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個家》469.互相搖人,船火如星火(月初求月票哈)
越來越多的漁船向他們靠攏。
主要是福海船隊的船和人。
王祥海已經在福海漁業指揮隊的電臺頻道里介紹過當前況了。
船隊的船紛紛趕來支援他們。
這次不是看在王憶和天涯島面子上了,這次是規矩!
漁汛大型捕撈行中,一旦兩個隊伍出現矛盾和,那先不要講道理,大家得先站隊,幫親不幫理。
要講道理那得等大領導到來,領導們之間講道理,漁民們之間就是個打!
這種況下,福海捕撈隊的船隊肯定要幫天涯島方面。
他們的船比這個船隊要多,但此時他們是在佛海縣的地界上,廣袤的海上肯定是佛海的船更多。
問題是。
佛海的漁船之間缺乏有效聯系工,被圍起來這支船隊沒法搖人!
海洋太大了,漁船散開后彼此都見不到,一方有難其他方都不知道,還怎麼來支援?
鄰近的海域上倒是有幾艘私人船,可這些船只想搞錢并不想搞事——
都改革開放了,搞錢才是王道,現在還搞什麼兄弟義氣?
甚至他們還趁著王憶一方漁船離開帶魚群所在海域,趕去下網了。
這一幕讓王憶到好笑。
他想起了曾經在網上看到過的一張圖,一黃一黑兩條狗吵架,呲牙咧、氣勢洶洶,然后還有一條狗跟黑狗是一撥的。
但它并沒有給黑狗助威更沒有跟黑狗并肩作戰,它騎在黑狗上,只想日它……
前來搶漁獲的民間船隊一看自己被包圍了頓時就偃旗息鼓了。
王憶為此不齒。
還以為是上了什麼強敵,原來只是一群欺怕的孬種!
他們也不兇了,被撞船的船老大還出來屈:“你們想趁著人多欺負人?噢,要恃強凌弱欺負人呀?行,你們真行。”
“你們別以為海上是法外之地,告訴你們,這是我黨的天下,是講法制的!”
“你們撞我的船還來欺負我,真可以,那你們來吧,使勁欺負人吧!”
王憶看著他這幅臉到惡心。
人家想跟他們講道理,他們講暴力;人家展示暴力了,他們又開始想要講道理……
孫柏的指揮船開出去到一線,他沉著臉出來說道:“行,你可真能倒打一耙,或者你是不是以為我們眼瞎,沒看到你們做了什麼壞事?”
他這會真要氣死了。
本來天涯捕撈小隊這邊發現了一個帶魚群并且展開了積極的捕撈工作,眼看今天可以有好收,結果卻被這些混蛋給破壞了。
太氣人了!
他是方的人、是縣捕撈隊伍的負責人,需要直接對這次漁汛大會戰戰果負責的。
漁汛大會戰是給國家收集帶魚資源,隊員們拿的是死工資,就是一天五塊錢。
干多干,一天都是五塊錢!
可他不一樣,他不拿錢,他是來拿資歷、拿功勞的。
縣捕撈隊收獲多,那他在領導們面前就臉,反過來收獲慘淡的話他也會臉,反向臉,到時候等著被領導批評吧!
俗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其實還有更狠的,斷人路如誅人九族!
孫柏逮著佛海縣這些船老大就是一頓罵,把他們是罵了個狗噴頭。
罵完了不過癮,他還要這伙人賠償損失。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折騰,帶魚群肯定已經散開了,他們收獲就此為止了。
船老大們很安靜,就是安靜的讓他罵。
等孫柏不罵了他們也不走,而是留在船隊包圍圈里跟幾個領導進行扯皮。
終于,他們等來了援軍!
有船隊從佛海縣方向長途跋涉而來,隔著老遠就有聲音從電喇叭里往外傳:
“馬老大你不用怕,弟兄們都來了!”
“我草福海的人行呀,趕來咱們佛海鬧事,老壽星吃砒霜,找死了?”
“快快快,他們還敢包圍咱們的船?給他們來個反包圍!”
“別、都他媽別!老子長眼可老子手里的家伙不長眼,小心讓它開了瓢!”
