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馮蘭腦中似有什麼炸開了。

驀地抓襟，用力咬著，將下咬出一個深深的印記。眼睛很快紅了。不知是憤怒還是委屈，抑或是兩者兼而有之。

仿佛是自己悄然珍藏的寶，被人搶走了一般。

明明……明明是認識祐表弟在先。

明明是先喜歡祐表弟的。

馮君進京城才十余日，才見沈祐第二回！怎麼可以搶走喜歡的人！

“二堂姐，”馮君似沒看到馮蘭泛紅的眼眶：“你是馮家嫡孫，祖父是侍郎，親爹是知府，又有親娘疼。將來，你一定會嫁高門公子，有一門好姻緣。”

所以，趁早掐斷對沈祐的那點思，日后也能哭幾回。

馮蘭眼睛愈發紅了，聲音抖而低啞：“你真的喜歡祐表弟？可是，祐表弟父親亡故，親娘改嫁，跟著叔叔嬸娘。”

“這樣的親事，祖父必是不肯的。”

正如，堂堂馮氏嫡，絕不可能下嫁一個無父無母的年。

所以，一直將這份心思嚴嚴實實地藏在心底，在親娘面前從不敢出一口風。

馮君語氣輕快地說道：“這件事，二堂姐就不必為我心了。我和伯祖父過心意，伯祖父已經應了我，親事由我自己做主了！”

馮蘭：“……”

馮蘭思緒混了一片，口而出道：“這怎麼可能！”

以祖父的為人，只會將貌的孫嫁高門，怎麼會容低嫁？

馮君一臉無辜：“伯祖父已經答應我了。二堂姐不信的話，過幾天回府，親口問一問伯祖父就是。”

馮蘭再次啞然無語。

馮君打了個淺淺的呵欠：“二堂姐，我有些倦了，要午睡。”

馮蘭有千言萬語，一句都說不出口。僵地起離去，連道別都忘了。

馮君愉快地去午睡。

沈祐冷，心冷無，手段凌厲，殺人不眨眼。如此厲害棘手的人，蘭堂姐這等滴滴的名門閨秀招惹為妙。

還是留給，做一顆棋子好了。

……

午睡一個時辰，倦意全消。

馮君又換了淺的新。

十四歲，正是最鮮妍的年齡。無需脂妝點，天然一副白里紅的好氣。穿著鮮亮的春裳，長發半挽，發間簪了一支海棠珠花，剩余的青垂在前。

馮君攬鏡自照，對鏡中的自己很是滿意。

“小姐，兩位表爺來了。”吉祥笑著來稟報：“說是要領著小姐在府里轉上一圈。”

馮君笑著嗯一聲，邁步走了出去。

沈嘉和沈祐練了一個時辰的拳，出了一汗，特意沐浴更才來。

沈嘉換了一襲寶藍的華麗錦袍，頭上戴了玉冠，腰間束著玉帶。襯著那張濃眉大眼頗為俊朗的臉，倒也像模像樣。

沈祐嘛，還是玄青武服。

不知道的，指不定以為是大馮氏小氣。

其實，大馮氏沒有薄待他，每季都給他和沈嘉各做幾新。只是，他將所有新都送給俏的沈嘉，每日穿的是同樣料質地的玄青武服。

“君表妹，”沈嘉三步并作兩步過來了，俊臉上滿是笑意：“我先帶你去園子里轉轉。”

馮君隨口笑應，目飄到沈祐百般不愿的俊臉上。

很顯然，沈祐是被沈嘉拖來湊數的。

片刻后，馮蘭的丫鬟翠柳過來了：“我們小姐有些疲倦，打發奴婢來說一聲，今日園子就不去了。”

可能是哭得厲害，眼睛腫了，不能見人了吧！

馮君心中了然，隨口笑道：“讓二堂姐好生歇著便是。”然后，挽起馮的手：“五堂妹，我們走。”

馮也沒多想，高高興興地應了。

春日融融，草長鶯飛，鳥語花香。其實，鮮花綠草都是的，是不是奇花異草有什麼要？

沈家的園子里，還有兩架秋千。

馮到底年，一見頗為意，又不好意思張口。

馮君莞爾一笑，拉著馮坐上秋千，然后笑盈盈地招呼：“嘉表哥，你替五堂妹推秋千。”

“祐表哥，你來為我推秋千。”

笑如花，溫言語，哪個年能抵擋得住？

沈嘉樂顛顛地誒了一聲，就去為馮推秋千。

沈祐擰著眉頭，和馮君對視。

“四弟，你愣著干嘛，還不快來！”沈嘉已高聲嚷了起來。聲音太過洪亮，樹梢的一只燕雀被驚到，撲棱著飛走了。

沈祐只得過來，繞至馮君后，手推起秋千。就聽君表妹聲喊著。

“祐表哥，用點力！”

“祐表哥，快一點嘛！”

“……”

不用回頭，也能猜到沈祐現在定然臭著一張臉。

馮君坐在秋千架上，擺飄飄悠悠，角上揚，心十分妙。

能讓權勢滔天位高權重對任何子不假辭的沈指揮使為自己推秋千，也太愜意了。于是，馮君不時張口調~戲……不對，是指揮后的年。

沈嘉有些按捺不住，沖沈祐使眼。

好兄弟，來，我們換個位置。

沈祐視若未見。

他倒不是想為馮君推秋千。純粹是不愿沈嘉越陷越深。

沈嘉一急，手下力氣不免大了些。馮被一個用力推起在空中，尖一聲，竟從秋千架上了下來，跌坐在地上。

溫旖旎的春被陡然驚飛。

馮君穩住形，下了秋千，扶起紅著眼小聲哭泣的馮。

沈嘉見自己惹了禍，既尷尬又自責，連連向馮陪不是。

馮用袖子了眼淚，小聲說道：“怪不得表哥，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我有些痛，先回去了。”

其實疼的地方是屁。只是，姑娘家臉皮薄，于出口，只說痛。

沈嘉十分愧疚，立刻道：“我送你回去。”轉頭叮囑沈祐：“你先陪君表妹說說話，我片刻就來。”

沈祐：“……”

馮被丫鬟扶著，一瘸一拐地回去了，沈嘉也走了。丫鬟小廝們早已識趣地退得老遠。

秋千架旁，只剩沈祐和馮君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