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一個是沈祐，一個是薛霆。

沈祐上前兩步，沖燕王殿下拱手：“多謝燕王殿下，不過，我還有一戰之力。請殿下允我和薛霆一決高下！”

紅霞漫天，站在余暉中的年，疲累卻又自信。

燕王看著銳氣無雙的年，一時間，心中百般滋味，竟未怪沈祐不識抬舉。

薛霆也大步上前，對秦王殿下拱手，高聲道：“秦王殿下，我歇了一個多時辰，占了力之便。我愿讓沈祐十招。請殿下允我出手，和沈祐一戰！”

秦王：“……”

薛指揮使明老練圓，怎麼養出這麼一個魯莽不懂事的兒子！

這一戰，薛霆贏了不彩，輸了面掃地。最好的辦法，就是避而不戰。只要沒當眾比試，誰也不能說薛霆就輸了。

現在倒好，薛霆自己上趕著要丟這個人。

秦王目中閃過不快，淡淡道：“也罷，年輕人熱氣盛，想戰便戰吧！”

說完，沖燕王笑道：“你我兄弟兩個才惜才，不愿他們費力相爭。奈何他們都不領，還是坐下看熱鬧吧！”

燕王扯了扯角：“大哥說的是。”

兩人一起坐下了。

薛指揮使皺著眉頭，遠遠地瞪了薛霆一眼。

薛霆此時熱上涌，滿眼都是可惡可恨的對手沈祐，哪里還有心顧及自己親爹什麼表。

他握住長劍，沉聲道：“沈祐，你出手吧！我讓你十招！”

沈祐卻淡淡道：“不必。”

目中清晰地流出一句：要贏你不是難事！

薛霆：“……”

薛霆怒火高漲，冷哼一聲，揮手中長劍，直刺沈祐前。沈祐腳下未，手腕一翻，手中長刀格擋住長劍。

刀劍擊，發出極刺耳的聲響！

薛霆不停揮舞長劍，沈祐不閃不避，揮刀回擊。這一手，便是暴雨狂風般一般的節奏。看得人不過氣來。

薛指揮使的心沉了一沉。

薛霆有力的優勢，只要耐住子，慢慢消磨沈祐的力，定能贏這一戰。偏偏薛霆中了沈祐的激將之計，一怒之下力出手，不出百招，就能定勝負。

這個沈祐，年紀雖輕，卻如此沉得住氣，假以時日，定是個可怕的對手。

薛指揮使能看得出來的事，經驗老道的武將們自然也都看出來了。

賀鎮使轉頭，又看沈茂一眼。那一眼的含義很明顯。大概就是“沈家祖墳冒青煙了不”。

沈茂心跳激烈，無暇多想，目地盯著演武臺。

沈嘉早就坐不住了，霍然站起來。側的麻點年，也跟著站了起來，一同舉目眺。很快，坐在地上的年們，一個個都站起來了。

這一場比試，到底誰會贏？

第九十招。

薛霆熱沸騰，越戰越勇。

沈祐依然冷靜，目如冰。手中長刀忽地一揮，以一個刁鉆至極的角度擊中長劍。薛霆右手一震，面一白。來不及回擊，雪亮的刀鋒已到了前三寸之。

沈祐臉孔紅，汗流如雨，平靜地吐出三個字：“你輸了！”

薛霆面慘然，發，了，卻怎麼也不出認輸的字眼。

不過，也不需要薛霆再說什麼了。

演武臺上觀戰的年們，那里還忍得住，一同鼓噪著喊了起來：“沈祐第一！沈祐第一！沈祐第一！”

呼喊聲震耳聾！

燕王目連連閃，再也按捺不住，站起來：“雷同知，比試已經結束。令人統計今日比試結果，早些張公布。”

雷同知連連應是。

薛指揮使城府頗深，心中惱怒不快，面上卻未顯。甚至主轉，對沈茂說道：“恭喜沈千戶！”

“有如此良才，不僅是沈家之幸，也是錦衛之幸事。”

沈茂拼力抑住眼角眉梢的喜，連連拱手道：“我代四郎謝過指揮使大人。”

賀鎮使笑著拍了拍沈茂的肩膀，唏噓不已：“我還記得當年，我和雷同知參加錦大比，結果都敗在你兄長手下。”

“真沒想到，今日我們的子侄都敗在沈榮兒子刀下！”

“有沈祐，沈家振興，就在眼前了！”

錦衛其實沒那麼看重門第。都是祖上世襲的，誰也沒見得比誰高貴多。在錦衛里，以武為尊。

沈祐如一柄出鞘的利劍，今日鋒芒畢。日后不得一份好前程。沉寂了十數年的沈家，也一躍至眾人眼前。

……

一般來說，幾位皇子殿下要“搶”人，會等個三五日再說。

今日，燕王殿下破了這個先例。

燕王殿下邊的楊公公，親自去了演武臺，殷勤地笑道：“燕王殿下召沈四公子前去說話，請沈四公子隨咱家過去。”

沈祐目一閃，點了點頭，隨著楊公公走到燕王面前，抱拳行禮：“沈祐見過燕王殿下！”

之前離得遠，看不清面容。

此時相隔不過六尺，沈祐的俊臉清楚地出現在眼前。

沈祐的相貌，和沈榮并不相似，倒是像極了親娘江雪。

江雪骨天生，容傾城。

沈祐俊臉如玉雕細琢而，英俊中著絕不屬于這個年齡的冷厲和沉。

燕王間似被什麼東西梗住了，片刻后才道：“起！”

“謝燕王殿下。”沈祐謝了恩典，趁著起之際，目迅疾一掠。

此時的燕王殿下，還沒到四旬。比他夢中所見的要年輕一些，也沒有后來做太子時的霸氣，神溫和。

“你的父親沈榮，當年是本王的親兵統領。因保護本王而死。這份忠勇，本王一直銘記于心。”

燕王殿下看著他，語氣溫和：“一轉眼，你也長大人了，手出眾，十分驍勇，本王看在眼底，很是喜。”

“你可愿做本王親兵？”

當然。

就是燕王沒張這個口，他也要想辦法去燕王府，去解開堵在他心頭的謎團。

他要找到那個馮公公。

他要弄清楚，夢境中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沈祐張口道：“承蒙燕王殿下厚，日后進燕王府，我一定盡心當差，為殿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