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到大，表哥對最好，對邊的丫鬟也這般維護。

馮君心中一暖：“多謝表公子。”

有了這一個曲，崔元翰也沒心大吃大喝了，目一掃，隨意找了個普通酒樓。點了一桌菜肴。

填飽了肚子，眾人去了紅妝閣。

馮君抬頭看一眼悉的招牌，心中唏噓不已。

分店開至大齊各郡縣的紅妝閣，是京城巨商羅家的產業。

羅家私下早已向燕王投誠，紅妝閣每年收益的五銀子，都進了燕王府。羅家不但以紅妝閣賺取巨額金銀，而且以各地紅妝閣為據點，刺探收集消息。

前世，投靠了燕王之后，也接手了紅妝閣暗中的人手。

所以，對紅妝閣再悉不過。

重生一世，同樣的路，還要再走嗎？

馮君罕見地猶豫了。

前世被至絕境，不得不投進深不可見底的泥潭。為了報仇，為了奪取燕王信任，接下最危險的任務，易容裝扮潛進秦王府做應。

易容一兩日，是一件趣事，權當消遣。

整整三年，化為侍“馮公公”，一步步靠近書房，查找出書房室，潛室中找到了秦王意圖謀反的證據……

那樣晦暗無神繃步步為營謹慎到極的日子，還想再過一回嗎？

“吉祥，”崔元翰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紅妝閣賣的是子用的胭脂水香膏，我進去多有不便。那邊有個茶樓，我去小坐片刻。你買好了東西，去茶樓找我。”

馮君回過神來，沖崔元翰一笑：“勞煩表公子等上一等，奴婢去去就來。”

要不要重燕王麾下，且慢慢思慮斟酌。

眼下，先進這間紅妝閣，探一探里面靜。

崔元翰笑著點點頭，領著長青去了茶樓。

長青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

崔元翰瞥了長青一眼，隨口說道：“不是你的，別多想。等回了平江府，我替你做主，在崔家丫鬟里給你挑一個水靈的。”

君表妹日后必然高嫁，吉祥是君表妹的丫鬟，也得隨著主子嫁高門。日后做通房也好，嫁個管家也罷。

總之，都不是長青能想的了。

崔元翰這麼一說，長青眼淚都快下來了，用手背重重抹了一下眼睛。

瞧瞧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著實怪可憐的。

崔元翰有些同，又覺得好笑，扯著長青去喝茶。

……

此時，馮君已邁步進了紅妝閣。

紅妝閣聲名赫赫，自有過人之。

門面鋪子十分寬闊，是三間門鋪打通而。地上鋪著的毯，十數個排列整齊的木架，陳列著各種大小不同款式不一的脂香膏。

一眼看去，琳瑯滿目，令人神往。

這里來往的都是客，負責招呼客人的伙計，都是妙齡子。穿著一式的淺紅短襦玉青長，面容清秀，滿面含笑。

馮君一進去，便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子笑地相迎：“這位姑娘看著面生，是第一次來吧！這里有各式脂香膏，姑娘可要試一試？”

名門閨秀家千金們，不便親自來，大多打發丫鬟或管事媽媽前來。

馮君此時一副俏丫鬟的模樣，出現在紅妝閣里半點不惹眼。

馮君微微一笑：“我要一盒木蓮口脂，二錢蘭花，三兩茉莉香膏，外加四盒茶花香的胭脂。”

那子目中閃過一訝然，神未變，聲笑道：“姑娘請到里面的雅間坐上一坐。有專人招呼姑娘。”

馮君含笑點頭，隨子進了后堂雅間。

雅間不大，頗為幽靜。

沒等片刻，專門招呼“貴客”的人來了。

來人同樣是一個子，年紀約莫二十五六歲，梳著未嫁的發式。容貌十分標致，只可惜額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那刀疤從頭頂一直延到右眼上，只差一點就傷到眼。

這一道疤，毀了子的麗容。就如一張白紙，被濃黑的墨染了一片。

馮君心里一跳。

竟然又是人。

這個子，于二娘。是燕王麾下的得力干將，擅長配制迷藥毒藥。為人心黑手辣，對燕王忠心不二。

于二娘出手毒，必傷人命，兇名昭著。后來被人查出了真實份，被手高明的刺客暗殺殞命。

于二娘一死，這個“千面狐”才得以穎而出，了燕王的眼，了燕王心腹。

前世和于二娘打過兩回道。而且，于二娘額上刀疤是獨有的標記，只一個照面，馮君就認出了。

于二娘因額上有刀疤，所到之，被人矚目是常事。

“這位姑娘貴姓？”于二娘省視地打量馮君，一邊快速地以手打出了幾個手勢。

“我姓崔，家中還有一個兄長，我一聲崔姑娘便是。”馮君微笑著應道，右手同樣快捷地回了幾個手勢。

這是燕王麾下探面時詢問對方份之用。

于二娘在詢問是誰。

以手勢回應，自己來自江南平江府，剛京城。

燕王探眾多，遍布各地。男老皆有，且來歷各異，彼此間互不相識。為了，連驗明份的標記牌都沒有。全憑這一套手勢來確認彼此份。

唯一知道所有探真實份的人，是燕王邊的楊公公。

就連燕王自己，也不知探到底有多。能燕王眼的，皆是最厲害出眾之輩。

于二娘生多疑，繼續問道：“崔姑娘今日來做什麼？”

手中又是一連串變化的手勢。

是誰派你來京城？

馮君面不改地應道：“紅妝閣大名鼎鼎，我今日特來買些胭脂水香膏。”一邊以手勢回應。

上峰下了令，不便相告。

于二娘眼眸微微一瞇，再次詢問。

你從何知道的紅妝閣？

馮君手勢變化之快，毫不弱于二娘。

自有人告訴我。

于二娘盯著馮君的臉，一時窺不出破綻來。

馮君坦然回視。

過了片刻，于二娘神一松，語氣也緩和了下來：“崔姑娘果然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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