好幾艘船上的人都亮出了槍。
主要是獵槍,另外有幾支五六式半自步槍。
軍刺已經安置上了。
氣勢洶洶。
殺氣騰騰。
王憶渾然不懼,問道:“你們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嗯?你們敢拿槍指著我們,都是想去吃牢飯了?”
馬老大一聽這話笑了起來。
在他耳朵里這話可是相當的弱了。
他一看形勢反轉,便指著王憶罵道:“草你娘,死到臨頭了還嚇唬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
“弟兄們給他們亮個響,讓他們知道這是誰底盤!”
“轟!”接著一聲悶響。
暗的天氣下,有火從一把獵槍槍口一閃而逝,海風一吹,硝煙味彌漫。
這些佛海人里有些是有眼力勁的,問道:“他們是來參加漁業大會戰的吧?老馬,你是不是招惹他們了?”
老馬怒道:“沒有,他們想欺負我,狗日的剛才我老老實實撒網,他們竟然想驅趕我的船、搶我的魚!”
“這我能忍嗎?肯定不能忍啊,咱佛海的爺們哪有這麼的?我他麼自己點委屈沒什麼,不能給咱佛海的爺們丟臉對不對?”
一些熱青年便喊道:“對!”
“是這麼個道理!”
孫柏站在船頭厲聲道:“在這里口噴人!我是海福縣農漁局的孫柏,我告訴你們這些人,不用在這里給我找事,你們縣里領導饒不了你們!”
威大過虎威。
民不與斗。
孫柏的名字雖然在佛海縣沒有名氣,可他提了直接跟漁民打道的農漁局。
而且這里人以前都參加過漁業大會戰,看孫柏出頭的架勢便猜出了這是福海捕撈隊的帶頭領導,應該是農漁局的一把手。
于是有些人便退了,當場抱怨起來:“鴨子你真不是個東西,怎麼不把況給說明白?”
“我說了就不該信他!老馬的話更不能信,哥咱們趕走吧……”
“別說話了,行了行了,這件事就這麼著吧,回去吧,這卸船卸到一半就被拉了過來,都鬧的什麼事嘛!”
老馬見此心急了。
他大聲嚷嚷道:“你是當的怎麼了?當的是要為人民服務!你卻拿著你的帽子人,行,我去市里找領導告你!”
“市里領導不管我就去省里告你,省里再不管那我去首都領袖同志面前跪下!”
孫柏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看出來了,這是個無賴!
老馬知道當的怕什麼,他還真耍起了無賴:“好呀,你當的領著手下來欺負我們老百姓、搶我們的魚撞我們的船,還威脅恐嚇老百姓!”
“好呀,你真是個好,我現在人證證都在,你等著吧,你等著我去你們漁場指揮部告狀吧……”
孫柏被他惡心的不行,但卻不怕他這些手腕:
真以為老子能當上縣級領導是祖上積德老天爺賞賜的?老子也是從基層干起的,你這種無賴老子收拾過的多了!
他厭惡的瞪了老馬一眼準備發飆。
又有人興的喊道:“是海警船、海警船來了!”
“這下好了,看你們還怎麼仗勢欺人,海警來了抓他們!”
“看準了那個小青年,他上有槍還是一把手槍!別讓他把槍扔海里去,待會先抓他!”
海警巡邏艇馳騁趕來。
一名治安員整理著被海風吹的大檐帽厲聲道:“你們在干什麼?”
“是誰報的警?”
正興的老馬一行人忽然愣住了。
是啊,誰報警來著?
王憶舉手。
老馬趕忙說道:“政府、政府我要舉報,那個舉手投降的小青年上有一把手槍,是大黑星!絕對是大黑星,我聽出聲音來了!”
“他不算自首,他現在投降這也不是自首,我舉報他有大黑星!”
王憶心里大倒霉。
今天上這麼個東西,真是三角墳地煙卷——倒霉冒煙了;惡心媽媽抱著惡心哭了——惡心死了!
