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最后一瓣橘子塞口中，八殿下終于打算干點正事了。

昨天他已經招募了十余名工匠，今天準備正式工，為此還特意找了欽天監的員幫忙卜了一卦，說是申時適合開工。

欽天監職雖說不大，但本著寧可信其有的宗旨，凡是欽天監說的話，皇帝大多都會采納，尤其是災星降世、賊星篡位這種，更是寧可殺錯一千，絕不放過一個，所以平日大家見到欽天監的人也都是客客氣氣。不過王柄權連皇帝老子都不怕，欽天監在他眼中更是和擺攤算命的無異，他請他們算卦也純屬鄉隨俗了。

到了時辰，王柄權一便裝，來到了宮外臨時組建的窯廠。

隨著王柄權一聲令下，窯爐被點燃，由于技有限，沒有有效的燃料，而普通煤炭燃燒至多四五百度，遠遠不夠將玻璃融化。于是窯廠便立起了標志的高爐，溫度夠了，接下來就需要研究材料配比了。

配比這種東西在任何地方都是機，由于現代玻璃和古代玻璃所需的原料不同，所以工匠原來掌握的那一套配方并沒有多參考價值了，于是王柄權將工匠分為兩人一組，將原料分配給他們，讓他們試驗不同的配比。

工匠一共十三個人，兩人一組，多出的一人便和王柄權組了隊。

此人姓高，由于長時間和火爐打道，皮被熏烤的黑里紅，人看起來有些憨厚，因為和王柄權一組，所以看起來略微有些張。

他一直以為這位著布麻的年是宮里的太監，但即使這樣，他并沒有看不起，反而有些敬畏。畢竟在這個果腹都難的年代，能在宮里當差，可是一等一的差，當真是笑貧不笑娼。

一開始王柄權還是干勁滿滿，認為這麼多人同時實驗，肯定能很快找到最合適的配比。可是連續三天，十幾個人試驗了上百種配比，依舊得不到王柄權滿意的效果，不是太渾濁就是氣泡太多，要不然就是強度太低，沒有一個得了王柄權的眼。但對這些工匠來說，很多試驗品都比他們之前造的品要好得多，隨便拿出去一個絕對是珍品甚至是極品。

但這些試驗品都被王柄權無地投熔爐融化，然后注他事先準備好的模，待涼打開模，赫然是一個個痰盂。

為了讓這個痰盂觀一點，開口部分特意做了拉花，壇也做了簡單的裝飾，比一般的痰盂倒是好看了許多。

因為摻雜了各種雜質，所以每個痰盂都各異，他的這番行為，令在場的工匠全都不扼腕嘆息，認為他這是在暴殄天。

但在王柄權眼里，這些不符合要求的玻璃，只配做痰盂了。痰盂不僅可以用來吐痰，還可以作為馬桶，畢竟，很多人都不愿意半夜出去上廁所，尤其是冬天。

王柄權是那種拉完屎習慣回頭看一眼的人，所以他相信這種可以直觀看到粑粑形狀的痰盂，肯定能滿足一部分人的需求。

在實驗進行到第四天的時候，王柄權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是不是自己記錯了？又或者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他癱坐在椅子上，這幾天吃住都在窯廠，飯菜都是由小春子從宮里送來的，現在他的樣子已經和那些工匠差不多了，滿的塵土，皮也變得黑里紅。

遲遲研究不出果，王柄權很是焦躁，這幾天消耗了不材料，工人的工錢也要每天按時發放，眼見戶部那幫老東西越來越沒有好臉，再這樣下去恐怕父王那邊也頂不住了，于是王柄權來小春子。

“明早你帶一個痰盂去集市，找個空地擺個攤，如果有人問價格，低于五百兩不要搭理他，誰出價超過五百兩就賣給他。”

小春子領命，第二天，小春子早上離開，沒到中午就興高采烈的回來了。

“主子，賣出去了！剛坐下不大會就被一個商人花五百兩買走了。”

“這麼好賣嗎？”

王柄權瞬間來了神，轉頭看向后的十幾個痰盂，這下資金有著落了！

從此京城出現一個神的年輕人，他輾轉各大集市，卻只帶一個琉璃壇子，有時賣五百兩，有時賣八百兩，更是有一次直接賣上了一千兩。王柄權則在窯廠嘿嘿地數著銀票，心里那一個舒坦，沒想到和自己有相同癖好的人還真不。

但是他也明白，隨著出售數量增多，琉璃痰盂的價格勢必會降下來，于是他便讓小春子騎馬到遠點的幾個集市販賣，在王柄權刻意的控價下，這十幾個痰盂愣是給他帶來六千多兩的收益，王柄賢當即開心地賞了小春子一百兩。這次不僅本回來了，還小賺一筆。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事，遲遲造不出完的玻璃，自己總不能整天靠賣痰盂為生吧？而且估計再這麼賣下去，痰盂也就不新鮮了，價格自然也就跌了。

第十天，累了一天的王柄權再一次癱在椅子上，他現在已經完全沒了皇子的樣子，蓬頭垢面，臉烤的跟印度阿三一樣，已經試了五六百次了，他已經不抱什麼希了，他現在非常佩服那位發明電燈的同志。

就在王柄權迷迷糊糊的時候，一個人把他搖醒，中還不停地說著：“有了！大人有了！”

王柄權在快睡著的時候被搖醒，十分不耐煩，“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就有了？”

說話的高工匠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的意思是，大人，完的配方有了。”

王柄權聞言蹭地站了起來，沖向高爐。此時，爐邊圍了一群人，地上則擺放著一塊玻璃，王柄權趕忙上前抱起玻璃，放到燈稍好的一張桌子上，去表面的泥土，只見玻璃呈不規則形狀，晶瑩剔，沒有一點氣泡，既沒有碎裂也沒有瑕疵，雖說有些發黃，但已經和王柄權記憶中的玻璃八九分相似了。

王柄權圍著玻璃左轉右轉，都咧上天了，周圍其他工匠也都紛紛驚嘆，沒想到還真有這麼完的琉璃，像水一樣清澈，他們干了半輩子都沒見過。

“老高，配方記得嗎？”王柄權趕忙問到。

“記得！”高工匠重重地點了下頭。

太好了，我王柄權要發達了！

剛才還昏昏睡的王柄權現在十分清醒，看著高工匠重新制作玻璃，在經歷了一個時辰過后，又一塊近乎完的玻璃被放到了桌子上。

當晚，王柄權就連夜用石膏做了模，然后做出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玻璃杯，經過打磨拋，更是可鑒人。王柄權等不及，趁著半夜就回了宮，因為太像花子，路上還遇到了侍衛盤查，在小春子亮出令牌后都老老實實放行了。

回到自己的小屋，王柄權先洗了個澡，然后換了舒服的服，由于這幾天太過勞累，剛沾枕頭就睡著了，第二天更是睡到下午才起。

起床后王柄權趕忙拿出玻璃杯，然后不斷著溫潤如玉的玻璃杯，臉上還掛著猥瑣的笑容。那神，再一次像極了拿回自己寶貝的老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