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056 訓斥
徐瑯稍作安頓,便帶著徐春君去以正家拜訪。
原本徐春君進京就是先找的他,因為他是徐尚書的門生。
以正自然盡力相幫,只是他人微言輕,況且陸侯爺當時未在京中。故而沒能幫上忙,十分地過意不去。
徐春君辦事后來過他家兩次,如今徐家舉家回了京城,以正聽說很是高興。
只是想到恩師已故,再也見不到徐家復榮了。
從家回來,徐春君還未回到住,便被魏氏的陪房呂媽媽住了:“五姑娘,太太請你過去。”
紫菱和綠莼暗道不好,魏氏從來找徐春君就沒有好事。
果然,到了那里,魏氏盤膝坐在羅漢榻上。徐春素在另一邊坐著,兩個爺不知哪里去了。
徐春君請了安,魏氏只是垂著眼,徐春素也不搭理。們只好站著。
恰好一個小丫頭進來倒茶,失手打了杯子。
徐春素立刻給了一掌,罵道:“下作小娼婦!連個茶也倒不好,還能指你什麼?!別以為到了京城吃兩頓飽飯,見了幾個生人,就長了份,忘了本了!不過是個奴才胚子,還想飛出這窩里去不?!趁早夾了尾,老老實實在一旁伺候著,好兒多著呢!”
小丫頭不敢哭,捂著臉跪在地上撿碎瓷片。
魏氏慢聲說道:“下去吧,往后小心些,別忘了誰是你的主子,不然打下你的下半截來。”
小丫頭低著頭下去了。
紫菱和綠莼站在那里,心里頭憋悶又傷。
往前的十年里,們就被魏氏母欺著抬不起頭來。
只因們姑娘是庶出,便在這屋里低人一等,忍讓尚且不免被遷怒。
今天這母倆借機發作,明是罵那小丫頭,實則是沖著們姑娘來的。
徐春君知道這母心里早存了不滿,遲早要有這麼場作法。
因此只是低眉順目地聽著,不爭辯更不撂臉子。
魏氏見還像當初那般老實,心氣稍平,著徐春君的名字道:“五丫頭,你可知我你來為的是什麼?”
徐春君道:“春君不知,還請太太示下。”
魏氏道:“以往是我小看了你,不知你竟是有大本事的!”
徐春君忙說:“太太謬贊,春君實不敢當。”
魏氏挑眉冷笑:“不敢?你還不敢吶!如今你的本事大了,早不將我放在眼里了。”
說著又嘆了兩聲。
徐春君連忙跪下解釋道:“春君的確不敢,有做的不到的地方,請太太責罰就是。”
魏氏看著道:“你是徐家的大功臣了,我還敢責罰你?快別開玩笑了。”
徐春君忙說:“我哪有本事,不過是運氣好,祖宗保佑罷了。太太千萬別氣。”
魏氏道:“那我問你,昨日你同你三姐姐四姐姐出去,險些惹出子。你到底怎麼得罪了人家?害得們也跟著你丟人。多虧有驚無險,否則我必要好好的治你治你,看誰敢攔著我教訓兒!”
徐春君道:“春君本非有意招惹,只是崔家的小姐實在張揚跋扈。我都是能躲則躲,能避則避,從不敢與之。”
魏氏道:“反正你要仔細,給我惹麻煩,別讓人以為你是個沒娘教導的。你也別跟我打馬虎眼、和稀泥,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徐春君忙說不敢,又說:“我自沒了生母,太太便是我唯一的母親了。”
魏氏冷笑:“你把我當傻子呢?昨兒多虧是縣主救了你們,可是為什麼你只說你三姐姐繡活兒好,提也不提你四姐姐?!你安的是什麼心?!”
“太太息怒,我沒有別的意思。縣主問話,自然得照實回答。四姐姐聰慧,原不屑做這些繁瑣的小事。若我扯謊,豈不是害了?知道的是我信口開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四姐姐有意欺瞞呢。”徐春君解釋道,“若我有機會去郡王府,自然要兩位姐姐都同去才是。”
聽如此說,魏氏方才有了笑模樣,說道:“跪著做什麼,起來吧!”
徐春君站起來,魏氏又讓坐下。
“人到什麼時候都不忘本才是好樣的,你來了這幾個月,自然認得了不人,別忘了提攜你四姐姐,你也有個照應不是。”魏氏敲打完了徐春君才轉到正題上。
“太太說的是,春君記下了。”徐春君恭恭敬敬地答應道。
等到徐春君走了,徐春素方才高高興興地抱住母親的胳膊說道:“還得是母親替我出頭,那臭丫頭方才沒話說了。”
魏氏也很得意,拍著自己兒的后背道:“憑本事多大,在我這里也翻不出天去!山再高高不過太,便是到皇上面前,我也是的娘。只要我說一句不孝,便是跳進黃河里也休想洗得清。若是敢不恭敬著我,管教吃不了兜著走!”
“這丫頭先前多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就看不上那狂樣子!”徐春素猶自恨恨。
“放心吧,我的兒,有我在比不過你!”魏氏安兒道。
“可是過些日子大伯爹爹他們回來,二伯娘三姑姑們自然又要夸贊了,”徐春素不忿道,“到時人還不都得以為我不如!”
“那是抓尖要強,越過了我強出頭,”魏氏道,“拿著祖傳的寶貝送禮,換誰誰不會?!就這一點,就夠治的罪了。況且終究跳不出我的手心,讓在前頭沖鋒陷陣,咱們娘們兒坐其有什麼不好?”
“話是這麼說,”徐春素也覺得娘說的有理,“就怕到時候耍花招。”
“敢?!”魏氏拔高了聲音道,“若是敢耍花樣,我管下地獄,不得超生!到時候無論得了什麼,咱們都給要過來。敢不給就給立規矩!保證治得服服帖帖!”
“娘,我看中了那個白玉鑲金的簪子!”徐春素道。
“那還不好辦,明日我便給你要過來。”魏氏連聲應承道,“今日穿的這裳料子也不錯,問問還有沒有,給你照樣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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