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似乎有些沉默。

又頓了頓，突然，就聽房間里響起了異口同聲的一句：“你看那是什麼？”

楚梁和明夫人同時左手指向對方的背后，右手則藏在后。

然后兩個人都沒有回頭。

招數重了。

氣氛有些尷尬。

“呵呵。”明夫人笑了笑，“好啊，既然如此，我也不與你廢話。自你進屋以來，我引燃的燭火里就藏了幻心毒。你若想要解藥，就乖乖離開這里，不要多事。”

“我既然敢進來，自然有所提防，實際上，從夫人點燃香燭的一刻起我就已經屏氣息，不敢沾染。”楚梁道。

明夫人收斂笑容，這一刻才明白，自己或許有四百個心眼兒……但眼前這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年，比自己只多不。

“我這些年從未害人，只想與我相公安安穩穩生活。你既然完了任務，就當無事離開不可以嗎？”的語氣變得有些祈求。

楚梁道：“可如此終究不妥。”

下一霎，風云突變！

眼前的弱子陡然竄起，右手一甩，長長的一條烏長鞭卷向楚梁，如同靈蛇吐信，就要將他一把擒住！

楚梁左手一振，嗆啷啷手環化劍，抵住明夫人的長鞭，卷了幾下，想要將其斬斷。

可那長鞭不知是何材質，蜀山飛劍居然斬之不斷。

嘭——

雙方各自拉扯一頭，一時陷角力。

臥室空間狹小，隨著雙方真氣鼓，嘭啪之聲不絕，家裝飾紛紛碎裂。

稍稍僵持，明夫人的左手一揚，瞬間化作利爪，揮出三道鋒利無匹的黑。

楚梁閃躲過，左臂一揚，同樣出一道紅芒。

明夫人同樣靈活躲閃，但那紅芒卻仿佛有靈，在側閃過之時，咻的一聲彎轉過來，迅速覆蓋在上。

甲縛！

縛妖繩！

在如此近的距離，縛妖繩的控制當真難以躲閃，明夫人若論修為該比昨晚那貓靈還要高上不，可還是一擊而中！

嘭。

被層層的紅繩以甲縛的姿態牢牢捆住的明夫人，立刻也站立不穩，跌倒在地，手中黑鞭也落在地上。

但兀自抬著頭，咬牙看向楚梁：“你……”

正在此間戰斗落幕之際，就聽門外響起了招呼聲。

“娘子？剛才是什麼靜？你沒事吧？”一邊喊著，明員外就一邊踏進了臥室。

然后。

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屋凌不堪，自己的娘子正被以一種奇怪且突出的姿勢捆綁著躺在地上，眼之，紅繩、皮鞭、紅燭……

“啊。”明員外倒退兩步，以手扶額，眼神有些懵，不由得出聲道：“我是不是……來得有些不是時候？”

……

楚梁趕攔住了明員外，向他說明他來得正是時候，讓他坐下先平復一下心，又讓他將地上的明夫人也扶起來。

段婀娜的明夫人經過這樣一番捆綁之后，屬實是有些人，楚梁完全不敢手幫忙。

“楚俠，不打算先將我夫人解開嗎？”明員外問道。

“這……”楚梁道：“恐怕不行。”

接著，他又將明夫人是妖的事說了出來。

“啊？”明員外聞言大驚，“我夫人是妖？怎麼可能？你……你不要口噴人！”

楚梁道：“明員外若是不信，我有辦法令夫人顯出真。”

“不必了！”自打明員外進門之后一直沉默的明夫人，此時突然頓喝一聲，讓楚梁將已經出來的半塊板磚又收了回去。

“相公，其實……我一直不敢與你講明。”明夫人沉聲道：“我的確是妖。”

“啊？這這這……這怎麼可能，你如此溫善良……”明員外仍舊不肯相信。

“誰說妖都是惡妖呢？”明夫人再抬眼時，已經是淚流滿面。

“我與父母兄長，自生活在城外山中，雖是妖，也從來不敢害過半條人命。如此生活了近百年，直到有一天，我遇見了你……”

“我？”明員外怔了下。

“不錯，就是你。”明夫人溫地看著他，“你自然是不記得了，誰會記得自己二十年前救過的一條小山貓？”

“啊那是你！”明員外驚呼。

“不錯，當時我修行未，在山中遭遇惡狼，險些喪命。逃到一林間又被獵人陷阱所夾，那時一個小小年路過，將我救了下來。”明夫人溫說道。

“當年我年歲尚小，有一日實在無心讀書，便從學堂逃出來，去山中游玩，救下了一只極為可的小山貓……我記得！”明員外連連點頭：“我還想將你帶回家救治，不想你一困就跑掉了。”

“之后我努力修行，又過十年，才掌握了化人形的法。”明夫人凝視著丈夫，“我連兄長都沒敢告知，迫不及待地下山進城去玩，想不到，居然又一下就遇見了你。你長大了，卻依舊是那般。”

“我以為那是我們的初見，想不到……原來是第二次。”明員外恍然道。

“是啊，之后我與你相、親，一切如夢幻一般。我簡直不敢相信，做人的生活原來是這般幸福。”明夫人苦笑著，“直到那一天，我懷孕了。”

“夫人你……你能懷孕？”明員外再驚。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我不敢……”明夫人道：“因為我無法真正的得道化形，我懷著的是妖胎。只要孩子一降生，我的份也會立刻暴……于是我瞞著你說回娘家，其實……是去山中打掉了孩子。”

“夫人你……”明員外握著的手，也涕淚加，“縱使你是妖又如何？這些年你我深義重，又豈會因為是人是妖而化為虛假嗎？”

“想不到，我們的孩子化為怨靈……”明夫人哀聲道：“我因此而暴，想來也是報應吧。”

“不！”明員外哭道：“你何錯之有？如果有報應，也該在我上！”

“這一世能與你有十年的緣分，我已心滿意足。”明夫人看向楚梁，“要殺要剮，便朝我來吧。”

“不行，不行！”明員外突然跪倒在地，抓著楚梁，“楚俠！我愿將全部家產贈予你，換你放我夫妻二人一條生路，求求你了！放過我家夫人吧！”

楚梁看著眼前一對深男，目深邃。

自己現在一劍斬殺了明夫人，完全是合合理。妖在人族城池生活，本就是世所不容。

回頭還能從白塔之獲得獎勵。

若是放過，拿著明員外的家產離開……也未嘗不是一個好選擇。即使是凡人財主，這幾代積累的家資也不是能輕易獲得的。

無論如何都是賺。

但是……

楚梁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就在夫妻二人的眼神趨于絕的時候，他又接著說道：“若是明夫人果真從未害過人，那你夫妻二人便隨我回一趟山門。或許……我可以為明夫人請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