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長孫子鈞很無辜。並不是他夾帶私貨，但是在OOC的同人里，易希辰的封印確實是他們大戰了三百回合就破了。

如果真的是靈力被封住，那封印也是非破不可。易希辰躁狂地著自己的臉：「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呃……懷一個天靈的孩子……」在易希辰足以燃燒一切的眼神中，長孫子鈞默默閉，表無辜到極致。一切都是「魔障」的錯，是易希辰非要他說的。

眼看妄想可能真，然而破除障礙的手段卻如此荒誕，易希辰簡直快炸了。他瞄了眼長孫子鈞，此刻的長孫子鈞岔坐著，擺自然分開兩邊，某鼓鼓囊囊。易希辰頓覺火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怒氣無宣洩，握住拳頭直搗黃龍——

「嗷！！！」慘的人是易希辰。

他雖然怒火中燒，但也不是完全失去理智，打算廢了自己的好友。他只是想給長孫子鈞一個警告，出拳的力度並不重，而且早已收力，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拳頭剛剛到那個地方，就被大力彈回來了！！！

易希辰不可思議地看看自己發紅的拳頭，又不可思議地看看長孫子鈞。

——OOC同人設定：任何東西都可以損害，唯有小攻男子雄風不可損，因為那會讓讀者棄文的！所以誰敢妄想傷害小攻的威風，必將到十倍懲罰！

易希辰抹了把臉。他覺得現在腦子不清楚的人不是長孫子鈞，而是他自己，他需要跳進冰水湖冷靜冷靜。

「你先出去吧。」易希辰哭無淚地趴在桌子上，「讓我一個人靜靜。」

長孫子鈞抿了抿，輕輕了他的後頸，轉出去了。

懷孩子這種事當然是胡說八道，就算易希辰豁得出去，他也沒這個本事。雙修？長孫子鈞是他的至好友，為了長孫子鈞，他即便豁出命也在所不惜，但是雙修這種事……他一時間真的無法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礙，更怕以後再無法自如地與好友相。況且長孫子鈞現在神志不清，就算他們真的雙修，結果還是對他無益，那簡直有理沒說。

甚至，他是不是真的是被天火之力封印了靈力，他雖然很希是，但也無法確信。

正當易希辰陷混之時，門突然又被推開，長孫子鈞回來了。

易希辰煩躁地幾乎要把自己抓禿：「不是說讓我一個人待會兒麼，你怎麼又回來了？」

長孫子鈞道：「我想起來了！」

易希辰有氣無力問道：「你又想起什麼了……」

這次長孫子鈞真的想到了。他一遠離易希辰，充往某的迅速回到大腦，讓他想起多年前的一段往事。那時易希辰拉著他去葯不毒的藏經室看煉丹笈，他只醉心劍法，對煉丹毫無興趣。易希辰看得津津有味不願走，他安靜地在旁等候，閑來無事，出一本葯不毒放在案頭的閑書看。

那本書講的是煉。集齊五行之力的天材地寶，修鍊之人與天材地寶同爐鼎之中定，飽淬鍊，大能可以此法突破瓶頸，亦可由此法衝破封印。

那時長孫子鈞與易希辰還是剛剛道的小弟子，距離修鍊到瓶頸之時還遙遙無期，長孫子鈞隨意看過，並沒有放在心上。智商上線后，他福至心靈地想了起來。既然是關於過去的回憶，便不會有誤，連忙回來將此法告訴易希辰。

「五種天材地寶，分別是麒麟、定風珠、玄甲、磐龍鱗與雷霆果。」長孫子鈞幾乎是過目不忘，一樣不落地背了出來，「若能獲得此五件寶，對你大有助益。」

易希辰聽罷不由肅容，卻依然愁眉不展：「明天我就要和王青橋比劍，可這五樣東西，哪一樣也不好弄到。別說一天，便是花上一年，都未必能湊齊這五樣東西。」

長孫子鈞：「……」

他站了一會兒，頭腦空白，於是什麼也沒說，又轉出去了。

易希辰：「……」

片刻后，長孫子鈞又推門進來了。

易希辰：「？？？」

「我又想到一法。」在外面找回智商的長孫子鈞道，「此法或可助你明日一戰，亦可驗證你是否確實是被封印的變異靈，」

易希辰好奇地長了脖子往門外看。

「你看什麼？」

「外面有高人給你指點嗎？還是有神仙水，喝了能提神醒腦？」

「……」

「好吧，說正經的。」易希辰撓了撓臉。長孫子鈞上發生了太多奇怪的事，他一時間搞不清楚，也許還是不要搞清楚對自己的心健康比較有益。總之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明日之戰。「你又想起什麼了？」

