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第64章 盛孟番外
往一年后, 和盛槿書過的第一個七夕,孟晚霽送了盛槿書一個鋼琴模樣的八音盒。
八音盒是特別定制的,做工細膩, 細節巧, 上好發條后, 音筒與音板相振出的音純正而富, 演奏的是一首盛槿書從來沒有聽過的曲子。
曲子舒緩清新,快慢相合, 歡快中有憂傷,憂傷中又有溫暖, 盛槿書聽得喜歡。輕按八音盒致的小琴鍵, 側頭問孟晚霽:“這首曲子什麼?”
孟晚霽淡笑說:“。”
盛槿書挑眉:“是,還是,這是?”
孟晚霽笑意加深:“, 也是。”
盛槿書“嗯?”一聲, 瞇起桃花眼, 饒有興致。
孟晚霽彎, 若無其事, 一點都沒有要為解答的意思。
一貫對盛槿書心, 但偶爾也會有吊吊盛槿書胃口的想法, 以免事事都太容易被滿足,盛槿書的狐貍尾翹得太高太得意。
況且, 那是青春里一場盛槿書參與了,演員卻只有自己的獨角戲,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也覺得時過境遷說起來太過刻意與恥。
太喜歡盛槿書這件事,不太好意思讓盛槿書知道得太清楚。
十七歲遇見盛槿書以前, 埋頭于不辜負孟士培的期待,做孟家拿得出手的長、孟士培的好兒、孟初的好榜樣中,事事循規蹈矩,克己慎行,從沒有考慮過談這件事,也從不好奇這件事。
那是一件對來說太遙遠、太危險的事。不覺得像自己同桌那樣為了一個人時哭時笑、牽腸掛肚、績一落千丈,變得完全不像自己有什麼好。
沒興趣,也不覺得有哪個人會讓有興趣。所以即便是一直有男生對示好,也從來都無于衷,拒人于千里之外,和誰都是淡淡的。
直到那一年的冬夜,盛槿書鮮眉亮眼,帶著指間的一簇猩紅,漫不經心地闖的世界,只一眼,讓星火燎原。
那是一個明顯與這樣安分守己的好學生相去天淵、完全另一個世界的人。銀的耳釘在微下閃耀,白的煙霧在暗夜中升騰,四目相對,看見不耐煩地皺起了眉。
很漂亮。
孟晚霽不合時宜地想。
從沒見過一個生可以有那樣漂亮干凈的眉眼,還可以有那樣矛盾的郁和桀驁。那一瞬間,心跳了一拍。
以為自己是錯愕和慌。
沒想過盛槿書會幫。
更沒想過自己會喜歡這樣的人。
很久以后,盛槿書開玩笑問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
孟晚霽沒有告訴,對,是一見鐘。
也是很久以后,才醒悟到,原來這就是喜歡。
第一次課間無意識地向同學打聽盛槿書名字時,覺得自己是好奇;
第一次在升旗臺上下意識地在涌的人頭中尋找盛槿書影時,以為自己是順便;
第一次打水繞路從盛槿書教室的窗口路過,說服自己是無意;
第一次在布告欄的違紀名單上看到盛槿書,心里涌起難,欺騙自己是正常的緒波。
第一次夜里夢見盛槿書,夢見們在夕下的教室里擁抱接吻,終于不得不正視自己對盛槿書的。
喜歡盛槿書,是一件太后知后覺,也太不容于世的事。
不消旁人知曉,孟晚霽便已經把它掩藏進青春的驪歌里。
就像飛鳥與魚,即便相遇也不過是一場意外,有的責任要完,盛槿書有盛槿書自己的路要走,雷池不可越,山水不相逢,所以即便有過很多的機會,也從來沒有放縱自己靠近過盛槿書。
的青春里寫滿盛槿書的名字,可最出格、最荒唐的事也不過是帶著隨聽悄悄跟著坐了一路的公車、食堂打飯時偶然遇見,刻意放慢腳步,排在的邊,連續點過大半個月那天點的飯菜、在大雨滂沱的教室樓梯口,站在后,猶豫過兩分鐘是否要把傘塞給,而后眼睜睜看著被另一個生接走。
清醒地知道,盛槿書眼里沒有。不記得、不見得會喜歡生,更不見得會喜歡自己。
而盛槿書也不會是孟家眼中自己的理想對象。
的邊站著的人永遠不會是自己。
就當是為這一場無人知曉的暗畫一個完整的句號。
盛槿書畢業那年,班主任問詢已經不再參與學生活,一心一意備戰高考的是否方便代表高二年級的學生出一個節目送別高三學子時,答應了。
把所有的不可說、腸百轉的心事都譜進了這一首《》里,希盛槿書能夠聽到。
可是盛槿書沒來。
