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狂追妻日常(重生)》第57章 陸畫x江宴(下)
江宴起初并不喜歡陸畫, 覺得盛氣凌人,蠻橫不講理。
但自從他發現每次他溫對待蘇惜卿,孔雀就會從小刺猬變氣炸的河豚,他便控制不住自己想看發怒。
陸畫生氣的樣子, 比假裝溫婉端莊的樣子還要好看。
兩人拌時, 陸畫平時沒什麼生氣的眸子會變得亮晶晶的, 若是吵贏, 的畔會帶著得意的笑意,下抬得更高, 像是一只心極好的孔雀。
若是吵輸, 會氣得滿臉通紅, 明的眼像是能噴出火焰,追著他不停反駁。
一點也不像江宴印象中的那些貴, 有趣極了。
但江宴已經很久沒見過充滿活力,生氣的模樣。
江宴整整半年沒和陸畫說過話,這讓他異常煩躁。
這期間江宴曾在國公府外有過無數徘徊,遠遠見過陸畫幾次,一開始能稍為抒解心中煩悶,但后來只是遠遠的看已經不能滿足他。
他不明白, 為何從前日日來永春堂找他麻煩的小姑娘突然就不來了。
陸畫就真的那麼討厭他嗎?
不過就是在醉了時, 以為要摔倒, 下意識將攬進懷中, 就氣得再也不肯來永春堂。
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江宴終于明白,原來天天見的到的人, 有一天突然再也見不到,會是這般痛苦難耐。
-
蘇惜卿親不久,蘇宸、蘇以恒兄弟倆也親了。
蘇以恒見好友日益憔悴, 終于忍不住帶著酒去到永春堂。
他先將江宴灌醉,再問他:“你是不是喜歡上陸畫了?”
江宴想否認,心口卻像堵了一團棉花一樣難。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繼續沉默的喝起酒。
蘇以恒在江南待了三年,在江南,江宴可說是風無限的,那時江宴剛行完弱冠之禮,無數人上門幫他議親,江夫人也想方設法往江宴屋里塞人,江宴卻都沒興趣。
他只對行醫救人有興趣,這也是為何后來蘇以恒能說江宴的最大原因──因為江宴沒親手醫治過啞疾患者。
蘇惜卿不是天生的啞,這讓江宴很興趣。
再加上江宴實在厭煩江父及江母的催婚,終于點頭答應蘇以恒上京。
蘇以恒原本以為無無求的江宴這輩子不會親,直到不久前他因為新婚妻子有孕,親自來了趟永春堂,見到約莫半柱香就要抬頭看一次門口的江宴。
他在江南三年,從沒見過江宴在問診時分心。
蘇以恒盯著眸已經浮現醉意的江宴片刻,語重心長道:“我聽說鎮國最近打算幫陸畫議親,你要是真對陸大姑娘有意,就趕上門提親,免得將來后悔。”
江宴又仰頭喝了杯口,一口悶下去,嚨仿佛被燙得灼燒起來。
“江南……太遠。”蘇以恒離開前,沉默了一整晚的江宴終于開口,“亦門不當,戶不對。”
陸畫家世太好,哪怕江家在江南也算百年世家,門第也不差,卻遠遠比不上鎮國公府。
江家世代行醫,算不上達顯貴。
他也覺得自己不可能一輩子留在京城,江南才是他的家,他早晚有一天會回江南。
最重要的是,陸畫討厭他,只不過是因為擔心陸珩不在期間,他與蘇惜卿會日久生,才會日日往義勇侯府跑。
江宴有些醉了,說話有些語無倫次,蘇以恒卻聽懂了。
“就算陸畫一開始是為了監視你才天天往義勇侯府跑,那你要怎麼解釋阿卿嗓子好了之后,還經常就跑來永春堂?陸畫要是對你沒有意思,為何要時不時就來永春堂看你?”
