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小廚娘》第46章 第 46 章

說者無心, 聽者有意。

姜言意覺得等火鍋店穩定下來后,不管有沒有老鼠,自己都得養只貓了, 至外人尋不著任何找茬兒的由頭。

不過抓老鼠的土貓,市面上基本上沒人賣,通常都是鄰里間,誰家的貓下崽了, 長到一兩個月就去抓只回來養著。

母貓一窩生得多, 尋常人家中也不會養這麼多貓,送人的話還可以當個人

姜言意將養貓的事暗暗記在了心里。

開業這天生意的紅火程度遠超的想象, 新宰的那兩頭羊賣完后, 又去屠戶那里宰了兩只才夠數,店里一直到下午才得閑片刻。

但住在附近的達顯貴,也有中午沒訂到鍋子的,便留了話讓們晚些時候做一個, 府上的下人申時過后來取,囑咐一定得有炙, 加錢賣都

這些達顯貴到底是單純想吃味, 還是見著這新開的“古董羹”生意好想跟個風嘗嘗鮮,姜言意是不得而知了, 有銀子賺也沒功夫去揣權貴們到底在想什麼。

收拾了外邊的桌子,又弄三個鍋子,切了好幾大盤羊片端出去。

“今日多虧了大家伙兒幫忙,客氣話我就不說了, 這頓只管敞開肚皮吃!”招呼今日幫忙的火頭軍們:“菜都在廚房里, 不夠再加。”

“夠了夠了, 姜師傅, 這羊貴著呢,咱們都是人,吃不慣這些,反倒是覺著豬下水更香。”

什麼姜師傅,現在得姜掌柜了!”邊上有人笑道,“姜掌柜您也別忙活了,坐下吃,咱們這些人都不見外,可用不著您親自招呼了!”

姜言意笑著讓他們先吃,自己去廚房李廚子出來用飯。

李廚子用剔出來的羊骨和著白蘿卜燉了一大鍋湯,他一邊把蘿卜羊湯舀進盆里,一邊數落姜言意:

“你這娃子,什麼都讓敞開肚皮吃,你這生意還做不做了?以為店里的生意還能每天這樣好不?那群兔崽子不挑,這羊骨燉大白蘿卜,他們都能把湯底給你喝干凈。”

姜言意把切段的香菜撒到湯盆里,羊湯混著香菜,香味更濃了了些。

笑道:“都是應該的,今日多虧師父您和這幫兄弟,不然我這一開店手忙腳的,還不知怎麼辦。”

說到人手的事上,李廚子在灶上待的時間最久,廚房這一塊什麼樣的工作量配多人手,再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道:“你初次開店沒個經驗,但我瞧著你這店里的生意,以后雖不至于忙今日這般,但也閑不下來。高湯你可以自己提前吊好,不過灶上還得找個墩子師傅,你才忙得轉。”

“跑堂傳菜怎麼著也得還要一個人,添茶倒水收拾桌子讓那秋葵的丫頭做就,你是掌柜的,得坐在柜臺那里看賬才像話。炙若是以后也想繼續烤,還是得再招個人。”

一說到這里,李廚子又心疼了,“今日也就罷了,往后可莫要再吃鍋子送炙串了,你師父說你什麼好?烤個炙,你用豬麼?白白送出去那麼多羊!”

姜言意知道李廚子說這些都是為了自己好,原先只打算請兩個會功夫的跑堂,但今天在門口站了一整天,才驚覺這館子忙起來,跟在火頭營那會兒也不相上下。

李廚子給分析的人手配置是最合理的。

點頭道:“以后不會送炙羊了,也就今日為了打響名氣才送。不過師父您說的跑堂的,我倒是想問您有沒有門路,我想招兩個會拳腳功夫的。”

李廚子上午見識了胡家前來鬧事,也明白姜言意的顧慮,他道:“墩子我能給你找來好幾個,但會拳腳功夫的跑堂,我得回頭問老趙去。”

姜言意討好一笑:“謝謝師父。”

“咱師徒兩就別說這些見外話,你能在這都護府大街上把館子開得風生水起,是你有本事,師父回頭跟人說起,那臉上也是有的。”

說道此,李廚子又嘆了聲:“但人呢,有時候眼得看長遠些,你冒尖兒了,總有人忌恨,暗地里使招兒整你。今天上門鬧事的是胡家,明天還不知是哪家,隔壁就是都護府,老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你逢年過節多走,搭上這條線,那些躲在里見不得你好的人才不敢輕舉妄。”

姜言意想起封朔之前遞茶給的舉,心中有些不自在,但還是點了頭:“我記住了。”

外邊的火頭軍進來端菜,李廚子也就沒再跟姜言意多說,背著手出了廚房。

火頭軍坐了兩桌,已經吃了大汗淋漓,見了姜言意和李廚子趕讓他們坐下吃。

趙頭兒一人坐在另外一桌,見狀也催促道:“老李你磨磨唧唧半天,鍋子都快涼了。”

