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淑妃心神慌，早已沒了主張。

倚仗為左膀右臂的“綠漪”出的主意，田淑妃聽進了耳中，劇烈跳的心緩了一緩：“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只是，天這麼晚了，皇上早已安歇。本宮豈敢去驚擾！”

隆安帝是年天子，迄今為止坐了四十載龍椅，大權獨攬，龍威深重。田淑妃對隆安帝既畏又懼，沒有半夜去驚擾天子的膽量。

馮君手中稍稍用力，握了田淑妃的手，以迫切的目和急切的語氣，給田淑妃無形的力和心理暗示：“娘娘要是等到明日，萬一遲了燕王殿下一步。這盆臟水，可就徹底潑到娘娘上，再也洗不清了。”

田淑妃渾打了個寒。

“誰先張口，誰就有主權。”馮君快速低語道：“娘娘主去請罪，只要和皇上說是被田坤蒙蔽，娘娘平日深居后宮，本不知田坤在宮外做了什麼。”

“皇上先聽了娘娘的辯解，燕王殿下再稟報，皇上定然覺得是田坤誣陷娘娘，想借此罪。”

“請娘娘早作決斷啊！”

最后這一句，凄婉悲涼，著決絕。

田淑妃渾又是一，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明起來：“你說得對。”

“本宮不能耽擱了最佳時機。”

沒錯！

今夜就去見隆安帝吧！

等到明日，萬一趙王進宮，和田淑妃見了面，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變故。

馮君一膛，一臉忠義凜然：“奴婢陪娘娘一同前去。萬一皇上盛怒之下，奴婢也能沖上前護著娘娘。”

田淑妃聽得至極，熱淚盈眶：“好綠漪，本宮沒看錯你！你這般忠心護主，本宮以后絕不會虧待你！”

“娘娘！”馮君哽咽著催促：“事不宜遲，請娘娘早下決斷！”

田淑妃深呼吸一口氣，借著馮君手腕之力，站了起來。

馮君用袖子了眼淚，也跟著起。

“讓人掌燈，本宮要去太和殿！”

……

金鑾殿是百早朝之。

天子日常理政務，是在太和殿。

隆安帝往日縱，后宮里嬪妃眾多。自過了五旬之后，龍虛浮，力遠不及往日。在上淡漠了許多。

如今天子年過六旬了，踏足后宮的次數也就愈發了。一個月不過三五回罷了。偶爾來了興致，會召后宮嬪妃至太和殿伺寢。

田淑妃早已不承寵，也很久沒來過太和殿了。

前面兩個掌燈宮，后面兩個，另有兩個掌事太監跟隨。

馮君則隨在田淑妃邊，用手扶著田淑妃。以免雙發的田淑妃踉蹌摔倒。

人在慌無助的絕境中，會下意識地倚仗聽從邊人。

田淑妃就是如此。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快些見到隆安帝，將所有罪責都推到田坤的上去。

世間諸事，一帆風順的之又，橫生波折才是常事。

便如馮君，說服了田淑妃半夜前往太和殿。

卻架不住隆安帝興致突來，在一炷香之前召幸了瑜貴人。

此時此刻，就是有天大的事，也沒人敢進去通稟。

田淑妃無奈之下回轉。

馮君也沒氣餒。

回了翠微宮后，將所有宮人都打發退了出去。只一人陪在田淑妃邊，給如驚弓之鳥的田淑妃反復洗腦。

田淑妃驚懼惶恐之下，直至三更才勉強睡。

馮君在寢室角落的窄榻，合眠。

隔日一早，天還未亮，馮君獨自去“梳洗”。

只進宮，不便將易容藥帶進宮里。易容藥是特制的，在臉上三五日也不會破綻。卻不能以水洗臉。

收拾妥當后，馮君又去伺候田淑妃梳洗更。

田淑妃做了半夜噩夢，頭腦昏昏沉沉，穿戴好之后，忽地對馮君道：“本宮要等趙王來，和他商議過后，一同去見皇上。”

做親娘的，最信任最倚仗的，肯定是自己的兒子。

趙王一來，馮君說過的話便要餡了。

馮君心里微微一，輕聲應道：“奴婢說幾句不該說的話，娘娘聽了別惱。”

“娘娘早已不承寵，在后宮中依然穩如泰山，倚仗的正是趙王殿下。只要趙王殿下安穩，娘娘就能安穩。”

“田坤這一樁案子，已經被燕王盯上了，也了皇上的龍目。娘娘要麼自己擔下罪責，要麼將這一切都推到田坤頭上。”

“娘娘將趙王殿下也牽扯進來，就不怕皇上怪罪到趙王殿下的上麼？”

“萬一趙王殿下有個閃失，或因此事被皇上厭棄，娘娘豈不是害了趙王殿下？”

田淑妃膽子著實不大，被馮君這麼一嚇，全打了個哆嗦，很快又改了主意：“你說的對。是本宮一時糊涂想岔了。本宮這就去見皇上。”

馮君扶著田淑妃出了翠微宮。

走了沒盞茶功夫，趙王殿下便來了。

“母妃去了何？”趙王個頭不高，碩，看著頗為和氣，說起話來慢聲細語。

翠微宮里的宮人，都知道趙王殿下暴戾狠，戰戰兢兢，不敢和趙王殿下對視：“回殿下，娘娘去了太和殿，剛走不久。”

忽然去太和殿做什麼？

趙王眉頭抖了一抖，不知為何，心里涌起層層霾。

田坤做的那些惡事，趙王當然清楚的很。

案子牽連到了田淑妃，他不得不低頭去求燕王。奈何燕王不念兄弟誼，二話不說地拒絕了他。

他心中惱恨不已，卻也拿燕王沒法子。

燕王的生母出書香名門，外家也很爭氣，在大齊各地做的說也有十幾個。

燕王娶妻的運道就更好了。袁大將軍在朝中坐鎮，袁氏一門鼎力支持燕王。而且，燕王本人明能干，將刑部打理得有條不紊，深得隆安帝賞識重。

別看他也是皇子，在燕王面前，本沒他直腰桿的份。

趙王定定心神，索也去了太和殿。

巧的是，田淑妃前腳剛進了太和殿面圣。

只留了宮人在殿外等候。

趙王目一掃，看了過去：“綠漪，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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