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梁，出事了……”闖進來的正是林北。

他一臉慌忙地沖進來，一看屋子里的況，又不免愣了一下：“宋教習也在啊，嚯，熱鬧啊。”

站著的、躺著的，各自都夠湊一桌麻將了。

“你怎麼來這了，李玨呢？”楚梁問道。

“李玨丟了！”林北急忙道。

“嗯？”

“我在外間看著，里面半天沒有一點靜，我有些奇怪，敲門一看，窗戶開著，李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林北道：“我這就趕來找你了。”

“你沒聽到一點異？”楚梁問道。

“沒有。”林北搖頭，“完全沒有異常的氣息和聲音，我懷疑他可能是自己溜的，可是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說不定還有事瞞著我們，李玨也有可能是司徒燕的目標……”楚梁心思電轉，眉峰蹙起，思忖道：“他不知去了哪里，該如何是好？”

“我……我可以試一試。”宋清漪突然道。

“你有辦法找到李玨？”林北和楚梁都看向。

“嗯。”宋清漪輕輕點頭，隨即抬手取出一份半頁的舊金紙張，上面空空如也，卻有靈流轉。

右手并指筆，在這半頁紙上輕輕劃，頓時有朱砂的紅芒亮起，隨著的指尖字。

李……玨……

寫完名字，宋清漪將這半頁紙張向天空一拋，但見它在空中滴溜溜轉了三圈，接著果然好像是找到了方向，落下一道清輝，順著窗子向前飛了出去。

“跟著它。”宋清漪道了一聲，追隨著清輝指引，與那半頁紙一起飛出窗外。

“得有人留下看著他。”楚梁指了指閆小虎。

“我來吧。”林北這次反倒是自告勇地留下。

楚梁點點頭，追著宋清漪也飛而出。

原地只剩下閆小虎和林北面面相覷。

稍稍沉默片刻，閆小虎小心翼翼問道：“那……咱們現在應該干什麼？”

林北想了想，道：“先點菜吧。”

“啊？”閆小虎懵了一下。

就見林北大喇喇坐在椅子上，“然后把們醒，咱們接著奏樂，接著舞！”

“這好嗎？”閆小虎撓撓頭，“我還沒解除危險呢吧？”

“有哥看著你，你就放心吧。”林北拍拍他的肩膀，“雖然我上一個看著的人剛剛出事……但是那不純屬意外嘛，我也希能功一次……”

……

話分兩頭。

楚梁跟著宋清漪與那半頁金紙，一路風出城，中途還出聲贊道：“宋教習，你這法好方便，只要知道名字，天底下豈不是沒有找不到的人。”

“也不至于，我修為不足，只能追蹤燕郊城外的范圍。”宋清漪道。

“那也很厲害了。”楚梁道。

宋清漪又道：“這半頁金書是我這次出門辦事，師尊給我的防寶，妙用頗多，只是我還沒有完全掌握。”

楚梁小小的沉默了一下。

師尊真好，咦，我為什麼難過？

不過他也知道，這并不是帝一個人的問題。在蜀山，除非是極為優秀或者立了大功的弟子，否則被師尊賞賜法寶是件很稀罕的事。即使出了貧窮的銀劍峰，也還是這樣。

可實際在其他仙門，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歸結底還是宗門理念的差異。

特別是三教之中，儒教修者與其他兩家還略有不同。除了神通修行之外，儒教對學問與品德看得更重，這一點在君子堂尤甚。

以宋清漪的修為，在其余仙門應該不會到這般重視。可是在君子堂，就有可能憑借著學問品德方面的優秀，取得師門長輩的看重。

半頁金書飛得不算快，半晌，方才來到了一片悉的地方。

書院后山，小湖邊。

“李玨在這。”

“先別急，看看再說。”

遠遠確定了方位之后，宋清漪收起法寶，夜空重新歸于寂靜。兩人緩緩向前，很快，在湖邊看到了一個纖瘦的影。

“為什麼……”

那影在對著湖水念叨著什麼，音形貌，正是李玨。

“為什麼你要殺這麼多人……”李玨的聲音十分痛苦。

“是我害死了你，你直接來殺我不就好了嘛？為什麼要一直殺人……”

“嗯？”暗中觀察的楚梁目一亮。

果然。

李玨有所瞞。

“當日你把我綁起來，要刮花我的臉，我實在是太害怕了，劇烈掙扎……才不慎將你推湖水中，我當時真的是又驚又懼，顧不上其他，一路逃回了家中。”

“過了好久我才想到，你跌湖水中會不會有危險……可我再跑回去想要看看你時，卻聽說湖水中有人淹死的消息……”

“我不是故意的……但是，確實是我害死了你。”

“這些天我一直好害怕，也一直在逃避……可是現在我不想再逃了……”

“司徒燕，你真的變鬼了的話，就來找我吧，不要再殺別人了。”

“……”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都隨風飄到了楚梁與宋清漪的耳中。

原來是李玨直接導致了司徒燕的溺水，而非司徒燕投水自盡。難怪李玨如此懼怕，這些天他一直于錯手殺人的自責與怨靈索命的恐懼之中，所以才會經歷難以想象的心理折磨。

今天應該就是他終于忍不了這種折磨，才會跑來這里吧。

可他獨自在那里說了很久，始終沒有什麼異狀發生。

李玨仰頭看著四周，“你是沒有在這里，還是不愿意出現呢？好……那我就自己下去贖罪……”

他喃喃幾聲，起就朝下方湖水走去。

看那樣子，似乎是想自盡！

“李……”宋清漪立刻就想起阻止，楚梁一把拽住了。

“再等等。”楚梁輕聲道。

就見李玨來到岸邊，似乎猶豫了一下，但并沒有多久，就狠下心來，一躍而下！

就在宋清漪想要強行出手的時候，突然，風大做！

呼呼風聲仿佛平地起波瀾，大風寒徹骨，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居然將跳到一半的李玨又推回了岸邊。

噗通，李玨摔倒在地上，又立馬翻爬起：“司徒燕，是你嗎？”

怒卷的風最終匯聚到一，在他面前塑一個人形，轉瞬之間，又統統散去。

只剩一個幽幽鬼影出現在原地。

是個一儒衫的子，半邊臉帶著濃的疤痕，除了那傳聞中的司徒燕，不會再有別人。

李玨見到了一直以來懼怕的鬼，卻仿佛出了解的神，“你終于來見我了。”

而一旁的楚梁和宋清漪也是打起神。

這濃烈的氣，絕非普通怨靈，而凝實的形也足以說明問題。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擁有了如此修為……

但是可以確定。

司徒燕就是畫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