私人持槍且是大黑星這是社會治安中的絕對忌,海警們立馬直奔王憶而去。
王憶把準備好的持槍證遞給帶隊的治安員看。
這治安員看了眼持槍證上的幾個簽名,說道:“你是王憶?是個民辦教師是不是?老莊每次來佛海都要說起你來。”
王憶沒想到自己名聲都傳到佛海縣了,趕稱是并遞上香煙。
海警們一人拿了一支夾在耳朵上,帶隊的治安員把持槍證還給他說:“你有證也不能隨意帶著槍出行,而且你來我們縣里這是境了,按照法律規定你要報備的。”
王憶說道:“我們還沒有上岸,過來給國家捕帶魚的,上岸一定去報備。”
治安員點點頭說:“今晚上岸吧?那我跟值班的同事說一聲,你得過去報備。”
王憶痛快的答應,然后看著外面船上的人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領導,我也舉報,他、他、他,還有兩艘船,他們都帶著槍械,其中還有步槍、制式步槍!”
一聽這話海警們如臨大敵。
干什麼?
怎麼這麼多人帶槍出現?
這是要開展奪島演練?
他們上船去檢查,很快把一把把的槍給找了出來——也不是找出來的,是漁民們自己出來的。
治安員們亮出手銬往船舷上一敲,說:“誰帶著槍械出來?趕出來,算你們一個投案自首,別讓我們自己翻出來,到時候等著在牢里過年吧!”
漁民們或許機靈、或許剛毅、或許膽大,但老百姓面對治安員天生脈到制。
他們規規矩矩拿出了槍,有人還惶恐的爭辯說:“同志,我是民兵……”
“你是民兵那你知道沒有武裝部批準不準帶槍離開轄屬地的法規吧?知法犯法你罪加一等,跟我走!你們幾個都是民兵?那你們干到頭了!”一個治安員劈頭蓋臉的說道。
還有人跟他們拉關系:“同志一支煙,我我、我大舅哥李新,是你們總局的……”
“李新?鍋爐房的老李?行,你有無關系,那我看在老李份上給你個獎勵。”治安員獎勵他一幅銀鐲子。
海警巡邏艇離開。
剩下一群佛海本地的漁民沉默了。
寒風吹過。
分外蕭瑟。
福海各小隊的隊員們則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次參加會戰賺了。
今天的所見所聞夠他們回家吹一個臘月的!
船隊散開,孫柏趕招呼大家伙繼續尋找帶魚的魚群。
但好不容易所發現的這個帶魚魚群已經也散開了。
后面漁船母子釣收獲不錯,可是漁網捕撈效果不好。
一直忙活到了夜時分,天都黑了,孫柏才給各小隊下命令返回佛海縣。
他有些不甘心。
本來今天下午是可以收一下子的,本來今天登陸佛海縣主島之前是可以贏取開門紅的!
不過收獲的時節要到了。
氣象預報工作組在傍晚時分已經確定,東海海域在佛海主島以東約480公里的洋面上,大約是北緯19.8度、東經130.1度位置有高氣旋出現。
氣旋中心附近最大風力能達到10級,中心最低氣420百帕,七級風圈半徑200公里,一場海上大風再次來襲。
大風以每小時18公里左右的速度向西北方向移,預計明天晚上登陸佛海縣主島,期間強度變化不大。
這就意味著明天白天海上風勢將變得更大,捕撈帶魚的黃金時節到來了。
抓風頭、搶風尾!
明天白天還有后面大風過境后必將是一場大戰。
船隊帶著之前捕撈無所收獲的憾和對明后幾天的期盼趕到了佛海縣。
夜晚時分,萬家燈火亮起。
碼頭、港口新近增加了好些大燈,其中有現在見的氙氣大燈,雪白亮堂!
由此就能看出佛海縣比海福縣的先進,好多社員都不知道這是什麼燈,看到這燈如此之亮有人驚呼問:
“佛海縣什麼時候有了個燈塔?”
王憶瞇著眼睛打量這氙氣大燈,碼頭上的大燈可不,幾十盞是有,把碼頭照耀的亮如白晝。
氙氣大燈應用如此廣泛,那他盡可以給生產隊也安排上。
不過這燈亮堂歸亮堂,卻是有些耗電,或許他們碼頭不必像佛海縣這麼豪奢,只要裝上一臺氙氣大燈就行了。
這算是小燈塔了。
雪亮銀白的燈之下,碼頭各滿了漁船,如今海上還是有多傳統木船的,這些船上帶有桅桿,無數桅桿如森林,洋洋灑灑,看不見船隊的盡頭。
機船也很多,滾不息的汽笛和轟鳴咆哮的發機聲在海上翻滾。
諸多的船只僅僅靠一個縣城的港口停不下,于是從碼頭、從港口往外延,一直延到海面上!
