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喆恨不得立刻趕到涼州，撥開心頭的迷霧。

只是今時不比往昔，王宮已經不是他能夠自由出的地方了。

怎麼才能見到穎妃呢？

馬喆思考再三，在家是肯定想不出主意的。

第二天一早，他就開始打點行裝。

“你這是要干什麼去？”他妻子奇怪的問道。

親這麼多年，他連走出這個村子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出去游歷一番。”馬喆含糊的回應。

“你要去哪里？幾時回來？你走了，這一大家子可怎麼辦？”他妻子急忙問道。

家里剛出了這麼大的事，沒個主心骨兒可不行。

“我會留下安家的費用，日后，如果遇到難，大哥那里也存著咱們的一筆銀子。有什麼事，就求他拿個主意吧！”馬喆拿出了一疊銀票來。

他妻子拿著好大一筆銀子愣住了，好像是哪里不對勁兒了啊！

這，沒有個去，也沒個歸期。

聽上去，怎麼像代后事呢？

“他爹，你這是？”馬喆的妻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心中忽然涌上一不祥來。

“兄弟之間彼此有個照應，不是應該的？等我回來，就跟大哥一起打理家業，不讓他一個人這麼辛苦了。”馬喆笑得，有些勉強。

只是，不知道他還能回來嗎？

“這樣最好。”他妻子雖然心中還有所懷疑，卻多有些欣喜起來。

至今也不明白，馬喆為什麼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做這土里刨食兒的營生。

馬喆跟全家老小一起吃了頓團圓飯，席間說的話比他這些年加在一起的還要多。

馬青看著他爹，也察覺到了異樣，卻說不上哪里不對勁兒。

馬喆離家的時候，悄無聲息。

就如同來到這個村莊的時候一樣，也是極為低調的。

離開臨夏之后，他行囊中多了利劍和暗。

進了涼州，他先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下來。

天微黑的時候，他站在了王宮對面的街頭。

景象依稀如昨，只是一道宮門隔開了兩個世界。

門前的侍衛依然盔明甲亮，就連服飾，都是數十年不變的。

只是，是人非，一切都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他沒有了自由出的腰牌，他曾經守候過的人，也揮慧劍斬，與他久不往來。

他離開的時候，以為今生今世都無緣再見了。

可是，兜兜轉轉，他又回來了。

終于想起了他，他又可以保護了。

真好！

馬喆站在街頭，他對涼州是如此陌生。

就是想找個人都不能夠了。

該如何把消息傳遞進去，讓穎妃知道他來了呢？

唉，送信的人太過分了。

只把他引到涼州，就什麼都不管不問了。

這，管殺不管埋啊！

啊呸！

這話也太不吉利了。

馬喆在涼州轉了幾天，只打聽出西涼王抱病在床，太子已經返回武威邊城，謹防敵軍趁虛而。

深宮里的消息，他是一點兒也探聽不出來了。

想了許久，他前往百里外的一個村莊。

村東頭第三家，是一座看上去比較氣派的院落，青磚紅瓦，顯然日子頗為富裕。

他暗暗點了點頭，人點水恩，甘當涌泉還，他們都應該為穎妃做點兒什麼的。

希，那個人還活著。

三更時分，西屋里的燈亮了起來，一個年近七十的老嫗起床喝水。

只是剛剛做了起來，就看到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個五旬男子。

“別喊！”男子利劍出鞘，寒氣四，嚇得那婆子瑟瑟發抖，癟著驚恐的點點頭。

“王嬤嬤，別來無恙啊！”男子利劍在手，走到了的近前。

“你是……”

老嫗瞇著眼睛看了半天，才試探著問道：“馬侍衛？”

馬喆點頭。

“你，你找我干什麼？”王嬤嬤懼意稍減。

殺人滅口，也不會等到今天。

“穎妃，可好？”馬喆單刀直的問道。

王嬤嬤搖搖頭：“自從那年離開之后，我就隨同丈夫回了原籍，再不曾踏涼州城里一步，如何還能知道娘娘的近況呢？”

“我想見一面，你幫幫我。”馬喆直接提出了要求。

“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幫上你什麼？”王嬤嬤無奈的搖搖頭。

馬喆眉頭一皺，他是外鄉人，來自臨夏，與宮中其他侍衛并沒有多。

但是王嬤嬤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不管，我一定要見一面。如果，你想不出法子，也就不必活下去了。”馬喆舉起了寶劍。

“你，你可以去太子府求助啊！”王嬤嬤還真想出來一個辦法。

只是，馬侍衛為什麼要見穎妃呢？

不得那件事永遠沒有人提起呢！

馬喆搖搖頭，他跟穎妃的關系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否則，就惹來了塌天大禍。

到時候別說穎妃和他了，就是回鶻部落都可能會到莫大的牽連。

而且，即便說出真相，太子也是不愿更不會與他相認的。

自己，能給他什麼？

是至高無上的權力，還是潑天的富貴？

如果真的東窗事發，穎妃最不想連累的人，就應該是的兒子了。

他是來救穎妃的，不是來害太子的。

“穎妃怕是遇到了麻煩，不能牽連太子在，而且，太子遠在武威，我不便見他。”馬喆有些急躁起來：“你快些想個妥當的主意，能探知穎妃的消息也行。”

“哦，這個倒容易一些。我的娘家侄兒也在宮里當差呢，雖然不是什麼面的差事，但是宮里如果有大的變，應該是能夠知道的。只是，你給我幾天時間，我才好給你回話。”

王嬤嬤沒有推，說起來，他們都是一兒繩上的螞蚱，真要出了事兒，跑不了你，也蹦不了他。

“三天后，我等你個準信兒。還有今天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馬喆叮囑著。

王嬤嬤連連點頭，知道輕重的。

馬喆走出院子的時候，四環顧，他總覺得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

可是，寂靜的村子不狗不咬，一切都是那麼靜悄悄，只有寒風掠過樹梢的聲音。

難道是疑心生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