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姓王》第十九章 父子
從書房回來后,王柄權一晚上沒睡好。翻來覆去一直想著琉璃廠的事,生怕被到哪個貪污吏的手中。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又匆匆去找皇帝,在皇帝寢宮門口遇到個小太監,一打聽才知道,皇帝一夜未歸,王柄權估昨天的事對他打擊太大,現在應該還在書房,于是又往書房趕去。
因為擔心自己之前把皇帝刺激得太厲害,所以心虛的王柄權這次沒有踹門,而是輕輕地推門進。皇帝果然還在書房,此時已伏在案上睡了過去。龍案上擺放著一堆奏章,王柄權輕步上前,然后從上解下狐裘,為皇帝披上。又在皇帝案頭留了張字條后,這才悄悄退了出去。
日上三竿,勞了一夜的皇帝終于醒了過來。他先是了上的狐裘,隨即喚來值班太監,詢問是否有人來過。
在得知早上八皇子來過后,皇帝難得地出了笑容,正起之時,卻瞥見了龍案上的紙條,便好奇地拿起查看:
“父王不必過分勞心,吏治需整,但不急于一時。如今國家基不穩,正是用人之時,先殺一儆百,若他們能懸崖勒馬倒還好,若有心存僥幸者,再殺之不遲。另外,三公主王冰瑤喜琉璃,不貪錢財,兒臣覺得琉璃廠可由皇姐打理。”
看完手中的紙條,皇帝隨手將其投一旁的火盆,“臭小子,居然還教老子做事?”言語不見毫怒氣,反而夾雜著幾分笑意。
當天,皇帝便下了旨,朝廷出資建設的琉璃廠,其大小事務均由三公主王冰瑤直接負責。
正在房間欣賞手鏈的三公主在接到圣旨后也是一臉懵,自己怎麼莫名其妙了琉璃廠廠長了。不敢揣度圣意的三公主接旨完畢,便直接去了琉璃廠查看。當第一眼看到貨架上琳瑯滿目的琉璃制品時,徹底震驚了,這……不正是最喜的那種琉璃嘛!
另一邊,王柄權在給皇帝出了個殺一儆百的主意后,自然也要幫忙挑好人選。
督察史?王柄權腦子里第一個蹦出這個人,隨即他又搖了搖頭。
雖然他兒子囂張的,但念在他給自己送了二十萬兩銀子的份上先饒了他。翻看著小本本上的一個個員,他們的子嗣都或多或在自己這邊消費過,過河拆橋不太地道。
既然不打算他們,那就只能拿那個坑過自己的趙總管開刀了……
趙樅可真是倒了霉了,平時不顯山水的,為人行事也很低調。最后不但莫名其妙被一個合作過的商人給坑了,還因為克扣了幾頭羊而得罪了王柄權,因此被惦記上了。他這邊還在屋子里開心地吃著涮羊呢,王柄權那邊已經到皇帝老子那告狀去了。
“父王,我給你找了個合適的人選,既不會牽扯到那些朝廷大員,又能起到殺儆猴的作用。”
皇帝聽聞是又好氣又好笑,現在不僅教自己做事,連人選的定好了,看他那個急切的樣子,估計其中肯定摻雜了不私人恩怨。
“大總管趙樅,老是吃回扣,這還不算,虛報做假賬,導致我大冬天的沒羊可以吃,只能吃烤豬,父王你一定要嚴查。”
皇帝這下總算知道這倒霉的趙樅是哪里得罪他了。
“對了父皇,負責查趙樅的人選我都幫您選好了,大皇子為人正直,我覺得他可以勝任。”
平時也不見王柄權和大皇子三公主有什麼,怎麼現在有什麼好事都想著他們,皇帝十分費解,于是便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怎麼就敢斷定你皇兄皇姐的為人呢?”
“因為他們窮啊,倆人加一起撐死都湊不到兩萬兩銀子。”
皇帝此時老臉有些掛不住了,這不就在說自己摳門嗎,堂堂皇室子孫,還沒有一個員子嗣隨手支配的銀兩多。
“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為了緩解尷尬,也為了不再自取其辱,皇帝直接答應了他的請求。
大皇子的為人他是知道的,在他還沒即位時就有了這個兒子。
王柄賢是皇帝的第一個兒子,在大皇子還小的時候,皇帝幾乎天天陪著他,品還是知道的,只不過隨著他繼任皇位,不但整天忙于社稷,子嗣也越來越多,父子間也就漸漸生疏了。
待王柄權離開后,皇帝命太監喚來大皇子。
王柄賢出生于王朝五年,現在剛二十出頭,年紀輕輕,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了。由于小時候出過一次意外,所以一直很虛弱。
著眼前這個面蒼白的兒子,皇帝忍不住到心酸,本來自己也算家庭和睦,但自從當了皇帝后,自己的孩子便接二連三遭到刺殺,眼前的大皇子就是第一個遭了毒手,雖然搶救及時命保住了,但也留下了不小的后癥,他能生育一子已是極為難得了。
“父親。”
大皇子的一句“父親”把皇帝從回憶中拉了回來,這個稱呼是皇帝登基前大皇子就用的,十幾年過去了一直沒改,皇帝也沒去糾正,畢竟他和這孩子之間的關系已經夠疏遠了。
“賢兒,今日你來是想讓你去辦一件事。”
“父親盡管吩咐便是。”
“大總管趙樅中飽私囊,你去查查,如若確有此事,嚴懲!”
“兒臣接旨!”
得了旨意的王柄賢表面雖然平靜,但心卻十分高興。
皇帝自從登基后,一直殫竭慮,親力親為,即使再小的事也是自己一力承擔,王柄賢作為長子,自然想要幫忙分擔,也時常向皇帝提起,但均都遭到了拒絕,久而久之,也就沒了心思。
其實這也不能怪皇帝,他曾深權力爭斗帶來的痛苦,并親手了結了自己的兄弟。他不想以后再出現手足相殘的局面,所以有意無意地削弱各皇子的權力。
今天也算是大年開春頭一遭了,能為父親分憂,王柄賢自然高興,他已經好久沒能和父親說上話了。
大皇子也知道,如今的皇帝已經不是他兒時記憶中那個父親了,他經常會私下想著,若是自己的父親沒有當皇帝該多好。不過也僅僅只是想想,這種話是不能同任何人說的。
大皇子接過手諭,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多年父子,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父親今天似乎很高興,已經許久沒見過了。”
皇帝聞言一愣,“有嗎?”
“或許是孩兒看錯了,孩兒先行告退。”
待大皇子退下后,皇帝一個人在書房愣愣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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