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白絮霏總是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對他撒，第二天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現在的，眼睛沒有睜開，說話的聲音懶懶的，想必明天也記不起今天做了什麼。

思及此，冷墨琛眸微黯，他說：“自己能走回去嗎？”

這一次，白絮霏沒有回答他，像是已經睡過去了。

冷墨琛無聲嘆息，俯把抱起來，送回了房間，自己則去了書房。

不知道過了多久，冷墨琛從書房出來，聽到廚房有聲音，他皺著眉頭走過去，就看到白絮霏在做吃的。

他走了進去，站在的后。

為了避免嚇到，他輕咳一聲，等回頭，他才問：“了？”

白絮霏怔了怔，沒想到他這個時候會出來。

說：“我晚上還沒吃飯。”

本想等著冷墨琛回來和他一起吃個飯，謝他今天給自己幫忙。可是沒想到會睡著了，也沒想到自己會半夜醒。

冷墨琛見在煮面，他手拿過鍋鏟，“我來吧。”

白絮霏沒松手，“不用了，我自己來。”

冷墨琛沒堅持，在后站了片刻便回了房間。

洗漱出來，他走出房間往樓下看，發現樓下的燈是關著的，想必白絮霏已經回房。

這一個晚上，冷墨琛躺在床上沒有一睡意，腦海里不斷浮現今天在季家發生的事。

被他刻意忘的往事也在此刻浮上心頭，他才意識到白絮霏當年到底經歷了什麼，而他又做了什麼。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在秦怡知道車禍跟自己無關后，對自己的態度依然沒有改變的原因。

換做是他，他也沒辦法原諒一個自己。

一夜未眠。

冷墨琛從樓上下來，白絮霏正在往客廳端早餐，看到他下來，說：“先吃點早餐再去上班吧。”

冷墨琛想了一夜，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白絮霏，他找了個借口道：“公司有急事。”

白絮霏微微頷首，“好。”

就在這時，冷墨琛的手機響起，他當著白絮霏接起電話。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只聽冷墨琛說：“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白絮霏以為是打電話催他回公司的，沒想到他對自己說：“技團隊到了，我讓人接他們去醫院，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白絮霏渾一僵，“你的意思是，給小野做手的醫生到了？”

“是。”

白絮霏三下五除二把圍摘下來，“那快點走吧。”

冷墨琛皺眉，看了眼桌面上的早餐，徑直走了過去，“不著急，他們剛到機場，距離醫院還有很長一段路，先吃早餐。”

白絮霏現在哪里還有心思吃什麼早餐，恨不得現在就飛到醫院去。

可看到冷墨琛在餐桌邊坐下，就是再著急也只能跟著坐了過去。

隨便吃了幾口，白絮霏見冷墨琛放下筷子，連忙起，“可以走了嗎？”

冷墨琛見那麼著急，不由得安道：“他們過來還要商議病，沒那麼快做手。”

“我知道。”白絮霏說，“我就是想知道功的概率有多，或者這樣說吧，只要我待在他們的邊我就覺得小野一定能好起來。”

“小野對你很重要。”冷墨琛忽然說。

“是。”

小野就是的命。

冷墨琛沒再說什麼，“走吧。”

醫院。

白絮霏終于見到這個能夠給安全的醫療團隊。

站在冷墨琛邊，安靜地聽著他和負責人通。

結束長達兩個小時的談話后，終于見到冷墨琛朝對方手，說了聲合作愉快。

對方用法語對冷墨琛說：“你的妻子真漂亮。”

冷墨琛終于都笑了，“謝謝。在我眼里永遠都這麼漂亮。”

白絮霏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在外人看來就像是本聽不懂他們的話。

從辦公室離開，白絮霏和冷墨琛一起去看白野，路上，冷墨琛忽然問白絮霏：“剛才為什麼不說話？”

白絮霏說：“聽不懂。”

冷墨琛聞言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

接下來的日子里，一天比一天難熬，等待永遠都是漫長的。

白絮霏干脆讓白景文安排了第二個人去頂替的職位，則全心全意照顧小野，當然，還有冷墨琛。

這一天，白絮霏提著兩個食盒出現在醫院，恰好到溫阮帶著小碩來探視小野，兩個孩子在聊天，兩個大人則在一旁說話。

溫阮不著痕跡掃了眼手里的食盒，說：“不開心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去討好他，遵從自己的心最重要。”

白絮霏面無波瀾，“他是我孩子的父親，也是唯一一個能救他的人，他們馬上就要做手了，我不能讓他們缺了營養。”

溫阮靜默片刻，問：“你這樣做，值得嗎？”

“只要小野能好起來，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你對冷墨琛，真的沒有？”

白絮霏沒有直接回答的這個問題，而是反問溫阮，“溫阮姐，爸媽看沒看出來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和我哥是假結婚。”

溫阮愣了愣，“你胡說什麼呢，結婚哪里有假的？”

“你們一個住在主臥，一個睡在書房，哪對夫妻會像你們一樣？”

溫阮這會兒徹底愣住了，好半晌才開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只要細心，你們之間都是痕跡，沒有正常夫妻像你們一樣這樣相。所以溫阮姐，你為了別的目的，犧牲自己的婚姻，值得嗎？”

溫阮聞言笑了，“還知道反駁我了，說明你頭腦還是清晰的。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不開心，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白絮霏無聲嘆息，“我知道還有別的辦法，但是我不想再等了，熬了這麼多年，一刻都不想再多等。”

溫阮也是有孩子的人，所以能切會白絮霏的，“有困難找你哥，我相信除了伯父伯母，他是最疼你的那個人。”

白絮霏難得打趣道：“不，他最疼的人，是你。”

溫阮想說反駁，這時，溫小碩打完電話過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白絮霏和溫小碩說了幾句，便去和醫生聊白野的病。

在經過樓梯口的時候，聽到冷墨琛的聲音從樓道傳來，白絮霏下意識停下腳步。

下一秒，冷墨琛的聲音從里面傳來：“慕暖暖出來后，把弄到別的地方去，不能讓和白絮霏見面。”

白絮霏擰眉，慕暖暖要出來了？

知道要減刑，可沒想到會那麼快出來。

正想著，季丞煥的聲音響起，“你還要瞞著小霏到什麼時候？”

“你說你那麼聰明的一個人，當時怎麼就對慕暖暖這麼執著。對了，小霏一家車禍那天給你打電話的人不是我三嬸，另有其人，我懷疑是冷騫塵，也只有他知道……”

“嘭~”

樓道的門被打開，白絮霏面無表地站在門外。

季丞煥驚了，下意識看向冷墨琛，卻見冷墨琛的眼底閃過一抹慌張。

“你們還瞞了我什麼事？”白絮霏冷聲開口，“跟我們一家四口的車禍有關，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