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藏在門的后面。”

門在深紅之土游戲中是一個特殊的象征, 代表著很多東西。

隗辛下意識聯想到了自己已經獲得的游戲獎勵“無存之門”。無存之門，直接翻譯過來也就是不存在的門，游戲系統也沒有說出這個門的用途。隗辛剛獲得這個獎勵是多有點不著頭腦, 如今再看紙條上的這句話，難不獲得答案的途徑和獎勵無存之門有關嗎？

但是等等，如果這就是獲得答案的途徑, 那麼它是否埋藏得過于淺了？

“門”，除了無存之門, 還有什麼門？

隗辛不需要過多的思考就想出了另一扇門的名字——暗界之門。

藏在桐林市煙草廠的雙環形暗界之門通著兩個世界, 不斷向外面噴吐著異種生，守門者“門涅托”把守著門, 偶爾祂會踏出那扇門扉在暗界中游。

門涅托不太像普通的異種生, 祂更神, 在暗界中有著更重要的作用, 似乎還承擔著一些詭異的職責。神有子嗣，能把目投向被注視之人，被注視之人是神的眷屬，那麼門涅托是不是神的眷屬或者子嗣呢？

隗辛幾乎不愿意思考踏進暗界之門的后果是什麼, 寧愿前一個猜測是正確的, 所謂的門代表的就是無存之門, 而不是暗界之門。

可是手上著的這張紙條似乎是傳遞厄運的信箋, 昭示著未來會向最不想看到的結局。

可能在更早更早的時候，命運就已經向隗辛發出警示了, 第一次走到暗界之門前時，就覺得那扇門扉充滿了異樣的吸引力, 似乎在呼喚走進去。

關鍵是, 踏進那個門, 還能再回來嗎？

選擇之期近在眼前，一旦完選擇，面對近在咫尺的暗界之門，到底要不要進去一探究竟？

是誰在借講解員之口對講述梅爾維爾的故事，又是誰把那句話留在了字條上？

隗辛深切地到，作為一個求知者，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真的很難，已經很理智，很克制自己了，但仍然會被答案所。

難道不想知道造這一切苦難的源頭是什麼嗎？難道在經歷這一切之后，還能平靜的原路返回嗎？

尤其是幾乎已經走完了百分之九十的路，只需要進門里，就可以走完剩下百分之十的路，當路走到百分之百的時候，會獲得答案，同時也會迎來終結。這個終結也許是生命的終結，也許是兩個世界的終結。

隗辛低頭看著手中的紙條，把它了一團分解碎屑，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調解員跳樓亡的大樓。

需要親自完的三件事，現在已經差不多完兩件了。接下來要做的是趕回機械黎明化驗博館館長的，確認是否是可讀取的狀態。

保險起見，隗辛也可以去調查更多與博館相關的人，搜尋更多員工的記憶。只是從教團的程度來看，級別較低的教團員難以知道更多的幕，唯一可能直接接到教團更上層的館長已經死了。

算了，做了總比不做好，往好想，說不定真的能得到更多的蛛馬跡呢？

隗辛自我說服了一下，開啟空間漩渦趕回機械黎明付，在等待化驗期間繼續調查工作。

忙碌到了大半夜，直到9月12日凌晨，完了對博館十五名主要員工的排查。

多數人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員工，神沒有陷瘋狂，際圈子也正常，隗辛使用神侵讀取了他們的記憶，什麼都沒發現。另外幾名是教團員，但是是和博館保安一樣的外圍人。

此時是深夜，大部分人都已陷睡，隗辛為了不打草驚蛇，向這些外圍教團員的居所投放了催眠氣霧彈，悄悄采了他們的。

凌晨3:28，隗辛心沉重地結束了調查工作，返回機械黎明。

白天休息得很好，晚上倒不覺得很累，的生鐘已經因為張刺激的生活完全顛倒了，變了夜行。

將付給陳博士控制的研究機人后，隗辛默默坐在走廊外面的金屬長椅上沉思。

“那份……”

隗辛剛開了個頭，陳博士就說：“你剛把到我們手上十分鐘，實驗室就完了分析，并且把分析結果發送到了你的個人通訊上。這份里面含有不明分，紅細胞指數異常，毫無疑問這是一份異者的樣本。”

也就是說這份樣本是不可以被之靈讀取的。這在隗辛意料之中，但還是不免有些失。

隗辛今夜有些忙碌，沒有及時查看通訊。

點開消息界面，的確看到了陳博士在幾個小時前發來的匯報。除了這則消息，唐冠、于寒雪、琥珀黑曜、雷尼爾也發來了消息，大部分消息的容都是在關心行是否順利，是否平安。

往下面拉，還有幾天前柳葉刀的任務匯報和習涼的留言，何康時和蘇蓉的留言也在里面。跟死亡回前一樣，習涼給自己起的代號是“烏稍”。隗辛當時沒細看，只是敷衍地回了他們一個好。