「我是天靈，有天元之力……」

易希辰聽他把話又繞回來了，默默扶住椅子坐穩，以免聽到驚悚之言一頭栽下去。

「我你的神識，強行催功法，或能激發出你的潛力。」

易希辰歪了歪腦袋。他曾聽說過這種方法。此法名為「奪意」，頗為兇險。修為較高之人闖修為低者的神識，以自修為催功法，修為低者若無法承，最嚴重者或會而亡。若修為低者能夠承，便會被激發出潛力，功法大增。然而這只是暫時的，過了極限，便會疲力竭，休養數日方可好轉。

雖然此法兇險，但易希辰一口答應下來：「那就試試。」

「奪意」兇險有三，一則是被人侵神識，此為修真者的忌諱，是怕有心之人為非作歹，這一點對於易希辰而言本毫不擔憂；二則是若他的無法承，會重傷甚至，但長孫子鈞既然提出此法，便有能力控制風險，遇到不妥時會立刻停止，因此也無需擔心；三則是過度消耗后需要休養，而他和王青橋比試過後還需要面對正式的比劍大會賽事，唯恐休養誤事。這一點易希辰也不是很擔心，他本就不靠功法取勝，況且比賽一人一天只比一場，他想辦法應付了頭幾天，之後就能發揮全力了。

而更重要的是，即使有風險，易希辰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所謂的變異靈——既然是激發潛力，有潛力才能被激發。倘若他是真正的偽靈，長孫子鈞稍一催就到他極限，自無提升餘地。

既然下了決定，兩人都並非多慮反覆之人，當下便相對打坐，易希辰毫不設防地打開神識定。

片刻后，一溫暖的力量侵他的識海之中。

他從未有過如此舒適的覺，他彷彿一葉扁舟，在河水裡緩緩地漂著，不疾不徐的波浪打在他的上，推他向更遠的天地前進。

過了這一道彎，兩岸林立的群山退卻，便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是他憧憬著的，期冀著的，從未被開闢過的仙境之海。他幸福地落下淚來。

當晚，天劍山的後山突然出現了很強的靈力波。

禿了百年的棲樹，悄悄開了花。

第十六章

翌日午時，練劍坪的四周圍滿了人。易希辰要與王青橋代表煉劍閣和葯閣比試的事早已傳遍了天劍門上下，這件事同時關係到四大閣的利益，因此幾乎所有的弟子都前來觀戰。

易希辰還沒到，坪地周圍的弟子們已開始議論紛紛。

「那葯閣的弟子怎麼可能贏得了煉劍閣的弟子！」

「可我聽說是易希辰主邀戰，他若沒有自信，怎敢擔這大梁？如他輸了，葯閣和修劍閣上下數百人還不恨死他！」

「可……可我怎麼也想不出，易希辰如何贏？憑什麼贏？若是那個天靈的長孫子鈞，倒還有幾分把握。」

「上次去迷蹤谷獵妖的時候，我倒是遇到過那個易希辰，他花招手段多得很，興許真有辦法。」

「可是聽說昨天掌門下令，比試時只準用劍，其他法一概算作旁門左道，不可使用。」

「什麼？」這下連守劍閣的弟子都為他屈，「這也太不公道了，葯閣的弟子只許用劍……我雖不想說，但掌門也著實太偏心他們煉劍閣了。不知什麼時候再出一條規矩，比試時不準守只可強攻，那我們也都不必參賽了，二十人全從那煉劍閣選得了！」

