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恭喜小姐姐

中午午休時, 谷妙語給楚千淼打電話。

楚千淼不等說話，就搶著問：“怎麼樣，一切順利嗎我給你找的神仙大哥還靠譜吧”

谷妙語連連嘆：“非常順利神仙大哥這演技絕了, 把對我報價的不滿意演繹得栩栩如生, 在他抬頭向我的一剎那，我從他的眼神里分別到失、震驚、不可思議以及被欺騙后的一點傷心憤怒，太有層次了”

楚千淼很得意：“也不看看誰給你找的人”

谷妙語說：“不過整場戲的神來一筆是一位任先生。”

谷妙語聽到從電話里傳來“空通”一聲。

“你坐地上了”問。

“你才坐地上了呢”谷妙語能從聲音里聽出楚千淼的作表。肯定正在呲牙咧屁。

“他怎麼去了你昨天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明明在場, 我們幾個中介方正一起開會呢，我求我同事幫忙的時候, 他還在旁邊呲牙倒氣地嘲諷我來著。后來雷振梓被他抓來給大家送心飯, 聽到我勸我同事就范, 演好這場人生大戲，他覺得好玩就搶著要走了這個角。”

楚千淼停了一會，重復：“可任炎那王八蛋怎麼也去了我看這大哥腦皮里一定是種仙人掌了, 又丑又帶刺兒”

谷妙語立刻反駁：“這哥們很帥啊, 哪丑了”

楚千淼不容反駁：“他心靈丑你再說他不丑試試，信不信晚飯我給你下毒”

谷妙語不敢再有異議了。

掛斷電話后想，或許人和人相遇后的命數是注定的。楚千淼和任炎, 一水一火，注定不容。

而和心里的陶星宇, 他們都是yu, 將來一定會很合拍。

合得來的他們現在或許只是缺一場語與宇的相遇。

這麼滋滋地想著時, 邵遠正從迎面向走來。

腦子里一瞬間跑馬般閃出一個念頭。

那和這小子之間, 彼此的名字又給了彼此怎樣的定數呢

邵遠已經走到面前，問：“接下來我們怎麼展開行”

那個跑馬觀花的念頭來不及清晰，一閃而逝。

“接下來啊接下來我們去攻攻看那兩棟高檔住宅樓的業主吧。”

谷妙語對邵遠說：“你之前不是已經看出來我調整了目標客戶群要攻克高端客戶了嗎。你不是還問我既然調整了目標客戶群，為什麼還要流在大街上發傳單。”

邵遠點點頭，很給承上啟下的作用，問了聲：“為什麼呢”

谷妙語覺得這孩子現在開始漸漸走上會聊天的道路了，過渡問句給得特別好。

“因為高端客戶是我的嘗試，做與做不的幾率各占百分之五十。但團購我能做的幾率是百分之七八十。我當然要先可著完幾率大的項目做，好擺掉業績倒數第一的困境。這之后沒什麼失業力了，再去搏百分之五十可能完的項目，搏功了是錦上添花，搏失敗了也啥都不耽誤。”

邵遠聽完的思路想了想，笑了下。

“總覺得你單純做設計師有點埋沒才能，其實你有經商的天賦。”

谷妙語一抱拳：“謝夸。”

拉開屜，掏出一張圖紙。那是北五環小區的樓盤布局平面圖。

谷妙語指著其中一棟樓對邵遠說：“這是高大哥他們那棟樓，雖然是普通商品住宅，但戶型大，我們拿下五單，單數是不太多，但五單加在一起的裝修款總額夠頂涂曉蓉簽十多單的。”

說到這谷妙語笑了起來：“我現在真得謝謝涂曉蓉玩貓膩的把戲，為了低價吸引顧客，順便自己也能私下多撈點，每單合同的裝修款都不太高，這倒給我從總款項上倒的機會了”

抬頭看向邵遠，給他一個預告：“此時此刻，我忍不住要給你誦一句湯了看吧，凡事都有利與弊兩個面，我們要 站在兩個面的中間才行。萬一站偏了，就容易栽了。”

