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家是賣布的啊。”

“你裝什麼傻，我家做什麼的你會不知道？”

唐小棠瞇了瞇眼，“不會吧不會吧，你連自己家里做什麼營生都說不出來？那完了，秦家怕不是要敗在你手里。”

“你、你胡說！我當然知道！”

秦大川氣個球，一點兒都經不住激，嘚吧嘚吧炫耀他們秦家的產業，著急得甚至結了起來。

唐小棠手里捧著三哥給買的烏梅飲，跟三哥排排坐兩臉波瀾不驚地聽他說。

秦氏繡莊好像還真有點東西。

唐小棠記憶里只有秦家很富，流油的富，但的營生是什麼并不清楚。

經秦大川一就很明白了，秦氏繡莊出售各種繡品，其中他最得意大概也是知道得最清楚的，是秦氏繡莊的扇面，賣得特別好。

烏梅飲開胃解暑，帶走了夏日的暑氣，唐小棠垂下眼眸輕聲低喃，“扇面啊……”

好像，也不是不行。

“你們秦家的扇面很好看嗎？”

“當然好看！我家的扇面是上陵郡最歡迎的，多有錢人家都會特地差人來買最新的扇面，搶手得很！”

秦大川抬著圓乎乎的下，后若是有尾，定然是一上一下用力拍打著地面，無比驕傲。

“真的嗎？我不信。”

秦大川急了，小孩子最不了的就是別人對他的質疑，他一下子跳起來，抖著手指著唐小棠，“你等著！就在這里等！我一定要讓你心服口服！”

說完轉一溜煙球一樣地跑遠。

見人走了，唐啟元才慢吞吞地說，“他們家的扇面，確實歡迎，棠棠，你怎麼忽然對這些興趣了？”

唐小棠一本正經地看著他，“我如今才發現錢是好東西，我想讓二哥三哥都可以去書院念書。”

唐啟元：“……”

前半句話他同意，但是后面……，沒必要，真沒必要。

“三哥，扇面上的繡紋一般都是哪些你知道嗎？”

也就畫畫有底氣，能做文章的地方不多，只是對于扇面，唐小棠前世記憶里都沒多印象，想來并沒有在意過。

唐啟元認真思索了片刻，“左不過是些花鳥魚蟲之類，不過我聽人說富家子大都附庸風雅，吃穿用度都是講究的。”

唐小棠沒再問什麼，唐啟元也沒催離開，雖然不知道秦大川會不會回來，但棠棠想等那就等等便是。

……

秦大川氣沖沖地跑回家，圓圓的臉滿是汗水，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氣的。

“夏叔，你去拿一些家里的扇面給我，不要一樣的，每種我都要！”

夏管家好脾氣地哄著，“爺要那些做什麼，那都是小姑娘們喜歡的玩意。”

秦大川于是更加堅決，“對！就要讓喜歡然后一個都不給！夏叔趕趕的，你就挑好看的拿，我看到時候還信不信。”

夏管家心中疑爺這是跟哪家小姑娘杠上了，不過還是順著他的意思讓人去拿一些過來。

秦大川等的焦急，怕時間長了唐小棠不耐煩走了，他還沒有給證明他秦家的扇面有多好看呢。

扇面一拿過來，秦大川一把兜住就往外跑，剛剛干的汗又冒了出來。

一路不停歇地跑到飲子鋪旁邊的樹下，秦大川長松一口氣，還好，人還在。

他放慢了腳步，想跟平常一樣擺出沐溪鎮首富爺的架子，奈何氣得不行，鬢角流下的汗也不允許。

“難得你還有骨氣在這里等，我還以為你早跑了呢。”

秦大川熱紅著臉還不忘高傲兩句，將懷里的扇面往唐小棠面前一放，恩賜般地努了努下，“看吧，好些你恐怕連見都沒見過，也是，這些貴的玩意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用上的。”

唐小棠不理他，倒是當真仔細地一個一個看過去。

秦大川拿來的都是團扇，扇面皆是用線繡出來，果然都是些花鳥魚蟲之類，倒也算致。

在心里迅速盤算，有些扇面雅致不失趣味，若是換萌寵團子一類好像也不會突兀？眾都是姑娘的話，興許還能流行起來。

秦大川此刻心里得意得不行，看看看看，不敢說話了吧，被震住了吧！

就是沒見識！還什麼“真的嗎，我不信”，現在可由不得不信！

“這也就是我家扇面當中最尋常的，更致的我才不會輕易拿給你看，當然你如果求我的話……”

“就這？”

唐小棠出聲了，一臉平靜地將扇面放下，“看起來也就這樣，不是花花朵朵就是鳥雀游魚，你不是說你家的扇面特別特別好看嗎？就這？”

秦大川眼睛一下子瞪得圓溜溜，“這還不好看！唐小棠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你看看這花多漂亮，這魚多真，你繡得出來嘛你就敢瞎說！”

