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098章 上元夜
倏忽,很快就到了新年。
正月里走親訪友,家家幾乎都是連日宴飲。
徐春君畢竟是子,又沒出閣,想著到明年就不能如今年這般自在了,因此便只是去了常來往的幾家。其余時候都在家中待著。
但等到了上元節,徐瑯便早早地派人來請,說這天夜里,無論如何也要一同賞燈。
“我們姑娘說了,這是咱們回京城的第一個上元節,五姑娘無論如何也得去瞧瞧熱鬧,還說三姑娘也去,人多了熱鬧。”徐瑯的陪房岳娘子笑著向徐春君說。
先去的徐春喬那里,然后來到徐春君這邊。
“何必勞煩嬸子您親自來呢?隨便打發個人知會我一聲,我就必到的。”徐春君一面命人給岳娘子看茶拿點心,一面笑著請坐下。
岳娘子推辭著不肯坐,說道:“我把話捎到就是了。五姑娘若答應去,到時也不必備車,自有我們的人來接,看完了燈再把您和三姑娘好好地送回來。”
紫菱和綠莼是按著坐下,說道:“難得您回來一趟,便是坐一會兒說說家常又能怎麼的?知道您是姑邊第一能干的人,可也不至于連會兒吃茶說話的功夫也不容。”
岳娘子被說得直笑,只好坐下,說:“你們兩個丫頭真是跟了誰隨誰,又親近又周到,偏偏又甜,哄得人找不著北。”
徐瑯出嫁時帶過去的人不多,其中就有程媽媽和岳娘子。
程媽媽年紀畢竟大了些,若不是十分要的事,徐瑯也不出來。
岳娘子四十出頭的年紀,孩子也長大了,正是能干的時候。
這邊徐春君和岳娘子說了會兒家常,臨走的時候又給拿了些點心糖果,說道:“東西不多,拿給你家小孫子吃吧!”
“多謝五姑娘想著,”岳娘子這次沒有推辭,“趕著掌燈前,我得回去回復我們姑娘。”
“嬸子慢走,我送送你。”徐春君笑著起,直把岳娘子送到門外。
岳娘子從徐家出來,上了馬車,跟著的小丫頭子說道:“這五姑娘倒一點兒都不拿架子,難怪我常聽有人說好。”
“你才來當差幾天?”岳娘子笑了,“說句不往外走的話,徐家能有今天,一半兒是靠著我們姑娘,一半兒是靠著這位五姑娘。所謂家有千口,主事一人。這一位,將來也是必能事的。”
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這天,徐春君便同徐春喬一起出門,坐了徐瑯家的馬車去觀燈。
京城當中景無數,更是四時都有盛會,可憑什麼熱鬧也熱鬧不過上元節去。
徐春喬抓住徐春君的手說道:“我的老天,這人也太多了,稍一松手只怕就丟了。”
“咱們暫且找個地方觀會兒景,再慢慢地走。”徐春君拉著徐春素站到一邊說,“姑姑和姑父在銀漢酒樓定了位子,咱們從這邊逛過去,再從那邊穿過來,剛好到那里。”
雖然們只準備逛一條街。可來回也差不多要半個時辰。
期間,徐春君看到了很多人,有的寒暄幾句,有的只是點頭致意,甚至還有看了全當沒看見的,比如崔明珠等人。
逛了一圈,徐春君二人方才和丫鬟們一同上了酒樓,徐瑯已然備好了熱茶米酒等著們,說道:“你姑父因遇見了一個多年未見的故人,去旁邊酒樓敘舊去了,你們剛好更隨意些。”
三人坐在臨窗的雅間,邊喝茶邊賞窗外的景致。
隨后徐瑯又點了不菜肴,姑侄三人親親親熱熱地談笑吃喝,很快夜就深了。
但今日是不宵的,外頭的游人依舊很多。
陳欽會完了朋友回來,上染著淡淡的酒氣。
徐春喬和徐春君同他問了安,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姑姑姑父再飲一杯吧!”
二人知道徐瑯夫婦彼此篤,因此有意留下時間讓二人獨。
徐瑯也不虛留,只說:“外頭裳裹得嚴實些,跟著的人小心,這炮竹煙火的,莫要驚了馬。”
“姑姑放心,我們自會小心在意的。”徐春喬和徐春君都說,“您和姑父千萬別下樓了,我們到家就趕車的回來。”
徐春君們上了馬車,車夫是個有心的,說道:“咱們來的時候從東邊來,回去就走西邊吧!雖不如正街熱鬧,但那邊擺臺子唱小曲兒的極多,也怪好看的。”
“那就有勞了。”徐春君客氣地說。
這車夫是陳家的,自長在京城。
馬車不不慢地在街上走,因為今夜不同以往,不論男老都可盡在街上游玩,便是坐在車上,車簾也是都打起來的,方便觀景。
西邊的大街上擺滿了攤子,賣玩和吃食,更是隔不多遠就搭了臺子,有皮影戲也有唱竹枝詞和昆腔的,有許多都是戲班子里的小孩子,拿著個練膽子也賺些銅板。
徐春君和徐春君一左一右地靠著車窗看。
馬車經過一個燈謎攤子,綠莼忽地一把扯下了車簾,紫菱隨即說道:“怪冷的,也沒什麼好瞧的。”
徐春君不聲,其實已然看見了。
剛剛就在路邊,鄭無疾摟著個年輕子站在一燈謎攤子前卿卿我我。
那子打扮得花枝招展,但舉止卻很輕佻,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出。
鄭無疾養小娘的事,徐家人都知道,包括徐春君主仆。
但不知剛剛看到的那一位,到底是他已有的妾室還是又結的新歡。
鄭無疾之所以是掛了名的荒唐,不是因為他敗家,而是別人都知道收斂些,唯獨他如此明目張膽。
紫菱和綠莼怕徐春君心里不好,故意拿話叉開去。
徐春君自然明白二人的心思,因此便假裝沒看見方才那一幕。
越往前走,人就越,馬車也就自然走得快了。
等到了徐家門前,那月亮已經有些偏西了。
“生你了。”徐春君和徐春喬下了車,向車夫道謝。
“二位姑娘客氣了,這是小人的本分。”車夫哈著腰道。
紫菱早預備了一吊錢,放在車轅上說:“這吊錢是我們兩位姑娘給的,你也吃杯酒,搪搪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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