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壞了？”夏驕有點詫異，“之前也壞過嗎？”

“傻囡囡，不是又壞了，是一直壞了沒修好。”老太太對待小孩的態度溫和多了，耐心地糾正的措辭。

“但是之前也壞了！”小孩有點著急，似乎是覺得老太太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上次我和媽媽坐電梯的時候，它哐當一下掉到低下去啦！”

“什麼？”老太太有些詫異，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顧不得夏驕他們還在場，連忙追問，“什麼時候的事？”

小孩掰著指頭數：“一天兩天……啊，是星期一！星期一放學回來，媽媽和我一起坐電梯上來，剛到一樓，電梯哐當一下，又掉下去了！我和媽媽嚇死了！”

“媽媽說幸好我們是一樓，掉下去的高度不高，如果再高一點就要出事了！好兇地打電話說是要告訴業，告訴門口的保安叔叔。”

“哎呀！這是怎麼搞的！你們怎麼不說呢！”老太太揪心地捂著口，“是得好好告訴業，這電梯怎麼回事！了也好，反而安全點呢！”

“媽媽說不要讓擔心……”小孩似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夏驕的眉一挑，看向時七，看表似乎是在說，瞧，理由出來了。

時七往前一步，他蹲下直視小孩的眼睛：“你就遇到過一次嗎？”

小孩怔忪了一瞬間，點了點頭：“對，自從那一次之后，媽媽就不帶我坐電梯了，我們都是走樓梯。”

夏驕笑了笑：“以后再遇見電梯下落，你就看著樓層，在它快到底的時候跳起來。”

“哎，這讓人后怕的……樓梯好，還是樓梯安全。”老太太一把摟過小孩，小孩如夢初醒一般眨了眨眼。

似乎沒搞清楚現在發生了什麼，但在看見時七的那一瞬間，忽然遵循本心地大哭起來：“哇——”

時七猝不及防被小姑娘的聲波攻擊糊了一臉，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老太太一看孩子哭了，也顧不得什麼記者什麼電梯了，一邊擺手說著“我們不知道什麼了”，一邊飛快關上了門。

時七還維持著半蹲的姿勢僵在那里。

夏驕哈哈大笑，手打了一下他的腦袋：“你看看你，還欺負人小孩子。”

時七一聲不吭地站了起來，夏驕湊過去看他的側臉：“哎，怎麼著，你還生悶氣呢？”

時七瞥了他一眼，不答話。

這是得哄。

夏驕心下有了判斷，手了口袋，居然拿出來一張卡片遞給時七：“哎，別生氣了，我給你升職，從現在起，你就是有份的人了。”

時七原本不想搭理他，但還是好奇那張卡片到底是個什麼，他手接過，看向那張卡片上的字——W市富貴平安貿易公司總經理助理。

沒署名，這也正常，畢竟時七這個名字還是他離開研究所才想好的。

但時七還是忍不住擰了擰眉，且不說這個“富貴平安”的公司名……

“……剛剛還是記者證呢，這又是什麼？你上帶了多小卡片？”

“什麼小卡片啊，你這個說法格外不正經。”夏驕瞪了他一眼，隨后笑起來，“調查事件需要各種各樣的份，這些卡片，就算對方去驗證，也會查出來確有此人。”

“咱倆都是配套的，你的是總經理助理，我的是總經理！”夏驕笑彎了眼。

時七把那張卡片在手里轉了一圈，忍不住問：“那你剛才怎麼不給我？”

夏驕搭著他的肩膀煞有介事：“我主要是擔心你沒經驗，到時候萬一掏錯了卡，那顯得咱們跟辦假證的似的。而且一般來說，助理沒有名片也很正常啊。”

時七斜眼看他，夏驕笑嘻嘻地手去拿那張卡：“那我跟你換，我當助理你當總經理，你一會兒就說你夏驕。”

時七把卡片放進口袋里：“不要。”

“哎，年輕人，就是這樣，上說著不要，心里其實很喜歡嘛。”夏驕勾著他的脖子。

時七沒理會他的調戲，只問：“還要調查嗎？”

“不用了，知道這電梯有古怪就行了。”夏驕拿出手機，正巧這時候老鄭的消息傳來，“剩下的，一會兒出去時候找門口保安大爺閑聊一會兒知道得更多。”

夏驕和時七開著那輛悍馬，也算是十分惹眼，他在小區出口的ETC前停下，搖下車窗，出笑臉：“哎，師傅，我們外地來的，問問您哪兒有加油站啊？”