漁獲碼頭區域不準停船,這是卸漁獲的地方。
但見船只來來往往連軸轉,不斷有船停靠開始卸貨,不斷有船卸貨結束啟離開。
船流如水龍。
王憶第一次看到這麼多船,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奇觀,哪怕22年的車展上的汽車數量也遠遠不能跟如今佛海縣的漁港和碼頭上的船只相媲。
諸多船只排列陣,場面壯觀,氣勢恢弘!
只有在這里他才逐漸會到了第一次見到陳進濤時候所說的外島漁汛大會戰所獨有的轟轟烈烈之場景。
王憶看向極其多的漁船,什麼造型的船都有,他所悉的機船、綠眉船不說了,木船之中有太多他從未見過的漁船!
沙船、福船、塔船等等都能見到,有的船頭雕刻有龍頭,有的是繪制了猛虎圖案,有的掛著氣死風燈,有的是有電燈,有的是電石燈……
岸上有萬家燈火,這海上港口上也有繽紛船火!
海上船多碼頭上人多魚多。
燈之下,一個個穿著的壯漢在喊著號子搬箱子,一箱一箱里面都是雪白錚亮的帶魚。
一艘船靠上去,船板打開,船艙里頭堆著一只只的竹筐,每個筐子里都是白花花的帶魚。
一座連綿起伏的帶魚丘陵在港口生長起來。
這些帶魚有的要歸倉庫、有的則是現場往外賣。
岸上聲音很嘈雜,最響亮的是喊號子的聲音:“哎喲吼!加油啊!再來一筐鮮帶魚,還有一筐活螃蟹!”
“運過一筐鮮帶魚!還有一筐鮮帶魚!再來一筐鮮帶魚!又是一筐鮮帶魚……”
靠近后能聽到討價還價的聲音:
“老板你買這個就對了,這就是冬帶,冬汛時捕撈上來的帶魚就冬帶,沒有別的名字或者品種了,我真不騙你……”
“看這些帶魚怎麼樣?老板你看見了,剛上岸的好東西,每一條都是三四指寬,你,這多厚實,是不是?骨新鮮!”
“好帶魚好帶魚,這里有上好的帶魚,紅燒、清蒸、油炸、面拖,什麼做法都好吃!”
“老板還沒有吃飯吧?行,帶點我們的帶魚你隨便找一戶人家買兩斤白米煮上一鍋帶魚飯,鮮掉你的牙、香的你停不下……”
福海漁業指揮隊的船隊靠上去,一筐一筐的帶魚開始卸貨。
碼頭上幾十個速記員在忙活,問清楚他們指揮隊名字后,有人上來拿著筆記本開始記、開始給他們開票。
這些漁獲說起來是支援國家建設的,其實國家從來不是免費拿走。
各地區的漁獲種類、品質、重量都會進行登記,來年國家給地區政府調撥資是跟給國家的糧食、漁獲等呈正相關的。
佛海碼頭所在地區箱子岙,其地形正如它的名字,像一個方形的箱子。
箱子地形好,幾年之前又請專家來規劃過,如今有新建的環港馬路,有開闊的車行大道,還有安置在后頭的一條條大街。
街道后頭本來仿照市里港口設計倉儲地了,排列著新建沒幾年的倉庫。
如今倉庫全部空置出來塞進了供銷社單位,柴油、汽油、煤油、糧油;糧食、煙酒、五金、百貨、禽蛋類等等眾多門市部依次擺開。
街道上人來人往,許多人來補充了資晚上還要繼續出海!
