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姐妹兩個第一次離得這麼近地看著彼此。

馮君笑容微斂，目如潭，深不可測。

馮蘭被那雙黑眸定定地看著，只覺心底深最的部分無所遁形，后背莫名地滲出了冷汗。

“三堂妹，我沒別的意思。”馮蘭惴惴不安地低語：“我就是覺得應該提醒你一聲。可能是我多心多慮了。我……”

“二堂姐，”馮君輕聲打斷了：“謝謝你。”

雖然毫不懼。

可在馮家，能到一真切的關心和溫暖，真得太難得了。

馮蘭心中浮起有的赧，咳嗽一聲道：“不用謝。我們是堂姐妹，互相提點也是應該的。”

頓了頓又道：“秦王府的賞花宴，不知有多貴人前去。你這張，一張口就得罪人不自知，還是聽姑母的，多看多聽說話。別丟人出丑了，再連累我們。”

馮君似笑非笑地瞥馮蘭一眼：“原來二堂姐心里是這麼想我的。”

這麼想怎麼了！

已經很委婉了！

馮蘭瞪了一眼過去：“要不是祖母反復囑咐我盯你，你當我想多事不！”

呵呵！

原來馮夫人對這麼不放心。

馮君悠然一笑，既不答應也沒搖頭。

馮蘭翻了個白眼，拂袖而去。

果然，還是這樣的相方式更適合們。

馮君看著馮蘭的影，笑了一笑。

守在門外的吉祥，好奇地湊了過來：“小姐，二小姐特意過來，說了什麼？”

馮君隨口笑道：“怕我明日胡說話丟人出丑，特意來囑咐我幾句。”

吉祥一聽不樂意了：“小姐溫，善解人意，且伶牙俐齒最擅說話了。怎麼會丟人出丑！”

不知道真實脾氣的人，很容易被甜婉的外表蒙蔽。

吉祥明明知道私下什麼樣，還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家主子溫可人。可見一顆向著主子的忠心了。

馮君啞然失笑，也未多說，只道：“將我明日要穿的備好。”

吉祥輕快地應了。

……

隔日一早，康郡王府的正院里頗是熱鬧。

康郡王昨晚歇在正院，一大早和小馮氏用了早膳，兒孫們紛紛來請安，

五十多歲的康郡王，個頭不高，有些矮胖，臉上有些耽于的虛浮。額頭眼角有了皺紋，一笑起來更顯蒼老。

小馮氏比康郡王小了二十歲，保養得極好，又一直未曾生養，看著格外年輕貌。

老夫妻并坐一，看著就像父兩個。

小馮氏滴滴地看了康郡王一眼，聲音：“郡王，妾讓侄們進來，給姑父請個安吧！”

康郡王被妻嫵的眼波看得通舒泰，手拉過小馮氏纖細的手指，來去：“好，讓們進來。”

兒媳王氏沐氏，各自低下頭，心中暗罵一聲公公老不正經。

這般年歲了，在人前還這副輕浮做派。

當然，這也怪繼室婆婆。當著一眾兒孫的面，和康郡王眉來眼去的。小馮氏不嫌磕磣，們看著都覺得膩歪犯惡心。

很快，馮家的姑娘們便進了堂。

康郡王只覺眼前一亮。

馮蘭馮竹都是見過的，一個面容秀麗一個眉清目秀，年齡最小的馮，也是個人胚子。

最醒目的，當屬中間的。

形窈窕，眉目如畫，烏發似墨。手腕上戴著一只翠綠的玉鐲，發間簪了一朵玉芙蓉。

櫻草的短襦下，配著柳綠的長。如春日枝頭初綻的鮮花，說不出的婉人。

男人嘛，都人。

麗妖嬈風萬種的，當然喜。可最能打男人的，就是這種弱婉的麗。

康郡王這把年歲了，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更別說那幾個兒孫后輩了。尤其是朱曦的兄長，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

朱曦眼角余瞥到自己兄長沒出息的德，氣不打一出來，狠狠擰了兄長一把。

年猝不及防，誒喲痛呼一聲。

康郡王不快地擰了眉頭，掃了一眼過去。年頭皮一，立刻低下頭，不敢再多看。

朱曦狠狠盯了馮君一眼。

哼！今日有你好看的！

馮君和一眾堂妹上前，給康郡王這個人老心不老的老胚請安。康郡王和悅地笑道：“免禮起。”

“你們幾個，安心在府里住著，多陪一陪你們姑母。不必急著回馮府。”

馮家姑娘們一同含應是。

康郡王又對小馮氏笑道：“今日秦王府的賞花宴，你帶著們幾個一起去瞧瞧熱鬧。”

小馮氏笑著應道：“妾也正有此打算呢！”然后，吩咐朱曦：“曦姐兒，君們從未去過秦王府，你今日多照顧們一二。”

朱曦不敢不應：“是。”

小馮氏含笑起，帶著兒媳孫和娘家侄們坐上馬車，去往秦王府。

秦王是隆安帝長子，秦王府就在皇宮邊上，出了宮門，騎馬盞茶功夫就到。從康郡王過去，也只兩炷香時辰。

康郡王府的馬車十分寬敞，小馮氏端坐，兒媳王氏沐氏坐在側，幾個年輕的姑娘便坐在小馮氏對面。

小馮氏目掠過馮君，見坐姿優雅端莊，心里很是滿意。

只要不張口，簡直無可挑剔。

馬車很快停下了。

秦王府外的空地上，說也停了十余輛豪華寬敞氣派的馬車。馬車上的標記，要麼是王府公主府，要麼是尚書侍郎府，還有勛貴武將府的馬車。

就連馮蘭，也沒經過這等陣仗，頗有些張。

馮竹不知是局促還是，手微微個不停。馮悄悄擰帕子。

唯有馮君，神安然自若。

朱曦趁著長輩們下馬車，率先張口刁難：“你們都是第一次來秦王府吧！今日賞花宴，來的都是皇室宗親名門閨秀，你們可別胡說話，丟人現眼。”

說著，挑釁地看了馮君一眼。

馮君慢悠悠地看朱曦的頭發一眼，再看一眼朱曦的手腕：“表姑送你的金鐲金釵怎麼不戴？”

朱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