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上說不管，但對方好歹是個Omega，他剛走出去沒幾步，又實在擔心季秋會不會反應過于劇烈，萬一信息素溢出來被其他Alpha聞到了……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還是決定折返回來，往剛才的方向走去。

他回想起剛才驟然而至的甜香，心中疑。

可能季秋的信息素跟自己有等級和濃度的差異，就算剛才梁言聞到了撲面而來的甜香，也沒有被毫影響到。

他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兩人都是Omega，自己什麼時候會在意起別的同類跟自己信息素的等級差別了？

梁言想歸想，還是快步走到了方才的位置。

然而早已空無一人。

之前還一臉視死如歸“你快走不要管我”的Omega此時已經不知去了何，空余殘留的一點焦糖牛味在原地。

他注抑制劑……這麼快的嗎。

梁言不安地嗅著還沒有完全散去的甜香，卻找不到氣味的主人了。

他一邊心道自己可能是過于擔心，一邊打算重新走回宿舍，可剛走了沒兩步，鞋底就踩到什麼東西。

——是一片細小的明玻璃碎片。

看起來是什麼東西被打碎了，被人收拾過，這一小片估計只是網之魚。

怕被扎到手，也怕萬一有下一個路人經過時再踩到，梁言小心翼翼地將那塊玻璃拾起來，扔進了就近的垃圾桶。

回了宿舍，梁言走近洗手間洗手時，忽然又聞到了有些悉的甜香。

他福至心靈似的，將手指湊到自己鼻尖——氣味正是從那里傳來的。

梁言若有所思，洗一個手最終洗了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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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的課程相較于大三還是要好些，季秋那次發期后，梁言沒多問過什麼，季秋就閉口不談，畢竟發期也不是什麼好討論的，兩人默契地跳過這件事，相得倒也勉強稱得上融洽。

不過畢竟不是一個班，見面的次數也稱不上多。

新的一節機能實驗是班級之間兩兩合作的，作為最優秀的兩個班，A班和S班理所應當地分到一起。

當梁言跟尹同剛找到組員走近實驗室時，就看見了眼等在實驗室的季秋。

“言言！”季秋像是找到了組織，開口他。

梁言本來就惹眼，加上季秋一直杵在邊上，整個實驗室的人都忍不住往他們這邊看。

“他倆的關系好像真的好。”

“你之前見哪個Alpha上去跟梁言這麼說話不被他冷冰冰堵回來的？”

“Alpha是Alpha，秋秋這不是Omega嘛，大概是同類，難的親近吧。”

“也是……”

“嗚嗚嗚可是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要是他倆搞同怎麼辦！”

“害，要是同這麼好搞，我早拉著賴姐搞AA了。”

那些聲音基本沒梁言的耳，他手上抓著兔子耳朵看向季秋：“？”

季秋言又止，小聲說：“言言言言！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梁言神不變，就連他手上的兔子都沒有蹦跶：“那就不講。”

季秋毫不退：“我能跟你一個組麼？”

說罷還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尹同。

梁言停了一下，把兔子放到桌上，跟小生的紅眼睛對視了兩秒：“你們組員呢。”

季秋連忙道：“老師說了可以班自由組合！怎麼樣？”

尹同肯定沒意見，也附和道：“言言，正好我們也不用再找人，干脆就一起吧。”

梁言手放在兔子上，手溫暖舒適，他剛要答應，沒想到一張口，就被人搶先打斷了。

“季秋！”一個爽朗的聲從門那邊傳來。

高長的生走進來，白大褂敞著，一只手隨意地在牛仔口袋里，染著一頭銀灰長發，一般人不太好駕馭的卻跟完契合，笑容張揚肆意，毫不拘束地拍了拍季秋的肩，說道：“你怎麼不等我？”

S班的人見來了，紛紛笑著打招呼：“賴姐好！”

“賴姐今天也一如既往英姿颯爽！”

“賴姐！AA這句話我已經說倦了，考慮一下我好嗎！”

生笑罵，一點也不生氣：“別老拿我打趣！”