再就是路口通方便的區域搭建起了臨時棚屋,修理探魚儀的、修理對講機的、修理無線電通訊機的、修理機船上各種機械的。
江南省好幾家機修廠和造船廠的技工都被調集過來,他們帶著修理工等候在旁,有些機沒法從漁船上拆解下來,船老大過來說一聲,他們帶上工箱就走。
另一個街邊還有擺著租賣收音機的——
這是必備品,不管大小每艘船上都有一臺收音機,專門收聽氣象預報工作組的廣播。
轉過這幾條街道,后面還有街道,有大街有小巷,里面行人熙熙攘攘、肩接踵。
這地方的買賣就很雜了,有漁線、浮子、桐油石灰等生產資料,有大米、油鹽、老酒、香煙等生活用品。
跟前街國家組織各單位提供的服務不一樣,這里的是個戶小買賣。
公家買賣一口價,個戶小生意就可以討價還價了。
另一個王憶在這里看到了一樁悉的買賣:私人電影院。
有些街頭上用篷布蓋起個簡陋棚屋遮風避雨,里面放一臺電影放映機和幕布,然后收費放映。
國家竟然是允許這樣做買賣的。
還有戲班子和雜耍班子也來了,他們同樣是找地方自己蓋起個棚屋當場子,要進去得花錢。
不貴,兩錢一張票。
不管對于拿國家補的捕撈隊隊員還是自己開船去捕魚的漁民來說,兩錢都不是事。
特別是漁民們現在更賺錢,就像王憶他們下午發現了一個大魚群一樣,一旦能發現帶魚群,那人均捕撈個千八百斤真跟玩一樣。
一下子上百塊就賺到手了!
所以這會夜市上的消費能力非常強,不斷有人醉醺醺的拎著酒壺搖搖晃晃的離開夜市。
這是賺到錢后出來喝大酒獎勵自己的。
喝一頓大酒迷迷糊糊的回家酣暢淋漓睡一宿,醒來后還得駕船出海。
王憶在夜市簡單的轉了一圈,然后開始干正事。
他回到前街去找了幾個上穿藍布工裝的中年人,問道:“師傅,你們的江南造船廠的?那你們會安裝探魚儀吧?”
22年帶回來的探魚儀一直沒能安裝上船,王憶也是很無奈。
如今看到專業的機修工人和造船技工在這里,他就看到了探魚儀上船的曙。
幾個中年人剛出工回來,他們接了王憶遞上來的香煙,一看是紅塔山,頓時態度更加熱忱:
“能安裝,不管是木船還是鐵船都能裝。”
“你的船以前有沒有探魚儀的機位?有的話那簡單了,頂多一個鐘頭給你忙活出來。”
王憶搖搖頭說道:“沒有,我的船其實好的,是滬都造船廠生產的2245型號漁船……”
“那悉,這漁船本來是我們造船廠設計的,現在大型維修車間還在我們船廠沒在滬都造船廠呢。”技工們笑了起來。
王憶問道:“那這船能安裝探魚儀?”
一個中年人戴上帽子說道:“能,走吧,不過是新機位裝探魚儀,這樣一個鐘頭兩個鐘頭可不能行,得忙活到半夜了。”
王憶痛快的說:“那麻煩你們幫忙給忙活一下,我不著急,明天天亮能用上就行。”
中年技工笑道:“到了明天天亮你再開船,外面的帶魚還有你的份兒?”
“你是自己有探魚儀還是買我們的探魚儀?買我們的價錢不一樣,免費給安裝上;要是你自己有探魚儀那就出個安裝費行了。”
“費用看機況,悉的機一個工時一個人是一元錢,我們過去兩個人就可以。”
旁邊的技工站起說:“走,鄭工,我給你打下手。”
王憶領著他們去天涯二號。
他隨著漁船帶上了那臺垂直式探魚儀,打開箱子里面就是機。
兩個技工看到這臺探魚儀有點發愣,沒見過這樣型號的機。
不過他們看了看配置,發現也是國產機,機配件的標準跟他們悉的其他探魚儀相仿。
這樣兩人又看出機是二手的,已經用過不日子,他們沒有懷疑這機的來路或者技。
他們打開工箱開始忙活,王憶留下王東虎配合兩人,其他人去吃晚飯。
恰好他們再次離開碼頭的時候上了長海公社漁業指揮隊的一伙人,他們得知王憶要去吃飯,便招呼他一起吃煎魚。
外島人吃夠了魚,可是煎魚不一樣,特別是今晚他們還要做煎魚。
魚說是,它可不止是那一塊,指的是整個魚頭的魚眼以下所有部位。
這樣如果魚夠大,則整個頭都可以劃“魚”之列,可以吃的就不了。
他們本來用鲯鰍魚頭,結果不知道怎麼弄到了兩條鯇魚,決定用鯇魚頭來做油煎。
王憶看到他們搞到的鯇魚也很奇怪,這種魚是淡水魚,在佛海縣怎麼能看到呢?