邵遠聽著聽著笑起來。

那一笑靚雅得很，清得很，真真的是他年人該有的青春本。

谷妙語被青春的風撞了一下神經。

像他這麼大的時候，也青春，也笑。不過和他不同，二十一歲已經有了愁緒。那是一種由心事滋生的愁緒。在二十一歲那年，把一個人裝進了自己的心。

谷妙語甩甩頭，甩走白日夢一般的迷離。

聽到邵遠在說：“是啊，涂曉蓉是有點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即便簽的單數多，可每單的金額都不出眾，就算后來有一些增項收到的錢會給公司，但整來說每一單的裝修金額 依然并不拔尖。這樣在總金額上就給你留下逆襲的余地了。”

邵遠說到這，看著谷妙語。他斂了笑，認真說：“我還是覺得你適合經商。”

谷妙語呵呵：“謝謝啊，我適合干的事可多呢還有人說我適合去做傳銷，因為湯夠多，給人洗腦不費勁。”

邵遠想了想，居然點點頭：“你確實也很適合干這個。”

谷妙語“”

是守法好公民好嗎

谷妙語用手指重重敲了兩下桌面上的樓盤布局圖，手指的落點是另外一棟樓。

“別扯淡了，看這里。”

說：“這棟是這個小區的高檔住宅樓，一整樓全是復式格局，裝修款總額非常可觀。我算過，這樣的房子拿下不用多，只要有個兩到三套，我們組的年度業績總額就有可能超過涂曉蓉，等年底年會上，我們就可以讓我們的逆襲君閃亮登場打涂曉蓉的臉了。”

谷妙語從秦經理那搞到了一份小區業主通訊錄。

看到這份通訊錄，邵遠雖然不像第一次那麼驚奇了，但還是忍不住會問：“是不是沒有不會對外泄業主私的樓盤”

谷妙語認真想了下，負責任地說：“就我目前所接過的樓盤，反正沒有一個是能做到不泄業主私的。”

頓了頓說：“每到這個時候，中國人多的好就顯現出來了。你想查一下泄私的源頭是誰，一旦查起來就會發現，哈一個人后面還有一個人，一個又一個地，總也揪不到頭，于是也就不了了之了。”

邵遠說：“我母親說，做生意最怕的就是不了了之，這樣做來做去都會是一筆糊涂賬。”

谷妙語聳聳肩，不知道說什麼。覺自己跟邵遠母親的層次相差太遠，接不上那麼厲害的人的話。

招呼邵遠，兩個人湊到辦公區靠窗的空桌旁，一起研究起通訊錄名單上的手機號。

谷妙語說：“我們先從通訊錄上看看，那兩棟高檔住宅樓的業主有沒有手機號特別像的、十一個號就尾號差一個數那種，這 樣的號通常不是親戚就是同事，他們的號碼要麼是一家人一起去辦的，要麼是公司統一給辦的。這樣的業主我們能拿下一個就意味著和他串聯的號碼我們全拿下了。”

谷妙語拿筆點著通訊錄，認真地說著。

邵遠偏頭看。

下的的皮看起來像快要明似的。臉上終于不起皮了。認真起來的樣子讓變得特別有信服力。

谷妙語一抬頭時，發現邵遠在盯著自己。視線好像兩道x，仿佛要把按分子原子的單位分解看個明白。

“你看什麼呢我沒畫眼線，眼線沒法花。”谷妙語問。

邵遠扶扶眼鏡，說：“沒什麼，就是再一次覺得，你應該學習經商。從通訊錄上發現關聯關系這個辦法，是你自己想的吧”

谷妙語點頭：“是。”

邵遠：“那你確實該學經商。”

原以為只是有設計天賦，可其實還有很多其他潛藏著的才能。

“要不你就跟我學吧，我可以教你。”

谷妙語把通訊錄卷一個筒，敲在邵遠的頭上。力道并不重，但有“通”的一聲。

“你趕醒醒我把我兩個腎摘了都湊不起支一個涼皮攤子的錢，本錢都沒有，我跟你學線經商”

邵遠被敲得愣了下。

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敲他的頭。并不疼，甚至有點新鮮的覺。

他輕輕了下頭笑了，笑起來的樣子像個找到了什麼樂趣的大孩子一樣。

“誰說經商要用自己的錢用自己的錢做買賣的都不是聰明商人，聰明商人要懂得如何用別人的錢給自己掙錢。”

