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見山和賀昭、趙韜的飯局很快便敲定了時間。

林回和賀見山確認的時候，他提了個要求：“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

“啊？”林回面難，“這是私人聚會，不太合適吧。”

“那個孩不是你幫他們安排的嗎？按理說你去才是最應該的。”

話是這樣沒錯，但是說到底，林回也是聽的賀見山的吩咐。他看對方已經低下頭繼續看文件，知道他不會再改變主意，便作罷了。

吃飯的地方定在京華一家很有名的飯館。林回和賀見山到的時候，包廂里賀昭和趙韜正相談甚歡，趙韜旁坐了一個短發姑娘低頭看手機，這就是趙曉曉。趙曉曉率先發現兩人走了進來，嚇了一跳，一下站了起來：“賀總好，林總好。”

這一聲惹得旁邊說話的兩人一齊看了過來，賀昭似乎對林回跟著過來沒有太多意外，點點頭道：“來了啊，快坐吧。”

席間氣氛還是融洽的。賀見山雖然全程話不多，基本都是賀昭、趙韜和林回在聊，但是表輕松，可見心還是不錯的。趙韜是制退下來的，素來長袖善舞，這次安排宴請的主要原因還是想幫兒打點打點，畢竟大學才畢業，沒什麼社會經驗，進萬筑這樣的大公司之后，還是希能更進一步。他就像這個世界上最普通不過的為兒碎心的父親，一邊謝賀見山和林回對趙曉曉的照顧，一邊憋不住地夸兒優秀，臊得趙曉曉全程不好意思開口，一直低頭吃菜。

晚飯結束之后，幾人站在路邊告別。趙韜禮貌地詢問林回需不需要送，林回笑著搖頭：“我和賀總一輛車，我們直接回公司，九點有個視頻會議。”

趙韜頓了頓，隨即“哎呦”了一聲，把旁的趙曉曉往前推了推：“正好，曉曉，你跟著林總去幫幫忙。”

趙曉曉頓時覺得無語，一點不想去，就裝傻看向爸：“啊？”

趙韜恨鐵不鋼，咬著牙低聲道：“去跟著好好學習，好好表現。”

林回把這父倆的表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好笑，于是主開口幫趙曉曉解圍：“不用，我這邊——”

“好。”站在一旁的賀見山忽然出聲，“那就一起過來。”

林回的笑容僵了一下，立馬轉過頭用眼神詢問賀見山，賀見山平靜地看著林回，巋然不。兩人就這麼對視了一會兒，林回敗下陣來，無奈點點頭：“……那就請曉曉來幫忙了，給你算加班。”

返回公司的路上，林回開車，趙曉曉在副駕上玩手機，賀見山則在后座坐定。林回不知道賀見山在想些什麼，他并不覺得賀見山吃了一頓飯就真的會對趙曉曉另眼相看，而且開了無數次的視頻會議也真的不需要額外的人來幫忙。林回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視鏡，發現賀見山不知何時抬起了頭，兩人的目在鏡中相遇。

林回輕咳一聲，收回了目。

他總覺得賀見山最近的心思越來越難猜了，似乎有什麼事在悄悄發生變化，這讓他到不安。

回到公司，差不多還有40分鐘便要開始會議。林回一邊幫賀見山整理會議用的材料，一邊跟趙曉曉梳理工作容和流程——對于臨時把趙曉曉拉過來加班林回到抱歉，但他還是盡職地希能教到一些東西。不過林回很快發現趙曉曉其實很聰明，反應快，理解能力強，雖然缺點經驗，但是個值得培養的人。

兩個人很快準備好一切。林回作為總助要一起參會，他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吩咐趙曉曉道：“我待會要開會，你下去幫賀總買一杯咖啡，拿上來后微信告訴我一下，然后趕回家，明天補個加班申請。”

趙曉曉連連點頭：“林助您喝什麼？”短短一會兒工夫，趙曉曉已經和林回悉起來，不再拘謹地喊他“林總”，而是和其他公司人一樣，他“林助”。

林回搖頭：“我不喝咖啡，你給他買就行。”

趙曉曉一走，辦公室安靜下來。

林回帶著記事本去了會議室，一個半小時視頻會議，賀見山全程用英語流通，林回會在一旁做簡單的速記。不知道為什麼，在電子信息高度發達的時代，他還是喜歡用紙和筆去記錄一些重要的東西。不過他英文不如賀見山，第一次開國會議的時候，全程一共寫了五句話和六個單詞，心態直接崩了，他這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賀見山倒是沒說什麼，給他找了一些會議資料做補充，之后再開會他刻意降低了說話速度，甚至只要注意到林回皺眉，他都會稍微放慢節奏。

可能連賀見山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他對林回總是有很多耐心。

會議結束，賀見山一邊幫著林回收拾材料，一邊問道：“怎麼樣？”

“誰？”

“趙曉曉。”

“噢，還不錯，機靈的。”

“那就這麼定吧，”賀見山把手頭的紙疊好在桌上敲了敲，“讓擔任你的書。”

林回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明天通知人力資源部，從下周開始，把調來擔任你的書。”

林回腦袋嗡嗡作響：“賀總，我并沒有提過要人。”

“是我臨時決定的。”

林回冷靜反駁：“我有自己的工作規劃，也清楚自己的能力極限，賀總，我認為從目前的工作量來看，我并不需要配一名書。”

賀見山似乎有些不解：“幫你分擔一部分工作不好嗎？”

林回急了：“您為什麼不能問一下我的意見呢？”

林回的線繃得很直，眼睛很亮，整個人在一種張的狀態——他在制怒氣。

賀見山想，他又一次拒絕了自己。但是這一次，他并不打算妥協。

“你還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什麼嗎？”

林回又生氣又困地看向他。

“你說，你信任我。”賀見山輕聲道。

林回一下語塞了。

他仿佛變了被人住后頸的貓咪，即便心有不甘也撒不出氣了。林回慢慢平靜下來，發覺自己確實有點太激。賀見山不是個會心來胡安排的人，他并不清楚自己心里那些彎彎繞，只是單純從工作角度覺得需要增加一名助手。林回在心里反復斟酌，雖然賀見山今天一整天都奇奇怪怪的，不過他還是希能說服他改變主意。他想清楚后，便開口道：“賀總，我覺得——”

“相信我。”

賀見山打斷了他，在對方錯愕的眼神中，他十分認真地提出了要求：

“林回，像你說過的那樣相信我。”

作者有話要說：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