“繡，我是繡不出來。”

“呵。”

“但是我會畫畫，這些圖樣太普通，我畫的肯定比這些好看。”

秦大川鼻孔都被氣大了，一肚子氣憋著說不出來，忽然福至心靈，圓圓的眼睛裝模作樣地瞇起來，學著唐小棠之前的口氣，“真的嗎，我不信。”

哦哦哦這麼說話好爽！

秦大川瞬間會到怪氣的樂趣，并將之牢牢記在心里。

唐小棠出白生生整整齊齊的一排小牙，“是嗎？那我就畫給你看，不過到時候你肯定不會好好評判，我畫的再好，你也會說不如這些，我才不上當呢。”

“你畫，我就不信了，你要有膽子，畫好跟我一塊兒拿去給家里的施姑姑看，見過的花樣比你吃過的鹽都多，不過施姑姑可兇可兇了，到時候哭鼻子你別告訴你二哥。”

“一言為定。”

唐小棠跟他約好了時間，拉著吃瓜的唐啟元離開。

唐啟元好奇地問，“棠棠什麼時候會畫畫的？”

“一直都會呀，我要回去好好練習，一定要讓秦大川嚇一跳。”

稚的語氣讓唐啟元又覺得棠棠只是心來，畢竟他這麼想賺錢也從來沒有打過秦家的主意，棠棠應該不會比他更虎吧。

……

唐小棠回去之后當真開始練習畫畫，唐啟元很興趣，一直趴在旁邊看，越看越震驚，棠棠還真的會畫畫！

雖然吧，畫的有些奇怪，哪兒有人子跟頭差不多一般大的？可等畫出來之后莫名覺得憨態可掬，想用手指。

“棠棠，你這是……跟誰學的？”

“夢里學的。”

唐小棠并不滿意，習慣了用件工繪圖，如今什麼都沒有，連筆都是沒怎麼拿過的筆，難度幾何上升。

想畫個錦鯉娃娃，又可寓意又好，然而八歲的子實在是……太不控制。

“三哥，家里有沒有細一些的木炭棒？”

唐小棠的手指都快搐了，放下筆了半天。

“有，你等著。”

唐啟元比干勁都足，立刻跑出屋外去給找，棠棠還真能畫出點東西來，在他看來可比秦家那些新鮮多了！

一遍遍重新構圖繪制，天都快黑了，唐小棠總算畫出一張滿意的。

三頭的錦鯉娃娃模樣憨可人，托著個萌的腦袋跟魚對吐泡泡，頭發服上滿滿的細節，烏溜溜的眼睛尤其招人疼，旁邊點綴的珊瑚貝殼個個都模樣小巧圓潤，哪一樣都很討孩子的歡心。

“就是可惜了沒有。”

唐家的條件著實差了點，能有支筆已是不易，不好再強求。

可在唐啟元的眼里，哪里有什麼可惜的？棠棠畫的圖新奇又可，他見了都忍不住喜歡，“棠棠，我要是秦家的人一定愿意花錢買下來，你好厲害，比三哥厲害！”

唐小棠覺得自己不厲害，不過是多了十幾年做人的經驗而已，三哥小小年紀已經萌生出賺錢的念頭，那才是真厲害。

“這個真能賣錢嗎？那太好了，賣了錢就能讓二哥和三哥都去書院，不過我不知道能賣多錢，三哥跟我一起去秦家好不好？”

唐啟元對唐小棠始終惦記著送自己書院的念頭有些頭大，但秦家他肯定是要陪著棠棠一起去的。

“其實，就算三哥不去書院也沒什麼……”

“那怎麼行，棠棠會努力的，三哥就等著吧！”

“……行吧。”

……

翌日，唐明秋一早就進了山，唐啟元幫著阿娘收拾好桌子就急急地跑去找唐小棠，“棠棠咱們現在就去秦家嗎？”

唐小棠趴在桌上還在拿小碳棒找手，扎著圓圓發髻的腦袋晃了晃，“不去，等秦大川來找我。”

這事兒上趕著沒意思，會讓人以為他們就是沖著秦家去的，雖然確實是這麼回事。

“他萬一忘了這事兒呢？”

唐小棠抬頭朝他彎起眉眼，笑得天真無邪，“所以方才二哥出門的時候，我讓他幫著去提醒一下呀。”

唐啟元頓時就不急了，去旁邊坐下安靜地看畫著玩，他覺得棠棠可真聰明，他妹妹是最最聰明的小姑娘。

中午還不到，秦大川就找來了。

見著了唐小棠憋紅了臉，“你不是說，不跟你二哥告狀？”

唐小棠杏眼睜大，“二哥知道你帶人堵我了？”

“……”

秦大川又把自己給憋河豚，唐啟召只放了狠話沒手揍自己，說明他還不知道，但是，他跑來大言不慚說唐小棠畫畫比秦家的扇面好看，這口氣秦大川可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