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108章 兇多吉
三月初二是姜暖生日,徐春君和岑云初都送了禮,且約了姜暖過幾日一同出去游玩。
們都很去姜家,岑云初更是一次也沒登過門。
們總是在別相見,已經習慣了。
這天孟氏正在自己房中看家中的賬目,管事的從外頭回來,急匆匆地稟報道:“才剛小的在街上,聽說宗家的小侯爺出事了。”
孟氏聽了大驚,放下賬冊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
管事的走得急,一邊汗一邊說:“小人怕聽岔了,又仔細打聽過了。的確是宗家的小侯爺,說是騎馬騎得太快了,那馬尥蹶子,把他從背上掀了下來。人已經抬回府去了,據說傷得很重,一直昏迷著。”
孟氏聽了立刻說道:“趕快備車送我過去。”
丫鬟在一旁說了一句:“這時候那府里想必正忙,咱們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
“你知道什麼?”孟氏看了一眼道,“越是這個時候,才越顯得出誰親誰疏呢。”
“那要不要上兩位小姐同去?”丫鬟又問。
“還是算了,們年輕不知事,去了就真了添了。”孟氏想了想還是先不帶姜暖姐妹過去。
孟氏前腳出了門,后腳宗天保出事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姜家,姜暖自然也知道了。
“我的老天爺!聽說小侯爺的后腦正撞在一塊石頭上,流了一地。”墜子咬著手指頭直發抖,“菩薩保佑,可千萬別有事。”
姜暖自然著急,雖然宗天保平時沒氣。
可討厭歸討厭,姜暖還是希他活蹦跳的。
宗伯父宗伯母只這一個兒子,不知道要多擔心多難過。
“姑娘先別急,我出去打聽打聽,多半沒事兒的。”桑媽媽看得出姜暖擔心,知道與其這麼猜測著,不如去打聽打聽,也好心里有個底。
“你老天拔地的就別去了,姜暉今日放假在家,不如韋玉去吧!他人機靈也快,話又能說得明白。”姜暖道。
“那也,我這就他去。”桑媽媽答應一聲就出去了。
姜暖急得沒辦法,便對鈴鐺說道:“去跟二小姐借本經書過來,我照著念念。反正現在無事可做,臨時抱佛腳也強過干瞪眼。”
不提姜暖在家里念經祈福,單說孟氏坐車到了宗府,老遠就看見門前停了十幾輛馬車,自然都是前來探的。
宗府如今得不像話,是大夫就來了二三十位。
親戚朋友更是來了好幾十,把客室都滿了。
宗夫人慌得站不穩,多虧兩個兒趕了回來,一左一右扶著。
孟氏上前安道:“夫人別擔心,小侯爺吉人天相,必然沒事的。”
誰想宗夫人一見,眼淚就落了下來,卻只是哭不說話。
孟氏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在一旁陪著。
來的時候將近中午,一直等到了黃昏,宗天保也沒有醒來。
宗家人雖然也安排了飯菜,可誰都沒心思吃。一直到了晚上,許多人撐不住,紛紛告辭走了,孟氏還陪在那里。
“天保啊!答應娘,快醒過來吧!”宗夫人的眼淚都哭干了,一聲聲呼喚著兒子。
里間大夫們還在給宗天保診治,但也只剩下三位宮里來的醫了,其余的大夫都說手段有限治不了,紛紛離開了。
“姜嬸母,你在這里陪了一天,也實在辛苦了。如今天已經晚了,人把你送回去吧!若是天保醒了,我們定然派人知會您。”大小姐宗玉緗對孟氏說道。
孟氏于是又安了宗夫人幾句,說道:“我自己坐了車來的,不必勞煩你們了。千萬放寬心,定然不會有事的。”
等回到家,已經酉時了。
姜印之從衙門回來,自然也聽說了這件事,問:“現在可怎麼樣?人醒過來了沒有?”
孟氏搖了搖頭,心也很不好:“救了快一天了,人也沒醒過來,看樣子不太好。”
姜印之聽了也長吁短嘆,宗家對他們來說可是有大用的。
宗天保若真是因此夭折,他們以前的算盤怕是就得落空了。
原本還想著讓姜暖給宗天保做個良妾呢!姜印之搖著頭嘆息,如今看來,怕是不了。
“等等看吧,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孟氏倒比姜印之沉得住氣。
頂好找個可靠的人,送給宗侯爺做侍妾,姜印之思忖著新路數,宗天保要沒了,他們家可就沒有了兒子,自然得想辦法再生。宗侯爺自然不肯納姜暖為妾,這于兩家的名聲都不好聽……
“老爺可吃了晚飯沒有?”孟氏一邊解頭發一邊說,“我今日只吃了一頓飯,得肚子疼。”
這時早有陪房的老媽子和丫鬟端了飯菜上來,姜印之也沒吃飯,夫妻兩就在燈下同桌而食。
“明日你去那邊看看吧!”孟氏道,“安宗侯爺幾句。”
“我知道,”姜印之說,“咱們兩個流去,別人挑剔禮數不周。”
“我早起看家里的賬目,上個月有幾項銀子超了,這個月得省著些。”孟氏又說起家里的事。
“你看著辦就好,”姜印之一向信任妻子,“不過這個月怕是也得超。”
孟氏停了一下,隨即明白他的意思,倘若宗天保死了,奠儀就得是一筆不菲的支出。
吃過飯,二人又洗漱了,這才上床歇息。
第二日,姜印之特意告了假去宗府問候。
宗侯爺像老了十歲,眼睛紅腫,明顯一夜未睡。
姜印之說了許多安的話才告辭,宗天保還是生死未卜,但明顯兇多吉了。
親族中有持重的長輩,見此形,就勸夫妻倆早些準備后事。
“倒不是別的,為孩子沖一沖喜也好。”
宗夫人哪里聽得了這個,當即就哭死過去。
蘇醒過來后哭道:“我兒子不要那東西,他會長命百歲的!我不信那東西能沖喜!”
“現在已經這樣了,醫都說沒法子,不如就沖沖喜吧!”又有人說,“給他定個親,拿喜事一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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