那天演出結束后,買了人生中的第一包煙。白煙繚繞,被嗆出眼淚時,心心念念想的全是。
很多年后,第一次取悅自己,難以自已時,幻想的對象依舊是。
不知道那時的盛槿書在哪里,但還清清楚楚地記得的臉、的眼、的聲音,甚至上的淡淡香氣。
藍白校服翻飛的角,是經年夢中不息的幡旗。
那是青春里所有的,也是青春里唯一的憾。
十七歲那一年沒能傳遞出的意,二十九歲這一年,傳達出去了。
知足了。
盛槿書好奇,但有分寸,也有風度。猜得到《》可能是和自己有關,但床上、床下哄幾次,發現孟晚霽是真的不愿意多言后,便沒有再追著不放了。
只是每次撥八音盒時,還是會忍不住思考這個的答案。
直到一年后,孟晚霽和一起帶過的那一屆學生畢業了,盛槿書按照還有聯系的學生給發的網址點開寧外方錄制的那一屆畢業晚會,心來翻看視頻專輯,打開了自己畢業那一屆的視頻,聽見《》悉的旋律自筆記本音響中清晰淌出。
高糊的視頻畫質也擋不住孟晚霽出塵的氣質。
坐在舞臺一側,穿著干凈的白制式校服,黑半,長發如瀑,面龐清冷,稚而青,是盛槿書悉又陌生的模樣。
一曲奏畢,起謝幕,盛槿書注意到看著臺下,停頓了好幾秒,仿佛在確認著什麼,隨即垂下了眉眼,靜默轉。
那一瞬間,好多事串聯起來,《》的答案忽然變得萬分明晰。
盛槿書口涌起酸脹的覺。
托著腮,目如水,拖進度條,把這一段視頻反反復復看了許多遍,而后下載下來,單獨剪出,珍藏起來。
孟晚霽一直不知道這件事。
三年后,孟晚霽研究生畢業那一年,盛槿書邀請去觀看任職的學院學生的畢業晚會。
盛槿書作為學院的新教師,三不五時就會被安排這種代表教職工參加的觀看任務,孟晚霽有時間的話幾乎都會陪去,對土木院都要比對自己學院了,所以欣然應允。
演出接近尾聲時,盛槿書說要出去下,孟晚霽以為是有工作上的電話,沒有多想。
沒想到十分鐘后,那個本該回到邊坐下的人,居然在追燈的照耀下,款步走上了舞臺。
換了服,穿著再簡單、再素雅不過的白襯衫、黑西,目澄澈,渾然天的嫵中帶著不亞于臺下所有青年人的純粹和干凈。
孟晚霽注視著,錯愕、驚喜到忘記眨眼睛。
盛槿書不著痕跡地與對視,朝著笑,在學生們震天的歡呼鼓掌聲中說:“這首歌送給特別的你們、特別的你。”
唱了《給年的歌》。
“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個人,陪我一起看花開,陪我一起看流霞……”
“我就想為你,為你唱起這首歌,一首年的歌,一首為寫的歌……”
從頭到尾,的眼里都是。
孟晚霽咬著,心口有種滾燙到要滿出的緒。
仿佛時錯,那一年遍臺下尋不得的失與憾,都在此刻的淺唱低、晦意中悉數被填滿。
那一年沒有親口送出的祝福,這一年,盛槿書送給了。
觀眾席昏暗的燈下,著的耳朵說:“畢業快樂。”
“你把過去的送給我,我也送你一個,關于未來的,怎麼樣?”
孟晚霽還沒回答,到手中被放進了一個東西。
借著恰巧搖晃過來的彩燈,看到掌心里躺著的是一只憨態可掬的哆啦A夢。不解其意,用目詢問盛槿書,盛槿書勾不語,桃花眼里是瀲滟深。
孟晚霽很久都沒有找到答案。
一直到兩個月后的某一天,洗澡洗到一半忽然福至心靈,匆匆干子套了睡出到臥室找哆啦A夢,它前的百寶袋。
百寶袋彈了出來,一枚秀雅的鉑金鉆戒在燈下熠熠生輝。
盛槿書噙著笑從后擁住,吻發頂:“讓我等了好久呀。”
“盛太太。”
作者有話要說:注:“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個人,陪我一起看花開,陪我一起看流霞……”“我就想為你,為你唱起這首歌,一首年的歌,一首為寫的歌……”引用自程璧《給年的歌》
番外就到這里啦,但盛盛和小霽會在們的世界里幸福快樂到永遠的。
小可們,有緣的話,我們下本再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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