長長的消息界面往下拉……一條一條歷史留言映眼簾。

部分是任務匯報，大部分都在關心的安全問題。

“順利嗎？有沒有傷？”

“不要太累了。”

“烏稍的事完了，接下來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嗎？”

“姐，辛苦你了，黑海市的大后方你就放心吧。ps，四葉很想你。”

有些消息隗辛只是看一眼，沒有回復，實在是因為不出時間，大腦被各種七八糟的事填滿了，于是回復隊友的關心這樣的事優先度就往后排了。

隗辛一條一條看了他們的消息，稍微回復了幾句表明自己一切安好。

在黑海市當安保員的時候，銀面也喜歡給隗辛發消息，但是他說的話一般都是沒什麼用的廢話。這個新的通訊渠道銀面新伙后好像還不知道……幸好不知道，不然隗辛又要迎接他的消息轟炸了。決定額外代代黑曜，免得他給銀面的私人通訊號碼。

思索間，剩余的幾分化驗結果也出來了。

“無異常，是正常人的。”陳博士說，“你得到了Red的能力，想要去讀取那些，是嗎？”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隗辛問。

“我建議你不要去讀。”陳博士說，“我和教團打道的次數并不多，對他們的了解也不多，對他們的唯一印象就是瘋狂，那種瘋狂是群的，有非凡染力的。在實驗基地工作時我從同僚那里了解過一些關于教團的研究容，讀取過他們思想的人，無一例外都瘋了，我不知道你作為一個特殊個是否能夠抵抗住那種瘋狂。”

“我還以為你會很想看看我讀了之后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真的瘋掉，好讓你研究研究呢。”隗辛挑眉。

“但是你已經是機械黎明的首領了，這個組織經不起再一次的打擊了，這個組織才是我們這些科研人員進行研究的基石。”陳博士說，“誠然我是很好奇，可是這并非我的研究領域，也不是我的科研方向，你讀取記憶的行為可能會讓機械黎明遭重大打擊，你可能會被‘神’召，變瘋子。”

“被神召……那你覺得神是真實存在的嗎？”隗辛說。

“召是教團的說法，至于神……或許是有的吧。這世上有太多違背常理的事，比如玩家降臨，比如世界融合。也許是我們對那種事認識的不夠多，是我們太無知。”陳博士說，“在這種詭異的況下，我無法證明神明是不存在的。”

隗辛面無表地思考解決之法。

這個是一個重大患，不想讀，但是不得不讀。作為史上擁有最多數量超凡能力的人類，隗辛當然有辦法把記憶給讀出來。

給唐冠打了一則通訊電話，唐冠立刻就接了。

“抱歉，打擾你休息了。”隗辛說。

“沒關系，我沒有睡著。”唐冠說，“有事需要我去做嗎？”

“對你做實驗的龍博士，我說過你可以決定去怎麼置他，現在你想好了嗎？”隗辛問。

“我一方面憎恨他，一方面又覺得他有些可敬……”唐冠輕聲說，“我還在想。”

“介意我替你決斷嗎？”隗辛又問。

唐冠沉默一會兒，“你想做什麼？”

“來基地負三層。”隗辛說。

通訊掛斷，隗辛吩咐陳博士：“去把龍博士過來。”

“你想要殺掉他嗎？”陳博士語氣里流出一驚訝。

“不是。”隗辛說，“龍博士一生研究異種生，我在給他一個接近真相的機會，他可以自己做決斷。”

陳知秋不再說話了，依照命令通知了龍博士。

在這個點，他還在進行研究工作，重要的實驗唐冠從他的實驗項目中被移除了，這讓他倍生氣。對于唐冠的種種特他基本上研究徹了，他痛心主要是因為失去了一個有智慧的異種生，他想從它里挖出報。

隗辛原地起，走進空間漩渦中，不到三分鐘就從漩渦中出來，坐回了椅子上。

十分鐘過去了，龍博士步履匆匆地趕了過來，走路的姿勢帶著明顯的怒氣。他其中一只未裝著機械義眼的正常眼睛瞪著隗辛，僵地說：“大小姐。”

“龍博士，好久不見。”隗辛對他點了下頭。

龍博士火急火燎地說：“那個實驗唐冠，你不能把他放走……”

