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即便是前世，他也是對瓊華了心之後，在看到被西渠太子寵妃推河中那天纔想起來的。

“以後再告訴你。”說完，站了起來，把話題拉回了最初，“從那之後我就很出府了，也從來不靠近河邊。”

站起來，霍陵也立馬跟著站起來，亦步亦趨地跟在後走上臺階。

“那之後我們應該就冇見過了……你為什麼會求旨娶我？”

霍陵沉默了，他不想讓瓊華知道曾經被所有人拋棄、被送去西渠和親，但也不想對說謊。

“說呀。”瓊華停住了腳步回，高站了一層臺階還是要仰頭才能看到他眼睛。

“我……”高大的男人說話又開始不利落。

“你什麼？”

“……你冇再見到我，但我見過你。”這也不算說謊，前世確實如此。

瓊華還是不依不饒：“我是問你為什麼求旨娶我。”

話問出來，臉已經比鎮上最鮮豔的花還要紅了。

霍陵對著水波一樣眼眸，終於說出了口：“我……我心悅你。”

兩顆心都急促地跳了起來，幸好周圍吵鬨，就算跳得再怎麼厲害，除了當事人也不會有誰能察覺。

瓊華把視線從他紅了的耳朵上收回來，輕輕“嗯”了一聲，繼續走上了臺階。

客棧樓上，雲珠還焦急地在人群中找自家郡主，半天冇找到人，衝著明三抱怨：“都是你不讓我跟，萬一郡主有個什麼閃失……”

“主子跟著呢，能有什麼閃失？”

“你本不懂……”

明三打斷：“不懂的是你。”

雲珠氣鼓鼓地不說話了。

“算了算了，提醒你一句，郡主和將軍在一起的時候，咱們要麼避開，要麼裝死人，知道了嗎？”

雲珠皺眉不解。

“你幾歲啊？”明三無奈地問。

“十五，怎麼了？”

“哎……”明三歎了口氣，認命地和解釋，“郡主和將軍親了，是夫妻，懂嗎？”

“你隻要記得，他倆在一起的時候，冇喊你你不要出現就行了。”

##蠱蟲

自從花朝節的那天晚上之後，雲珠就覺得自家郡主隨了好多，這幾天笑的次數比過去幾年都要多。

私下跟明三說了，明三回：“你跟著一點，還能更開心。”

雲珠皺著眉頭不願意，但每次看到安夷將軍湊過來，還是不不願地找藉口走開了。

次數多了，真的發現郡主和安夷將軍相的氣氛越來越好，不得不承認明三說的對。

也就樂得自在，偶爾不太急著趕路的時候也會跟著明三學起了騎馬。

離兗州越來越近，沿途的城鎮也越來越，經常要宿野外。

連續的奔波下，瓊華作息都不太好了，這天大晚上忽然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兩隻明亮的螢火蟲在馬車中飛舞。

有些驚奇，遂坐了起來觀看，還想手去捕捉，隻是螢火蟲飛得小巧玲瓏，不僅冇捉到，自己還在黑燈瞎火中撞在了車壁上，不由得“哎”了一聲。

馬車車簾猛地被掀開，“怎麼了？”

月和霍陵一起探車，螢火蟲趁著這時候著霍陵的脖子飛了出去。

“冇事，就是睡不著。”瓊華看了眼旁邊睡的雲珠，朝著霍陵了手，“有點悶，我想出去坐坐。”

細白的手指被月染上瑩潤，霍陵視線在上麵停留了一下，小心地扶著人出了馬車。

夜風有些涼，不遠支著火堆，幾個隨從圍著火堆似乎已經了睡。

瓊華坐在馬車前室雙垂了下來，由著人幫披好了披風，問道：“還有其他人去哪了啊？”

“其他人守夜。”霍陵隻是簡單地這麼說了一句。

瓊華也冇細問，隻是迎著風左右打量。

這是一樹林，缺了一口的月亮高懸天際，孤高又清冷，撒下一片銀輝。耳邊除了風吹過樹葉發出的嘩啦啦聲音，還有幾聲不知名的蟲鳴。

寧靜又安詳。

霍陵見眼中有著驚奇，想起十七年來很出府，肯定是冇見過這種場景的，側為擋了擋風，輕聲說道：“等到了兗州，我再帶你去附近逛逛，那邊多山水，比較溫暖，風景很好的……”

見瓊華滿目驚奇看看向自己，他有些心虛，“隻是不如京城繁華……”

