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康熙》第三章

這消息一下來,幾個小的都看著小六都帶了羨慕。

皇子的哈哈珠子,就是一個前程了。

現下是陪著讀書玩耍,長大了或是外放武或者跟著皇子為侍衛。

小六小臉發,滿眼期待:“我進宮讀書,那不是能吃膳了?”

舒舒想了下十五阿哥的份,庶妃所出,歸在小阿哥里,不在“九龍奪嫡”之列,還有個胞兄出繼為鐵帽子,他的伴讀份很安全。

想到這里,舒舒不由向小五,決定以后要督促他好好讀書。

自己這幾個弟弟,十四歲的珠亮以后有正四品佐領世職打底,現在也進了八旗右翼學,相伴的同窗都是有爵位或世職傳承的勛貴子弟;十二歲的雙生子小三、小四讀的正紅旗學,等到丁補旗缺就是;七歲的小六以后憑借著皇子伴讀份,最差也能補個侍衛。

就是九歲的小五,學的名額都被哥哥們占滿了,只能在家讀書,日后前程比兄弟們吃力。

小五不知愁的年歲,哪里會想到這些,對姐姐咧一笑,出個黑,連忙又抿了

這一頓火鍋,直吃到更才結束。

舒舒沒有急著走,等兄弟們都離開,說了今天被起訴之事。

齊錫的臉沉著:“不知死活的小崽子,竟然欺負到你頭上?你別管,給阿瑪……”

舒舒就怕這樣,要是大人出面,要不事鬧大,要麼事消弭,連忙拉了齊錫胳膊:“阿瑪,您可別出面,只裝不知就行……咱們可不能吃虧,總要剝了他一層皮下來……”說著,低聲將自己的打算說了。

齊錫皺著眉,不太樂意:“哪里就要你自己面應對?阿瑪還護不住你了?”

“要單是桂丹,那自然阿瑪面就行……不是后頭還牽著九阿哥,君臣有別,怎麼能丁是丁卯是卯的算清楚?到時候傳到皇上耳中,倒顯得阿瑪跋扈,連皇子阿哥都不放在眼中……”舒舒忙勸阻道。

皇上君威日重,齊錫也明白這個道理,到底不放心:“實在不行,我找五爺打個招呼……總不能放任著郭絡羅家的小子拐著九阿哥胡鬧……”

舒舒想了想附和道:“是該如此,不過不著急……阿瑪還是先裝不知,等司打完再用‘教無方’的名義跟五阿哥陪個不是……”

齊錫拗不過兒,勉強答應了,卻是決定才不會用“教無方”的名義。

自家大格格都好,哪有什麼可挑剔的?

明明是桂丹那王八蛋“狗仗人勢”,五阿哥要是自己不管教,自己就要“幫”著管教。

*

三日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就到了三月十九,北城兵馬司開堂問案的日子。

正所謂“旗民分治”,八旗軍民的司法自系,并不跟其他民人百姓一樣經縣、府。

這京城城之中,旗人之間的尋常糾紛由五城兵馬司負責,涉及到房宅田產的則歸戶部八旗司,刑案則是步軍都統衙門,涉及宗室覺羅歸宗人府,兩旗之間訴訟則是兩旗都統衙門同審。

八旗就這麼點兒人口,不是姻親,就是故舊,真正能走到打司的時候還真不多。

附近閑的發的老爺們提籠架鳥,跟逛大集似的趕過來湊熱鬧,也引得不過路的人駐足。

一個老爺子提著鳥籠隨大流過來,帶了幾分好奇:“順安銀樓遭司?那不是咱們正紅旗都統夫人的鋪子?誰吃了豹子膽了?”

旁邊一個略年輕的旗人接話:“呵!這京城地界,都是皇親國戚,都統算什麼?一旗三個,總共二十多個呢……”

老爺子帶了自豪:“那不是尋常都統,是董鄂家!別說咱們正紅旗,就是八旗都是數得上的人家,堂兄是公,胞兄是伯,族人占著幾個世襲佐領,幾輩子與康王府聯姻……”

又有消息靈通的回應:“被告不差,原告差了?遞狀子的是鑲黃旗三保大人家的孫子,宮中妃主的親侄兒……”

議論紛紛,有人說起話就失了分寸:“郭絡羅家怎麼教的孩子,忒不曉得輕重……董鄂一族是他們能惹的起的?”

大紅旗裝的就是聽到“郭絡羅氏”才被引來看熱鬧,聽了這話卻是惱了,揚聲道:“郭絡羅家是皇家外家,也能稱一聲皇親國戚,董鄂家倒是猖獗,連皇子外家都不放在眼中?”

