有被靈氣屏障阻礙。

或許他目過于熾烈，竟脖頸一，似有所悟，猶豫地回頭，神頗惶惶。發現他沒跟上來，居然乖巧地跳下石階，重新走回到他邊，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但一切都完了，真相早就暴。

解題比他快！

居然能夠比他快！

斐淮難以置信，能接下棋沒強，好歹只是打發時間，但無法認同自己爬塔比慢。通天塔是修煉場所，明明修為不如，登塔速度卻快得驚人。

張瞬間蔓延，他迅速地解決題目，繼續踏步往上走，莫名就展開角逐，比較起二人時間，暗中關注速度。

楚在霜默默往上走，爬塔的作不不慢，但從未在冥思板前過多停留，像略通讀一遍，就可以有竹，繼續抬往前走。

斐淮步步追，卻也偶爾被卡住。

七十層。

七十二層。

接著是七十四層。

七十五層時，斐淮再次停下腳步，眼看楚在霜在石階邊緣步伐躊躇，對方出解題功又不敢攀爬的怯怯模樣，似乎擔憂自己會報復，好長時間不敢往上跳。

他手里握銀扇，用力得骨節發白，面上卻笑意盈盈：“不如我們今天比一比，看看誰爬的層數更高？”

他在速度上拼不過，不信難度上也拼不過。

“不是吧，又要比。”楚在霜面猶豫，方才就察覺他慪氣，由于做題慢一點，就非追著自己跑，明顯燃起莫名其妙的好勝心。

“一直這樣枯燥爬塔，不是也沒什麼意思，有點勝負更刺激。”

“……咱能別老做追求刺激的人嗎？”

剛說完此話，突然想起他就一半是人，另一半是刺激的魅，確實符合他的天，心復雜地輕嘖一聲。

斐淮聽不應，他眉一挑，低聲道：“你不敢比？”

楚在霜攤手：“不是，我們講講道理，我比這個沒好吧。”

“怎麼沒好？”

振振有詞：“輸了我不痛快，贏了你又小心眼，更要找我不痛快，怎麼想我都好虧的！”

他語氣幽幽：“你倒是篤定自己會贏了。”

二人突然停步，李荊芥和蘇紅栗做完題過來，恰好聽到他們的對局言論。

“你倆要比賽嗎？”李荊芥遲疑，“淮，你這有點不厚道，完全就是以大欺小，你都四葉中期了。”

楚在霜一聽此話，當即不服，微抬下道：“不，是我不想以大欺小。”

斐淮瞧趾高氣揚，不怒反笑道：“你算是大？你哪里大？”

就想當他長輩、想占他便宜的心最大。

蘇紅栗：“但在霜確實很快，我看沒有停過，就像以前爬過一樣。”

即便是同一人，冥思板每次給的題目都不同，但楚在霜卻像通讀所有題，不假思索地往上走，仿佛曾翻閱過題庫。

“我以前確實爬過。”

蘇紅栗一愣，意外道：“那你爬到多層？”

楚在霜略一沉，掃視斐淮一眼，雙臂環道：“本來想跟你們好好相，換來的卻是輕視和疏遠，我現在不裝了，攤牌了，我是無名氏。”

斐淮聽胡言語，他一時滿頭霧水，凝眉道：“什麼？”

“一百七十四層，我就是通天榜第一名，無名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