“討厭我,看我不順眼,早就習慣找我麻煩,一天沒來罵我覺得不開心。”
這些的確都是陸畫對江宴說過的話,江宴原封不轉述。
蘇以恒表瞬間復雜起來。
按陸畫那霸道不講理的大小姐脾氣,江宴說的話似乎也不無可能。
那晚江宴喝了太多酒,他們的對話并沒有繼續下去,蘇以恒以為江宴會放棄,直到十天后,他得知江宴派人送了封家書回江南的消息。
“家書里寫了什麼?你不會是要回江南了吧?”蘇以恒得到消息,馬上又去了趟永春堂。
“我讓家母上京。”
蘇以恒瞪大眼。
“你……你這是要提親?”
提親是件大事,江宴不可能一個人上國公府提親,就算江父不能上京,江家主母最也得出面才能展現誠意。
“嗯。”這次江宴沒有否認。
蘇以恒愣了下,完全沒想到前幾日才在說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居然一轉頭就又改變了想法。
直到某一日蘇惜卿回門,提起義勇侯幫陸畫了不京城優秀兒郎,甚至將畫像都送進陸畫房里,才終于明白過來。
想來是江宴終于想明白,終于急了。
但江南離京城那麼遠,哪怕只有江夫人一人,邊也不可能不帶著丫鬟婆子,這得花上多時間?
也不知來不來的及喲。
蘇惜卿親之后,陸畫也很常往郡王府跑,江宴要幫蘇惜卿請脈,按理說是有機會遇見的。
但一次也沒有。
陸畫像是刻意避開他,江宴連偶遇的機會都沒有。
他沒有其他方法或借口能接近陸畫,只能每天都會去國公府門口等。
但陸畫不是天天出府,有時看得到人,有時連續幾日連一面都見不著。
國公府門森嚴,有可疑的人在門外徘徊很容易就被發現,江宴很快就被發現,好在陸珩剛回京時,陸畫曾親自領著他進門幫陸珩看病,他才沒被國公府的人趕走。
但這件事,不可避免的傳到陸畫耳中。
陸畫很久沒見到江宴,這半年來安靜很多,連以前討厭的紅都又撿回來學。
半夏得知江大夫每日都來國公府門口駐足徘徊之后,很快就將這件事告訴陸畫。
早在三個月前,江宴第一次來國公府看陸畫時,陸畫就知道了。
一開始覺得半夏是在騙,直到有一次出門特地抬頭掃視了下四周,見到藏在不遠的悉影,才終于確定。
“江宴為什麼要來國公府?”
當時已經搭上馬車,忍不住問邊的半夏。
半夏并不討厭江宴,甚至對他的印象很好,正打算開口幫江大夫說幾句好話,就又聽見陸畫自己答道:“難不是我這幾個月沒去永春堂找江宴麻煩,再沒機會懟得我說不出話來,他不開心?”
半夏:“……”
“奴婢覺得不是。”半夏猶豫半晌,艱難道:“奴婢覺得江大夫應該是想您了,才會在大門外等著您,就只想遠遠見您一面。”
“?”陸畫只覺得半夏在說什麼笑話。
“江大夫喜歡的是嫂嫂,他是不是以為嫂嫂回來國公府住了?”
半夏:“……”
無論半夏如何苦口婆心的幫江宴說好話,陸畫總有理由反駁,說什麼也不信。
直到接下來,幾乎每一天,陸畫都能聽到半夏在耳邊念叨。
不是說江大夫今天又來了,外頭狂風暴雨,江大夫撐的傘都被吹沒了;就是說江大夫今天又來了,他今天看起來特別憔悴,眼下全是烏青。
“江大夫今天又來了,外頭下著大雪,江大夫穿著單薄裳,連大氅都沒披,這大冷天里也不知會不會凍死。”
如今已近初春,照里說應該放晴,卻又突然降起大雪,半夏剛從外頭回來,盡管已經在門口將雪都抖落,上卻還帶著寒氣。
陸畫原本在彈古箏,也不知是被半夏上的寒氣影響,還是聽見的話,突然就彈錯音節,古箏弦嘭的斷了一。
護甲飛了出去,陸畫纖白的手指被割出一條痕。
半夏嚇得上前拿帕子捂住:“姑娘沒事吧?是奴婢不該在您彈琴時多,您罰奴婢吧。”
陸畫已經整整一年沒見過江宴。
一開始以為自己很快就會忘記江宴這個人,畢竟跟江宴相識相也不過兩年。
但始終都沒忘記,甚至在得知江宴時不時便會來國公府門口徘徊時,每一次出門,都會裝作不經意的抬頭,去看那道躲在遠的影。
半夏說過江宴是因為想才會這麼做。
陸畫心中約約知道,半夏沒有騙。
卻不敢將江宴來面前問個清楚,那會讓想起大哥親那天的無助。
明明有家人,明明爹爹也很,卻覺得被拋棄的無助。
鎮國公的確是陸畫的,但他為戶部尚書與國公府的一家之主,平時有大多事要忙要理,再加上陸畫早就長大,父再親也有別,久而久之生疏起來。
陸畫垂眸看著正在幫自己理傷口的半夏,突然問:“我如果說想嫁給江大夫,你覺得爹爹會同意嗎?”
