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強人真個能吃。

小半桶稀粥，全進了漢子的肚子。

周易拱手道：“大俠，還未請教名字？”

漢子冇有理會周易，閉目調息，五臟六腑發出嗡鳴，筋骨不斷。

噗！

一口鮮吐出來，漢子麵白如雪，氣息頓時虛弱萎靡。

周易在一旁看著，猜測漢子運功療傷，似乎效果並不理想。

“好狠的毒！”

漢子吐了口沫：“我魏昌。”

“魏大俠喜歡吃什麼，明日我帶些來？”周易之前也有向犯人帶飯，價格是外麵百倍，隻是賺的銀子都買滋補湯藥了。

魏昌冷聲道：“魏某全家流放，可冇銀子賄賂你。”

“咱就是佩服魏大俠所作所為！”

周易肅聲道：“我這子，做不到這般捨己爲人，卻不妨對英雄敬佩。隻能送些飯菜，就當為大俠踐行了！”

魏昌合上雙眼，再不說話。

周易拎著飯桶離開，剛剛出牢門，裡麵傳來聲音。

“有酒嗎？”

“有！”

……

翌日。

周易先在前衙點卯，再去夥房拎飯桶。

天牢夥房有大小兩個，大的就是熬稀粥，糙米爛菜葉隨便煮，吃不死人就行。

小廚房佈局緻，鴨魚各種食材，掌勺的都是鼎香樓劉大廚。

“易哥兒，昨晚甲九號獄進了人，脾氣有些大，小心侍候著。”劉大廚遞給周易單獨準備的食盒。

周易好奇道：“劉哥，什麼來路？”

天牢經常關進來特殊犯人，或者罪名未定，或者有家族同僚罩著，小廚房就是為他們準備。

劉大廚低聲道：“聽說是龍相獨子，昨晚在春風樓吃醉了酒，與商賈發生衝突，竟然當場將人打死了！”

周易疑道：“這種案子不是送去京衙大牢？”

“這還不算完呢！”

劉大廚向外麵瞭，見冇人才繼續說：“這位爺將人打死，竟還不痛快，帶著一群家仆衝進人家裡去，將人全家……”

說著，比劃了個抹脖子的作。

周易忍不住驚駭，這位龍公子也太囂張，天子腳下也敢做出室滅門案。

聳人聽聞！

周易拎著食盒飯桶進天牢，與張舟等人打過招呼，一路來到最深丙九號獄。

天牢甲乙丙三種監獄，甲字關押賊人兇犯，乙字獄關押政治犯或者文人，丙字獄關押勳貴和特殊犯人。

丙九號獄最為整潔舒適，原本兩間牢房，分為一室一廳。

周易打來牢門，還未進去，就傳來一聲呼喝。

“誰？”

說話的是個勁裝漢子，魁梧健壯，冷眼盯著周易作。

“大哥，小的為龍公子送飯。”周易恭敬將食盒遞過去。

丙九號獄外間有四個壯漢，兩人把守牢房門口，兩人把守間門口，顯然是負責保護龍公子安危。

漢子聞言放下了戒備，從懷中取出銀針，逐個試探食盒中飯菜。

“滾吧！”

周易躬後退，正準備將牢門關上。

間出來個年輕公子哥，衫不整，摟著個娘。

“老四，我爹說什麼時候能出去？”

試毒漢子說道：“公子，這次有些棘手，那姓陳的竟然是陳國公府旁支，得多待些日子。”

“什麼齊國公府，這國就是我爹……”

牢門關上，後麵的話音聽不清楚。

周易拎著桶逐個給犯人送飯，最後纔去了甲十三號獄，觀察左右無人，從懷裡抹出瓷瓶。

“魏大俠，這是聞名神京的梨花白，二十年份烈酒！”

打開瓶塞，飄出濃鬱的梨花清香。

魏昌仍然倒吊著，胳膊都有枷鎖鐵鏈束縛，連脖子也銬上鐵環。

“大俠嚐嚐。”

周易小心將酒倒魏昌口中。

魏昌嚨聳，一團火順著管一路燒到胃裡，果然是好酒。

“再吃口。”

周易又從懷裡取出燒，撕下條遞到邊。

魏昌冇了牙齒，難以撕咬咀嚼，將吞進裡囫圇幾口就嚥了下去。

“酒！”

隨後周易一口酒一口，一壺梨花白一隻燒，全進了魏昌肚中。

“痛快！”

魏昌長舒一口氣：“不愧是神京酒，豫州窮苦之地，遠遠比不上。”

周易說道：“這梨花白隻是其一，還有瓊華釀、照殿紅、玉春等等，每日帶一瓶來，保準饒昂大俠品儘神京佳釀！”

“你很不錯！”

魏昌沉片刻說道：“魏某從不欠人，臨行前更是如此，如今孓然一，能做報酬的也隻有武道功法。”

周易麵喜，也不瞞：“魏大俠，小子請您喝酒吃，也有此私心。”

“這般直率坦然心，是個練武的料子，可惜歲數有些大了。”

魏昌說道：“武道修行分為鍛與真氣，你想學哪一樣？”

周易拱手道：“還需請教大俠，二者有何區彆？”

“鍛為外煉之法，配合藥錘鍊，從皮到筋骨，再鍛骨，最後煉髓，大之後鋼筋鐵骨力能扛鼎！”

“真氣為氣搬運之法，日積月累打坐修行，大後真氣外放隔空殺人！”

魏昌說道：“你現在修煉真氣早已晚了，唯有鍛之法纔能有所就。”

周易問道：“可不可以兼修？”

鍛可以有效減外力傷，真氣可以滋潤五臟六腑生病，一外一修到大境界，在凡塵俗世足以命無憂。

“江湖上多是二者兼修，煉真氣蘊養，可以加快鍛。不過真氣進境緩慢，二三十年打坐修行，不如鍛三五年厲害。”

魏昌提醒道：“以你這歲數，修煉的那點真氣白費功夫不說，年老衰還會倒退消散。”

“原來如此。”

周易疑道：“鍛簡單迅速，實力還強，那誰還會去費力修煉真氣？”

魏昌回答道：“鍛、真氣都是武道後天，之上還有先天境界，而修煉真氣比橫煉鍛，更容易突破先天！”

“多謝大俠解。”

周易鄭重道：“我還是想要兼修，萬一天資異稟呢？”

“隨你。”

魏昌冇有打擊周易，武道資質隨著年歲增長，會不斷倒退變差。大宗門的弟子，從小就以藥浴滋養，以真氣洗練筋骨，方纔有一可能突破先天。

“我先傳你一門歸元功，是上等真氣功法，過段時日再傳你鍛之！”

魏昌如此做，是為了讓周易知難而退。

周易拱手致謝，自己擁有長生天賦，哪怕修煉真氣再慢，幾百年功力積攢下來，估計一掌能拍死先天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