谷妙語覺得邵遠說的話也不是完全聽不懂。似懂非懂的東西最人興趣。決定晚上回家研究一下。

眼下還是得干正事。

重新鋪開通訊錄，繼續認真研究。

谷妙語覺得自己可能要轉運了。

從小到大，從來也沒像現在這麼走運過。

真在通訊錄上發現了三個連號的手機號碼

把那三個手機號圈出來給邵遠看，激得話都快說不利索了：“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買張彩票”

邵遠看著那三個號碼，角也彎起來：“記得給我帶一張。”

他把三個號中，尾號8最多那個畫了一下。那個人唐斌。

“如果他們是一家人的關系，這人就是說了算的父親或者兄長。如果他們是工作關系，這人就是另外兩人的領導。”頓了頓，他補充，“說了算的人，手機號里8都多。”

谷妙語噗嗤一聲就樂了。

“這麼推論靠譜嗎”

邵遠一本正經說：“我要是說錯了，我愿意把這沓通訊錄吃了。”

谷妙語選擇相信他。

敲定了目標之后，決定立刻展開行。

“但我們首先應該怎麼做呢”

谷妙語想，像唐斌這樣能買得起高檔復試住宅的人，一定不會把打電話營銷的這些裝修公司看在眼里的。往往他們聽到“ 您好這里是”就會直接掐斷通話。

所以給他打電話這條路基本行不通。

那麼只有去新房那里守株待兔。

“可我們也不能一直等在那里吧怎麼才能知道他什麼時候在新房那呢”谷妙語有點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邵遠摘下眼鏡閉眼了會鼻梁。

過一會，他黑刷子似的長睫了，他緩緩睜開眼，戴回眼鏡。

谷妙語覺得他又要被柯南的一閃附了。

果然

邵遠撇一笑，說：“有辦法了。”

邵遠按照8很多的號碼給唐斌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多聲后，被接通了。

邵遠趕說：“唐先生您好，我是業，您鄰居家從某東商城訂了件大件商品，但是現在家里沒人，電話也打不通，請問您在家嗎能不能麻煩您幫您鄰居先代收一下業這邊在做施工不太方便接收。”

唐斌的耐心很好，居然聽邵遠把電話講完了。

然后他說：“我還在路上，大概還有二十幾分鐘會到，你能等嗎”

邵遠趕對谷妙語打手勢。谷妙語立刻領會他的意思，麻利地拿起包和設計圖，又拿起自己和邵遠的大，和邵遠兩人急急忙忙向公司外小跑，一刻都不耽誤。

邵遠一邊做著這些，一邊夾著電話對唐斌說：“可以的，那麻煩您了唐先生”

電話掛斷，兩個人已經狂奔到公司門口。

邵遠長，先邁出門去攔了輛車，報了北五環小區的地址。

谷妙語二話不說隨其后。

從電話接通兩人在辦公區，到電話掛斷后兩人在出租車上，中間過程他們默契地一秒鐘時間都沒有浪費。

谷妙語的好運氣一路持續，他們去往北五環的路上沒有堵車。

路上谷妙語低了聲和坐在自己旁邊的邵遠說話。

“這個唐斌人還好說話的，居然能幫還不怎麼認識的鄰居收快件。”

邵遠說：“他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一個聰明的人。”

谷妙語有點疑：“怎麼的呢”

邵遠說：“我選送快遞這個說法試探他，其實不是腦筋一熱想的，是我覺得他多半不會拒絕，所以才用的。”

邵遠層層啟發谷妙語：“你想想什麼樣的人能買起那樣的高檔復式住宅。”

谷妙語想了下，就有點悟了。

能買得起那高檔復式住宅的人，份地位、事業收、人脈關系都應該相當不差。和這樣的人能好關系，就等于是間接擁有了這個人他邊的人脈。

所以對于唐斌來說，他的鄰居不僅是他的鄰居，也是他未來發展的人脈。他會和人脈一點一滴地好關系。于是代收快遞這種舉手之勞的小事，他當然不會拒絕。

谷妙語想明白這一層后，忽然覺得這幾天在漸漸認識另一個世界。

一個邵遠為他推開門窗看到的充滿商業的世界。

這個世界布滿玄機門道，也布滿計謀較量。

側目看著邵遠。

邵遠問：“怎麼，我眼線花了”

谷妙語沒繃住，噗地樂了。

“沒有，你眼線好的。”茸茸的，都不花。

谷妙語說：“我就是在想，你的腸子是不是比普通人都長怎麼裝得下這麼多賊的彎彎繞。”