保安不疑有他，十分熱心地給他們指了方向，時七在夏驕的示意下，從儲箱里拿出一包煙，出五送給保安表示謝。

用夏驕的話來說，這送煙的數量也有講究，要是了顯得小氣，不方便接下去多說幾句，要是多了，顯得他們有備而來，有所企圖。

五，不多不，自然，講究。

時七嗤之以鼻，但還是乖乖把煙遞了出去。

保安果然十分高興，稍微推拒了一下也就收下了，夏驕也就跟著閑聊兩句：“哎，師傅，我聽我朋友說，你們這兒電梯被了啊？這麼神奇？”

時七在心嘆了口氣，但還是記得夏驕給自己的任務，不得不扮演捧哏這個角，他面無表地補了一句：“聽說那電梯之前就三天兩頭老壞。”

保安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是確認這里沒人了才開口：“哎，這個本來我們公司不讓往外說的，但這個電梯確實有點邪門。”

“倒也沒有三天兩頭壞，就是是不是要不靈一下，業接到幾次投訴了。不過每次都沒出事，而且好得也快，但等維修師傅去了，那電梯又好了！你說是不是怪事！”

“哎，常有的事！我以前電腦壞了每次帶去修，它就又好了，電嘛，誰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呢！”夏驕跟著附和了兩句，雖然要打聽消息，但他也并不希普通人往怪力神的方向想，他又接著問，“那這電梯這樣，你們也沒辦法？”

“哎，那怎麼能啊，不安全的啊！”保安趕擺手，“我們這也是高檔小區，投訴的次數多了，但每次也找不到問題，原本是過兩天打算做一次42棟樓電梯的完整檢修的！但誰知道檢修前兩天，電梯居然被了！”

夏驕樂了一下，這保安還有公司榮譽，明明是中高檔小區，到他里就了高檔小區，生生給升了一級。

告別了門口的保安，夏驕開了導航直奔錢先生所在地——距離家和小區不遠的另一個芳園小區，他在那邊租了房。

夏驕的指尖敲了敲方向盤：“線索出來了，現在就差前因后果那條線。”

時七卻沒接著他的話題說下去，他反而問：“你剛剛笑什麼？”

“啊？”夏驕有點困，“你說的是什麼時候啊？我一直在笑。”

“剛剛跟保安說完話。”時七看向夏驕，似乎相當想不明白，“他說的話有什麼好笑的？”

夏驕無言以對，他嘆了口氣：“時七啊，你有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個說法，一個笑點如果還要解釋，那就會變世界上最不好笑的事。”

時七面無表地把頭扭到了一邊。

夏驕又笑起來：“其實我覺得你生氣的時候也好笑的，你干嘛想著我為什麼笑啊，你想想我剛剛說的線索啊。”

時七垂下眼：“錢先生無業，所以他不會是制作電梯公司的人，不會是因為擔心電梯的質量不合格暴而走電梯。他也不住在這個小區，所以他也不會是因為電梯不靈而惱火的住戶。”

“盡管我們現在找到了兩種機，但實際上，他一種也不符合。”

“那就有可能是我們找錯了人。”夏驕隨口回答。

“不，我覺得就是他。”時七的語氣十分篤定。

夏驕忍不住挑了挑眉，哪怕他也覺得這個錢先生十分可疑，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調戲他一下：“你就這麼篤定？萬一咱們都猜錯了呢。”

時七看了夏驕一眼，忽然出個笑容：“要打個賭嗎，夏先生。”

夏驕把這視為赤的挑釁，他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邊，笑起來：“打賭要有賭注，你上有什麼呀小朋友？”

“如果我贏了，你就做我的搭檔。”時七指了指手邊夏驕昨晚買的那個零食包，“如果我輸了，這個就歸你。”

“我就跟一包零食等價啊？我也太虧了！”夏驕一邊抱怨，一邊笑彎了眼，“行，賭了。”

夏驕專心開車，時七專心看著窗外的景，兩人表面言笑晏晏，暗地里悄悄較上了勁。

夏驕想不太通時七為什麼非要和自己組隊，他甚至搞不明白時七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點喜歡自己，還是說……他有什麼企圖。

盡管比起剛遇見時稍微親近了一點，但實際上，夏驕并沒有對他放松警惕。

他掃了一眼時七，這小鬼肯定也是一樣的，表面上裝作親近，實際上也在一點點試探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