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天保的心有些，連好友邀他出去逛也沒心思。

書也讀不下去，看誰都煩。

宗家二小姐宗玉維也出嫁了，就在京城結親，故而沒有徐家那般難割舍。

但終究是了個人，宗夫人難免覺得冷清。

這天宗煥章也在家，說起前些日子京城中有兩家子弟因爭買一匹大宛馬而起了爭斗，打死了一個家奴，弄得滿城風雨。

圣上知道了，就在早朝的時候申飭了這兩人的父兄。

“我想著天保如今在殿前司職，應當格外小心。他從小就子跳，又總是拉幫結伙四游，得囑咐他幾句，千萬莫生事端。”宗侯爺道。

“老爺說的是，我也聽說那事了，鬧得滿城風雨，確實不好看。”宗夫人是個賢惠的，知道慣子如殺子的道理，所以盡管只有宗天保一個兒子，卻從來也不肯慣他。

當然了，也不愿太過嚴厲，將孩子管得跟避貓鼠似的也沒意思。

宗夫人正要人去請爺過來，卻見宗天保自己走了來，不笑了：“你的耳報神倒快，正要人去請你呢。”

宗侯爺在兒子面前總要拿出當老子的威嚴來，早已板起了臉，輕斥道：“都是在前當差的人了，怎麼不見你變得穩重干練些？怏怏不樂的，又是誰不如意你的意了？”

宗天保只是垂著頭請安，多余的話不肯說。

宗夫人見他如此，不得要替他遮掩：“老爺也別訓他了，自從他二姐出閣后他就是這個樣子。你也知道這孩子心實，當初大姐姐嫁人，他就哭了半個月。如今雖然大了，想必心里頭也怪難舍的。”

宗煥章聽夫人如此說，倒覺得自己先前的話說得有些重了。

但又不好跟兒子道歉，只好說道：“罷了，念在你還有些手足深。不過男婚嫁是倫理綱常，天經地義之事，你這麼大了，自然該懂得。你二姐姐嫁人是喜事，況且婆家又近，你想見便能見著。真要是像有的人家遠嫁幾千里，多年都見不著一面，那才真要傷呢。”

“父親，母親，你們為何將二姐姐嫁給梅家？”宗天保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足勇氣問了出來。

“傻孩子，怎麼問起這件事來？”宗夫人笑了，但還是耐心解釋，“那梅家世代書香，家風清正，子弟端方。況且你父親和梅侍郎又是多年好友，知道你姐姐嫁過去必定不會罪。再者你姐姐自己也是滿意的，所以就了這門親事。”

“原來是這樣，”宗天保聽了，臉竟好看了不，“咱們家的親事可都是要自己愿意才行嗎？”

“雖說父母之命，妁之言，可也得兩廂愿才是，強扭的瓜不甜嘛。”宗夫人說道，繼而又覺得哪里不對勁兒，“好好的，你問這個做什麼？”

宗天保之所以心煩，就是因為前些日子二姐姐出嫁的時候家里有不長輩談論起了他的親事。

許多人熱心地想要保，甚至恨不得立刻就要給他相看。

宗天保只有十七歲，還沒到家的時候。不過在他這個年紀定親的也大有人在，尤其是家中獨子的。

可他心里已經有了人，所以聽到別人寫點鴛鴦譜自然生氣。

可年心事又不好宣之于口，只是在心里煎熬。

可他又怕哪一天父母就替他做了主，選了個他不喜歡的人。

所以就想提前向父母口風。

“我就想說，以后我擇親也必要選一個自己合意的才行。否則你們若強行替我做主，我是死活也不肯答應的。”宗天保想好了，就是冒著一頓打，他也得把真心話說出來。

宗煥章和夫人聽兒子如此說，不由得大驚奇。

一直以來，他們都以為兒子還于混沌天真的年紀，不解男之，只是一味地胡作胡鬧。誰想他今天竟然主提起了自己的終大事。

夫妻倆互相看了看，還是宗夫人開了口：“若是要你自己選，你會選哪家姑娘？”

“我……我中意姜暖。”宗天保只覺得整張臉都火燒火燎的，可還是一鼓作氣把話說了出來，“外祖家與咱們家也是世，外祖更是咱們家的恩人。況且姜暖你們也都見過，知道的心地是最好不過的。”

“住口，不要再說了。”宗煥章沉聲打斷了兒子的話，“你們兩個不合適。”

“為什麼？”宗天保一下就愣了，“哪里不合適了？”

“天保，你聽娘說。阿暖的確是個好姑娘，可是像咱們這樣的人家擇親，要考慮很多。這里頭有許多事，你還小弄不明白。”

可宗天保卻一句話也聽不進去，語氣急切地說：“我知道，你們不就是嫌棄姜家的地位低、職不夠大嗎？再者就是嫌姜暖子野，不像一般人家的小姐那麼滴滴的，怕嫁進來給你們丟人。”

“胡說八道！看來我真是把你給縱壞了！”宗煥章氣得拍桌子，“父母的話你都不聽，只想自作主張，是誰給你的膽子？！”

“我不用誰給我膽子，我只要姜暖！你們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為什麼非著我吃苦瓜？”宗天保梗著脖子，為了姜暖據理力爭。

“你還知不知道恥？開口閉口提人家姑娘的名字！”宗煥章氣得想揍兒子一頓，可又想著明天他還要進宮當差，人看了不好。

“天保，你怎麼能這麼跟你父親說話？你都十七歲了，不能再任了。你們兩個先都消消氣，在氣頭上爭論，又能爭論出個什麼來？”宗夫人清楚兒子的脾氣，跟他爹一樣，脾氣上來的時候比驢都犟。

“你年紀還小，婚事也不急。把你的差事當好了，再說以后的事。”宗煥章也不想在這件事上和兒子爭論不休。

“不提也可以，那就哪家的都不要提，可只要提了就必須得是姜暖。不管過多年，我只要。”宗天保豁出去了。

他也知道姜印之家和自家的門第有些懸殊，如果自己再不強些，那就更沒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