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的時候, 海岸兩邊大廈的華燈已亮，滿街璀璨，游三層天甲板上, 銀的掛飾綴滿船舷。

孟晚霽隨著盛槿書從游底層信步而上，約能聽見三層會客廳里舒緩的音樂聲正在流淌。

居然不是強節奏的電音，孟晚霽有些意外。

以為這個年派對的風格會是那種夜店蹦迪風，畢竟兩次撞見盛槿書和朋友相聚都是在那樣風格的酒吧。

盛槿書牽手，給打預防針：“這個年派對就是朋友間的小聚，做東的是我發小方雨稚，人如其名, 最不缺的就是稚心。所以你一會兒進去要是看見滿屋子的紅, 不要太驚訝。”

孟晚霽淡笑：“不會，聽起來很可。”

盛槿書莞爾，與并肩上最后一級臺階，踏進三層的主會客廳里。

半天的主會客廳里果然布置得溫馨夢幻, 白明亮，調清新, 的氣球和綠的枝蔓在海風中歡快飄, 枝蔓下的長桌上，是排的致鮮花、餐點和香檳。

見到盛槿書和孟晚霽進來, 長桌前沙發上閑聊著的男男頃刻間都站了起來, 異口同聲：“歡迎新人！百年好合！”

“啪啪啪啪”，鼓掌聲巨響。

盛槿書和孟晚霽：“……”

“你們干嘛？”盛槿書挑眉，“嫉妒我, 所以想把我好不容易追到的朋友嚇跑嗎？”就著牽孟晚霽手的作, 摟住孟晚霽的腰。

孟晚霽微微臉紅, 本有的幾分張都被驚沒了。

方雨稚笑出聲, 出賣：“庭華姐出的主意，說要給你們一個大驚喜。”

沈庭華笑得一臉賢良：“畢竟軸出場，要有特殊待遇嘛。”

視線落在孟晚霽上，主打招呼：“熱烈歡迎。我是小槿的師姐沈庭華，早就聽小槿提過你，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孟晚霽落落大方地朝和其他著的人點頭微笑，自我介紹：“孟晚霽。”

“我朋友。”盛槿書補充。

孟晚霽眼眸微漾。

廳眾人壞笑起來：“咦……誰不知道啊，還強調！”

那天和盛槿書做演示的生打趣：“哈哈哈哈，就是！嘚瑟！”

眾人附和：“沒眼看噢！”

孟晚霽越發不好意思。盛槿書由們調侃，攬著孟晚霽的腰，帶坐到了一旁的雙人沙發上，泰然自若：“別理們，一群促狹鬼。”

給孟晚霽介紹廳的眾人：“笑得最夸張、張得最大的這個是我高中同桌，鐘靈。”

被點名的鐘靈瞬間像被按到了死，收了大笑，擺出一副笑不齒的模樣，咬牙切齒：“盛槿書，你確定給我的定語就是這個嗎？”

盛槿書笑得像一只慵懶的狐貍。

鐘靈和善地看孟晚霽。

孟晚霽幫圓場：“是笑得很有染力，讓人看得就開心。”

鐘靈大笑：“小槿這張總算有人能治了。”

盛槿書不以為意地哼哼，眾人跟著嘲笑，都坐下了子。

盛槿書給孟晚霽一一介紹，介紹到一個紋著花臂，剪著狼尾的男人時，男人一直盯著孟晚霽的臉看。

盛槿書扔了個橘子到他上，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提醒：“哈喇子收一收。”

嚴胤接住橘子，笑道：“想什麼呢？我就是覺得孟老師有點眼。”

盛槿書：“嗯？”

嚴胤問：“孟老師是不是和槿書一樣寧外畢業的？”

孟晚霽點頭。

“比晚一屆？”

孟晚霽再點頭。盛槿書解釋：“他和我同班，是我后桌。”

孟晚霽心里忽然有不太好的預。

一旁梳著臟辮不同校的人好奇：“干嘛，還真見過呀？”

嚴胤頷首：“見過。槿書和小容也應該見過才對。”

小容是盛槿書的同桌。

盛槿書挑眉。

嚴胤說：“我們學妹啊。當年作為高一新生代表在國旗下發表講話，一上臺就在男生中引起轟了好不好。解散時我還和你開玩笑說你校花位置有危險了。”

盛槿書：“……”

嚴胤試圖喚醒的記憶：“有段時間，高三那段吧，我們教室不是換到了四樓，孟老師好像經常從我們窗前路過，每次路過時，后排的男生都會跟著轉頭，有一次我同桌開玩笑說想知道孟老師用的什麼洗發水，你不是還罵他‘禿頭用什麼洗發水’。”

盛槿書：“……”

真的毫無印象。

早知道從沒注意過的，但此刻證實了，孟晚霽還是有一點失落。

小容偏了關注點：“高二為什麼會經常路過四樓？”