半夏愣怔片刻,呆呆的抬起頭。
陸畫的表很悲傷,并且充滿無助。
其實早就知道答案,覺得鎮國公不可能同意,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一開始就下意識討厭江宴。
不喜歡曾經擁有又失去,那不如一開始就不曾擁有。
要是陸老太太沒有臥床不起,半夏也會覺得國公爺不可能同意這門親事,老太太那關肯定過不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半夏抿了抿,輕聲道:“只要您跟國公爺說您喜歡江大夫,國公爺會同意的。”
相信國公爺是真心疼姑娘的,不會因為江大夫非權貴世家就看不起對方。
“誰、誰喜歡江宴了!”陸畫臉突然就紅了,漂亮的眸閃過一驚慌和。
半夏無奈。
姑娘太容易害又不敢正視自己的心意,再這樣拖下去,也不知姑娘跟江大夫何時才能親。
半夏還沒嘆完,就又聽見自家姑娘別扭而又有些害的聲音:“你去,把江大夫請進來,就說我子不適,要診脈。”
半夏怔愣了下,眉開眼笑道:“好喇,奴婢這就去!”
沒想到江宴已經離開。
半夏知道要是就這麼回去告訴自家姑娘,姑娘肯定又要開始生悶氣,兩人又要拖上一年半載,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陸畫以為半夏很快就會帶人回來,張跳個不停的心卻隨著時間流逝布滿霜雪。
過了將長半個時辰,半夏才終于將人帶回國公府。
陸畫漂亮的臉蛋,原本就跟外頭的雪一樣冰,卻在看到江宴背著藥箱進來時,角微不可察彎了彎。
好似泡在三九隆冬河水里的心臟也飛快地跳了起來。
江宴一玄,如墨黑發用一簡單的玉簪束起,就跟陸畫初次看到他時的模樣差不多。
神態不卑不,氣質斂卻不失矜貴,沉穩中帶著幾分疏離冷肅。
但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樣。
“陸姑娘。”
陸畫對上他含笑的眸子,心跳突然慢了一拍。
剎那間,突然好氣自己,居然覺得江宴喊時的聲音,和看向的眉眼似乎泛著溫。
陸畫懊惱的撇開頭。
“陸姑娘哪里不適?”江宴暗淡一瞬,嗓音異常沙啞。
他剛垂著眼將藥箱放下,陸畫已經皺著眉來到他面前。
江宴接近冷白的泛著異樣紅,甚至走近一點,陸畫還能聽到他略微重的呼吸聲。
陸畫臉一變,小手一下就上江宴額頭。
“江宴你有什麼病?你燒得這麼厲害不好好在家養病,還過來給我看診什麼脈?”
“你說你子不適。”江宴若無其事回道。
說完后,他頓了下,瓣挑起一抹笑。
一年不見小刺猬看了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咋咋呼呼。
“我子不適也有其他大夫能幫我瞧!”陸畫邊說,手又上他的臉頰,最后落到他的脖子,他上每一吋都像有火在燒一樣的燙人。
陸畫簡直要氣死。
江宴艱難的咽了下涶沫,看著的黑眸涌著許多復雜的愫。
滾燙的大掌按住的手,江宴聽到自己口傳來的沉重而紊的心跳聲。
“嗯,陸姑娘說的沒錯,在下的確有一點病。”江宴突然說,“太久沒見到陸姑娘,很想……見您,就過來了。”
半夏害的捂住耳朵,低下頭去,一時之間竟不知自己該不該退出房外。
因為高燒的關系,江宴清雋秀的臉蛋布滿緋紅,漂亮得近乎妖孽,嗓音也著暗啞:“一年不見,陸姑娘可曾想過在下?”