“……”

無人接話,一時冷場。

誰家的小姑游街,丫頭侍衛環繞的,還直接沖董鄂家去了?

沒聽說齊錫家與誰家結怨呢?

怎麼就這麼不客氣?

衙門后堂,北城兵馬司主指揮使金璧穿著六品補服,眉頭卻是深深地“川字紋”,帶著幾分苦相。

能不苦嗎?

不僅心苦,還想哭!

眼看就要開堂,他依舊不死心,看著原告被告雙方,苦口婆心道:“既是今日都到場了,未必要當堂陳明,或許有什麼誤會可以先行說明……”

后堂之中,涇渭分明。

東側一個十六、七歲的年,量略顯單薄,細長瑞眼,下揚著,神倨傲,正是舒舒見過一面、自稱“金二爺”的九阿哥胤禟,穿簇新侍衛服的大胖子桂丹帶著幾個護衛侍立在后。

西側舒舒上是群青江綢襯,茶蜀錦大氅,腳上是四寸高的花盆底旗鞋,只量就能傲視對面之人,后也站著福松、侯掌柜等人。

原本齊錫還讓帶上府中管家或幕僚,都讓舒舒給拒了。既然要裝作董鄂家長輩不知道,那就裝的像樣些,因此就是自己安排的從人。

九阿哥矮了半拳頭,本就不自在,再看清舒舒穿著打扮,眉眼沉下來。

撞衫了!

九阿哥不喜歡與人一樣,沒用男裝常用的石青寶藍,而是用了更鮮亮的

偏生舒舒為了顯得穩重,摒棄紅淺紫等孩常用的,而是選了中

還有飾品,九阿哥的帽正用的是珊瑚,舒舒頭上只了一件首飾,就是珊瑚團花,這又撞上了。

舒舒團花上的珊瑚比九阿哥的還大!還正!

兩人的服與飾品都撞上,都是瓜子臉,乍一看像是姐弟。

自然舒舒是姐,九阿哥是弟!

九阿哥瞥了舒舒一眼,帶了輕蔑:“東施效顰,不倫不類!”

舒舒瞥了眼九阿哥的站位,給了個輕飄飄的眼神,慢條斯理道:“金二爺倒是有自知之明!”

皇子阿哥了不起麼?

“九龍奪嫡”的輸家,除宗籍,連名字都保不住的可憐蟲兒。

九阿哥沒想到舒舒敢回,還有這讓人不舒服的眼神,只覺得被冒犯,皺了眉頭,很是不快:“無理攪三分,也就剩下牙尖利,改日遇到齊錫大人,倒是要好好問問,這就是董鄂家的教養……”

舒舒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帶了些許同:“我董鄂家的教養源自歷代主母,告訴我們‘非禮勿言’,倒是金二爺,像是未學此禮,正好與君共勉!”

“你!”

九阿哥被堵得滿臉通紅,這不是牙尖利是什麼?罵人不帶臟字,損不損?

董鄂家歷代主母不是公主,就是宗,自己剛才確實失言,可這董鄂氏也半點不吃虧,立馬就罵回來。

就算上次見面猜不出自己份,真當自己是郭絡羅家的表親,可后來還不曉得?

桂丹后來在鼓樓打聽旁人家鋪子時可是打了自己旗號,可依舊被董鄂氏截買!

自己就跟討要個掌柜,堅持不給,自己也沒有計較,反而記仇,哪有這樣的道理?!

都說滿洲子彪悍,可那是關前,九阿哥接過的嫂子們妹妹們,哪一個不是將賢良淑德擺在臉上?

像董鄂氏這樣桀驁無禮的還真是頭一回見!

就算那順安銀樓在名下,可遇到這種訴訟大事,不是該上告父母,哪里就用自己大喇喇的來衙門應訴?

舒舒并不將九阿哥的怒氣放在眼中,越是明面上結仇,越是一種束縛。

到時候九阿哥敢針對董鄂家,就是夾私報復。

反而與九阿哥有了這一重嫌隙,以后“八爺黨”想要拉攏人,也拉攏不到董鄂家頭上。

指揮指金應璧無人理睬,帶了訕笑,尷尬中帶了幾分破罐子破摔。

即是調解不了,那只有開堂問審。

等金璧帶著書吏去堂前,后堂就只剩下舒舒與九阿哥兩伙人,早有人抬了椅子近前,兩人各自落座。

眼見舒舒神依舊從容,九阿哥嗤笑道:“買賣不干凈,還跟爺氣!這招牌做起來難,毀起來容易,旁人怕你們公府伯府的不敢揭開,爺可不怕……”

舒舒不由好奇,看了九阿哥好幾眼,直到九阿哥要發火,才開口詢問:“金二爺沒讀過《大清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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