邵遠撇笑了一下。

“我算計這些商場上的事是有一點天賦吧。但我有時會顯得心腸不太好。”

谷妙語哈哈哈地笑：“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清新俗的自我評價。”

邵遠這次很認真：“真的，因為我以前不太考慮良心這事。”

谷妙語看著邵遠認真解釋的眉眼。覺得這個小朋友和初次見面帶著優越認錯時，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了。

一路暢通，谷妙語和邵遠打車只用了二十幾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

小區門口還是那個保安小哥。他還是攔著裝修公司的人不讓進。

看到谷妙語和邵遠，他還是兇兇地說他們是兩口子，給他們放了行。

谷妙語對邵遠說：“我今天沒被他吼著撿傳單，可他還能放我進來，這就一定只是單純因為我長得好看了。”

邵遠撇過頭去笑。

他們兩個趕到高檔住宅樓。

等電梯的時候有人邊打電話邊從樓梯口走進來。

那人一西裝，一只手擎著手機講電話，一只手橫在前，手臂上搭著件外套大，手指頭上掛著車鑰匙。看不清是什麼牌子的車鑰匙，因為上面著一張卡通紙。

電梯到了。

谷妙語和邵遠先走進去，站在里面。

邵遠隨手按了要到的樓層。

打電話的人隨后進了電梯，邊打電話邊去按鍵，看到被按亮的樓層后，手懸在那里一下就收回了。

他接著講電話。

谷妙語和邵遠對視一眼，他們從彼此的視線里撞擊出一個共識：他就是唐斌

電梯抵達目標樓層。

唐斌邊打電話邊出去。走到門口他四下了，看到走廊里空無一人一，納悶地皺皺眉，又邊打電話邊開了自己家的門進了屋。

谷妙語和邵遠從電梯出來。

谷妙語問：“我們這就去敲門”

邵遠低頭先把手機調無聲，防止唐斌給他打電話手機會響。然后他抬頭，表鄭重認真：“等一等，我先跟你說兩句話。”

谷妙語勇敢地敲開了唐斌家的門。

當說明自己的份，唐斌委婉地表示他可能會找一家更高端的設計公司和裝修公司來裝修房子。

谷妙語沒有退卻，關鍵時刻冒出來的韌勁連自己都驚訝。

對唐斌說：“唐先生，能給我五分鐘時間嗎不，三分鐘三分鐘我要是還沒有任何一個點能打您，我立刻道歉走人”

一臉的祈求。

邵遠在旁邊看著的表，心想“了”。

能拒絕這麼一個甜孩一臉祈求的三分鐘，得是一個多狠心的男人。

唐斌果然同意了，雖然同意得有點勉勉強強。

谷妙語趕從包里翻出平板電腦，展示自己提前畫好的那些設計圖給唐斌看。

給唐斌看這些，是想讓唐斌知道，是一個有能力和有創意的設計師。

告訴唐斌，也是做過高端客戶的，包括這個小區，也已經簽下了五單了。

說完這些已經過了三分鐘。

唐斌沒有趕走。

邵遠松了口氣。他看到谷妙語也松了口氣。

唐斌對谷妙語說：“你想讓我選你，得讓我知道你有什麼特點和優勢，以值得我選你。”

谷妙語迅速整理思路，說：“唐先生，您覺得您想找個什麼樣的設計師呢”

唐斌說：“當然是有想法的設計師，最好得過獎。”

谷妙語先順著他的話說：“是的，想法對于一名設計師來說太重要了，想法就是他的才華。”贊同過唐斌的話后，才提出自己的看法，“但我覺得除了想法，設計師更重要也更首要的是，應該懂得客戶的需求。”

唐斌抬手看了看表。

谷妙語飛快看向邵遠，邵遠給一個鼓勵的眼神幫打氣。

谷妙語于是聚積好底氣，不管唐斌看表的作，繼續說。

“您說您想選一家高端的設計公司和裝修公司來裝修，價錢貴一點不是問題，您要的是品質。其實我想跟您說，有時候貴的不是最對的，您其實應該找一個和您通起來思路更契合的設計師。”

谷妙語看到唐斌粥了下眉，又松開。

不能讓他說話，得趕把話接下去。

“因為有一些高端設計師，他們可能會更相信自己的覺和判斷，于是會出現這樣一種況：您想要的效果是a，也只是a，不是a ，也不是a。但他們可能會依靠自己的覺和主意給 您做到a ，他們覺得a 比a好，但其實這個對您來說很可能是華而不實和過猶不及的。”