陸畫呼吸一滯,倏地瞪大眼,甩開他的手,語無倫次道:“你你你,你是不是燒昏頭了?”
很久沒這麼近距離看江宴了,再加上他過于孟浪的話,瞬間得全發。
臉頰耳更是無法抑制的燙紅起來,染上艷麗的紅。
仿佛是要印證的話,江宴猝不及防的倒了下去。
江宴被抬到客房,府醫提著藥箱匆匆趕來,搭完江宴的脈,表很是復雜。
“依老巧看,江大夫已染風寒數日,卻不知為何遲遲沒用藥將高燒下,反而越來越嚴重,數日不退。”
江宴自己就是大夫,他不可能明知自己病了還不服藥,陸畫幾乎馬上就意會過來。
半夏說過,這幾日江宴天天都來,染了風寒沒在家好好休息還天天在外頭吹冷風,病能好才怪。
江宴是外男,不可能留宿國公府,鎮國公回府得知此事,很快就派了幾名強壯的小廝將江宴背上馬車,送回永春堂。
“畫兒和江大夫是怎麼回事?”鎮國公將人送走后,立刻將陸畫到書房。
“兒子不適,所以請他來看診。”陸畫支支吾吾,語焉不詳。
國公府就有自己的府醫,陸畫子不適,何需大費周章去請外面的大夫。
鎮國公看破不說破。
陸畫之前堅持不肯議親,這讓鎮國公十分頭痛,如今得知兒是心有所屬才不想嫁給別人,安心不。
可是江宴不是京城人,鎮國公并不是太贊同他們的親事。
陸畫被養的縱,要是嫁太遠,被欺負了他也不知道,鎮國公不放心,很快就讓人去調查江宴。
江宴一貫低調,在京城友也很單純,探子沒幾天便帶了消息回來。
原來江夫人年節前夕抵達京城,江宴在信上寫說已有意中人,需要母親上京提親,江夫人得知兒子終于開竅,便風風火火的上京。
哪里知道來到京城之后,兒子居然一開口就說以后打算定居京城,不回江南了。
江夫人雖然還有其他兒子,但沒有一個像江宴如此出息,完全承襲江父醫的,江宴不回江南,那江家醫館的招牌便沒人扛得起來了。
自然不同意。
江宴如今還在想辦法說服江夫人。
鎮國公得知江宴有意定居京城,還是因為想娶陸畫的關系,頓時間覺得他順眼不。
但哪怕鎮國公不反對,這門親事也得兩家都同意才行。
鎮國公按兵不,陸畫卻是再也憋不住,沒幾天又開始往永春堂跑。
永春堂的李掌柜發現一件事。
時隔一年再見國公府陸大姑娘,江大夫似乎像變了人一樣,被陸大姑娘嫌棄時雖然還是會回,眼角眉梢卻始終帶著笑。
溫并且纏綿。
不再像以前那樣冷冰冰的,卻輕易就讓陸大姑娘乖乖閉。
陸畫看起來沒心沒肺,實際上是個很敏的人,就算和江宴拌也不忘試探他為何突然就不喜歡小表妹了。
陸畫原以為江宴又會像以前一樣顧左右而言他,江宴卻道:“我對蘇姑娘,從來沒有過非分之想。”
“可是你剛來京城時,看小表妹的眼神明明很溫。”
兩人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江宴不知陸畫為何這麼在意這件事,沉片刻,抬眸看:“蘇姑娘患有郁疾,郁疾不是服藥便能治,還需要醫治的大夫用言語引導雙管齊下,再加上醫治的啞疾需要近施針,我當時只是想盡速讓放下對我的戒心,如此方能事半功倍,若是讓你誤會了,我很抱歉。”
“那你以前為什麼不解釋?”陸畫還是不太相信。
江宴有點苦惱,總不能說因為看陸畫生氣很有趣,他才故意不理。小刺猬若是知道,肯定氣炸,最又要半個月見不到人。
這個問題他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抿起,安靜的看著陸畫,眉眼似有無奈笑意。