李廚子瞪趙頭兒一樣:“鍋子底下有炭燃著能涼到哪兒去?一把年紀了饞也不嫌丟人。”

這二人是老友,在火頭營那會兒就經常互懟,火頭營的人早已見怪不怪。

姜言意出門去陳娘子夫婦過來用飯,陳娘子推說用過了,怎麼也不肯過來,姜言意便送了一碗炙羊過去。

姜言意哪里知道,陳娘子收了這碗炙羊過意不去,接下來幾天趕工給了一件裳當還禮。

等用完飯,李廚子他們便回軍營了,畢竟從城回城郊的西州大營,還得走上一段路。

姜言意瞧了一眼時辰,才剛到申時,差不多也就下午三點多的樣子,讓預留晚上的鍋子的人家得申時之后才來取,古代一個時辰相當于后世的兩個小時,也就是下午五點后才會過來。

姜言意想起自己今日一忙,還沒來得及去花房看育苗的辣椒,又怕店里來客人,秋葵招呼不了,便把店門關了一半,去都護府給辣椒苗澆水。

這些天早晚都要去一次,門房到點聽到敲門聲,就知道是,每次都笑臉相迎,熱絡不已,這次也是一樣。

開了門便道:“姜掌柜您上午沒來,我還道您今日是忙忘了。”

姜言意笑道:“今日館子開張,有些分,現在才得空了。”

門房拱手賀喜:“開業大吉,祝姜掌柜生意興隆才是。”

姜言意道了謝,往花房那邊去。

封府雖大,但姜言意進進出出這麼多次,路上基本上沒到過丫鬟,灑掃之類的活都是小廝、或者上了年紀的使婆子在干。

有耳聞,聽說遼南王不近,在太皇太妃過來頤養天年之前,府上是半個年輕婢子沒有的。

現在府上有了婢子,也全在太皇太妃跟前伺候,輕易不得出太皇太妃所在的院子。

姜言意回想了一下自己印象中的封朔,覺得要麼是,要麼是世人,一定對封朔有什麼誤解。

*

到了花房門口,發現往日在這邊當差的小廝沒在,心中還有些奇怪。

等拎著半桶水走進花房,瞧見蹲在育辣椒苗那塊地邊上的人影時,錯愣不已。

過屋頂的琉璃瓦照下來,給花房里的一切都籠上了一層朦朧的暈,封朔半蹲在地上,繡著暗紅卷云騰蛇紋的擺垂落在地。他旁放著一個水桶,那雙適合執筆拿劍的手,此刻正拿著木瓢,細致地給已經生出綠芽的辣椒苗澆水。

聽見門口的靜,他微微側過頭,瞧見站在門口的姜言意時,神微微一變。

姜言意尷尬打了個招呼:“王爺您也來澆花啊?”

封朔遲疑點了點頭,起把剩下的半瓢水澆到了一旁開得正艷的四季牡丹上,維持著一臉的清冷矜貴道:“嗯,瞧著這些綠芽長勢喜人,順手澆了澆。”

姜言意看了一眼看了一眼擺在花房邊上的幾盆四季牡丹,發現只有他剛澆過的那一盆,底部的泥土是潤的。

他若是不知這辣椒苗是自己的,又何故多此一舉解釋。

一時間萬般思緒涌上姜言意心頭,沒有穿他蓋彌彰的謊言,福道謝:“勞煩王爺了,這是民向貴府的管家賃下的一塊地,打算種些小玩意兒。”

封朔把木瓢扔回水桶里,就著桶里的水凈了手:“哦,原是如此。你種的是什麼?”

姜言意怕引得他誤會,沒直說是辣椒:“一味佐料,有了它,做出的菜能更好吃些。”

封朔沉默好一陣。

他原以為費盡心思找個花房,種的會是什麼名貴花草,結果只是做菜的佐料。

這個答案還真是……意料之外,理之中。

姜言意也意識到自己這個回答,的確像是把這花房大材小用了,不愿多說。好在辣椒苗已經澆過水了,也不用再留在這里,便道:“民告退。”

封朔半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等到快走到花房門口時,才問了一句:“你……還要繼續找你的未婚夫?”

