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被監管區域無人應答，夏驕抬步走到了717的門前，他并沒有掩蓋自己的腳步聲，也算是給里面的人一個心理準備。

“夏哥，勇敢去吧！我會看著你的！”

江商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他已經和所長匯合，應該正通過頂端的監視和耳機觀察著他。

夏驕微微側，給他們制造更好的觀察角度，抬手敲了敲門。

沉重的合金門咚咚作響，夏驕開口：“編號717，我是你這次考核任務的搭檔A級研究員夏驕，我開門了。”

門口的儀確認權限以后，合金門在他面前緩緩拉開。

——這扇門正對著屋的床鋪，他這次的搭檔717就端坐在屋的床上，表平淡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夏驕忍不住挑了挑眉，見到717的第一眼，他幾乎本能地覺得這是個危險人。

他擰著眉頭打量對方，平心而論，這小子長得還好看，除了常年不見顯得皮有些蒼白，一張臉介于青年和年之間，幾乎稱得上漂亮，但也并不會被人當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劉海似乎稍微長了點，或者是他正好坐在了影里，夏驕總覺得他上有抑黑沉的氣場。

他算是稍微理解了所長把他評定為危險級A的原因，這確實是個看起來就有點麻煩的家伙。

夏驕打量著717的同時，717也在打量著夏驕，他這一張臉上也沒什麼表，讓夏驕不太確定這位朋友對自己是否滿意。

“還警惕，這小子。”江商用了能力，這才窺見了他面底下的想法。

夏驕耳朵上戴著的耳機同時也是個信號發，除了能進行遠程流以外，還能夠收集附近的腦電波傳送給江商，讓他進行分析。

這個工是研究所里的科研扛把子付平平發明的，剛問世的時候江商哭了一整天，說要是早有這東西他何必辛辛苦苦出外勤。

717目前來說都是正常反應，像江商那種，門一打開就哭著抱他大的應當比較見。

夏驕一邊在心想著，一邊有點惋惜江商讀不到自己的想法，不然他一定會在那頭氣得跳腳。

想象了下江商活寶似的反應，夏驕心不錯地彎了彎角，他朝717勾勾手指頭：“還坐著呢？走吧，東西收拾好沒有？”

“嗯。”717只簡單地應了一聲，但視線沒有從夏驕上離開，也沒有要站起來的打算。

房間就這麼安靜下來。

夏驕也不催他，反而雙手兜，一副讓他看多久就看多久的架勢。這研究所里就沒幾個正常人，喜歡盯著人看也不是什麼大病，反正他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夏驕坦然接717的視線審視，還順便走了個神，考慮一會兒吃點什麼。現在出發晚上估計得在高速服務區過夜，他熬夜倒是沒關系，但帶著新人，還是不要太趕。

最先不了這個氣氛的反而是江商，他忍不住開口：“夏哥，你開口說句話啊，你倆都不說話我怪害怕的！”

“咳。”所長清了清嗓子提醒他使用能力，“717在想什麼？”

“哦哦！”江商這才如夢初醒，“都是正常反應，他在猜測你的能力……咳，看不出來啊，這小子表面不聲，背地里夸你好看呢夏哥！”

夏驕一下子沒繃住笑，他這一笑讓717也有點茫然，盯著夏驕的視線稍微晃了一下。

717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你笑什麼？”

他一開口，臉上有了鮮活的表，周郁的氣質就去了大半，看起來就像是每部青春校園劇里必備的白襯衫學霸。

“沒什麼，笑你長得好看的。”夏驕故意回答，他往前走了兩步，朝他出手，“合作愉快了，小朋友。”

717盯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沒有立刻握住，他語氣平淡地詢問：“沒有檢查嗎？我可以直接出去？”

“有檢查啊。”夏驕笑了起來，出兩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這雙慧眼如炬，覺得你是個能為祖國做貢獻的好苗子，走吧小同志，讓我們為建設和諧社會添磚加瓦貢獻一份力。”

717似乎相當無言，他再次看了看夏驕的手，稍微遲疑地了出去，夏驕嫌棄他磨磨唧唧的，直接一把握住他的手，順勢把他拉了起來。

717一站起來，夏驕才發現他并不如自己想象中單薄，高幾乎和自己持平。這讓夏驕詫異地挑了挑眉，口而出：“你吃什麼長的，沒有合作用都竄這麼高？”