江宴生了一雙漂亮的眼,狹長的眼角微微上挑,眼泛溫,認真的注視一個人時,的確很容易就讓人生心好。
陸畫覺得心跳又開始加快,臉上緋紅一片。
沒辦法跟這樣的江宴對話下去。
陸畫轉就想走。
兩人是在永春堂后院說話,后邊除了熬藥的藥僮之外沒有別人,江宴一下就拽住的腕子,將人拉了回去。
上次他沒拉住人,陸畫一走就是一年,哪怕還在京城,但只要陸畫想,就有辦法讓他永遠都見不到。
江宴實在等怕了。
陸畫驟然落陌生卻又溫暖的懷抱,整個人僵在原地。
輕咬瓣,神怯難當。
江宴不會說好聽的漂亮話,也不知道要怎麼哄人,過了許久,才勉強從嚨里出了幾句干的話:“我想娶你。”
“……”陸畫心尖狠狠一,腦子幾乎是完全混。
男人溫熱的鼻息從耳畔落了下來,燙得頭皮發麻,|栗。
陸畫張的都快將瓣咬得滴出來。
好半晌,才紅著耳朵,輕輕的點了下頭:“好。”
-
陸畫一開始以為,江宴很快就會上門提親,卻遲遲沒等到人。
轉眼又是三個月,小表妹都傳出有喜,江宴仍舊沒有上門。
缺乏安全的小刺猬又開始胡思想,尤其是在大哥陸珩問:“江大夫都要親了,你還不嫁人?難不你還在等著他上門提親?”時,這不安瞬間沖上最高點。
陸畫臉蒼白一瞬,隨后滿臉通紅的怒喝:“大哥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等他上門提親?我們又不。”
陸珩面無表的看著。
陸畫張揚的氣勢瞬間蔫了下去,委屈的扁扁,哼道:“大哥既然要幫我議親,那你就去張羅吧,我沒鐘意的兒郎,大哥大嫂看著辦就行。”
楚寧并不清楚陸畫和江宴之間的事,不過江宴要親的事,也有聽說。
陸珩夫婦離開后,楚寧道:“聽說江大夫的母親的正在幫江大夫張羅婚事,這個月不知多人往永春堂跑。”
陸畫手中帕絹,抿不語。
陸畫覺得江宴不可能騙,卻也拉不下面子去質問他到底何時才要上門提親。
最后只能讓半夏去打聽況。
半夏回來時,臉上盡是掩不住的興之:“姑娘,江夫人的確在幫江大夫張羅婚事,但奴婢去詢問了那些上門的人,說是因為江大夫想上國公府提親,許多人覺得這門親事太懸紛紛拒絕,才會到現在還沒定下上門談親的日子。”
陸畫腦袋空白一瞬:“那哥哥為何要騙我?”
“是不是因為……”半夏遲疑了下,小心翼翼道:“郡王不喜歡江大夫?”
陸畫:“……”
陸畫不敢問江宴,但還是敢上郡王府找陸珩問清楚。
到了郡王府,陸畫才發現大哥居然是真的想幫議親,甚至已經讓人準備好京城那些未婚優秀兒郎的畫像。
“大哥明知江宴就要上國公府提親,為何還說要幫我議親?”
陸珩看了一眼,淡淡道:“你跟著他會吃苦的。”
江宴的醫館雖然經營的有模有樣,卻遠遠比不上國公府,陸珩甚至擔心江宴會養不活他那從小就被寵壞的妹妹。
“那你也不能騙我,他明明……”
“我只說江宴就要親,沒說他要跟別人親。”
陸珩話鋒一轉,眸微瞇:“況且我問你有沒有意中人時,你不也說沒有,若要說騙,那也是你騙我在先。”
陸畫委屈的扁扁。
怎麼每次都說不過大哥。
陸珩指了指攤開在桌案上的畫像,神認真:“你從小就沒有吃過苦,還是國公府的大姑娘,要是真嫁給江宴,那以后就是平民百姓。”
“你的貴朋友們嫁的都是高門大戶,都是世子夫人,江宴只是個大夫,到時有了攀比,你也許會后悔。”
“婚姻大事不可兒戲,我只是想要你想得更清楚一點。”
“你們倆連正視自己的心意都不敢,有話都悶在肚子里,一個小小的誤會你便躲了他一年,以后親了有爭執,難不要一輩子都不說話?”