谷妙語看到唐斌把兩只手進了子口袋，一副很放松的樣子。

稍稍松了口氣，繼續說。

“bbs上有個帖子，是參加過某檔電視裝修節目的業主發的。他在帖子里憤怒吐槽，說節目里的設計師只追求電視效果，給他們家設計的東西都是華而不實的，本不是出于他們的實際需求。他們家并不需要什麼天幕投影電影，他們家需要的只是實實在在的冬天會暖夏天會涼的一堵墻。

您看，其實一個得獎無數非常厲害的設計師，也并不一定是能讓顧客滿意的。能夠懂得您真正需求的設計師，才是最適合您的設計師。”

唐斌抬手了眉。

谷妙語看了他這個作后，心里更有底了。

飛快瞄一眼邵遠。邵遠對微微點頭。

于是說得更有底氣。

“唐先生，我能做的就是，在有想法的基礎上，能夠百分百理解和努力去達您真正的需求，我會做出多種a及a 的方案，我不會自行判斷哪種最適合您，我會讓您在諸多選擇中自己挑選您最需要的那一種。”

唐斌聽到這，終于說話了。

“你講了半天客戶的需求，也說了一堆套話，下面給我展現點你的真本事看看吧。你現在就說說看，我的裝修需求可能都是什麼。”

谷妙語笑了。一種一切都在掌控中的有把握的笑。

“從您的著、談吐、氣質、風度，我猜您應該是從事金融行業。您有能力購買這麼好的房子，差不多應該是高管級別。為高管，您平時工作力應該大，所以對您來說，房子的裝修風格除了雅致有格調，最重要是能夠解。

“你放在窗臺上的車鑰匙上，著一張小魔仙的卡通紙。我猜您家里應該有個小兒，肯定特別可，您也特別寵把紙在您的車鑰匙上，只要高興，您就隨。家里有個這麼可的小姑娘的話，裝修氛圍要溫暖，要能讓健康快樂地長。

“今天是工作日，您來了房子這邊，您太太沒有跟您一起過來，所以多半不是全職主婦之類，應該是一名職業吧不好意思剛才您手機屏幕亮了一下的時候，我不小心瞄到了您的屏保，上面的人應該就是您太太吧很漂亮，材保養得也好，看樣子應該是平時很喜歡運健。”

“綜上來說，您房子的整要求是要有格調和品質，得符合您金融高管人士的份；然后據家庭員細分的話，對您來說是解，對您兒來說是長氛圍，對您太太來說是運空間。”

“這就是我發現的可能會符合您和您家人需要的地方，如果有說錯的地方還請您糾正。”

唐斌聽到最后笑了。

“你還真都說對了，我現在有點懷疑，你是不是提前調查過我。”

谷妙語連忙豎起三手指：“唐先生我對燈發誓，絕對沒有”

唐斌了下，說：“你的口才不錯，把你的想法都表達出來了，你有點說我了。但我還是對你的能力持一些懷疑態度。”頓了頓，唐斌又說，“聽你剛才的自我介紹，高端住宅的裝修設計，到目前為止你只做過一單，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足夠能力來做我這套房子。”

谷妙語正了神，說：“您想怎麼考察我的能力，您盡管出招就好，我都接著。”

唐斌想了想，問：“你了解我這房子的格局嗎”

谷妙語從包里掏出本和筆，毫不遲疑地徒手畫起戶型圖。

“這是您家的房子，大復式。這是樓上、這是樓下。復式房子最大的好就是能夠靜分離、開放和私分離。比如日常的會客娛樂可以安排在下層這里，書房臥室等安排到上層來”

谷妙語一邊畫一邊說，唐斌一邊聽一邊漸漸點起頭來。

邵遠在旁邊靜靜看著。他覺得谷妙語這單是拿得下了。

在談完整個房子的設計思路之后，唐斌對谷妙語說：“你剛才給我講設計師應該了解客戶的真正需求時，好像一直在觀察我。”

谷妙語不好意思地笑一下：“被您看出來了看來我觀察您的時候，您也在觀察我。”

唐斌也笑笑，問：“能告訴我，你都觀察到我什麼了嗎”