「唉……快看，易希辰來了！」

易希辰與長孫子鈞出現在人群之後，眾人立刻讓出一條路來。這兩人一出現，眾人就到一凜冽的劍氣，許多人不自地打了個冷戰。

「這……這是長孫子鈞的劍氣？」有人不可思議，「不愧是天靈，這劍氣也太強了！」

易希辰臉異常紅潤，眼神亮如寶珠，看起來神飽滿，可若是有心人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得不正常。昨晚的試驗，他們功了，易希辰的潛力被激發，他正在支自己的力量。有些麻煩的是，他還不懂如何收斂自己的劍氣，因此長孫子鈞必須在他左近作為他的障眼法。

王青橋早已在練劍坪邊候著了，不片刻，玉英真人和長老們也到了。他們一來，自然察覺到了弟子中有十分清冽的劍氣，神古怪地互相對視。

裘劍道：「昨晚後山那裡……」

玉英真人抬手制止了他的話：「此事無需你多言。」

裘劍面訕訕，然而掌門都這麼說了，他只好把話吞了回去。

葯不毒看著自己的兩名弟子，臉黑得像炭。誰也沒注意，他用力地自己的角，良久后又無力地鬆開了。

待神農殿的計時錶翻至正午時分，王青橋便跳上了練劍坪。長孫子鈞輕輕了易希辰的後頸，低聲道：「去吧，我就站在這裡。」

易希辰點頭，握著自己的劍跳上臺去。

王青橋驚異不定地打量著易希辰。昨天易希辰特意多爭取了一日的時間，自然是為了再練習一番，做好萬全的準備。他對此也並不放在心上。——修行絕非一日之功，即便再給易希辰一年，他也毫不畏懼。可只是短短一夜過去，對面的劍氣竟強盛到了這個程度。是易希辰的？還是長孫子鈞的？他分辨不出。

對於劍修而言，極會走到決戰的那一步。魔修與妖修猾詭譎，手段繁多，誰贏誰輸，絕不僅僅是修為高低那麼簡單。但劍修向來明磊落，兩人相遇，劍氣一出，誰強誰弱一目了，本無需再打下去。在天劍門，之所以能辦比劍大會，是因為年輕弟子的修為本就相距不遠，倒也還能拼上一拼。

可現在，王青橋很清楚，對面的劍氣，絕不是自己靠豁出什麼就可以匹敵的。易希辰的？長孫子鈞的？不，不可能是易希辰的，他只是個偽靈，偽靈的人本沒有資格當劍修！他請長孫子鈞來為他助陣，是為了用劍氣震懾自己！

王青橋強行穩住自己微微抖的手腕。倒也並非他膽怯，然而劍氣本就有退敵的威懾力，弱者遇到強者，本能想要退。

「請師兄指教。」

「請。」

兩人見禮之後，比賽便正式開始了。然而臺上卻沒有人。王青橋在等易希辰主進攻，易希辰則並不打算先出手。

片刻后，還是王青橋先沉不住氣，大喝一聲，劍鋒直指易希辰劈了過去！

在強盛的劍氣迫下，王青橋伊始就非常張，一出手就是大招，只見九道劍朝著易希辰刺去，易希辰迅速後退！

對方的劍氣著他的面龐掠過，削斷了他的幾髮。易希辰凝神。這是他第一次和陸子爻之外的煉劍閣弟子比試，只這一招，就可以看出王青橋雖然排名第五，也絕非等閑之輩。能夠進煉劍閣的，就已是天之驕子，而排前五的，不說日後必大能，至升上金丹修為輕而易舉。

這一劍，讓易希辰立刻清了王青橋的能耐，同時也清了，王青橋並非他的對手。眼下他劍氣大開，只要一招就能將王青橋斬落下臺，但他不能這麼做——他畢竟是代表葯閣第五齣戰，若是使出全力，倒是可以輕鬆取勝，但難免會引發眾人質疑，不信他這第五的份。這場比賽從本上就立不住腳了。

於是王青橋頻頻進攻，易希辰只是閃躲，並不急著出劍。

王青橋的劍愈發得兇，劍幾乎籠罩了整座練劍坪。周遭觀戰的弟子紛紛退後，唯恐被劍氣所傷。煉劍閣的劍訣，本就講究鋒芒畢，在最快最短的時間制敵。但他們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無法久戰。一旦鋒芒出盡，則劍氣挫，厥圖不果。