陸畫怔怔地看著兄長,鼻腔突然酸,視線一片模糊。
一直以為大哥親之后,有了嫂嫂就不想管了,沒想到兄長卻想得比更長遠。
哥哥還是關心的,否則不會知道躲江宴躲了一年的事。
“哭什麼?”陸珩冷峻的眉眼浮現一無奈,“你就這麼想嫁給江宴那小子?”
陸畫淚眼汪汪的看著兄長。
一邊哭,臉一邊慢慢的紅了起來,最后捂著燙紅的臉,點頭道:“畫畫喜歡江宴,畫畫只想和他親不想嫁給別人。”
陸畫原本以為會被兄長取笑,卻只聽到一聲無奈嘆息:“好。”
-
親當天因為起得太早,陸畫的腦子都是懵的,直到被大哥迷迷糊糊地背了出去,聽見外頭喧嘩的吵鬧聲,才終于慢慢張起來。
“雖然你是從鎮國公府出嫁的。”陸珩聲音很低,也很沉,“但以后平王府也是你的娘家。”
陸珩話不多,陸畫眼眶卻一下就紅了。
江宴當初沒帶多錢上京,一直都住在永春堂,好在江家雖不是什麼權貴,在江南卻也是有頭有臉的富裕人家,在京城幫兒子置辦一座四進宅子還是綽綽有余。
鎮國公府到江宅并不遠,沒一會兒轎子就停了下來。
轎子前邊簾布被掀起的同時,陸畫平穩的心跳跟著快了起來。
剛被喜娘扶著下轎,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便到面前。
江宴的手還是那麼好看,厚實而又溫暖,陸畫屏著呼吸將手遞了過去,瞬間就被牢牢握住。
陸畫開始覺得一切很不真實,耳邊是此起彼落的鑼鼓聲,還有江宴如湖水般干凈清冽的嗓音。
他在耳邊喃喃低語,告訴哪里有臺階。
兩人湊得很近,陸畫張的渾僵,江宴大概是察覺到了的不自在,低低的輕笑了聲:“不怕。”
卻覺握著大手的力道重了許多。
陸畫直到拜完天地,進到喜房,才終于慢慢冷靜下來。
江宴在京城的朋友不多,他平時滴酒不沾,大婚這日蘇以恒沒灌他酒。
陸畫擔心江宴會醉醺醺回房,喜帕被挑開,果然對上一雙略帶醉意卻含笑的眸。
“畫畫。”
江宴剛開口,候在屋的丫鬟們便退了下去。
陸畫雙手握在一塊,雙頰不知何時泛上艷麗的紅,的垂下眼眸,直到江宴遞來合巹酒,才有些笨拙的勾著他的手臂,飲下合巹酒。
兩人靠得極近,灼|熱鼻息噴薄而至,陸畫耳瞬間就燒了起來。
剛抬起水蒙蒙的雙眸向江宴,就被他半抱著,坐在了喜桌上。
“江宴……”
陸畫剛開口,江宴已經俯吻了下來。
睫,呼吸也得一塌糊涂,沒一會兒便眼尾泛紅,若無骨的靠在他懷中。
陸畫怔怔地抬頭,正好對上他黯得嚇人的一雙眼。
嚇得想逃,卻被江宴按進懷中,飽含珍惜意味的吻,再度落了下來。
他沒親過人,有些笨拙,陸畫好幾次被他咬到舌頭,心里氣呼呼的,卻又忍不住泛起甜。
江宴怎麼這麼笨呀……
陸畫很快被抱上喜榻,再無法胡思想。
紅燭搖曳,喜房一片旖|旎風,有人終眷屬,做著天底下最快樂的事。
夜深頸效鴛鴦,錦被翻紅浪。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寫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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