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沉默了很久很久。

仿佛過了好幾分鐘，道尊才終于慢慢道：“貧道知道了。”

楚戈饒有興致地看了他半晌，問道：“有沒有一點后悔？”

“貧道適才就在想這個問題，最后的答案是無悔。”

“無悔？”

“嗯……”道尊笑了笑：“雖然走父神鋪好的路，似乎前程錦繡，說不定最后還有一個很好的結局，可能就是我想要的兩界崇道？可惜那不是我自己做的事。而貧道愚昧，瞎搞一氣，反而竹籃打水，什麼都沒有……但那卻是貧道自己做的事。”

楚戈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道尊忽然大笑起來：“說來求的什麼我，這萬年所為，豈不已經是我？”

楚戈道：“聽你這口氣，并不想談什麼了？”

“貧道在四象之爭上，雖然沒得到什麼好，但夾擊它們，確實有我一份。父神邊兩位孩子，看著貧道的目直噬人，仇怨沖霄。我想父神是會為它們復仇的，沒有放我一馬的道理，既讓自家孩子不滿，又留后患。”

楚戈嘆了口氣：“看來你們幾個，到了最后的時刻，確實比誰都明白。”

道尊微笑道：“貧道違逆萬載，別無所報，讓父神筆下無庸，也算最后的補報吧。”

楚戈沒說什麼，手一點屏幕。

屏皸裂。

白虎朱雀化作本，惡狠狠地沖著道尊撲了過去。

楚戈不會讓道尊養好傷的。

楚天歌秋無際雖傷，別人戰力尚在，對付此時重傷的道尊，懸念不太大。

就在白虎朱雀撲出去的同時，炎千烈與大悲從各自之天回首而，又很快消失，出現在道尊后方。

“你也嘗一次圍攻，便為果報。道之一脈，依然會在世間生長，你的玉如意將化玉清，為新的道尊。佛道兩極，各自競爭，誰都不要玩壟斷。書中格局，自此定矣。”

”楚戈沒有再看戰局，拉著秋無際轉離去。

末路窮途的道尊，他自己也只求在決戰之中隕落，而不是所謂的天道抹殺。

讓父神筆下無庸人……

楚戈咀嚼著這句話，踏步東行。

“轟隆隆！”

玉清天劇烈的炸聲中，楚戈已經到了天庭極東之，那是“東極青華大帝”之陵，其實就是青龍之陵，和北方玄武之陵類似，啥都沒有，只有青龍傳承在此。

但這里佇立著最后一天柱，玄武的最后一足。

將此足收回，四象就真正達了最后的齊聚。

“書中劇，落幕了。”楚戈著天柱，心中也有些喟嘆。

空落落的。

雖然在文稿上還沒寫完，那也就是幾天的事了，其實氣神早都已經在這方世界里用盡。

書真正完本了，一個世界的完，一個傳奇的終局。

煙花散盡，虛構的秋秋依然活生香地陪在自己邊。

這一剎那楚戈甚至都沒有多心思去在意現世那個天國降臨的事，心中滋味實不足以為外人道。

興，疲憊，惆悵，緬懷……回味。

以及左手之中，握著的如此真切的秋無際。

秋無際始終跟在邊不語，此時才低聲道：“真結束了麼？是不是蠱神還沒找出來？”

楚戈道：“是不是也有一種不踏實的覺，一直在回顧有沒有下什麼？”

秋無際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明明強敵盡去，反而有些心虛。”

“這就是完本的覺。”

“……那蠱神怎麼回事嘛？”

“我一直留著心眼，生怕此人會在我的布局之中造不可測的變數，最終發現好像我在和空氣斗智斗勇，這人什麼事都沒有做。”楚戈神有些便：“在最后決戰之局，我也不在乎了，因為他區區一個人界飛升者，實力再怎麼也不足以影響決戰……但確實困，他是怎麼回事……怎麼跟消失了似的……”

秋無際道：“現世之戰未完，是否要在這里找答案？”

“嗯。”楚戈提振神，收起天柱化為鰲足，藏進隨空間，又走回青華帝陵觀測。

“這里就是天帝所能和現世有意念流的緣故，作為青龍穿梭的起點，這里有一定的時空對接之能，以后如果我們打通兩界，通道也就在這里。”

楚戈說著，有些喟嘆：“天帝有私，他自己既出不去，便不愿意讓現世之人得知修行法，否則我們面對的可就不是異能和西方魔法了，會是一群老外修士……算他一功吧，我才不愿意我書中修行被散布得滿天下都是。”

秋無際失笑。

曾經炎千烈跑出去，楚戈都怕他把書中修行法泄給別人，失去了自家小倆口的獨特。從這角度說，其實楚戈的控制非常強。

算啦，控制就控制吧。秋無際暗自撇撇，問道：“既是天帝與現世的對接點，你這是……想在這里觀測現世？”

“嗯，曾經在現世俯瞰書中，如今從書中俯瞰現世，沒有什麼誰大誰小，不過相對之世。”楚戈手按在玉棺上，沉道：“如今我在此世的能力，可盡窺時之河，此前各地的狀況，我們好像可以看個回放。”

秋無際心中震。

那個菜菜的小老公……現在已經這麼強了……

無怪乎楚天歌會說“現在我覺得他本就是無敵的”。只要于書，他真的是無敵。

可自己心中卻始終還是那個頂著榴蓮初學修行的楚戈記憶更深刻，對他的認知都快比不上楚天歌深啦。

可能老媽看兒子就是這樣的？

在秋秋七八糟的心思中，楚戈手按的玉棺似乎變了中空的宇宙，仿佛棺中藏著無盡浩渺的星空，似有黑在星空之中扭曲吞噬，不斷變幻著時，穿越者無盡次元，淌流過未知時。

秋無際的心神終于收了回來，驚詫地看著黑越來越亮，漸漸顯出了悉的星球，悉的大陸與海洋。

楚戈的視角拉，越來越近，地點直接定向了……

半小時前的，日本。

“為什麼在這？”

“山德魯在日本組建黑龍會，可不是只為了拉到北極去做炮灰的，在日本的本土，必有所謀。所以他們的世界行，只需要看看黑龍會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