“這恐怕違背了唐先生自己的意愿，出于綜合考慮，我需要他恢復自由行。”隗辛以機械黎明領導者的口吻說，“抱歉了，博士，一切為了黎明。為了長遠的利益，我們不得不舍棄當前的蠅頭小利。”

“蠅頭小利？”龍博士眼睛都要凸出來了，“那可是一個有智慧的異種生，它甚至會模仿人類，這怎麼會是蠅頭小……”

他眼睛余瞥到走廊的盡頭走來了一個人，眼神一下子愣住了。

唐冠緩緩走來，上穿著的不再是實驗服了，而是從基地庫房里拿到的機械黎明員工服飾，臉上的胡子也刮掉了，消瘦蒼白的臉頰有了，這讓他的氣質大為不同，龍博士一時間竟然沒認出來他。

“博士。”唐冠態度相當平靜地對龍博士微微點頭。

龍博士驚疑不定地打量唐冠，“你現在是這個‘他’，還是那個‘它’？”

“現在主導意識的不是人面鬼，是我自己。”唐冠笑笑。

“竟然完全控制住了……”龍博士一下子振起來了，他圍著唐冠手，獨眼里燃燒著一簇火焰。

“去實驗室詳談吧，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博士。”隗辛說。

一側的研究室大門適時打開，隗辛帶他們走了進去。

隗辛轉過對龍博士說：“讓我們來做一個假設，你可以獲知更多的真相，關于異種生的真相，但是當你得知了真相后，你可能會變徹頭徹尾的瘋子，也可能會死去。在這種況下，你還愿意獲知真相嗎？”

龍博士了起來，緒萬分激：“得不到真相的我才會發瘋！真的發瘋！我全部的生命已經獻給我的事業了，得知真相的我生命才是有意義的，如果無論如何都得不到真相，那我和行尸走有什麼區別？！”

隗辛毫不意外他會給出這個回答。

“那現在這個假設真了。”隗辛說，“你可以做選擇了，博士。我需要你犧牲自己獲得真相，再將真相告知我。”

龍博士當場愣住，“這麼突然？”

他一下子躊躇了起來。

就在隗辛以為他會缺乏勇氣反悔拒絕的時候，龍博士說：“可是我的實驗項目還沒有接，資料還沒有整理……我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去整理資料，把所有的項目轉移給我的助手，把事給代清楚才算做好了準備。”

隗辛訝異一瞬，訝異于他的果斷和冷靜，于是說：“你去吧，兩個小時后來這個房間。”

龍博士轉頭就走，臨走時他猛然停住腳步，扭頭看唐冠：“能讓我和人面鬼說說話嗎？”

“不能。”唐冠注視著，“它從我的里離開了，不會再回來了。”

龍博士出失地神，走出了實驗室。

從頭到尾，他一丁點都沒考慮唐冠恢復自由后會不會找他尋仇。

“我撐不住睡著或者暈倒的時候，人面鬼接管的控制權，龍博士經常和人面鬼對話。”唐冠低聲說，“人面鬼會逗這個老頭，它把這個當消遣，龍博士則把這個當研究，他把他們每一次的對話容整理日志，分析人面鬼和他的對話中了什麼。”

“有的時候不得不敬佩這種人。”隗辛隨意地說，“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這種超然外的境界。”

“是，所以我對他覺很復雜。”唐冠說，“你要讓他干什麼？”

“我要讓他得償所愿，同時他大概率會瘋會死。”隗辛說，“而你會看著他得償所愿，也會看著他瘋狂、死去。”

唐冠默然：“很好，我們都得償所愿了。”

兩個小時后，龍博士如約折返。

“不好意思，晚了二十分鐘，要接的資料太多了。”他看了眼時間，時鐘上顯示的時間是將近凌晨六點。

龍博士張地說：“我準備好了，需要我去做什麼？”

隗辛出手，按在了龍博士的肩膀上。

用攫取之剝奪來的“能力共”發了，將自的超凡能力“之靈”共給龍博士，讓他獲得了這項超凡能力的使用權。

最后，隗辛從一旁的實驗臺上出博館館長的，遞給龍博士。

“用注一滴，喝了它。”說。

龍博士說：“這滴里，就藏著我想要的真相嗎？”

“這是一位教團員的，喝下它，你將獲得這位教團員的記憶。他級別不算低，知道很多關于神和異種生的事，運氣夠好，你還能從他的記憶中挖掘出這個世界最本質的。”隗辛說，“我不確定他記憶中的真相是不是就是你想知道的那種，但讀取他的記憶，你無疑能更近真相。”

龍博士以近乎虔誠的姿態雙手接過了那管，然后出了一滴，滴進了自己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