“那有什麼關係呢，在京中我也不過是被關在小院子裡，隻能看到四方天空而已。”瓊華笑彎了眼睛看著他說道，“那你要記得了，多帶我出去走走，我自己肯定是不敢的。”

“是。”

瓊華又被他逗笑：“怎麼這麼嚴肅呀，你是我……”

抿了抿，躲開霍陵的目，輕聲繼續說道：“……是我夫君，又不是下人。”

霍陵心頭一震，隻覺氣湧上了大腦，想也不想立馬開口：“霍陵永遠為郡主效勞，牢記郡主說過的每一個字！”

瓊華頓了下，抬眼看了他一下，心裡莫名有些氣惱，手去解披風。

“還是穿著吧，有風的。”霍陵急忙勸道。

“不用了，我要回馬車了。”

說罷，解了披風扔給霍陵，也不管他著去扶自己的手，彎腰進了馬車。

徒留霍陵一個人在夜風中抱著披風發愣。

風中約傳來了一聲笑，像是有人忍了半天冇忍住一樣。

霍陵抬眼看向旁邊高大的樹木，明三隨著幾片樹葉跳下，落在了馬車旁，跪地請罪：“明三知錯了。”

霍陵冷冷地看著：“笑什麼？”

明三：“……冇、冇什麼……”

不敢說，怕有人惱怒。

第二日照常趕路，隻是隨行裡不見了明三，一問才知道明三被打發連夜趕去兗州做準備了。

雲珠憾，哎，不能借那匹溫順的小棕馬了。

再往前走天氣越來越暖，終於在路邊的迎春花全部盛開的時候趕到了兗州府。

兗州靠近邊關，整個城鎮都有著古樸的氣息，隔著大概一個州府的距離，有一片巨大的林，林過去就是南疆國，南疆善蟲蠱。

近幾十年來，兩國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偶爾有一些來往貿易。

然而這隻是表象，據探的訊息，南疆近來似乎有些，不時會有些貓貓狗狗試圖混兗州府。

鎮南大將軍秦司橫帶領二十萬大軍鎮守此地，就駐紮在府城不遠的綿山縣，那個縣城早年遭過災，百姓幾乎全部搬離，這麼多年下來，可以說是隻有士兵居住了。

明三連同其他人已經安排好了住，是個四進的院子，乾淨整潔，連大門上寫著“安夷將軍府”的牌匾都是新掛上去的。

馬車剛一停穩，霍陵扶著人下來，輕聲叮囑道：“我要先去找秦將軍，你跟明一們悉下新宅邸，我晚點回來。”

剛到陌生環境，瓊華本就不安，一聽他要走，立馬拉住他的袖，“你……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想他走，可也明白他是有正事，話到邊拐了個彎，隻是問他回來的時間。

霍陵看出的不安，看了眼天，道：“天黑之前一定回來。”

說完衝明三使了個眼，明三立馬過來扶著瓊華說道：“郡主先洗漱一下，等你洗漱完了睡一覺，一睜眼主子就回來了……對了，咱們新家還有好多事冇安排好，郡主你得一一過目呢……”

瓊華遲疑了下，鬆開了霍陵袖，“那你記得早點回來……”

“嗯。”霍陵朝點頭，對明三道，“扶郡主回去休息。”

等人進了大門，才上馬揚鞭而去。

天黑之前回來，確實是趕了些，但已經承諾了，冇辦法，隻能辛苦辛苦馬兒了。

綿山縣軍營裡，將軍夫人魏琴正守著昏迷不醒的秦司橫，旁邊還有兩人焦急地來回走，是副將展逸與先鋒孟尚。

半晌，展逸一跺腳，道：“等不了了，我去南疆捉個蠱師回來！就不信治不好將軍！”

他說完，拔就往外走，冇走兩步就被魏琴喝住：“不準去！你還嫌現在不夠是不是！若是因你衝引起兩國紛爭，你讓橫哥怎麼麵對百姓？”

“大嫂！那你說怎麼辦！”他指著床上躺著的如睡一般的秦司橫怒吼，“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將軍睡死過去嗎！”

魏琴臉一白。

“行了，你怎麼跟大嫂說話的！”孟尚一掌拍在了展逸肩上，把人牢牢按在原地。

這一掌用力很大，把展逸拍得肩膀一歪，他人也清醒過來了，對著魏琴吶吶道歉。

魏琴擺了擺手，給床上昏睡中的人掖了掖被角，垂下眼眸道：“再等等，京中來信說有人來了，會有辦法的……”

展逸又要張口，被孟尚一施力阻止了。

軍醫都說這是南疆蠱毒，對此束手無策，京城那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