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下鬧鐘，已經下午2點多了，張震收拾好床鋪，穿上服出了宿舍樓。心里頭有念想，醒了之后就怎麼也睡不著了。

走在階梯上，覺腳后跟都有點疼，腳步像灌了鉛一般。整個懶洋洋的，骨頭像是生銹了。肚子也開始有的覺了。這是通宵后癥，估計很多人都有過類似的驗。

校園里靜悄悄的，沒了往日的喧囂。初秋的天氣有了些涼意，樹上的葉子開始發黃，有一片沒一片的往下掉落。張震整個人像是被棄了，偶爾看見幾個沒有回家的同學，竟然覺很親切。

路過生宿舍樓，張震想起以前在這等朋友的日子，覺心里竟然有種唏噓，仿佛恍如隔世。那段記憶不太好，了些書中提到的甜溫馨，記憶中竟是些惱人的瑣事。

抬頭看看安靜的宿舍樓，窗戶封閉，沒有了窗外花花綠綠的萬國旗。周圍也沒有了路過的同學。

張震沒來由的一憤懣，想隔空發泄一番。拿起一塊磚塊寫下一首打油詩。

朱紅的磚塊在花壇上寫畫出一段段字符，張震竟然覺出一種縱有千種風，更與何人說的意味。

寫完，滿意的欣賞下自己的作品，揚長而去。

學校里的話吧也關門了，只好去學校外面打電話了。

話吧的出現直接降低了打電話的費用，以前公共電話打電話是7一分鐘，在話吧才23。一到下課時間，學校的話吧人滿為患，需要排隊才能打上電話。

最恨的是那些煲電話粥的，沒有幾十分鐘本就打不完。

宿舍的電話可以用，但是需要買電話卡。麻煩不說，有了電話卡宿舍里其他的同學就會當公用的，你今天借一下我明天借一下，不借就傷了和氣。索都不買電話卡了，宿舍的電話也就了擺設。

這年頭，手機是個奢侈品，除了臨近畢業要實習的學長，其他人很有買的。小靈通到是有不，但是張震一樣是沒舍得買。

出去校門，穿過兩個路口，張震抬頭找找那個以前不太常去的話吧。話吧在網吧下面，旁邊是個小商店，商店門口也有兩個公用電話，上面牌子上書寫著公用電話、充話費字樣。不過由于話吧的存在，公共電話也是被淘汰了，幾乎了擺設。

就這樣被隔壁翹了生意，不知道商店老板是什麼心。

來到話吧，話吧里沒了學生這個生力軍，顯得冷清不。

老板是個中年婦，磕著瓜子，聽見有人進來，抬頭瞅了一眼張震。

桌子上一堆瓜子皮，估計老板在這里也是無聊的要死。客人不多，但還沒到關門的地步，靠著吧。

人了，老板反而懶得搭理了，手指拿起一顆瓜子，送進里，飛快地磕開，舌尖微，挑走瓜子，食指一彈，瓜子皮飛進桌子上的瓜子皮堆。然后進下一個循環。

張震掃了一眼老板，見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識趣的自己往里走，找個附近沒人的電話，按起來悉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開場就是老媽的問候，學校放沒放假？回不回家？那邊冷了嗎？吃的好不好？

盡管每次電話都是同樣的問話，但是今天張震心里卻有點酸楚。

張震不想老媽聽出馬上就要哽咽的聲調，滿不在乎的拖長嗓音：

“放假了。今年過節我就不回去了。”語氣有點底氣不足。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我們有好幾個同學都不回去呢。這馬上要畢業了，去提前看看有沒有適合我們的。”

“還行還行，我的秋秋給我寄來吧。”

“再給我打點錢吧，沒錢花了。”

“知道啦知道啦!”

……

每次電話時間不不會太長，10多分鐘就掛斷了電話。這個年齡段的小孩總是覺自己大了，不需要父母管這麼多，追求個，用滿不在乎的表現來掩蓋自己的不。

每個人都是從這個年齡段過來的，大家都會包容。

等真正家立業了回過頭來看看以前，滿是荒誕不經。總是有無數的憾，總是抱怨如果當初。

現在！

年輕真好！

打完電話，張震坐在話吧隔間里，久久沒有沒有放下話筒，只是用手按下了掛斷。

他心里有種負罪。不知道找個什麼理由來說服自己。胡思想了一陣，才起去錢。

“3塊5。”老板看見來錢了，才看了一眼計價表，角還帶著瓜子仁的碎末。

張震掏出錢給老板，手指上滿是污漬的老板放下瓜子，麻利的點錢找零。

看著上面還帶著瓜子殼的零錢，張震數也沒數，揣進口袋。

去市場逛了一圈，填飽了肚子，轉去了網吧。

網吧樓下，張震看到一個人。隔壁宿舍的老宋。不是一個專業的，但是經常一起踢球，也算是識了。

老宋在和一群明顯是街頭混混打扮的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看見張震，打了聲招呼。

“你也沒回去啊？”張震沒靠太近，敷衍的回了話。

“跟幾個哥們玩兩天，有空來找我玩啊。”老宋不自覺的語氣都有點江湖味道。

旁邊一個長發的混混蹲在地上，胳膊前，架在膝蓋上，指間的煙幾乎燒到了過濾。挑起眼皮不善的瞥了張震一眼。

張震不想粘惹是非，借口有同學在等，匆匆離去。

網吧門口，一個醒目的牌子牌掛了起來。

哎呦，今天網吧搞活，張震正準備在網吧度過這個假期呢，還在擔心網費不夠，真是雪中送炭。

剛才打電話時心里的小霾一掃而空。

會員充值30送5元。50送10元。100送30元。

方圓網吧臨時上網1.5元每小時，會員是1.2元每小時。張震是黃金會員，網費1塊一小時，包夜5元。

在2001年，學校附近的網吧基本都是這個價格，老板為了增加客流量，搞出了各種噱頭的會員制度，各種充值送時間，送通宵的辦法來增加客流量。

所以基本上每個網吧都有固定的老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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