梁言思考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誰。

賴秋彤，長相好格好，如果說季秋是最歡迎的Omega，那賴秋彤就是Omega心中十分完的Alpha了。

梁言想起之前季秋在禮堂演講時，那些人竊竊私語的話題里，賴秋彤就是經久不衰的一環。

他看著賴秋彤十分自然地放在季秋肩上了手，忍不住微微皺眉。

這個Alpha……追了季秋很久？

季秋似乎對的出現見怪不怪：“有點事，先過來了。”

“能有什麼事？”賴秋彤隨口問道，也沒想著要季秋回答，“沒事，那你這次機能實驗跟我一組唄？萬一你暈什麼的，我還能幫襯幫襯。”

“嗯？”季秋看了梁言一眼，“也行……”

“不用了。”梁言突然開口，誰也沒看，只是低頭撓了撓兔子的脖頸，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他剛才說了跟我一組。”

“哎？”賴秋彤一愣，向季秋，“你換組了？”

季秋還沒說話，梁言繼續冷淡道：“嗯，剛才說的，他跟我們班的一起。”

賴秋彤神很快恢復正常，沒太驚訝，點點頭：“那行，我就不來煩你了，我先去隔壁組了，你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都可以我。”

季秋連連應著：“嗯嗯。”

“記得來找我啊，保護Omega是Alpha的責任。我走了。”賴秋彤拍了拍季秋的背，沒強求，往教室另一邊走去，臨到最后還朝季秋眨眨眼，“不要暈哦。”

看著的背影，梁言有地走神了一會兒。

“言言，言言？”季秋在梁言眼前揮了揮手，“老師進來啦。”

梁言這才收回視線，一語不發地點點頭。

整場實驗梁言都非常沉默。

但沉默歸沉默，每一個步驟仍然做得無比準，管及神經的分離做得十分到位，尹同輔助，季秋記錄數據并計算，三人分工明確，幾乎沒遇上什麼困難。

而梁言完的作漸漸吸引了不第一次看他做實驗的S班的學生的注意。

“冷殺手，名不虛傳。真的強，膽大心細。”

“了了。”

“我宣布我的夢中O從秋秋爬墻到梁言了。”

“真的？你想清楚，秋秋至還能回應你，要真是梁言，你在他面前說一萬句話都不一定搭理你。”

“是哦……”

季秋記錄算完最后一組數據，看著實驗儀上顯示的曲線，驚嘆道：“言言好厲害！這數據幾乎跟范本一模一樣了！”

尹同習以為常，順便夸了一下梁言；“那是，你不看看我們言言是誰。”

季秋又夸了兩句彩虹屁。

跟季秋相得久了，梁言一般在這種時候也就裝沒聽見，不會多說什麼，然而今天他只是眉擰得深了些，直接站起，掉沾的手套，把實驗數據和結論上去，不意外地獲得肯定后，誰也沒看，徑自出了教室。

梁言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誰置氣，但就是莫名不想待在實驗室，想趕結束完事兒。

季秋跟在他后：“言言等等我！”

梁言沒回頭，卻下意識放緩了腳步，等季秋追上來。

季秋幾步跟上：“言言，你今天有急事？”

“沒有。”

“肚子了，忙吃飯？”

“不。”

“那你……”

“季秋。”梁言忽然開口，出聲打斷他，“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個Omega？”

“啊？知道啊。”

“知道你還……”梁言忍不住不滿地看了季秋一眼，先前找不到出口的憋悶像是找到了一點出口，知道了自己為什麼生氣。

季秋有些不解，目不轉睛地看著梁言：“我怎麼了？”

“你就這麼讓一個Alpha隨便你？”梁言又想起方才賴秋彤放在季秋肩上許久的手，再開口時忍不住帶了一怒氣，“一點防備都沒有？”

萬一Alpha有別的心思怎麼辦？

要是像自己一樣被人鉆了空子怎麼辦？

“你……”梁言看著季秋的臉，說道，“你到底會不會做一個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