姜言意步子一僵,心想著他不知自己的份,近日舉又反常,問自己這個問題,約莫是在探的口風。

的真實份那般棘手,在此之前又一直欺瞞封朔,他若知曉這一切,還不知會如何變臉。縱然知曉他對自己約莫是有幾分喜歡,姜言意也不敢拿這攸關命的事去賭。

道:“自然是要找的。”

很清楚自己對封朔欣賞和敬畏居多,這些愫距離喜歡還太遠。

且不說如今份懸殊,便是恢復了自己世家嫡份,跟封朔也不可能擁有一段平等關系的往。

古人三妻四妾是常態,或許他今日對有幾分意思,但指不定明天目又落到別的上去了。

若讓自己陷了進去,將來或是因為嫉妒不甘為一個怨婦,或是在深宅大院里為了兒為求全,或是萬念俱灰求一封放妻書……不管哪一種,都不是愿意看到的結局。

這個時代的思是如此,自己從異世而來,帶著那個世界的觀,想在這里實現一生一世一雙人,無疑是荒誕又可笑的。

總不能因為在穿越之前看了不主至死不渝的言小說,就深信自己穿來這異世也能遇上個一輩子只對好的如意郎君。

一旦走錯路,再想回頭就難了。

所以有些還未萌芽的愫,還是一早摒棄了好。

封朔聽著的話,手上捻著一瓣四季牡丹,指尖的力道已經將花瓣掐得稀爛,語氣卻又平靜至極:“真長,他若對你無意呢?”

“長”二字用得微妙,可惜姜言意現在心得很,滿腦子都是他堂堂一個王爺,問自己這些合適嗎?

約猜到封朔是想跟說什麼,掩在長袖下的手張得住了角,“他若對我無意,后半生我自己一人繼續開館子也好的。”

言外之意便是不會再考慮婚嫁之事。

封朔聽完這話,想起的卻是那日陸臨遠在店外朝著作揖,屈膝還禮的那一幕。

那一禮后,將往事都放下,只愿在這邊陲之地當個廚娘,是被陸臨遠傷了心麼?

手中碾爛了的花瓣扔下,他看著站在花房門口的姜言意,眼底夜幕一般的暗慢慢涌上來,深沉而抑,出口的話卻清風云淡,他說:“好?”

清冷的兩個字落姜言意耳中,莫名地心悸了一下。

拎著水桶的那只手,幾乎是落荒而逃:“民告退。”

***

日子一天天的過,自從開業那天火鍋店的名氣打出去后,姜言意店里的生意一直不錯。

會拳腳功夫的跑堂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畢竟當跑堂又不賺錢,真正有那麼幾分本事的人,要麼去了鏢局,要麼去高門大府當護院。

墩子師父李廚子倒是給姜言意介紹來了一個,對方是個三十出頭的婦人,姓郭,生得膀大腰圓,倒不是胡夫人那種胖,板是真壯實。

據說家里男人原是個殺豬的,去年病死了。郭大嬸自己經營了豬鋪子一陣,沒經營下去,想去酒樓給人家當個墩子師父,別人又覺著剛死了丈夫不吉利,不愿意要。

姜言意倒是不介意這些,只要對方是個能做事的。

真正讓姜言意見識到郭大嬸本事的,還是一次們去買時,鋪的屠戶忙著給另一家宰羊,顧不上們,郭大嬸自己上陣殺了一頭羊,手起刀落,作比那屠戶都還利落幾分。

有了這麼個得力幫手,姜言意的確是輕松不

店里暫時沒招到跑堂的,們三人辛苦些,每日只要不貪心接太多的生意,倒也能撐過去。

老顧客們曉得們店里忙,在姜言意推出訂餐制后,若是想到店里去吃,也愿意提前預約拿個號,定個過去的時辰,這樣也省得排隊。

算是誤打誤撞,名氣打響后一波不得已的“營銷”,反倒讓姜言意的火鍋店在西州城權貴圈子里更有名了。

畢竟都知道這家店的鍋子供不應求,哪家權貴拿到了號,哪家又沒能吃上,無形之中竟了一種攀比。

姜言意一直擔心自己的店為同行眼中釘,雖然火鍋店蒸蒸日上,但也沒放松戒備。

食材采買上跟趙頭兒取了經,保證所有食材的新鮮來源。店里的清潔每一也是自己把關,生怕有蟑螂老鼠。

養貓的事姜言意一直沒忘,托了陳娘子幫忙問,但這馬上就要冬,基本上沒有哪家的母貓下崽。

姜言意索花錢找一戶農人買了只土貓回來,但這土貓不抓老鼠,反倒是想法設法店里的點心,放在廚房的羊也不放過。子頗野,許是不是自己從小養大的緣故,一點也不親近人,姜言意瞧著它上臟,想給它洗洗,沒機會近它,就連偶爾想,都得冒著被抓傷的風險。