717沒有回話，只看了他一眼，盡管他掩飾了表，但夏驕還是看出了他想要皺眉的趨勢。

江商的解讀適時傳來：“他用能力了！他暗示你松手，嘿這小子還清高，不喜歡跟人接……夏哥你被影響了嗎？”

夏驕直接用實際行回答，他出燦爛的笑臉，非但沒松手，還用力了717的手心：“服穿了吧？手怎麼這麼涼？”

717還是沒忍住擰起了眉頭。

見到他這樣的反應，所長放下了心：“看來他的心理暗示確實對你不起作用，小夏，初步考核通過，你們可以出發了。”

夏驕這才松開手，出真心的笑臉：“走吧，你就那麼小一個包啊？”

“我來的時候就沒帶多東西。”717簡短地回答，提起那個看起來只能裝幾件換洗的背包，跟在了夏驕后。

“那你還灑，沒事，買服到時候也可以公費報銷啊。”夏驕隨口寒暄，聽到他說報銷，監視那頭的所長不樂意地咳嗽了兩聲，夏驕只當沒聽見。

“嗯。”717應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我們之前見過，你不記得了？夏驕。”

他這一聲全名得夏驕心里的，他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努力回憶，最后老實代：“我沒印象了。”

“那就算了。”717看起來也沒要在這個話題上執著，但他又偏偏加了一句，“你當初對我說的話，我還記得呢。”

“我說什麼了？”夏驕眨了眨眼，有點困。

717沒有回答，但這反而激起了夏驕的好奇心，他裝作頭發，悄悄手敲了敲耳機，老搭檔江商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等我夏哥！我這就給你調當年的監控！”

所長嘀咕了一聲：“我給你權限你就用來干這個！”

然而他只是說說，也沒有制止，夏驕了解他，這家伙肯定自己也好奇得很。

“找到了，夏哥，但這個……”江商的聲音響起，但聽起來似乎有點猶豫。

“嘿嘿。”所長幸災樂禍地笑了兩聲，他們倆的態度讓夏驕敏銳地察覺到有點不對。

聽完江商繪聲繪、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他們倆的初見，夏驕一邊覺得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一邊又忍不住尷尬地了角。

其實江商稍微一提醒，他就想起來了，當初717剛被送來的時候，鬧出過一點子。

每個新來的被監管人員都需要安檢，而安檢過程中需要檢查隨攜帶品，俗稱搜。當年717還在重度叛逆期，以不喜歡別人他為由拒不配合，還通過心理暗示策反了幾個研究員，眼看要鬧出子來，夏驕那時候正好路過，順手就把他給扣住了。

夏驕認為，當年他也沒有很過分，已經十分友善地考慮了年輕人的心理，給了對方選擇權。

他記得自己當時單手提溜著717，把他拎進了安檢室，說：“不讓也行，你可以自己，選吧。”

大概是他沉默的時間有點久，717看了過來，注意到他有些詭異的表，篤定地說：“你想起來了。”

“咳！”夏驕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矢口否認，“沒有！”

717沒跟他上爭個輸贏，但他看著夏驕的眼神，分明就是確認了他想起來了。

然而夏驕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事不承認才顯得怪怪的，不就是個服搜個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又笑起來，手拍了拍717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行了，這事你記了這麼久啊？”

717猝不及防被他勾住，突然的肢接讓他渾繃，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掙，就聽見夏驕擲地有聲地說：“我跟你說，以后咱們正式了同事，那大澡堂，遲早都得坦誠相見！”

他們來已經走到了研究所門口，717半只腳都已經邁出了研究所，聽見這句話，是懸在半空中沒有落地。

他也顧不得先掙開夏驕的手，有點不可置信地問：“……公共澡堂？”

“啊？對啊。”夏驕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停下了，有些困地拍了他一下，“走吧，干嘛啊？”

江商地替沉默的717開口：“哥，他不想考核了。”

“他覺得被監管人員的獨立衛浴比較好。”

夏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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