漫天的劍劍影之中，場外的弟子很難看清場上的戰況，只聽見易希辰一聲聲慘。

「救命啊！」

「王師兄手下留啊！」

「哎喲哎喲痛死我啦！」

煉劍閣的弟子一個個出了志得意滿的笑容，修劍閣的弟子懊惱心急，葯閣弟子已然沮喪。

然而最心急的，卻是場上的王青橋。外面的人不知道，可在戰局中心的他最清楚，他的劍並沒有傷到易希辰分毫。易希辰在避。但能夠穿銅牆鐵壁的劍氣並不是靠躲閃就可以避開的，他的劍氣一旦近易希辰，就會被克化，這隻能說明，易希辰的修為在他之上！

可是，這怎麼可能？！

易希辰一邊遊刃有餘地在劍影中穿梭，一邊扯著嗓子：「哼！哈！嘿！嚯！師兄看劍！」

原本王青橋幾乎已經到了鋒芒出盡的地步，然而易希辰這種態度讓他覺自己到了辱，竟然又一次劍氣大盛，一招怒龍驚濤召來萬道劍氣朝著易希辰猛砸過去！

易希辰也很無奈。打敗一個比自己弱的對手不難，假裝贏得很難這件事才很難。

如果說四周圍觀的弟子尚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那立於飛劍之上的掌門和幾位長老卻已對練劍坪上的事瞭若指掌。畢竟都已是一位位真人了，易希辰和長孫子鈞這點小手段本瞞不住他們，早在易希辰出現之時，他們就已清楚強盛的劍氣究竟從何而來。

「葯長老？」裘劍震驚極了，「你的弟子到底怎麼回事？」

葯不毒黑著臉不說話。

「奪意！」林真不可思議地搖頭，「可那易希辰不是偽靈之人麼，怎能奪意之法？！」

就連修劍閣的長老萬金也忍不住道：「開什麼玩笑。這把年紀的孩子，一個能奪人之意，一個能人奪意，葯長老，你的弟子都是什麼人啊？簡直不是人啊！」

葯不毒依舊不語。

玉英真人眉頭深鎖，認真看著底下的對戰。

王青橋要輸了。所有長老都看得出，王青橋已到了窮途末路。這場比劍從一開始就毫無懸念。

眼下已經不是追究易希辰究竟是什麼質的時候了，如果王青橋輸了，煉劍閣和守劍閣這一齣戲也算是白鬧了，得不到更多名額也便罷了，按照規定，還要將原本的分例勻給葯閣和修劍閣。裘劍作為煉劍閣長老，傲骨頗，雖然眉頭已經打結，卻忍著沒說話。倒是守劍閣的林真長老先急了：「掌門，昨日明明說好不可出旁門左道的法，這易希辰……」

萬金忙道：「這怎麼就是旁門左道的法！你們說比劍，現在就是堂堂正正地比劍！易希辰在場上可什麼花招都沒使吧？你們不讓他用機巧之，難不連奪意也要限制？我就說句良心話，讓一個葯閣弟子和煉劍閣弟子比劍，此事難道公平？我們在外遇到敵手，也能與他定下許多規矩嗎？！」

林真無話可說。

練劍坪上，王青橋終於支了自己的極限，劍劍影逐漸淡去，他的形越來越遲緩。

坪下圍觀的弟子們總算能夠看清戰局。只見易希辰頭髮凌（自己抓的）、衫不整（自己扯的）、滿頭大汗（熱的）、駐劍單膝跪地氣吁吁（裝的），這時模樣，不是經歷慘烈鏖戰後咬牙苦撐又是什麼？！

誰也沒想到易希辰竟能堅持那麼久，坪下靜默片刻，掌聲雷！

「王師兄。」易希辰雙目泛紅，眼含熱淚，「我，為了修劍閣和葯閣而戰，即使賭上命，也要戰至最後——我！絕不會輸給你！」說罷用盡全的力氣站了起來！

坪下的掌聲再次轟！除了葯閣和修劍閣的百名弟子，就連煉劍閣與守劍閣的許多弟子都忍不住為易希辰這份堅韌而，鼓起掌來！

「易希辰！易希辰！易希辰！」喝彩聲排山倒海般震徹整個山頭！

真正累得半死不活而且即將要輸掉比賽的王青橋此刻的心真是被泰迪日了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