孟晚霽猝不及防，不自然了起來。看盛槿書一眼，盛槿書也饒有興味地在看。

耳朵燙得厲害，若無其事地解釋：“五樓的廁所有段時間壞了，我們下樓借廁所。”

小容應：“噢。”

盛槿書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有沒有信。

嚴胤居然還不死心，還想再說什麼，孟晚霽怕他再抖出什麼驚人之事，連忙結束這個話題：“沒有你說得那麼厲害，學校里有很多生更出眾。沒有印象，說明我當時還不夠格的眼吧。”

盛槿書失笑，半抱住表示冤枉：“不是，只是我那個時候對人類不興趣。”

眾人大笑，幫作證：“真的，孟老師，那時候見誰都是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樣。”

孟晚霽想了想，是有點。被說服，跟著輕笑。

盛槿書也不反駁，得寸進尺地把下擱到了的肩膀上，輕聲說：“好后悔呀。”

“嗯？”

“早知道后來會這麼喜歡你，當初應該早早地暗你。”

像慨又像嘆息，聲音不大，落在孟晚霽的耳里卻不啻飄風，攪了一池春水。

所有人都聽到了，“哇”一聲，夸張耳朵，一副“我聽到了什麼”的震驚模樣。

“小槿，你太不把我們當外人了吧！”

“殺狗了！”

“活久見！誰能想到小槿談起是這個鬼樣子！”

“哈哈哈哈哈……”大家調侃得放肆。

孟晚霽進盛槿書的眸里，兩頰緋比長桌上擺放的玫瑰還艷。

不管是給面子還是真心的，都被打了。

好像青春里所有的缺憾都被這一句話填滿了。

*

八點鐘，游從碼頭出發，游二層的舞臺表演也正式開始，孟晚霽坐在盛槿書的邊，和大家一起在視野極佳的半天餐廳里邊觀賞表演邊食用晚餐。

海風送爽，夜景怡人，邊人是心上人，孟晚霽不是喜歡喧鬧的人，置于這樣陌生嘈雜的環境，聽著們八卦閑談、恣意嬉笑，居然沒有到毫的不適。

因為盛槿書的在意與照顧，覺得到這一份熱鬧也是屬于的。

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游回到近岸的海面，所有人都聚集在天的甲板上等待新年的到來。

對岸大廈頂部巨幕上倒計時醒目，三層游里歡呼的聲音震耳，孟晚霽站在甲板的欄桿前，抵著盛槿書的懷抱，任由海風把的頭發吹。

著屏幕，看著倒計時跳轉到零，聽見一瞬間鐘聲、歡呼聲、煙花聲響徹天地。整艘游仿佛都在，為新一年的到來雀躍。

孟晚霽就著被抱的姿勢側，對著盛槿書，紅張合：“新年快樂。”

煙火如雨，海天同，如夢似幻。盛槿書聽不清的聲音，卻看得見眼底被照亮的與歡欣。

心上最的地方像被什麼到了。

雙臂抱孟晚霽，沉默兩秒，親的鼻尖應：“新年快樂。”

久違的，好像又到了真正的期待。期待新的一天，新的一年，新的一歲。

*

元旦過后，寧外轉繁忙的期末階段。校園里的樹葉落了一層又一層，學生的答題卡了一張又一張，寧外的上半學年正式結束了。

年關將近，盛槿書要陪外祖母去臨市探親祭祖，孟晚霽也要回孟家幫忙打理年關事宜，兩人都沒有辦法在宿舍多待。

爭分奪秒、不分日夜地在宿舍膩歪兩天，盛槿書終于舍得放孟晚霽回家了。

親自送孟晚霽到孟家大門口，孟晚霽看著遠去的車影，忽然生出些遲到的不舍。

剛剛出門前，盛槿書讓親一下，應該親的。

正出神，孟初忽然從大門探出頭，奇怪問：“姐，你怎麼站門口不進來？”

孟晚霽回神，轉過，淡淡搖頭：“沒什麼。”

孟初睜大眼睛，一副下要掉了的模樣。

孟晚霽：“？”

孟初攥住的手腕，驚聲：“姐，你是不是談了？！”

太悉姐了，一點點變化都看在眼里，更何況現在，整個人的著、神態都不一樣了。

孟晚霽：“……”沉默兩秒，隨即扇了扇睫，釋然點頭。

像蒙塵的明珠終于綻出該有的華，和卻奪目。

孟初驚訝到失聲。

孟晚霽很淡地笑：“不要問，也先不要告訴別人，等我準備好好嗎？”

孟初眨眨眼，心里涌起一種很復雜的覺，有點慌張，又有點為此刻的神采開心。

猶豫著問：“是……是爸爸不會同意的人嗎？”

孟晚霽長睫垂落，半晌，沒直面這個問題，只是神和地說:

“是我很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