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如錦，明。

鮮花綻放，綠草如茵。

站在不遠的，穿著櫻草的短襦，柳綠的長被微風拂起，出致的繡鞋。

潔如玉的臉龐，一雙盈盈目，正定定地看著自己。

小郡王長這麼大，幾乎沒出過王府，除了自家姐妹，從未見過同齡的。被明亮的眼眸看著，小郡王心跳驟然加速。

不知是張局促，還是別的緣故，小郡王臉孔迅速紅了。

侍劉貴也是一驚，正要張口呵斥驚了主子的陌生，忽然聽主子小聲說道：“別嚇到了。”

劉貴：“……”

眼前有兩個姑娘，還有一個更遠一些，一共三個。

主子口中的是誰？

劉貴順著主子的目看過去，頓時了悟，立刻低聲道：“奴才陪著主子等們過來，給主子見禮。”

小郡王沒出聲。

馮蘭已經察覺出不對勁了，扯了扯馮君的袖，快速低語：“三堂妹，前面定是貴人。我們要不要避一避？”

來不及了。

小郡王已經見到們了。

一雙眼直愣愣，都不知道掩飾一二。就像一個驟然見了新奇玩的孩。

馮君暗嘆一聲，低聲道：“我們要去賞花亭，本避不開，不必張。上前見禮便是。”

馮蘭只得點頭，心里揣著眼前年的份，一顆心如打鼓，七上八下。

此時，朱曦也氣沖沖地過來了。

也沒見過小郡王，不過，這副病膏肓的模樣，除了朱晅也沒別人了。

朱曦理也不理馮君馮蘭，兀自走了過去，沖小郡王行了一禮：“康郡王府朱曦，見過小郡王。”

小郡王隨意嗯了一聲，目越過朱曦，往的后飄啊飄。

朱曦：“……”

被忽略無視的覺，實在不甚妙。

在察覺到小郡王看的人是誰后，朱曦的心就更惡劣了。

可惡，這個馮君到底有什麼好。才一個照面，小郡王就被迷得神魂顛倒。

馮君和馮蘭已走上前來，一同行禮：“見過郡王殿下。”

小郡王臉上紅暈更深，說話結結：“免、免禮。”

劉貴咳嗽一聲，為主子描補幾句：“幾位姑娘都請起吧！”又張口詢問：“敢問兩位姑娘姓什麼？”

馮蘭定定心神，垂頭應道：“我們姓馮，家祖是禮部右侍郎。”

“原來是禮部侍郎府的兩位姑娘。”劉貴態度很是客氣，沒忘了繼續代主子問話：“敢問兩位姑娘閨名為何？”

詢問剛見面的閨名，其實是很失禮的事。

不過，小郡王被養在秦王府十幾年，不諳世事，不懂這些俗禮規矩。劉貴一心向著自家主子，也不管這等行徑有多失禮了。

馮蘭有些不知所措，迅速看了馮君一眼。

馮君抬起眼，看向小郡王：“郡王殿下，我在家中排第三，是我的堂姐，在家中行二。至于閨名，請恕我們不便直言相告。”

聲音既又甜。

像是羽，在耳邊輕輕撓了撓。

眼前沒有鏡子，小郡王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紅暈已經綿延到了耳后。像一顆紅通通的大番茄：“原來是馮三姑娘。今日初見，我確實不該唐突問及閨名。馮三姑娘別惱。”

馮君天生的甜模樣，不笑也有幾分笑意：“我們要去賞花亭，就此和殿下別過。”

小郡王幾乎是口而出：“我和你一起去。”

朱曦馮蘭：“……”

所以，們兩個都是空氣嗎？

馮君神未變，微微笑道：“春日和煦，殿下想出來走走是好事。不過，我們都是待字閨中的姑娘，不便和殿下同行，免得惹來流言蜚語。請殿下見諒。”

對著一臉微笑盈然的，小郡王頭腦都快漿糊了，哪里還說得出個不字，只會點頭。

馮君略一點頭作別，挽著馮蘭的手繼續前行。

分明還隔著六尺有余的距離，卻似有一幽暗的清香襲來。

小郡王呆立在原地，看著窈窕的影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劉貴默默陪主子站了許久。

一陣春風拂來，樹枝隨風輕擺，一顆年心也在春風中萌芽。

……

馮君不疾不徐地前行。

馮蘭倒是有些忐忑，走得老遠了，還回頭瞥了一眼，悄聲道：“三堂妹，小郡王殿下還站在那兒，一直沒彈。”

馮君隨意嗯了一聲。

馮蘭還想說什麼，就聽馮君淡淡道：“這秦王府，以后我不會再來了。二堂姐也別再來了才好。”

馮蘭到底不是蠢人，將這兩句話在心中轉了兩個來回，揣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心重重一跳，面陡然一變。

馮君看了一眼：“有話回去再說。”

朱曦就在后不遠，前面就是賞花亭，秦王妃小馮氏等人的影已近在眼前。

現在確實不宜多言。

馮蘭將洶涌的心緒按下，輕輕點頭。

賞花亭，此時又多了幾張陌生臉孔。

其中一個衫華貴滿頭珠釵姿容不俗的貴婦，目中帶著省視，對小馮氏說道：“這就是馮家的姑娘麼？”

小馮氏滿臉殷勤地笑道：“正是。”沖馮君馮蘭招手：“你們過來。”

這又是誰！

看著就不太和氣，很不好惹的樣子。

馮蘭心里暗暗嘀咕著，習慣地看馮君一眼。

馮君神未變，微笑著和馮蘭一同上前。

能讓小馮氏這般笑臉相迎的，當然不是等閑人。

“這是寧慧郡主，”小馮氏笑道：“郡主，這是我的兩個娘家侄，蘭，君，還不快些見過郡主。”

皇室宗親也分三六九等。

像康郡王這樣的郡王，是天家近支，且做著宗人府宗令，算是宗室里出挑的。

不過，在福親王面前，康郡王就差得遠了。

福親王和當今天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執掌宗人府。寧慧郡主是福親王，自在曹太后邊長大，份堪比公主。

寧慧郡主目一掠，準地落在馮君的臉上：“你就是馮綸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