他正要詢問,幾個干部卻已經互相分工了:
“老萬你煎魚,我去把咱們宿舍給安排一下子。”
“我去找侯主任,上次是侯主任領著咱們去王老師那里吃的豬頭,這次吃煎魚怎麼能忘得了侯主任?”
“主任咱們倆去打酒吧?順路看看有沒有什麼小吃,咱們再弄點小吃?”
王憶跟著張強和一個易海寶的干部一人拎一個大魚頭去指揮部,路上他問道:“這兩個魚頭是從哪里搞來的?”
張強笑道:“來我也不知道,是老萬搞來的。”
“反正能吃就行。”易海寶說道,“咱天天呆在海上凈吃海魚了,今天能嘗一口淡水魚的滋味,算是有口福了。”
張強說道:“淡水魚很鮮,咸中有味淡中鮮嘛,咱們海魚本就帶著鹽,多滋味好,但論鮮滋味還是差著淡水魚一點。”
王憶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兩人的觀點。
他只能用張玲的一句名言來詮釋這觀點: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人,至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
簡而言之就是得不到的永遠在,被偏的都有恃無恐。
在他看來哪怕耶穌來了也改不了一個事實:海魚才是水產魚類中的王道!
指揮部還是在一個倉庫里頭。
這些倉庫都是新建沒幾年的,看布局幾乎是專門為漁汛大會戰準備的。
佛海的漁業資源發達,以往的五六十年代,他們這里一年能舉辦五六個會戰。
但此后經年,漁業會戰會很快為歷史,這些專門為漁汛會戰準備的倉庫恐怕要瞎子點燈白費蠟了。
此時指揮部辦公室里沒有人,只有著墻壁放了一圈桌子。
中間放了爐子,張強收拾魚頭,易海寶和王憶捯飭爐子。
這火爐就是鐵桶爐,風能力很差,兩人真是忙活了一臉炭黑后才把它給燒起來。
鯇魚的魚頭大,魚是活,剖開之后洗干凈,火爐上放小鐵鍋倒上油,易海寶仔細的煎了起來。
他的手藝很不錯,鯇魚的魚頭又骨易煎,這樣在他慢條斯理的收拾下,魚頭逐漸就開始帶上了金燦燦的。
王憶從兜里掏出一包花生米放下,張強見此眼睛一亮,先抓了一把翹起二郎一顆一顆的扔在里吃了起來。
三人正在忙著喝,一人忙活煎魚、兩人忙活吃花生米,然后老萬等人回來了。
老萬捎回來幾香腸,里面是純豬。
張強看到后頓時眼睛亮了:“行啊,老萬,這又是從哪里搞來了香腸?哎哎哎,都看看,這是好東西,下酒下飯都是好東西!”
易海寶笑道:“老萬就是能搗鼓。”
“是我上了冀中的戰友,戰友送我幾香腸解解饞。”老萬得意的。
畢竟這年頭能弄到香腸真不容易。
張強贊嘆道:“好,我就知道指揮隊帶上老萬合適,這又是香腸又是鯇魚頭的——對了,你鯇魚頭哪里來的?王老師好奇來著。”
老萬說道:“是帶魚候給我的,我正好上他了,他在那里賣魚。”
“這家伙真是傻不拉幾的,你說魚汛期出來賣魚,賣淡水魚,這不是鬧笑話嗎?”
張強恍然道:“是帶魚候給你的?也對,這佛海縣除了他帶魚候,誰還能搗鼓出鯇魚來啊?”
“他搗鼓出帶魚來了嗎?”易海寶興趣的問道。
另一個干部哂笑道:“搗鼓?他搗鼓出他個蛋來了,他能搗鼓出帶魚來?他要是能搗鼓出來那國家能給他發一個一噸重的獎章!”
“哈哈哈,他真是個人才。”老萬搖頭笑。
大家都在笑。
提起帶魚候,指揮室的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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