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自救靠食》第六章 小餛飩
顧湘是真下定決心要聽父母的話,認真生活來著。
可惜不過兩日,就對自己的‘溫馴聽話’有了那麼一后悔。
爹果然不愧是村里出了名的孝‘妻’孝‘子’,為兒是盡心盡力,只是盡心過了頭,折騰得顧湘煮個小餛飩的工夫,就見了‘木匠’‘獵戶’‘書生’‘小吏’等五花八門的年郎。
也不知顧老實短短兩天從哪里找來了這麼多,還有一個在縣衙大牢當獄卒,顧老實最看好的也是這個。
雖說獄卒的份上不得臺面,可對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來講,那就是‘’,天然金閃閃,與這個‘’字比,孩子不能科舉的弊端實在不算什麼,都是尋常人家,哪個也不至于好高騖遠去。
只是這些年郎實在過于普通了些。
生在現代,資訊發達,哪怕如顧湘這般象牙塔里普通的學生,也當得上一句見多識廣。
世間的好男兒,長得俊的,聰明絕頂的,縱使邊沒有,也在電視網絡上見了無數個。
于是這村里能找出的所謂出眾年,便顯得太過尋常。
顧湘頭上包著干干凈凈的藍布頭巾,手指甲也干干凈凈,圍上一點污漬都不見,明明守著灶臺,整個人卻是清清爽爽,一手握著筷子靈活地把餡料卷薄薄的幾近明的皮里,瞬間包出個頗漂亮的小餛飩。
自從顧老實得了縣衙的賞賜,他們家在顧莊那是十分引人注目,顧湘的‘魚丸救命’的故事,也幾乎了顧莊村民茶余飯后八卦的熱點,已經擴散到縣城去。
那一手能把茶淡飯煮珍饈食的手藝,更是名聲遠播。
因為‘魚丸救命’的事傳奇,阿鄭娘家的人也改了心思,不再說什麼出嫁從夫的話,把阿鄭接回娘家去,沒多久,還有熱心的百姓傳了消息,找到了阿鄭的丈夫沖,阿鄭的兩個大哥找上門,把那混蛋暴揍一頓,奪回了阿鄭的嫁妝錢。
當然,這都是后話,此時顧湘正費盡心思地做起了小食生意。。
那日小乙哥開了個頭,其他力工聞著飯香也蠢蠢地求上門,背著柴火,拎點粟米要換些口糧。
顧湘就正經在工地上賣飯,每日做什麼吃食便賣什麼,誰想吃都要提前預訂。
今天就有十六個人預定。
顧湘考慮半晌,第一次擺攤還是做最不容易出錯的餛飩好了,有湯有水,老咸宜,鮮有人不。
兩文錢一碗,一碗十個。
餡是野菜的。
鮮的野菜配上蝦皮,再磕上鳥蛋調扮,除了蔥姜蒜末外,只多加了一點醬。
醬一加進去,餡料頓時便胎換骨了一般。
這醬是顧湘自己做的。
讀大學時,每逢放假都喜歡去流浪寵收容所做義工,收容所的張阿姨就特別擅長做醬,做出來的醬十分適口,也很好用,炒菜可以放,炒飯可以放,餃子餛飩的餡料也能放,就是只拿白飯拌一拌,也香得不,怎麼都好吃。
張阿姨看顧湘特別喜歡,就把配方教給了,有好幾種口味,辣的不辣的,末的,香菇的等等,自那之后顧湘年年都要做。四年大學生涯,和生活老師的關系融洽,到有大半是這醬的緣故。
現在這醬就為立了汗馬功勞,沒敢用末的,只用一點香菇醬便能提鮮提味,不必吃,拌好的餛飩餡只看澤便已是十足人。
十幾個一早排長隊的力工們踮著腳張,個個肚子咕嚕。
“三娘,你快著些。要死你叔了。”
顧湘輕笑:“馬上好。”
五六,小巧可的餛飩在滾水里煮開,撈到陶碗里,加些干菜,香菜,蔥花,舀上一勺專門煮好的,清清亮亮的高湯。
張渚趕端起來,舀起一顆小餛飩吃了一口,他吃得太急,燙得直跳腳,卻是絕不舍得吐,接連呼出好幾口氣,鮮的湯在舌尖化開,他忍不住又吃了一顆,再一顆,這才稍稍有些滿足,端起碗喝了一口湯,眼睛登時大亮,登時一言不發地埋頭苦吃。
“真那麼好吃?張二哥你也太夸張了些。”
左近的力工看他吃得這般香甜,都不由自主變得更。
張渚充耳不聞,一邊吃一邊從袖子里又出兩文錢扔到灶臺邊石板上的竹簍里,里含含糊糊說話,明顯是要再來一碗。
顧湘莞爾搖頭,把銅錢拾起來塞回去:“明天再給張叔做,今兒備得不多,不太夠。”
眼看其他人一擁而上,把他到一旁,張渚一臉哀怨,碗里剩下的幾個餛飩登時就變得金貴起來,他不舍地把餛飩都倒自己的食盒里,又掰了一塊饅頭把碗得干干凈凈仔細吃完。
剩下的這幾顆,他要帶回去給他婆娘嘗嘗。
“都是一個村的鄉親,還要兩文錢一碗,簡直黑了心肝,竟還有人吃,真是什麼傻子都有。”
后面忽然有人怪氣地哼出聲。
顧湘一愣,簡直不敢置信,驚嚇道:“兩文錢一碗……很貴!?”
勺子一抖,差點把湯澆地上,嚇得正死死盯著自己餛飩的孫里正差點撲過去:“阿彌陀佛,三娘你可別給我了湯。”
等自己的餛飩順順利利碗,孫里正回頭怒瞪過去:“誰他娘的胡咧咧,買一碗素面還要兩文錢,三娘這餛飩賣兩文,那是照顧鄉親們,誰要是胡言語敗壞我顧莊的風氣,看我怎麼收拾他!”
“哪能,三娘這餛飩十文錢都值,咱們三娘那是什麼手藝,一腳踩到閻王殿的鬼,聞見三娘做的飯菜味,都能再爬回人間。”
張渚高聲笑道,其他人紛紛應是,齊齊轉頭去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挑事,一眼就把李子俊的親娘王氏從人群里分辨出來。
孫里正皺眉,沒好氣地道:“你男人和兒子好歹也都是讀過書的,怎麼這般無理?顧老實一家這些年怎麼照應你們家,顧莊的人誰不知道?你不說恩,到怪氣起來,行了,你舍不得兩文錢就一邊去別礙事。”
王氏轉過頭,氣得眼睛赤紅,渾抖,總覺旁邊那些鄙漢子看的眼神既諷刺又古怪,更不敢和里正頂,得低頭掩面而走。
俊哥兒這段時間日漸消瘦,也得頭昏眼花,好幾日肚子里沒油水今兒實在挨不住,想到顧老實能從河里到魚,也去河邊試了試,結果除了累出一汗,連條魚都沒著,正好瞧見顧湘在河道邊上賣餛飩,走了下神,一時沒忍住抱怨了句,沒想卻遭眾怒,了這番辱,早晚有一日……
砰——
“哎喲!”
王嬸剛轉就到個人,腳下絆了一跤,砸地上下生疼,覺牙都活了,抬頭見絆自己的是周家那個愣小子周棟,登時不敢鬧騰,耷拉著腦袋快步走人,這周家小子可是牢房的獄卒,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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