谷妙語說：“那我要是說得不中聽了，會減印象分嗎”

唐斌笑：“你要是說得中聽了，印象分會翻倍飆升，沒準我就找你裝修了。”

“那好吧，我搏一搏。”谷妙語說，“我從開始給您講，您分別做了看表、皺眉、雙手兜、眉、下的作”

當唐斌進屋后，谷妙語和邵遠從電梯里出來。

谷妙語問：“我們這就去敲門”

邵遠攔住，表鄭重認真地對說：“等一等，我先跟你說兩句話。”他叮囑谷妙語，“你能記多記多。”

邵遠清晰而快速地告訴谷妙語：“唐斌應該是個金融機構的高管，你不用提問我怎麼知道，我這就要告訴你。他剛才在電梯里一直在打電話，電話容大致是他有個項目在找銀行配資，他正在告訴他的手下趕催進度，最晚下周一要得到銀行的回復。

等下你可以說，你是通過他的著、談吐、氣質、風度，判斷出他是金融機構高管的份的。”

“他剛才手里拎著車鑰匙，車鑰匙上有卡通紙。他應該有個兒，那紙應該是他兒給他上去的。”

“今天是工作日，他自己一個人到房子這來，說明他妻子多半是職業，在上班，過不來。他剛進電梯的時候可能信號不好，把手機從耳朵旁邊拿開看了下信號，那一瞬間他屏幕亮了下，屏保應該是他老婆，材很好很健，應該是經常運健。”

“等下和他談話時，注意他的一些微表。如果他抬手看表或者皺眉，說明他不耐煩了。這個時候不要給他機會說話，他只要說話，就會對你說抱歉我還有事沒時間再聽你說下去了。所以他看表或者皺眉，這個時候你就要流暢地說下去，不能停，要讓你的談話占據主，吸引他，打退他的不耐煩。”

“假如他有了一個很隨意很放松的狀態，比如手很隨意地進子口袋，這說明他對你的話聽進去了，你要加把勁再接再厲。”

“假如他抬手眉或是下之類的，恭喜你，你可能要大功告了，那表示他在思考你的話，他覺得你的話有道理，他可能會認為你是個不錯的選擇人選這時你要抓住機會趁熱打鐵。”

邵遠說完這些，輕輕拍拍谷妙語的肩膀：“好了，小姐姐，我媽教我的本事我都盡可能在剛剛那一分鐘里教給你了，下面是你開始表演的時間”

唐斌聽谷妙語講完，徹底笑了。

“你學過微表”他問谷妙語。

谷妙語轉頭看看邵遠，對他飛快一眨眼，然后轉回來，對唐斌說：“是有人給我惡補了一下，好方便我跟您流”

唐斌也看了看邵遠，說：“小伙子好像不怎麼講話。”

邵遠沖他禮貌地笑笑，還是沒說話。

唐斌看回谷妙語。

他抬手從西裝懷口袋里出名片夾，出一張來，遞給谷妙語。

“這是我公司地址，明天中午午休時如果你有空，請帶著打印好的圖紙來找我，我會把我妻子和兒接過去，讓們也和你聊一聊。”

谷妙語愣了一秒鐘，隨后有點寵若驚般雙手接過名片。

驚喜來得太突然，有點懵。

而讓更加懵的更大的驚喜還在后面。

“對了，我還有兩個同事，我們三個一起在這買的房子，明天我會把他們兩個也都著。如果聊得好，我們三個可能會一起找你裝修。”

這一刻，谷妙語聽到全世界都在為唱誦凱歌。

直到從唐斌的房子里出來，邵遠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進了電梯，谷妙語問他怎麼了，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邵遠笑了。

“我的聲音好認嗎”他問谷妙語。

谷妙語狂點頭。

“極有辨識度”

“所以我一說話，唐斌豈不是得問我，他鄰居的快遞呢，我把 它放哪了”

谷妙語想了想，哈哈大笑起來。

“真虧你憋得住”

谷妙語最終磕下了唐斌和他同事的那三單裝修。

三單裝修的款項，破了公司之最。

簽這三單合同那天，公司里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誰都沒想到谷妙語能簽這麼高端的單子，還一簽就是三單。

涂曉蓉嫉妒得眼睛里直噴火。

簽約前一天，邵遠問谷妙語：“明天還用不用想辦法防著涂曉蓉搗。”

