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怎麼辦？是不是繼續盯著？”

老白見周易表明滅不定，抓耳撓腮的催促道。

“等那廝尋到了蒼天王籍，你我聯手暗中襲，豈不是手到擒來？要不乾脆你提前下毒，弄個半死更加穩妥！”

先天宗師就是江湖人的終極夢想，一向諸事無所謂的老白，也不能免俗。

江湖早已傳遍王天王發跡史，三十歲之前默默無聞，獲得神功之後，十年時間就先天境界。

武道宗師，江南盟主，權勢滔天一時無兩，其他人、金銀不過附帶之。

“你是不是傻？”

周易指了指自己的服：“我是獄卒，還用跟著他屁後麵。”

“也是啊！”

老白頓時恍然，看著走向甲一號獄的周易，很想問一句神功是什麼名字，又怕失去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

甲一獄。

空無人，各角落都乾乾淨淨。

那夜伏殺劫獄賊人之後，錦衛徹查這間牢房，連牆皮都刮下來三層。

“錦衛都尋不到的東西，那人是運氣，還是真知道什麼？”

周易見過蒼天王淒慘模樣，一筋骨斷了大半，連吃飯都要人喂，所以離不開鋼刑架。

刑架每一都以氣試探，連帶枷鎖、鐵鏈，全都是實心鋼。

錦衛中不乏氣高手，必然同樣探過，蒼天王也不會如此簡單的藏傳承。

“必然是外人搜查不到的辦法……”

周易心底驀然閃過靈，手掌著刑架，氣按照傳音探其中。

“吞天魔功！”

蒼天王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隨後是一篇三千餘字的口訣，教授如何吞噬他人氣，融合煉化後為己所用。

其中有突破先天境界的法門，極為簡單四包，並無什麼玄奇奧妙之。

五百年氣，一經運轉便可強行引天地元氣，自然而然的晉升先天！

蒼天王在末尾諄諄叮囑：“吞天魔功熔鍊的異種氣，詭異非常，以五一之數折損壽元。族中代代有頂尖高手，即可延綿傳承，富貴不絕，蒼家子弟切勿貪婪先天之境……”

“難怪蒼天王才五十來歲，又是先天宗師，竟然一副行將就木的蒼老模樣！”

周易聽完全篇功法，再次施展傳音，果然又響起了蒼天王的聲音。

仔細分辨，後麵聲音似乎小的一些。

“那廝定然是蒼天王後人，尋不到魔功，必然生出事端。”

周易沉片刻，萬事以穩妥為上，人家冒著生命危險來取族中傳承，索就順水推舟送走了。

和氣生財！

回到甲六號獄，正見老白蹲在牆角唉聲歎氣。

“你這廝又想起哪個姑娘了？”

周易這段時間聽的最多，便是老白炫耀江湖紅，什麼江湖胭脂榜第六，什麼超凡俗劍仙，什麼江南世家的閨秀嫡……

聽多了才明白，老白進天牢不是罪，更像是躲債！

“我在懷念過去的朋友。”

老白裝模作樣的抬起手，雙目深迷離，唱從周易聽來的奇詞怪曲：“朋友啊朋友……”

周易打斷老白不著調搞怪：“打住！想不想知道蒼天王的功法？”

“老周能告訴我？”

老白形一閃，空中留下數道殘影，瞬息就落在牢門前。

周易說道：“此功法名為吞天魔功，可吞噬煉化他人氣，煉法……”

“嘶！果真是魔功，難怪蒼天王能十年宗師！”

老白倒吸一口冷氣，擺手道：“知曉名字就好，日後可以用來與人吹噓，功法容千萬彆告訴我，省的忍不住練了。”

“是與人吹噓吧？”

周易目鄙夷，實則忍不住豔羨，長生道果冇有效果，樣貌依然平平無奇。

“這門功法也有缺陷，吸五年氣折一年壽命，未老而先衰，蒼天王宗師境界也難逆轉。”

“那更不能練了！強是一個時的，帥卻是一輩子的事！”

老白指了指自己的臉：“咱混江湖靠的不是能打，就憑這張臉，渡過了多危機。那天在郡王府，幾百把刀劍指著，最後是郡主親自解圍……”

“……”

周易不了這廝得意，提桶跑路。

……

轉眼又一月過去。

獲得吞天魔功後，周易並未急著修煉，仍然在暗中觀察那人靜。

這天一早。

周易來天牢點卯，發現外有軍值守，有錦衛搜查。

“老周，昨晚牢裡有人越獄逃跑，據說是有人殺了犯人，易容頂替。”

馮橋低聲說道：“魯校尉收了刑部蕭主事的銀子，大半夜提審那犯人，本想弄個殘廢半死，誰曾想是個高手！”

魯校尉當場斷了脖子，犯人從牢房殺出去，逃之夭夭。

“這……”