土貓一天基本上也不呆在店里,老是神出鬼沒的,姜言意每次看到它,都是它在廚房的時候。

勉強養了兩天,搞得得姜言意很頭大,抓又抓不到那只貓,后面把和點心看得嚴嚴實實的,那只貓沒得吃,負氣離家出走,再也沒回來。

姜言意后知后覺,養貓貓狗狗都是得講緣分的。

唯一欣的,約莫就是封朔送的那只鸚鵡格外懂事。

不過這個認知也很快被姜言意否定了。

*

這天早上姜言意起床時,只覺比平日里冷了不,打開門一看,發現院子里的青石板地磚上竟然凝了一層明霜,腳踩上去咔嚓作響。

去看了看放在爐灶旁一整晚的鸚鵡,發現除了漂亮的綠上沾了些灰,鸚鵡依舊神采奕奕這才放了心。

前些天夜里變冷的時候,姜言意就不敢把鸚鵡掛在檐下了,怕夜里降溫,每晚就給爐子里留個火,把鸚鵡籠子放到爐子旁,夜里起來添一次銀炭,到第二日天亮,爐子里都還是有暖意的,鸚鵡也不會被凍到。

剛進廚房,鸚鵡趕在籠子里上躥下跳,控訴大:“死鳥了!死鳥了!”

從櫥柜里拿出薏米,給它食槽里放了些,“你這不還沒死嘛。”

鸚鵡本來速度極塊地啄著碗里的薏米,一聽姜言意的話又停下了,仰著腦袋繼續控訴:“死了!死了!”

姜言意用小刷子輕輕清理鸚鵡羽上的灰垢:“你這不是死了,是臟死了。”

姜言意以前沒養過鸚鵡,不知道平日里要不要給鸚鵡洗澡。不過這天氣越來越冷,便是有心給鸚鵡洗洗也不敢冒險。

鸚鵡歪了歪腦袋,顯然還沒學會“臟死了”要怎麼說。

它等了一會兒,發現姜言意沒有繼續教的意思,又埋下腦袋繼續啄碗里的薏米。

姜言意覺得這只鸚鵡聰明的,之前沒這麼冷的時候,把鳥籠子掛在店門口,只教了它幾次,但凡有人進店,它就會說一聲“歡迎臨”,離開時,它還會說一聲“下次再來”。

食客都說這只鸚鵡有靈,甚至有出高價想買的,姜言意沒肯賣。

總是養著養著,就養出了,哪里是幾個銀錢就能取代的。

鸚鵡吃完薏米,姜言意打開籠子,給它喝水的專用碗里倒上溫水,鸚鵡喝了點水,頗為滿足地扇著翅膀去了院子里。

姜言意并不擔心它飛走,鸚鵡每天早上都會去院子里飛上一圈溜達,到了時間又會自己飛回來。

生了火打算做早飯。

火鍋店只做中午和晚上的生意,他們早晨可以懶睡個好覺。

郭大嬸在西州城有房子,晚上不留在店里,只等中午過來上工就行,住這里的還是只有姜言意和秋葵。

姜言意正在廚房面準備蒸小籠包,院子里突然傳來秋葵的聲音:“花花,鸚鵡好像在墻上下不來了!”

姜言意放下手中的活兒出去一看,果然瞧見那只蠢鸚鵡站在院墻上,半天不一下,眼睛像是打瞌睡般,一閉一閉的。

這顯然是被凍狠了才有的征兆。

姜言意忙去找了一把梯子搭上墻,讓秋葵穩著底下,自己爬上去把鸚鵡捧下來。

“花花你當心啊。”

青石板地磚上結了霜,有些打,秋葵很是擔心。

那只蠢鸚鵡頗會選落腳地,它站的地方下面正對著花圃,梯子本擺不下去,只能搭在旁邊,爬上墻頭后還得往前走幾步才能抓到它。

姜言意爬梯子時不怕,站到墻頭了,一眼就能瞧見地面,才覺膽戰心驚。

墻是青磚砌的,約莫有一尺厚,只要小心些,還是出不了事,但今日打了霜,踩上去有些,姜言意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剛要走到鸚鵡跟前時,鸚鵡像是打瞌睡突然驚醒了,自己撲煽著翅膀飛了下去。

姜言意險些沒給氣得吐擔心那只蠢鸚鵡是凍壞了飛不下去,結果竟然是它在墻頭打瞌睡!

正準備轉離去,突然覺著有些不對勁兒,往都護府那邊的院落一瞟,才發現封朔不知何時站到了西院院門,正眸幽幽,神莫測。

自從那日花房偶遇之后,去都護府看辣椒苗,再也沒到過封朔,他也沒來過店里。只有府上的管家來過幾次,說是太皇太妃喜歡吃鍋子和炙,讓送些去府上。

姜言意無暇顧及封朔為何會出現在他們府上閑置的院落,只覺著這輩子的尷尬全在這一刻了。

跟封朔的視線撞上,奇跡般地明白了他這一刻在想什麼,趕解釋道:“我不是想翻.墻,我是上來救鸚鵡的!”

禿禿的墻頭上除了,連跟鸚鵡都瞧不見。

封朔就這麼幽幽盯著,滿眼寫著“你不用解釋了,本王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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