谷妙語說：“不用，明天的三位爺都是典型不差錢的主，涂曉蓉那點小把戲拿到他們面前就是丟人現眼。”

果然像說的，第二天涂曉蓉又熱殷切地幫谷妙語搶著招待唐斌他們三個人，笑語嫣然地對唐斌他們表示，可以幫他們再算一次報價，可能會省掉不。

唐斌立刻回退了。

“不麻煩你了，與減預算相比，我們更希保證品質。”

涂曉蓉就這麼吃了個釘子。

谷妙語對邵遠說：“這就自取其辱。”

把唐斌這三個大單的定金、量房、設計圖終稿弄好后，2011年的年終歲尾到來了。

這一天秦經理鐵公大出，把公司的人全都拉到了五星級酒店，隆重地召開了一次全員年終總結大會。

年會議程首先是秦經理回顧過去展未來的講話。

然后是各組設計師總結自己組全年的業績。

最后由秦經理宣布業績第一，授予錦旗和獎金；宣布倒數第一，給予人文關懷和鼓勵，然后年后說再見。

各組總結的時候是最張刺激的時刻。

本來今年涂曉蓉是毫無懸念的業績王。但誰也沒想到在全年的最后一個月，谷妙語會異軍突起。

其實谷妙語和涂曉蓉，到底哪組是第一，秦經理是早早已經知道了的。只是大家還不知道，于是對于們兩人的業績總結，大家都打了似的期待。

有人希涂曉蓉贏，因為谷妙語的作風實在另類不合群。

有人希谷妙語贏，因為看夠了三年來涂曉蓉的趾高氣昂。

當最后的結果宣布時，大家都有點意外。

涂曉蓉的單子簽得多，但每單的金額都普普通通。

谷妙語的單子，但靠近年底時，簽的單金額都很大。

于是到了最后，加加減減的，兩個人的業績總額居然是持平。

涂曉蓉松了口氣，依然把頭抬得趾高氣昂。

谷妙語嘆了口氣，有一點失落和失。

并列第一意味著本沒贏，涂曉蓉也本沒輸。

結果宣布后，涂曉蓉笑意盎然，對谷妙語說：“妙語啊，祝賀你啊，這是你第一次獲得業績第一的績吧我還好，我都習慣了，你心里特別激吧祝賀你哦”招呼其他同事，“來來來，同事們，把香檳打開，我們祝賀一下妙語，雖然是和我并列第一，但這畢竟是人生里的第一個第一，今天我讓出c位，讓妙語來做主角”

谷妙語一點都不想回應涂曉蓉夾槍帶棒的虛假意。

剛要開口破的虛假意，忽然秦經理一聲大。

“大家靜一下、靜一靜哈剛才小邵發現了點問題，現在我來糾正一下。”

秦經理跳上臺，拿起馬克風。

他顯然有點酒氣上頭了，講話時不停“呢”“啊”的拖沓著一句話的尾音。

“是這樣的啊，小邵呢，他簽了一單，客戶年前了定金，但年后再量房裝修。但是呢，財務不知道簽單的時候小邵已經跟我說他要轉回小谷那里了，財務就把他簽那份單記在小涂那組了。”

隨著秦經理的話，活廳里漸漸變得雀無聲。人們都到了形勢即將有個大逆轉。

“剛剛小邵跟我說啊，這單得調回到小谷這一組。那麼這樣一調呢，業績第一就不再并列了哈。”秦經理站在臺上，握著麥克風，呼啦一轉，對著臺下的谷妙語一指，高地吼出來，“ 恭喜我們小谷，為新一任的業績王小涂你也別氣餒，第二同樣很榮”

有人起哄歡呼起來。

谷妙語愣在那。

那一秒，什麼也聽不見。

在想，這是真的嗎真的功了真的把涂曉蓉從第一的位置上拉下去了

這都是邵遠的功勞。邵遠他人呢

谷妙語在同事們的哄鬧聲和祝賀聲中尋找邵遠。

視線越過涂曉蓉時，看到了臉上的都在搐。

原來嫉妒真的會使人面目全非。

飛快越過那副丑陋的樣子，繼續尋找。

那小崽子呢哪去了

“在找我嗎”一道低音炮似的聲音忽然響在耳邊。

那小崽子就站在后，就俯在耳邊跟講話。

“恭喜了，小姐姐，我們功逆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