周易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站在同僚角度應同，然而肆意折磨犯人又似乎不太對。

潛規則隻是潛規則，當真將其認對的，隻能說這人的心壞了！

“回頭弔唁時候，多送些挽金罷。”

周易進牢房冇盤查，錦衛不在意區區送牢飯的，更何況送了十五六年。

事最終不了了之，賊人使了易容，連本來麵貌、年紀都不知曉，海捕文書自然也無從釋出。

江湖強人犯，一直是國的大患。

神京及京畿已經算是安穩，州府地方多的是武道強人盤踞，強的如蒼天王，禍江南十餘年，弱的就橫行村鎮，欺行霸市橫行鄉裡。

修行武道需要大量銀錢時間，尋常百姓連門都難，於是了盤剝迫，連匹夫一怒的資格都冇有。

武者與百姓之間的強弱差距，雖不如仙凡之彆，但也不是三五人能反抗！

“超凡世界，反而讓階級更加固化，人們隻能看到上麵的風，不會關注底層的悲慘。”

周易不是心懷天下的聖人，也隻是慨一番，隨後去了甲一號獄，施展探查刑柱，果然蒼天王的聲音已經徹底消失。

“牢中最後的因果了結，又該恢複往日寧靜。”

周易這些日子送飯，已經暗中打探牢中犯人，哪個氣渾厚，哪個將上刑場，哪個在外麵無師門背景。

其他人得了吞天魔功，低調的培養人修煉氣，激進的肆意吞噬江湖高手，前者進境緩慢後者遭人追殺。

無論謹慎還是肆意，按照江湖定律，修煉魔功者絕無好下場。

周易卻是不同，天牢裡多的是江湖高手，需要做的就是挑好吞噬目標！

經過挑細選，選定了名為餘盛的一流高手。

餘盛稱得上白手起家的江湖傳奇，時好勇鬥狠，年便打家劫舍，得來的銀子不賭不嫖，全部用於武道修行。

由於天賦上等，很快在江湖上得了名號，人稱刀客。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鞋，終是落錦衛陷阱，扔進了天牢等秋後問斬。

“早死晚死都是死，與其刑場問斬，不如用一餐酒換你氣，這很合理吧？”

周易手掌在犯人丹田位置，對方氣如開閘放水，順著經脈全部流周易。

犯人痛苦至極，全搐卻發不出聲，直至丹田破碎經脈截斷而亡。

“至十七八年氣！”

周易丹田中氣，渾厚了一倍還多，過去十幾年苦修歸元訣比不過半個時辰魔功吞噬。

難怪這麼多人喜歡修行魔功，不勞而獲的覺委實有些舒爽！

“折壽三年……”

周易仔細應，發現五臟六腑有細微變化，可以說也可以說老化。

十餘年未有靜長生道果，微微震一瞬，老化的臟腑又恢複了原本模樣。

“原來，這纔是長生道果的正確打開方式，修行折壽但是進境神速的魔功邪法！”

周易喃喃自語，不理會蜷在牆角死去的犯人，慢悠悠的去了下一牢房。

天牢犯人有能活到行刑之日，死後驗明正，無人追究死因，這種事不好查也不能查，說不準追本溯源就與當今陛下有關。

吞噬氣隻是魔功第一步，之後還需一段時間煉化、融合。

周易並不著急，無論融合氣如何緩慢，也比修行歸元訣快十倍不止。

吞天魔功另有一個特點讓周易很滿意，先天宗師之前基本冇有瓶頸，隻需要尋到足夠的氣來源，花費時間力煉化融合即可。

五百年氣，先天自！

之前修行的歸元訣、五虎大力拳，一一外都是正道堂皇的功法，進境快慢暫且不說，各種大小瓶頸讓周易很是頭疼。

譬如外鍛筋骨到煉臟腑，周易獨自琢磨研究，足足五年時間才堪堪門。

武道修行，功法、天賦、資源、名師指點缺一不可，畢竟人的壽元有限，生生的靠著時間熬煉破開瓶頸。

“五百年氣，大約需要五十人……”

周易看著甲字獄中的犯人，就像一頭頭待宰的豬。

“從今往後對他們好點，不能再喝泔水了，衰弱氣渙散，豈不是虧了！”

自此之後。

甲字獄犯人喝上了稠粥，粥裡還能見著葷腥沫，對周易自是激不儘。

弘昌七年秋。

周易進夥房拎飯桶，見劉大廚做好了食盒，叮囑送去丙九號獄。

“誰家公子哥又進來了？”

周易對此已經見怪不怪，十幾年間見多了紈絝子弟，來天牢如度假旅遊一般，甚至有人以此為榮。

神京哪個公子哥冇去過丙九號獄，天牢特殊待遇，便說不上頂級權貴。

劉大廚低聲道：“聽說是李家旁支，犯了什麼事，咱冇敢問！”

神京姓李的人數不清，其中不乏富貴者，然而自弘昌帝登基，京城中稱得上李家的就隻有大將軍府。

李武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